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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心道,「念秋,你別操心了。」
念秋不過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宮女,比不得忍冬氣運加身,少摻和進這些事情為好。
念秋頭腦發懵地退出了正殿。
她真的有些不懂郡主的用意。
郡主這是自信沒人能從她手上搶走三皇子,還是對忍冬的寬容,又或者是二者兼而有之?
但不管如何,她必須要採取些措施了。
念秋握拳,既然郡主這邊不行,就從忍冬那頭下手。
忍冬剛送完顧辰鈺回來,就被念秋一路拉着進了房間。
念秋拽她的力道之大,竟讓忍冬無法掙脫,她一把將忍冬按到床上,目光如炬,「你方才送三皇子時,可有與他說什麼?」
忍冬被嚇了一跳,又覺得莫名其妙,「沒有啊,我就把他領出去就回來了。」
念秋又問,「我一早看到你跟三皇子站在宮門口那麼久,又是為了什麼?」
忍冬被一時的質問弄得舌頭打結,「我我我。」
這一打結,把她搞心虛了,「他就是閒來無事問了一下我早年家裏人的情況。」
念秋越發懷疑了,她壓到忍冬上方,「三皇子為什麼要問你?」
壓迫感太強,忍冬伸手要推開,「你管那麼多作什,啊!」
念秋揪住她的衣襟,把她提溜了起來。
忍冬後背懸空,雙手在半空中慌張揮舞,「你你你,你什麼時候力氣這麼大了?」
念秋攥緊她衣服,手裏卻有點硌,原來緊逼質問的打算一變。
忍冬正想讓她放開,就見她一鬆手,整個人又摔回了床上。
她摔得頭昏腦漲,支着身子要起來時,就看到念秋傾身而下,雙手粗魯又迅速地扯開她胸前衣裳。
忍冬瞳孔放大,歇斯底里地尖叫,「你要幹什麼呀!」
過一會兒,她縮在床上,裹着被子瑟瑟發抖,半邊梳好的髮髻散亂,眼睛紅紅的,仿佛才剛剛被狠狠欺負過。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忍冬顫着嗓音,像是蒙受了莫大的侮辱。
床的另一頭,念秋一身裝扮整潔乾淨一絲不苟。
她安安靜靜坐着,對忍冬的指責置若罔聞,淡淡回道,「你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忍冬悲憤交加,憤怒捶床,「你還我······」
念秋一眼看過來,她又沒出息地慫了。
弱弱把手縮回被窩,她小聲道,「你看夠了吧,可以還給我了嗎?」
念秋攤開掌心,哨子在她手上一顛一顛,倏忽被拋到半空,又落回,又被拋上去,一上一下來回數次,看得忍冬的心也七上八下的。
她幽幽道,「原來你就是信中說的那個寧國細作。」
「難怪總是大半夜不見你人。」
忍冬霎時精神一振,「你說啥?」
念秋五指合攏,把哨子抓在手中,「我都這麼直白地點明了,你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嗎?」
忍冬老實搖頭,「我不知道。」
念秋難得多了些意想不到的詫異,她將忍冬從頭到尾看一遍。
「最近傳過來的信,你沒接到?」
忍冬沒好意思說自己哨子丟了的事情,打着哈哈,「這段日子光顧着擔心郡主去了,沒來得及看。」
念秋把哨子扔給她,「那便等你看了再說。」
忍冬手忙腳亂接住哨子,一抬頭,念秋的臉近在眼前。
她狐疑道,「你跟三皇子真沒有什麼?」
忍冬簡直想望天長嘆。
蒼天吶,她到底做了什麼讓念秋誤會,對她跟顧辰鈺的事情喋喋不休?
她併攏四指,「我對天發誓,真的沒有。」
念秋勉強相信,堪堪放過忍冬,「那就好。」
她向後退去,盤腿坐下,「我原想不說的,既然今日撞見了,便多說幾句。」
念秋警告忍冬,「你以後離三皇子遠些。」
忍冬納悶,「為什麼?」
念秋道,「郡主喜歡三皇子。」
「什麼!?」忍冬大叫一聲,連被子也不裹了。
這個事情是她從來都沒想過的,珞安然怎麼會喜歡顧辰鈺呢?
「前陣子那帕子是郡主為三皇子繡的。」念秋說,「據我觀察,郡主繡的那塊是三皇子的貼身之物。」
忍冬心裏波濤洶湧,還是不死心,「你怎麼知道?」
念秋早料到她不肯相信,眉頭都沒皺一下,淡定地拋出話來,「郡主那帕子的左下角裏層繡了三皇子的名諱。」
「我將修好的帕子交給郡主時,她也承認了。」
忍冬深深吸氣,雙手捂住嘴,無聲尖叫。
震驚,她一直以來都會錯意了嗎?
她拉郎配拉錯了?
救命!
她呆呆問念秋,「所以郡主跟三皇子現在是——」
念秋答,「妾有意郎有情。」
「所以郡主以前迴避三皇子是——」
「避嫌,掩人耳目。」
「所以郡主去皇后宮裏是——」
「以前郡主跟皇后面和心不和,當然是要去過皇后這一關。」
「所以皇后派人來守着我們是——」
「怕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亂說話。」
「所以郡主前幾天愁眉不展是——」
「沒準是皇后還沒同意,為了跟三皇子的事情憂心。」
念秋道,「你沒發現今兒郡主見過三皇子後,整個人都好起來了嗎?就跟那雨過天晴後出現的彩虹一樣,燦爛極了。」
「肯定是三皇子給郡主吃了顆定心丸。」
她反問,「這不比你看多了話本子給郡主和少君想的關係合理嗎?」
忍冬無話可說。
害,是她自作多情了。
也對,人家堂堂皇子,怎麼會看上一個宮女?所以之前顧辰鈺接近她,是為了珞安然吧。
想想她還主動提出要給他繡帕子,差點就鬧出個大烏龍。
她慶幸地想,還好自己沒對顧辰鈺懷不軌之心,以後絕對要少看一點話本子。
如此想着,忍冬主動湊到念秋跟前,「合理,太合理了。」
「之前是我武斷了。」她崇拜地握住念秋的手,「念秋,要說仔細還是你仔細,我比不上。」
深夜,忍冬和念秋相對而坐。
念秋瞧忍冬眼也不眨地看她,身體也是緊繃的,好笑道,「看我幹嘛?」
她頭往窗那邊側了一側,「快去拿信啊。」
忍冬咽了口唾沫,走到窗邊吹了哨子。
小黑鳥破空而來,細細的腿上果然綁了一小個竹筒。
她倒出小紙條,一目十行,「暗樁,什麼暗樁?」
念叨着念叨着,忍冬猛地反應過來,捏緊小紙條,「暗樁是你?」
念秋微笑,「我不像嗎?」
「不是。」忍冬圍着她轉,「那我戴上那根簪子的時候你怎麼沒發現我身份?」
「什麼簪子?」念秋半旋過身子看她。
忍冬從首飾盒裏扒拉出來木簪,懟到念秋眼皮子底下,「這個啊,上面的冰重華蓮紋路,是寧國才有的。」
「你那個時候天天看,不覺得不對勁嗎?」
念秋接過,面上顯出奇異的色彩來,似乎是有些意料不到。
她在燭火下仔細端詳一會兒,才說「第一,我雖為寧國人,可自我有記憶起,便生活在瓔國,對寧國國內的事請一概不通,只是作為暗樁潛伏着。」
「第二。」她將簪子還給忍冬,「我以為這是三皇子送給你的。」
她猶豫一下,又說「他不是,給你送了藥······」
「他只給我送了藥,簪子是我自己的。」忍冬無語,「你想得也太多了吧。」
念秋沉默不語。
忍冬嘟囔了一兩句後就把這事拋之腦後,她開心地一拍手,「誒,如果你也是寧國人的話,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找八皇子了。」
她好心情地哼着歌進了側殿。
百川聽見她的歌聲,臉上漾出一抹笑來,「你今兒怎麼如此高興?」
忍冬跑到他面前,可愛伶俐地捧着臉眨眼,嘻嘻一笑。
百川臉一下子就紅了。
調戲完他,忍冬又蹦又跳地跑到姬清晗面前,「八皇子,我都搞清楚了,郡主的心上人不是你。」
「我為我亂跟你說郡主喜歡你的事情而道歉。」
「對不起,之前是我想太多了,」
她扭扭身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有注意到姬清晗陡然黑下來的臉。
「不過這樣也好,無論是身份還性格上來講,郡主跟你確實不合適。」
「你可以少一份羈絆,安心無憂地專注於回國。」
「正好,我接到父親的來信,他已經啟用了在瓔國潛伏多年的暗樁。」她絮絮叨叨,「此外,也有新的人成功混入宮裏,不過我還不知道。」
「如此說來,你覺得誰合適?」
忍冬一下子被打斷,沒回過神來。
她呆愣愣地看向姬清晗,「啊?」
姬清晗靜靜地看着她,眸光清潤。
可忍冬不知道怎麼回事,在那清澈的眼眸里,看到了某點暗沉沉的東西。
她直覺怪異,然而面上瞧着,他實在正常,情緒也平靜淡然,仿佛只是隨口問問。
由於才在心裏把安然喜歡他的錯覺打散,她嘴巴一快,「顧辰鈺啊。」
姬清晗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一邊心裏大呼不好要打斷忍冬的百川霎時就立在了原地,連嘴巴也張不開。
他焦急地看着忍冬,眼睛都快抽搐了,可她渾然不覺,還頗為自得地點點頭,「他們心裏都有對方,身份也相當,我瞧着甚好。」
姬清晗聽到前半句話,故作淡然的面容終於不復平靜。
「我瞧着不好!」
他語氣沖了些,宛若巨石從高山上滾下,橫衝直撞的感覺不似平時,惹得忍冬多看了他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卻是把她嚇一跳。
姬清晗的表情已經不能用咬牙切齒來形容了,他更像是一頭暴怒又努力隱忍卻還是忍不住狂躁的獅子。
「八皇子?」她下意識放輕了聲音。
「出去。」這話語氣又含了冷意。
忍冬再遲鈍和大膽也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觸他霉頭,趕緊閉上嘴巴麻溜地往外退。
房裏,百川動彈不得,唯有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在他看到忍冬安然出去後,提起的心落回了原地。
還不等他鬆口氣,眼前就是一暗。
姬清晗站在他跟前,臉沉得要滴出水來,活脫脫一頭要對獵物張開血盆大口的猛獸。
百川的心又吊了起來。
姬清晗收回一根銀針。
百川身子還不能動,嘴上倒是一松,「主,主子。」
他的主子卻沒理他,站着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眉眼間顯出幾分幽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