他可是半點武功都沒有的花架子,宮人又被打發了,這會兒可說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想起此前自己對這位美人的冒犯,烏孫國主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真怕她對自己不利。
宋汐的狀況其實不大好,那軟筋散着實厲害,自己只點了個穴,就累的抬不起手了。這也是她一鼓作氣,先發制人的根本原因。
若是一擊不中,饒是這烏孫國主沒有武功,只需他放開嗓子一吼,自己也奈何不得。
宋汐躺在床上,深呼吸幾口氣,雖然身體發軟,一想到夜長夢多,又咬着牙抬起手,點上身上幾處大穴,每點一下,她的臉色就白一分,到最後,額上已經冷汗涔涔,卻是一聲也沒有吭。烏孫國主看得暗暗吃驚,他既然敢對她下手,那藥自然是用的藥效極好的,卻不知道這人為什還能反抗得了,雖如此,見她面色不好,也知道這藥對她不是全沒效果。可能是,這人體質有些特殊吧!
她點那幾處大穴,明顯極其痛苦,偏沒流露出半點怯弱,行動倒是果決得很,心裏倒是對這美人有些刮目相看。宋汐感覺身上恢復了些許力氣,抬頭就見烏孫國主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宋汐眼睛一眯,烏孫國主瞬間如焉了的皮球,拉聳着眼睛,再也不敢看她了。
「今天先放過你!」宋汐狠狠剜了他一眼,而後翻身而起,從窗戶里溜了出去。
不是不想宰了這隻肥豬,只是一想到阿尋,宋汐又猶豫了。
這隻肥豬雖然禁錮了阿尋的自由,有他在,也沒人能動阿尋。反之,他要是死了,取而代之者眾多,對於阿尋這麼個絕世美人,指不定怎麼折騰。再者,那捉住阿尋的人沒了顧忌,還不知道怎樣對阿尋。
且她現在自身難保,實在也沒心思做別的,還是脫身要緊。
為了逃命,宋汐一路可謂是開足馬力,從皇宮出來,又馬不停蹄地跑了幾里地,直到再也跑不動,在護城河邊,兩眼一抹黑地栽了下去。
她也不知道這裏安不安全,實在是身體到了極限。
心道,落在誰手裏,也比落在那肥豬手裏強。
她現在一襲男裝,這世道也並不是誰都有那麼變態的嗜好。
宋汐倒下沒多久,不遠處的樹蔭下。盤膝而坐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目光幽幽地望着她倒地的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宋汐睜開了眼睛,只覺得身上幾處大穴有一種碾過般的疼痛,她略微動了動,就聽得身後傳來一個制止的聲音,「別動。」
溫和敦厚,略微熟悉。
是那個和尚?
背後一股暖流自貼合處淌進身體,宋汐覺得原本因強行點穴的痛處明顯在減輕,心中有些訝異。
這和尚居然在為她療傷?
難不成是為了報那日的一載之恩?
心中念這和尚感恩,卻又為這挾恩的機會浪費在這裏感到可惜。
沒錯,她總覺得這和尚與她還有大用處。
或者這和尚心好,她還可以再利用之?
這時,和尚緩緩放下了手掌。
宋汐感覺身上的鈍痛不那麼明顯了,心道,這和尚還真有兩把刷子,先前以為他會道法,如今看來,功夫只怕也是極高的。
宋汐回過身,抱拳致謝,語氣十分謙遜感激,「多謝小師父救命之恩。」
十方雙手合十,面目始終寧靜祥和,「阿彌陀佛,施主還需靜養,這幾日萬不可輕動內力。」
宋汐如何不知道,這強行激發身體潛能的後果,但她一點也不後悔。
比起被那隻猥瑣豬猥褻,寧可自己受傷,這是不可折辱的尊嚴。
但若說不動手,她便長長嘆了口氣,苦笑道:「只怕要浪費小師父一番好心了。」
這話的言外之意是,不得不動用內力。
若這和尚想置身事外,大可不必理會她,但他看着眼前憂鬱神傷的俊美少女,竟鬼使神差地開了口,「施主有何難處?」
雖然宋汐是女扮男裝,但他看人卻不只是看皮囊,而是看骨相,男女一看便知。800
雖如此,十方也沒有為此困惑,此人面相清奇,不是大惡之輩,相逢即有緣,她又曾好心想載,他便幫人幫到底又如何?
不過,最主要的還是,他總覺得和這少女的淵源不止於此,萬般皆有法,或者說,他之所以留在這裏,自是上天的安排,他只是循着冥冥之中的緣法而行罷了。
聞言,宋汐心中一喜,面上卻不表現出來,只故作愁苦模樣,「我有一朋友被烏孫國主困在宮中,昨日我受傷皆因想救而起,哪想,還是功虧一簣。」
聞言,十方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頓了頓,道:「你那朋友,可非世間中人?」
這下輪到宋汐吃驚了,「小師父怎麼知道?」
十方抿唇,將腕間的珠子滑到手心裏,一顆顆地撥着,就在宋汐還想再問得時候,他卻突然開了口,眼中有一抹奇異的顏色,「小施主有所不知,貧僧之所以會留在城中,皆是因為發現這裏有妖氣,而這妖氣的源頭,不是別地,正是烏孫皇宮。」
他那深灰色的眼珠望定宋汐,那一瞬間的犀利透徹,差點叫她不敢直視。
這話說的巧妙,就不知道他口中的妖孽是阿尋呢,還是另有其人。
若是阿尋,聽這口氣,可不太妙啊!
該不會是想替天行道,除了這隻狐妖吧!
那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宋汐那借刀殺人的心思,忽然就淡了,擰着眉,猶豫半響,終是試探性地開了口,「小師父的意思是?」
十方微微一笑,那瞭然的眼神似將她的心思全部看穿,「小施主不必擔心,只要你那朋友不是作孽多端,貧僧是不會管那閒事的。」
言下之意,他也不是好壞不分,見妖就除的人。
宋汐剛鬆了口氣,似想到什麼,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小師父你是——」
十方打斷道:「這皇宮內妖氣衝天,可見那隻妖的功力不淺,能囚住這麼一隻大妖,又豈是尋常人所為?必有那助紂為虐之徒,擾亂世間次序,從中牟利。若真如此,貧僧還真就不能坐視不理。」
宋汐心道,你最好能夠理,不然,就憑她一個人,吃了一次虧,還真沒信心再闖一次龍潭虎穴。
當然了,最讓她忌諱得不是烏孫國主,而是那未曾露面的「仙師」。
事不宜遲,當晚,宋汐便和十方再次潛入烏孫皇宮。
再說這邊,銀牙和白團,也是選擇了晚上,原因是晚上隱秘,好動手。
若是在白天,暴露了行蹤,鬧得沸沸揚揚,惹來一堆雜毛道士就不太好了,銀牙倒是不怕他們,就怕耽誤事,如今,什麼也沒有比救出阿尋更要緊。
因為宋汐的逃逸,烏孫國主還是戰戰兢兢了一陣,又怕她捲土重來,救走阿尋,遂將阿尋換了個地方。
故而,銀牙和白團找到那華麗寢殿的時候,不見阿尋身影。
銀牙當時的臉色就很難看,皺眉瞪着白團,語氣甚是兇惡,「人呢?」
白團被他瞪得直咽口水,心裏也很委屈,「我也不知道啊,先前明明是在這裏的?」他也不笨,很快想到關鍵所在,試探性地開口,「會不會被關到別的地方去了?」
聞言,銀牙轉身就走,一邊問道:「在哪兒?」
白團哪兒知道啊,就垂着腦袋不吭聲。
銀牙睇目看着他那沒骨氣樣兒,眼中閃過一絲輕鄙。
真奇怪,明明是兄弟,卻和阿尋長的一點也不像,容貌不像,性格也差了十萬八千里。
像阿尋,就不會這般做小伏低,膽小怕事,真是辱沒了他弟弟的身份。
這般不中用,若非他是阿尋的弟弟,他真想把他撕了乾淨。
宋汐的二人組就比這倆幸運得多,應該說是有腦得多。遠遠瞧見宮殿門口守備稀疏,聯想起前日擅闖,就猜測那肥豬可能將阿尋換了地方。
而人往往在一件事上吃了大虧,就容易反其道而行之。
想到此,她便換了個方向尋找,終於在一處冷宮裏發現了線索。
這冷宮看似清冷,走進了,就會發現暗處隱藏了不少高手,分明是戒備森嚴。
宋汐悄聲對身側的十方道:「麻煩小師父了。」
她這話說的頗不好意思,自己雖然能使用輕功,卻不能大動干戈,豈不全靠這和尚動手?
這和尚太過通透純粹,反叫她不好佔人便宜。
再者,對於這些對事物瞭然於心的人,任何心機手段,都是徒勞,反而直率會叫人心生好感。
「無妨!」十方淡淡開口,隨即伸手掏出一把黃豆,猛地擲出。
宋汐甚至沒看清他是如何出手,就聽見不遠處換來此起彼伏的倒地身,那些人甚至來不及哼叫,身體便被這黃豆中,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後知後覺地察覺,不及有什麼有效得反應,就逐一被十方擊倒了。
既然是秘密關押,人自然不宜過多,雖如此,她敢說,這二十來人,定然是這烏孫皇宮中的好手。
而他,只撒了兩把黃豆。
下午,出門前,她見他去廚房,還以為他想打點吃食,好幹這接下來的硬戰呢!
跟去才發現他只向廚子要了兩把黃豆,當時,見她詫異的神情,十方還頗為體貼地開口,「施主若是餓了,可進食一些,平僧等等無妨。」
求人辦事,她又怎好意識讓人久等?當下便說不用,好在她早就提前準備好,不吃倒也真的無妨。
解決了這些人之後,十方便跳下廊檐,直崩冷宮宮殿,宋汐緊隨其後。
方踏入主殿,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四周黑漆漆的,不見半點星芒,只有淺白的月光透過殘敝的窗子照進來,怪滲人的,宋汐不舒服地皺起眉頭。
在她面前的十方不自覺地挺直了脊背,這是一種防備的本能反應。
宋汐正奇怪,就聽得殿內響起一個陰測測的嗓音,沙啞低沉,難辨男女,「萍水相逢,道友何故多管閒事?」
聞言,宋汐心下一驚,忙抬頭看向四周,最終,在大殿的一角發現了一個人影。
那人裹着一件斗篷,渾身黑漆漆的,連眼睛都看不見,只能依稀辨別是個人影,衣袖擺動間,露出坐下蒲團一角。
咋一看,還真叫人嚇一跳。
宋汐厲聲斥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沒有理會宋汐,只是定定地望着十方,十方也看着他,一種無形的壓力從二人間瀰漫開去。
半響,十方面色不改,只是雙手合十,一種規勸的語氣,「非世間人,勿插世間事,你將這妖物強行禁錮此間,只會招來大禍,閣下若迷途知返,貧僧自不會多管閒事。
對方一聲嗤笑,語氣卻已然冷了,「若我非要管呢?」
她心中其實也很沒底,這和尚看似面目平和,實則深藏不露,她沒有十足的把握贏他,卻不能退步。
因着這美人只能看不能吃,那死胖子只答應讓她用龍靈珠療傷,卻不肯將龍靈珠送予她。那儲存龍靈珠所地,有守護結界,她強取不得,只有退而求其次,在烏孫國療完傷再走。
不好的一點便是,那死胖子自以為揪住了她的把柄,不但將她的話當做耳旁風,還對她呼來喝去。若非她傷勢未好,這死胖子背負着烏孫的運脈,輕易殺他不得,她早就將他剁成肉泥,哪由得他如此囂張。
便是今日,也是那死胖子再三要求,不肯去取龍靈珠,她才不得不來,沒想到踢到了一塊鐵板。
但要她退步,又卻絕無可能,只得讓對方知難而退,實在不行,只有跟這和尚搏一搏了。
但十方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正統佛門裏教養出來的,有多慈悲,就有多嫉惡如仇。
當即,也冷了眉目,「若閣下執迷不悟,就休怪貧僧不客氣。」
一直以來,十方都是好言好語,陡然冷下臉色,簡直像變了個人似地,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銳氣,猶如一柄出鞘的寶劍。
宋汐頗有些意外,原來這人不是沒有脾氣,而是沒到發脾氣的時候。
不知道是誰先動手的,宋汐只知道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斗在一起了。
早在那黑衣人動手時,十方就將她推出了門外,把戰場留給了自己。
宋汐知道,自己留下來也只會是累贅,不如在一旁靜觀其變。
宋汐藏在一個柱子後面,從外往裏看,但見裏頭金光大盛,隱約看見兩個難捨難分的人影,打的正凶。
不一會兒,兩人便衝破房屋,直接在屋頂上打了起來,掀起的瓦鑠直往下落,在宋汐腳下碎成一片片的。
這就是鬥法啊!
宋汐在仰頭看着,真是心驚膽戰。
這時候,宋汐也注意到殿門大開,心想那肥豬既然把這人請來坐鎮,那阿尋必然也是在此處。
這可能是十方給她製造的機會,當下不再遲疑,提步沖向殿門。
因為屋頂被鑽了個大窟窿,月光從上照進來,倒是讓人的視野清晰不少。
這冷宮雖然破敗,卻被人仔細地打掃過,若非不算從屋頂落下的碎瓦灰塵,甚至算得上潔淨。
宋汐不敢耽擱,匆匆打量一眼,便轉入內殿。
這內殿拾輟得更乾淨,甚至還擺上了幾盞宮燈,以及自天花板垂下來的粉姿色流蘇。
宋汐嘴角一抽,這死肥豬的品味真是……
上了一回當,這回宋汐便小心多了,先拿東西在四周試過,確定沒有什麼危險,這才掀開那層層疊疊的流蘇。
籠子裏的阿尋依舊安安靜靜的,蜷縮在籠子的一角,透過籠子看他,總有一種脆弱的味道。
看着眼前熟悉的精鐵籠子,宋汐又犯了難。
這可怎麼打開,總不能連籠子一塊兒弄走吧,她可抬不動。
這時,只聽得頭頂一聲巨響,伴隨着瓦片下落的嘩啦聲,一道金光從外射進,精準地打在籠子的鐵鎖上。
這籠子原本是有個鎖的,卻是被人焊死的,看來,這死肥豬非常害怕阿尋逃跑啊!
那光是十方打的,因為鐵鎖應聲而開,宋汐心頭一喜,正想上前,只覺眼前一花。
再睜眼看時,籠子裏哪裏還有阿尋的身影。
宋汐簡直不可置信,什麼東西這麼快?
難不成,是那個黑衣人。
但是她抬頭的時候,又分明窺見了溜出窗外的一片墨綠色衣角。
宋汐猛地起身,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
剛出門,就和一個白色物體撞在一起,宋汐衝勁兒大,那人不敵,便倒在了地上。
對方一聲「哎喲!」宋汐就聽出是誰了,果然,低頭就對上了一張烏溜溜的大眼,精緻的小臉痛的皺巴巴的。
「白團,你怎麼在這裏?」宋汐皺着眉,臉色破不好。
畢竟,他出現的時機太可疑了,倒不是懷疑白團要對她不利什麼的,只是怕這蠢東西被人賣了還幫着數錢。
白團捂着小屁股,一邊起身,一邊說道:「我和銀牙一起來的?」
她不知道銀牙是誰,卻敏感地捉住了關鍵,頓時臉色更不好了,「剛才那人是你引來的?」
白團不自知,但見她臉色不好,心裏也有些惴惴,「是,是啊,怎麼了?」
宋汐氣不打一起出來,「怎麼了?他把你哥搶走了!」
「啊?」白團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宋汐卻懶得理他,想着那人似朝北走的,運氣輕功就追了上去。
「等等我啊!」白團見她走了,也搖身一變,化作白狐,麻利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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