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誰?!」
暗藏在角落裏的石永天驚呆了。
那可是能夠將驚鴻劍派第一劍主都壓在下風,差點殺死的第八地獄,冰山獄主啊!
此人什麼來頭?竟能夠一劍將冰山獄主擊退!
「莫非……」石永天想到了一個可能,眼睛緩緩瞪大。
驚鴻劍派在世家排名第二,第一劍主的實力更是毋庸置疑,絕對的頂尖強者。
而能夠比他還要強,甚至強得如此離譜之人,恐怕只有傳聞中的「那位」了。
「第一世家,虛銅門之主,陳源!」石永天驚呼出聲,用一種狂熱的崇拜眼神盯着那道青衣身影。
虛銅門的傳聞,世家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絕對強者的象徵,超然世外的代表,甚至稱之為「神仙」都毫不為過。
傳聞虛銅門隱世而居,藏在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但卻擁有極其可怕的實力,穩坐第一世家的寶座,至今無人撼動。
其主陳氏一脈,更是代代強的可怕,連望其項背都艱難無比!
這也造就了虛銅門與其他世家的不同,無論世家武林,或是俗世有難,虛銅門便出世管制,以絕強的實力蕩平一切災難。
如此傳奇,石永天從小就耳濡目染,只覺得那是老人們的傳聞,聽聽就罷了,不能全信。
然而今日一見,徹底顛覆了石永天的態度。
虛銅門不是強,是非常強,無與倫比的強!
什麼驚鴻劍派,什麼隱龍閣,什麼生朽殿,恐怕全加起來,都不是虛銅門的對手!
石永天看到傳聞中的偶像,正唏噓不已,驚嘆連連的時候,另一邊十八地獄等人則如臨大敵。
相距數百米之外。有一條湖泊,湖泊的這一邊,是從各大世家逃難而來,抱團取暖的各位世家之主。
湖泊的另一邊。則是煞氣橫生,周身血氣瀰漫的十八地獄等人。
遙隔湖泊望去,十八地獄人數誇張,密密麻麻少說上千人,可別看他們數量多便以為實力不足。個個都實力卓絕,不光是齊聚於此的十六位獄主,連他們麾下的四大無常,八大執刑官,以及下面大小的獄吏獄卒等等,隨便挑一個地獄出來都是威震四方的大勢力!
十八個地獄集結到一起,威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虛銅門主,你終於肯出來了嗎?我還以為你一直當縮頭烏龜,躲在你那虛銅門裏不敢出來呢!」
囂張狂妄的話語從一名扛着足有一人高的血色大刀,身高八尺。虬髯紅眼的大漢口中傳出。
他便是第九地獄,蓋山獄主。
蓋山獄主最擅長的就是一把大刀,用鮮血祭祀過的大刀,威力更甚,依照他的話來說,砍起人來更刺激!
「十八地獄,禍亂世家武林,濫殺無辜,生靈塗炭,死不足惜。」
陳源站在諸多世家之主面前。隔着湖泊,淡淡開口道。
他的話語雖輕,聲音卻清晰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虛銅門主!今日我等聚集在此,就是為了與你一戰。你雖強,可面對我十八地獄諸多獄主,想必也難以招架吧?」刀鋸獄主手持一把血色鐵扇,冷聲道。
「十八地獄,仗着人多欺負人少,你們可還有廉恥之心!」刀王府府主風十二令高聲怒道。
「廉恥之心?你以為誰都跟你們這些道貌岸然。自詡不凡的名門正派一樣,只懂得裝腔作勢嗎?」第三地獄,鐵樹獄主舔了舔手中的一把血色匕刃,嗤笑道,「堂堂驚鴻劍派的掌門,第一劍主驚岳絡,竟差點死在我十八地獄的獄主手中,還有你刀王府府主,連血池的一棍都無法抗住,便丟盔棄甲,逃之夭夭,這點實力,也配開口?」
血池,乃是第十三地獄獄主,最擅長一手「銅狼棍」,打得風十二令毫無還手之力。
「你……」風十二令怒氣橫生,不停的深呼吸,狠狠握緊手裏的金鱗狂刀,儘管他滿腔怒火,憤怒到了極點,可一想到對方十八獄主的強大實力,只能咬牙忍氣吞聲。
「我知道你虛銅門主有多厲害,二十多年前,我十八地獄花費大心血大力氣鑄造的萬古血屍,被你一人擊殺……如此多世家之主中,唯獨你一人值得我等高看。」石磨獄主拿捏一把血色長槍,緩緩步出,眼神陰翳,「今日我十八獄主盡數聚集於此,便要叫你來得,去不得!」
石磨獄主手中的血色長槍一揮,劃出一條血色弧線,淡淡的血腥味飄散而出,凌厲的氣勢遙隔數百米都能清晰感受到。
「盡數聚集於此?」陳源眼皮子都沒有抬,面對眾多獄主的挑釁,上千名十八地獄的高手壓迫,他都置若罔聞,臉上看不出絲毫驚慌亦或者其他顏色,「方才我來時,才斬殺了你們的一個獄主。」
此話一出,猶如巨石落入激流,驚起千層浪。
「有獄主被殺了?!」
「虛銅門之名果然名不虛傳,那舂臼獄主不正是大破隱龍閣的罪魁禍首麼?竟連他都喪命於虛銅門主之手!」
「獄主已死,十八地獄少了一大助力,天佑我世家武林!」
「……」
聽聞此言,原本面色緊張的眾位世家之主全都流露出驚喜之色。
他們可都親自領教過那些獄主的可怕實力,別說殺死獄主了,就是能不能從獄主手中安然逃脫都是難題!
沒曾想,虛銅門主一出手,便已經將一名獄主幹掉,世家武林報仇有望了!
「舂臼和拔舌呢?怎麼兩人到現在都未曾趕來?」
妖媚的第四地獄,孽鏡獄主皺眉,轉頭望向舂臼獄主座下的四大無常之一,「文法無常,你們的舂臼獄主為什麼至今未歸?」
「回稟孽鏡獄主,今晨獄主收到隱龍閣閣主藏身之地後,便匆忙趕去了。」文法無常恭敬回道。
「區區一個手下敗將,他哪裏需要這麼久的時間?」孽鏡獄主血眸望向湖泊對岸的那道青衣身影,「傳聞虛銅門與隱龍閣世代交好,方才虛銅門主說被他殺死的獄主,看來應當就是你們舂臼獄主了。」
「這……」文法無常聽聞此言,埋着頭,遲疑了一下,並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和舉動。
孽鏡獄主面色也平靜如水。
「牛刮無常,你們拔舌獄主又何在?」孽鏡獄主望向第一地獄那處。
「回稟孽鏡獄主,獄主說有要事尋舂臼獄主相商,至今未歸。」牛刮無常回道。
「兩個蠢貨!」
孽鏡獄主紅唇輕啟,黛眉微皺。
「舂臼與拔舌兩人,必然有一人已死,看來這虛銅門主真如傳聞所言,身懷莫大實力,我等萬萬不可輕敵。」十五地獄,磔(同「哲」)刑獄主開口道。
「再大實力又如何?即便湊不足十八人,十六人也足以擊敗他,待會誰也不准留手,否則讓他活下來,我們誰都沒有好果子吃!」刀鋸獄主冷聲道。
諸位獄主聽聞,彼此看了一眼。
在十八地獄中時,他們互相競爭,廝殺,明里暗裏結了不少讎隙。
但在這般大敵面前,必須得忘掉過去的仇恨,全力以赴,否則迎接他們的,恐怕就是死之一字了!
——
另一邊,陳源抽出背負着的桃木劍,劍尖指地,目光平靜,氣質儒雅,衣袂隨風而飄,隨時準備迎戰。
即便是強大如他,面對十六位獄主的聯合攻勢,也不得不正色起來。
強者與強者的聯合,並非一加一那麼簡單,他們會互補不足,威力翻倍增加。
「殺!」
領頭的蓋山獄主一聲怒吼,抄起血色大刀,高舉過頭。
一股濃郁的狂暴煞氣在他身上聚集,蓋山獄主面目猙獰,發出驚天怒嘯,手中的血色大刀怒劈而下。
「轟!」
驟然,那數百米的湖泊被從中一分為二,一道凌厲的血色刀氣,直接把湖水分隔開來。
血色刀氣瘋狂蔓延,同時也朝對岸的陳源襲去。
對此,桃木劍輕輕一挑,那血色刀氣一下子破散而開。
「哄!!!!!!」
十六位獄主化作十六道血色疾影,速度快如閃電,直接從湖泊中心飛掠而來。
十八地獄帶來的上千名精英高手,口中咆哮,震耳發聵,緊隨在十六位獄主身後。
驚天動地的叫喊聲,直衝雲霄的殺意,這一幕令眾多世家之主心中一緊,額上冷汗滲出,不由握緊手中的兵器,目光死死盯着衝來的敵人。
角落中的石永天更是面色煞白,那恐怖的氣勢,直接將他嚇蒙了。
叮叮叮……
十六位獄主全部圍攻陳源一人,面對狂風暴雨般的攻勢,陳源揮舞手中的桃木劍,迅速還擊。
以陳源的實力,完全可以輕鬆對付十六位獄主之中的任何一人,但十六名獄主一起上,威力暴增,攻勢兇猛,陳源一時間也只能招架,尋找機會再打出雷霆一擊。
而十八地獄的諸多無常,執刑官,精英獄卒們,則是撲向了那些世家之主。
大戰一觸即發,爆響之聲連綿不絕,那無辜的湖泊僅僅只是在一瞬間就被完全蒸乾打碎,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石永天可以非常清晰的感受到地面傳來的震顫之感。
「可怕……太可怕了!」石永天冷汗直流。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