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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美和羽生坐在一起,傍晚的仙台溫度很低,羽生的訓練服單薄得很,救援人員看到後幫他拿了一個毯子。看書否 m.kanshufou.com
毯子的數量很有限,要優先老幼,所以雖然也有些冷,晴美卻不曾開口,羽生想要給她披着,她也拒絕了,指了指羽生的訓練服,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晴美的手機響起。
大家都有些疑惑地看向晴美,雖然出於禮貌很快收回視線,晴美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這裏是羽生晴美……」她小聲道。
手機那頭是焦急的父母和兄長。
「晴美!晴美你沒事吧?我和爸爸媽媽看到你的定位在仙台,你還好嗎?」
因為臨時決定要來仙台和優聚會,父母又很忙,哥哥在準備大學院的入學考,這次回老家晴美只是給父母發了短訊。
不料忙過頭的父母沒有看家庭手機,身邊只有工作機備着。
直到到家後才發現了短訊,此時整個日本早已被地震驚動。
在他們焦急地撥打晴美的電話時,仙台的地表通訊已經斷了。
置入手機的衛星定位顯示她就在仙台,這打碎了家人的僥倖念頭,於是使用衛星通訊,撥打了這個電話。
由於此時仙台的通訊與外界是切斷的,所以接通了電話的晴美顯得有些顯眼。人們紛紛查看了自己的手機,卻發現仍無法撥打電話。
同樣驚訝的還有羽生,在晴美和家人通話之後,羽生顯得有些欲言又止,卻還是問了出來。
「晴美的電話……是衛星通訊嗎?」他對這方面也有一些了解,雖然他本身並沒有手機,但也並非不接觸網絡和通信相關的知識。
晴美會意,主動問道「結弦君要和家人聯絡嗎?」
「可以嗎?」
「當然可以,不過只能讓我的家人聯絡救援隊,再在救援分隊間傳達,速度會慢一些。」
羽生欣喜地表示只要能聯絡上就好了,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家人的消息。
但晴美的家人並沒有讓救援隊互相通知,而是親自將信息帶到了晴美和羽生在的避難所。
「你的家人都很好,沒有受傷。但是房屋損毀,被疏散到學校體育館避難。那裏是之後一段時間的長期避難所,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帶你過去。」
帶來消息的是一隊安保人員,晴美也並沒有見過他們。經過詢問才知道是臨時僱傭的安保團隊,一共七人,除了開來牢固的救援車,其中還有一位安保人員曾經是在阿富汗服役的軍醫。
「我們先把結弦君送去體育館可以嗎?然後我和你們一起回京都?」晴美有些擔心羽生,提出了這樣的請求。
一位看起來非常嚴肅的安保人員回道「僱主之前就讓我們先護送這位先生去他家人在的避難所了,但您需要在這裏等候,jho會和你一起在這裏等候,我們護送結束後會來帶您去與僱主匯合。」
jho就是那位退役軍醫,雖然長着亞洲人的臉,卻不會太多日語。
他被要求在晴美身邊保證她的安全直到救援隊其他成員回來。
晴美想一起去的請求被婉拒了,她沒有再次要求,只是讓羽生一路小心。
但羽生卻有些不是滋味,他不知道這種情緒是什麼,只是感覺並不好受,胸口有什麼在發酵似的。他也沒有拒絕這個提議,抿嘴朝晴美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
晴美看着羽生,雖然說起來她現在是十五歲,可實際上已經二十五歲的晴美第一次有了想要擁抱一個不那麼親密的男性的想法。
她沒有猶豫,輕輕給力羽生一個擁抱,一觸即分。「加油啊,結弦君,」她回以微笑「注意安全。」
羽生跟着那些安保人員離開了這個避難所,救援車朝着他親人在的地方駛去。
晴美垂眸仔細思索了片刻,就放棄了深究自己的情感,她選擇暫時放下,等到日後再議。
這份心意她隱隱有所覺,但遠比羽生成熟的晴美清楚,這份心意即使萌芽了,也不一定就能茁壯生長,因為不是所有土壤都足以讓一株遮天蔽地的玫瑰開花。
首要的還是自己的夢想,她在這一點非常堅定——她等這一刻等了太久了,等到自己都快欺騙自己已經放下執念,等到心都行走在枯萎的邊緣。
在車上的羽生卻不能像晴美那樣簡單地將思緒整理乾淨,他腦子被親人的情況、可怕的地震景象、對未來的迷茫和對晴美的情感充斥着。雜亂的思緒糾結在一起,似乎是一道無解的謎題。
不知道家人怎麼樣了……雖然消息說是家人都好,但真的沒問題嗎?
他這樣想着,又很快會想起了地震的可怕——崩裂的冰面,叫喊逃竄的人群,淚水與鮮血。
冰場變成了那樣,自己怎麼辦?剛升入成年組,完全不能在強手如林的成年組取得什麼名次,冰場也沒有了……自己該怎麼辦?
但大家明明都在受難,自己卻想着滑冰——晴美所說的能做到的事情,自己真的可以嗎?
還有就是……晴美。
晴美的音容無比清晰,她鼓勵的話語似乎就在耳邊,擁抱的氣息仿佛依然縈繞着自己。她怎麼樣了?
剛剛在車上感受到了輕微的餘震,晴美那邊怎麼樣了?她之後會回到親人身邊吧……那路上會不會有危險?
身旁默不作聲的安保人員又提醒着他晴美根本不需要他擔心。羽生晴美手機中的衛星通訊與定位和這些安保人員都說明了她不止是普通的女生而已。
自己完全就是在瞎操心吧?
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她……居然沒有聯繫方式……羽生緊繃的上身一下子鬆了下來,頹然靠在椅背上。
對晴美來說這可能不重要吧?才認識的人而已……如果不是姓氏一樣,她也不會和自己用這麼親密的稱呼。
「到底在想什麼啊我……」
「嗯?」一旁的安保人員沒聽清楚,向羽生投去疑惑的眼神。
「啊……沒什麼……什麼時候能到啊……」
「快了,前面就是,雖然街道變成這樣,學校還是很好認的。」
羽生這才仔細看向窗外。
夜色已經籠罩了仙台,車燈讓羽生得以看清一小段街道的模樣——街道不是他熟悉的樣子了,整個仙台看上去都有些支離破碎了。
他腦內的思緒被宰後的街道充斥,沉重的心情湧來,便無力再想太多。
這樣的城市,真的還能恢復原本的樣子嗎?回憶着過去的仙台,羽生悄悄紅了眼眶,淚水卻被憋了回去。
晴美在安保人員送完羽生回來的,已經有些困了,她的眼皮打着架。
今天她的情緒波動太大,現在有點吃不消。
坐上了救援車後,困意再一次襲來,晴美終究沒有擋住,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救援車剛好停下,她沒有被帶回京都,車子停在了外祖父母生前住的老宅外。
京都還是太遠了,父母和哥哥為了第一時間見到晴美,決定趕往埼玉縣,和晴美快一點匯合。
埼玉縣雖然也有震感,但並沒有什麼問題,老宅前年剛剛修繕過,正好可以用來暫住。
晴美一下車就跑向了親人,看到她腿上繃帶的哥哥羽生司就快速地邁了兩步抱起了她。
「腿受傷了還跑?羽生晴美你是兔子嗎?」羽生司不客氣地吐槽着晴美,不顧她的反對將她直接抱進家門。
「我腿只是小傷!還沒跳舞時候受傷疼呢!」
晴美的聲音漸遠,羽生夫婦這才舒了一口氣,晴美的父親羽生大和向安保人員鞠躬道謝,引他們前往大廳以支付報酬。
「諸位這邊請,美智子你去看看晴美吧。」
晴美到家了,地震對她的影響不及親人想像那樣地大。但她看起來比過去成熟了很多,不僅沒有哭鬧,她還安慰着受驚的家人。
晴美的媽媽心疼地摸着她的頭髮,這時候晴美才吸了吸鼻子。
她沒有哭,她只是好久沒有被母親摸摸頭髮了,有些酸澀。
不能行走之後,自己任性地選擇一個人療養,或許是個讓親人和自己都受傷的決定。晴美靠在媽媽的懷裏,又一次睡了過去。
另一邊,羽生也在家人的安慰下準備入眠。
小小的地方,無法翻身的位置,一家四口就這樣躺在那裏。即使有毯子,也冷得發抖。
他失眠了,完全無法入睡,忍了很久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他無聲流淚,小心地不讓家人聽見。
未來會怎麼樣呢?羽生再一次思考起了這個問題,懷着對未知的恐懼。
一連兩天,羽生都沒有睡着,父母察覺了他的不對勁,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默默地拍拍他的肩膀,或是悄悄地把完整的一個飯糰留給他。
「我是不是太任性了?」羽生這麼問姐姐紗綾「居然現在才發現大家把完整飯糰留給我……而且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什麼的……」
羽生紗綾看着好不容易說句話,卻在自我質疑的弟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才好。
她自己也在恐懼中,但弟弟不僅僅恐懼,還有對自己的不自信,這讓她感到擔憂。
姐弟兩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發現一個身影正在接近。
「結弦君?」
這個聲音?
羽生猛然抬頭。
是羽生晴美,她正拿着一個塑料盒,微微彎腰看向羽生姐弟。
「晴美……?」
羽生紗綾困惑着看着兩人,一直關注着這裏的結弦父母也好奇地看着晴美。
「啊,我是羽生晴美,是之前在臨時避難所和結弦君認識的,初次見面。」
晴美和羽生的家人互相介紹了自己後,又把視線轉向羽生。
「你剛才就一直在低着頭不知道想些什麼,你的家人也陪着你呆在這裏,我只好過來找你啦。」晴美笑着對羽生解釋了她為什麼突然出現。
「啊?」羽生顯然還沒有弄清楚狀況「等等……晴美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跟着他們回去了嗎……還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你沒事吧?」
羽生突然蹦出了這幾天最長的一段話,讓他的家人對眼前這名同樣姓羽生的少女更加好奇了起來。
「因為有想做的事情,所以我來完成它,」晴美指了指一旁的隊伍「結弦君都沒注意嗎?」
「哈?」
「排隊領食物啦……結弦君你沒事吧?」晴美對羽生的反應遲鈍非常無奈。
羽生這才意識到這個之前還沒有的隊伍——現在應該不是發放救濟餐的時候,卻排起了隊。
「晴美你……」
「我是來給大家帶一點東西的,因為更大的車子無法進入這裏,只好分批次,一個一個避難點送過來。待會兒就要回去準備下一趟出發了哦。」
晴美在老宅醒來後,心裏就一直有聲音讓她為家鄉做些什麼,再艱難的勸說後,父母終於同意了她再次進入災區的請求,重新有僱傭了之前的救援隊成員——晴美那時候知道他們其實是僱傭兵。
她把自己過去存下的零用錢拿了出來,首先購買的是飲用水,因為家中做的是電器生意,她說動父親,以成本價格購買了太陽能炊事爐,這批炊事爐因為體型比較笨重一直只供給自衛隊,自從前兩年淘汰下來後,就積壓了大約六十幾個不用的殘留品。
雖然體型笨拙,但一次能加熱的水也只有五升,所以她每個避難所都打算捐贈五到十個,具體數額根據人數來定。
然後就是最方便作為存放食品的壓縮餅乾,除此之外還有為嬰兒準備的奶粉,如果避難所有嬰兒,她就會按人數拿出來。
雖然自己的零用錢不足以負擔那麼多,最後還是哥哥把自己兼職掙來的、想用來買自己的第一輛車的錢也拿給了她,才勉強夠買下水和炊事爐。
那些壓縮餅乾和奶粉則是母親幫她籌集的,父親則再說不會幫忙的同時,為她租到了加長貨車,還再次僱傭了那一隊僱傭兵。
家庭教育一直都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為自己的想法買單」,所以晴美也只能做到這麼多,收到家人幫助後她也在繼續想其他的辦法——比如動員了女子中學的朋友們,收集到布料和近些年來不怎麼被運用在服裝中的厚型高膽棉,這些材料或許不是全棉之類的舒適材質,也非常便宜,卻可以縫製成保暖的被子。
被子的縫製很快,為了方便,她們縫製的都是大型的被子,適合一家人躺在一起的時候蓋在上面,這樣一來需要的總數就少了許多。
不過到現在也只有兩百條不到,最多只夠支援兩個避難所。
和羽生簡單說了自己的想法,晴美笑着拍拍羽生的肩膀道「為我們未來的花滑王子開個後門,你們不用排隊了,我帶來了。」她把背在身後的口袋遞給羽生。
羽生結弦愣愣地看着晴美,眼球又些酸漲,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對晴美認真地道「謝謝。」
「不要謝我啦,別放棄啊。」晴美沒有指明別放棄什麼,但他們都能明白這句未盡之言。
羽生點頭,深吸一口氣「不會放棄的,你也要加油。」
「嗯。」
眼神交匯中,他們達成了對彼此、也是對自己的鄭重約定。
「好啦,那邊也差不多了,我要去準備下一個避難所的東西了,再見啦,」晴美看着眼中再次恢復生機的少年「這次說完不會又立刻失效吧?」
她指的是上次的開導。
雖然還想說什麼,羽生卻什麼也沒有說,他只是承諾了他絕不會再鑽牛角尖,之後便目送晴美離開。
晴美離開了這個避難所,很快也要奔赴自己的夢想,羽生則是下定決心去參加商演,在追逐夢想的過程中,也完成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
但還有一件事——
「啊又忘了!」羽生突然抱頭蹲下,引來家人困惑的眼神注視。
他又忘記和晴美交換聯繫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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