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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真的是吵死了……
沈商洛有些不悅,只覺得心中煩躁,自己只是想要好好的睡一覺罷了,怎是這般的困難?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有些迷迷糊糊的呢喃,「你是誰啊?你找誰?哪個洛洛?」
只見自己的面前不知道何時站着一位白衣的男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沈商洛怎麼都看不清那人的臉。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男子在自己的面前席地而坐,慢條斯理的端起了面前的清茶,淡淡的說道「洛洛,你覺得我這樣的人該怎麼活下去?」
沈商洛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該怎麼活下去。」
此言一出,沈商洛便是愣在了原地,這並不是自己想說的話啊。
男子自然而然的將冒着熱氣的清茶推到了沈商洛的面前,又說了一句奇奇怪怪的話,「審判的日子就要來了。」
「這是一場漫長的跋涉,在此之前,與其一人孤獨前往,不如安然長眠,等待醒來的那一天。」
這樣的話竟是出自自己的嘴中?沈商洛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聽,他們來了。」
他們?也許是被男子語氣中的緊張所感染,沈商洛甚至也開始緊繃起來,她認真的聆聽着周圍所有的動靜。
可是自己的周圍安靜得可怕,除了自己的喘息聲便是什麼都沒有了的。
可是沈商洛又一次說出了言不由衷的話,「不要害怕,死亡只是一場長眠,在漆黑的盒子裏,伸手只能觸摸到黑暗和虛無。」
「他們追上來了。」
男子突然站了起來,明明是看不清臉的,但是沈商洛就是看見了那一雙眼眸,炙熱,卻又是充滿了幽怨。
「在我醒來之後你還會在嗎?」
「在,我一直在等待着你的醒來。」
說出這句話之後沈商洛突然覺得心中浮現出一股子的哀怨,來得莫名其妙。
「我要走了。」
沈商洛站在原地看着男子推門而出,猛地反應過來,他不是來找人的嗎?他口中的洛洛是誰?自己好像未曾見過他的。
她連忙推開了自己面前的木門,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火光,炙熱的火蛇舔舐自己的腳尖,嚇得沈商洛連連後退。
她看見的是火光中到處扭曲的漆黑掙扎的人影,還有四射而來的利箭,四處都是悽厲的哀嚎聲,呼喊聲。
而方才與自己交談的男子此時正被綁在木架之上,立於火光之中,他低垂着自己的眼眸,滿是冰冷和漠然。
他的身後是斷壁殘垣,是火光包圍灼燒着的城池。
「不要!」
在驚呼中坐起身來,沈商洛只覺得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還在胸腔中迴蕩。
她看了看自己周圍的景色,還有那一堆剩下的紅炭,自己還處於自己所在的俗世,自己還是那個平凡的自己。
她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自己身側的君如珩已經只是靜靜的看着自己,面無表情,在黑夜中如同鬼魅一般。
「你在看什麼?」
君如珩這才將自己的腦袋別過去,「沒什麼,你做噩夢了。」
沈商洛吐出一口濁氣,外面已經蒙蒙亮了,但是這個時間段應該還是沒有人起來的,這個時候的晨霧最為嚴重。
她緩緩站了起來,只覺得自己的身子是輕飄飄的,腳下的土地似乎都有些不真實了。
「走吧,我們回去吧。」
現在回去的話應該不會被人看見的吧。
晨光所籠罩着的雲霧村是安靜祥和的,一副沉睡還沒甦醒的模樣,像是一個熟睡的嬰孩被群山圍在懷中。
沈商洛看了看自己的屋子,隨即皺着眉將另一間上鎖的屋子也打開了。
這是自己兄長居住的屋子,還有一間是沈父沈母的,只是現在都是上鎖了的,裏面東西卻是未曾動過的。
她將沈酒卿的房門打開,淡淡的說道「這是我兄長的屋子,你就暫時住在這裏吧。」
這屋子中的被褥都是齊全的,甚至還有一張桌子,上面還擺放着一些書本,那也是兄長之前最愛看的。
但都是一些兵書戰事,沈商洛也不怎麼感興趣,因此也沒有去動。
沈商洛一人住的三四間房的院子,也難怪那個奶奶看自己這麼不順眼了。
君如珩點了點頭,又是抱拳行禮,「多謝姑娘。」
看着君如珩木楞的樣子,沈商洛頓感無語,「柜子裏還有一些我哥的衣物,你去瞧瞧,合適便是換上吧。」
君如珩身上的衣物滿是血跡,已經是不能穿了的。
沈商洛正欲轉身離開,君如珩卻是出聲道「沈姑娘,你家中可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地方?」
沈商洛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自己也做些什麼還真的說不過去,起碼君如珩是這樣想的。
正想拒絕來着,沈商洛又將話咽了回去,淺淺一笑,「日後你便是要住在這裏的,不必一口一個沈姑娘,你可與安生哥一般喚我洛洛,倘若你喚我為姐姐我會更為歡喜的。」
沒有等到君如珩說些什麼,沈商洛又繼續道「日後我便是喚你阿珩了,你先將衣物換下來,然後過來幫我幹活吧。」
其實沈商洛很喜歡君如珩的名字,君子如珩,頗為雅致。
看着沈商洛離開的身影,君如珩微微皺着眉,他輕聲呢喃着,「阿珩……阿珩……」
念着念着君如珩竟然是失聲笑了幾聲,心中的戒備似乎也放下了不少。
沈母一直擅長各種的針線活,鄰里八村的婦女們都喜歡找她探討針線活,因此沈商洛與沈酒卿的衣裳總是相比更好看一些的。
看着君如珩穿着自家兄長的衣裳,沈商洛不由得一頓,心中竟是湧上了一股莫名的心酸,這人身影瞧上去竟然和兄長有些相似。
見到沈商洛有些愣住了,君如珩還以為是自己的衣着有什麼不妥,「可是穿錯了?」
沈商洛淺笑着搖了搖頭,「無事,合身就好。」
原本沈商洛現在應該是起火做飯的,但是她覺得已經有人主動請纓了,自己偷偷懶也是不錯的。
她指了指一邊的柴火堆,「你要不先幫我生火吧,看看時間也該做早飯了。」
君如珩一言不發便是開始忙活起來,只是生火的確是有些生疏了,花了半晌總算是冒出了火星子。
而沈商洛難得悠閒的坐在了一邊靜靜的看着,這個人留着其實還是挺有用處的,比如說這個時候。
沈商洛將昨日提煉出來的油渣熱了熱,這便是算是一道菜了。然後又陸氏端來的豆腐熱了熱,也就湊合成了一頓飯。
至於剩下的米飯,沈商洛瞧着應該還夠兩人的份兒,也就難得去重新蒸了。
乾脆直接將鐵鍋燒熱,然後放入一些膳膏腥,等到完全融化之後又將涼飯倒入翻炒,在隨意的撒上了一些蔥花。
雖說是再簡單不過的東西,但是看上去卻是晶瑩剔透,粒粒分明,聞上去格外的香。
君如珩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吃上一頓飯了,因此看到桌上的東西喉結不由得滾了滾,卻也不敢先動筷。
沈商洛只覺得好笑,卻也沒有說些什麼。
可是沒吃到一會兒,便是聽見外面有人在喊,「洛洛!安生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啊!」
聽到呼喊的沈商洛一愣,手中的筷子不由得從指尖滑落,安生哥出事兒了?
她連忙跑了出去,只見柵欄外的李青蘭滿頭汗水,臉色有些慘白,「洛洛!」
沈商洛皺緊了眉頭,「你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兒?安生哥怎麼了?」
李青蘭一時之間有些喘不上氣來,她一邊用手拍着胸脯順氣,一邊抹去額間的密汗。
「昨夜安生哥去尋你,回來後便是打算趁着夜色進山為你尋一些吃的野物來,今早便是被旁人發現了,滿身都是血……」
她接下來的話並沒有說完,只是緊張兮兮的看着沈商洛,接下來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的。
見狀沈商洛心中也是一緊,「我這就去!」
李青蘭點了點頭,「我先回去了,我娘叫我來喚你,說是安生哥想要見你。」
更何況現在所有人都在許秀芳的嘴中知道了兩人的婚事,現在這種情況自然是要通知沈商洛的。
沈商洛推開柵欄就要跟着李青蘭離開,可是步子還是停頓了一下,「你先去,我很快就來。」
「嗯。」
沈商洛回到了屋中,卻是看見君如珩正站在門口,方才的對話他應該都聽了去吧。
她低下眸子,道「你在屋中好生待着,等我回來,阿珩,不要亂跑知道嗎?」
自己現在已經很忙了,這個君如珩如果再給自己惹麻煩的話,自己怕是真的會爆發的。
君如珩倒也是很乖巧的點了點頭,隨即也是頗為擔憂的模樣,「需要需要我做些什麼?」
沈商洛搖了搖頭,「無事,你乖乖的待着就是了。」
又隨口的交代了幾句沈商洛便是匆匆離開了,離開之時也不忘記將院子的柵欄關好。
見到沈商洛離開之後,原本籠罩在君如珩臉上的擔憂瞬時煙消雲散,似乎根本不存在一般。
他斂了斂眸子,冷眼看着沈商洛離開的背景,臉上的情緒有些複雜。
最後他又回眸看了看沈商洛的屋子,大步走出了院子,周圍的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周圍幾戶人家也是緊閉門窗。
他背着手準備離開這個地方,他從來都不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哪怕是救了自己兩次的人。
他的確是不記得自己以前的故事了,但是那種對人性的警惕存在於自己的骨子裏。
可是剛走出幾步便是聽見沈商洛院子中關着的幾隻母雞發出咯咯咯的叫聲,想必是今早沈商洛忘記去餵了吧。
不遠處的黑雲正成片成片的壓了過來,之前還是晴日朗朗,下一刻便是會下着傾盆大雨一般。
他回眸去看,院子中還掛着沈商洛洗過的衣物,還沒有收,院子裏的幾盆植被倒是顯得有些無精打采,它們對於這場雨似乎早已等待已久。
君如珩的步子不由得緩了緩,他看着自己手腕上還綁着的繃帶,裏面還包裹着一層的草藥。
正因為這些草藥的緣故,自己的身上也是散發着一股淡淡的草藥味,聞上去倒也是挺舒服的。
沈商洛趕到安生家的時候,那幾根圓木的周圍又多了幾塊長長的木板,上面都是帶着泥土的腳印。
而隔着老遠的便是看見屋子站了不少的人,就連四娘和劉順也是在其間的。
見到沈商洛來了,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看着沈商洛,一言不發,只是眼神透露出來的都是惋惜和同情。
這樣的表情沈商洛只見過一次,那就是在野外尋到自家爹娘屍骨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看着自己,滿是悲憫。
沈商洛的身體不由得一頓,近在眼前的屋子一下子陷入了黑暗,裏面有什麼?自己似乎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緊緊的揪着自己的衣擺,勉強露出一個淡淡的笑來,「四娘,你們都圍在這裏作甚?」
李大娘沒有說話,只是徑直讓出一條路來,意思很明顯了,就是讓沈商洛自己進去看。
安生哥是一個怎麼樣的存在?是一個被黑瞎子所傷依舊可以生龍活虎的男子,是一個受了重傷半月便可蹦躂的男子,怎麼可能……
他之前也經常在半夜進入後山,第二日總是好好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拍着自己的胸脯說沒事兒,得意的晃着自己的戰利品。
這怎麼會……
屋中瀰漫着一股子的血腥味,但是近幾日的沈商洛早已經習慣了,可依然覺得有些刺鼻。
昏暗的屋子中站着一個人,是劉順。
劉順看着沈商洛呆愣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安慰,「洛洛啊,那個,安生受了傷 但是會沒事兒的,要不你過來看看。」
可是沈商洛的雙腿就像是被灌了鉛一般沉重,怎麼都抬不起來,木床明明就在自己的面前,但是木床上的人沒有動彈。
劉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沈商洛的肩膀便是離開了的,屋子中便只剩下了沈商洛和不知生死的安生。
整個時間似乎都已經凝固了,沈商洛張了張嘴,沒能叫出聲來,只是不知不覺之間眼淚竟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屋外明明站了很多的人,可是除了偶爾傳來幾句小聲說話的聲音,便是什麼都沒有了的。
即便外面的人極力壓制自己的聲音,但是沈商洛依舊聽得清楚。
「這一次也是黑瞎子弄的嗎?」
「這個季節哪裏還有什麼黑瞎子?怕不是被什麼其他的東西傷的吧。」
「可是雲霧村的後山除了黑瞎子似乎也沒有其他這麼兇猛的東西啊。」
「安生年紀輕輕殺戮無數,莫不是成精的東西來尋仇了吧?」
「呸,說什麼混賬話,安生福大命大,洛洛跟着她母親也學了不少,說不定還有挽回的機會呢!」
「唉,一個小丫頭再厲害又能怎麼樣?已經找人從鎮上請大夫來了 只怕是要午後才能趕到了,也不知道安生抗不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