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貴昌爬起來,看向孫遠之的眼睛綠油油的:「師兄,你竟然是邪修!」
「邪泥煤!」孫遠之頂着一臉血給了這死胖子一巴掌。《
朱貴昌哼哼唧唧的:「別以為我沒聽見……別以為我沒看見……」
「滾!」孫遠之吼道,「那只是個半成品,真招來凶魔,全都得死翹翹!」
「半成品……呵呵噠。」朱貴昌笑而不語,但大家都知道後頭的話是什麼。
能做出一個半成品,想必搞一個成品也不難,師兄你腫麼會這麼牛呢?你怎麼會懂這麼多呢?你真的只是煉芽期的小管事嗎?不太像啊!
孫遠之不想理他了。
半響,一個哀嚎聲響起:「我說……我肚子上還有個洞呢,別因為我昏迷着就不管好嘛。」
說話的正是可憐巴巴的顧小疤。
朱貴昌跳起來吼道:「你還沒自我治癒?血蓮種不是有血愈術嗎,你還不趕快把自己縫好!」
他之所以沒管他家小疤,是以為他正在自我癒合呢,所以不敢打擾。
這血蓮種吊炸天得很,有個法術是專門自愈的,只要有血在就會收攏回體內,再通過源氣進行修復。別看肚子上的洞挺大,但只要脫離了那白臉男,顧然就有自我恢復的時機。
這也是孫遠之為什麼會拼死把他給撿回來了。
而回到了鳥背上,他們也算是暫時安全,不怕被打擾,所以朱貴昌才沒管小疤。
可誰知……這貨居然躺在鳥上,任肚子上的血狂流。
朱貴昌跑過去一看,頓時怒了:「你搞什麼啊!血太多了不稀罕,想放血玩兒,還是命太長活夠了想去死!」
他雖然一邊罵着,但手上的動作卻異常麻利,幾道繃帶已經打了上去。
顧然疼得呲牙咧嘴,緩了口氣才說道:「我騰不出手,正捧着他呢。」
他一抬手,朱貴昌才看清楚,頓時明白了。
小少雍還在睡着,並沒醒過來,顧然是害怕自己的血流到他身上進而喚醒了那個魔鬼,所以一直用手托着他,打死不敢鬆手。
而不鬆手,以他如今的修為,是沒法通過其他途徑來釋放源氣的,沒有源氣又談何法術,自然就不能用血愈術了。
朱貴昌爆了口粗,麻利地接過他家少爺,總算讓顧小疤解放了雙手。
顧然也不含糊,見守護神離遠了,他咬牙盤坐起來,第一時間發動了血愈術,方才還嘩啦啦直流的鮮血立馬像被五行的網線給兜住一般,猛地聚合、回攏,而後被源氣淨化,再在血蓮種的引導下化作無數細不可及的線條,密密麻麻的開始縫合傷口。
說實話,這場面真心是詭異極了,朱貴昌等人看着,也當真是驚嘆不已。
葉凜會水系的治癒法術,但因為他召喚了這隻金色大鳥,所以源氣清空,沒法幫助顧然,但好在顧然的自愈能力比他的治癒術要強得多,所以他也就不必出手了。
只是如今一起看過去,仍舊驚訝於血愈術的強悍。
這還是最初級的法術,隨着顧然的修為提升,血蓮種逐漸成長起來,這些法術也都會不斷升級,到那時,誰能殺死這隻小疤?
一個吞噬術,一個血爆術,一個血愈術,單單是把這三個法術練上來了,就沒人能惹得起他。
不過想想之前的白臉男,他們也是心有餘悸。
天大地大,能人至多。
他們在小小的公孫氏屬地,尚且能算得上優秀,但來到外面,實在是很不夠看。
且不提修為,即便是命種,別人都沒瞧在眼裏。
若非這次他們身負奇術,只怕是別想脫險了。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五感最發達的孫遠之忽地心中一涼,他猛地抬頭,向着後方望去,約莫看清之後,他厲聲喊道:「趴下!」
朱貴昌和葉凜都是跟他出生入死過的,當下毫不猶豫,不僅自己趴成了紙,更是合力將顧然護在了他們身下。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道青色勁光破空而至,如同一柄巨大彎刀,以驚人的威勢橫向切來,似是要透過這磅礴源力來展現主人的滔天怒火!
「媽的!」孫遠之也扔掉斯文偽裝了,「那白臉鬼追過來了!」
朱貴昌回道:「師兄你那禁術沒用啊!難道不僅沒招出凶魔,竟連個毛都沒騙出來??」
「滾滾滾!」孫遠之只恨自己現在沒法抽他,「都說了那是個半吊子法術,只是嚇唬他而已!」
兩人這幾句對話間,那白臉男又一道攻擊扑面而至,這次他似是察覺到他們趴下了,於是直直衝着大鳥而來。
葉凜操作地手忙腳亂,總算堪堪躲了過去,但旋即他就苦笑道:「我沒源氣了,撐不住了。」
朱貴昌接過他的種牌,快聲道:「我來!」
葉凜說:「你沒操作過召喚獸,能行?」
「行不行也得行了!」朱胖子咬牙道,「現在就只有我源氣多了!」
的確如此,孫遠之雖然用了個半吊子得靈魂獻祭,但之所以是半吊子,正是因為他靈力不足,不足以支撐法術全部完成,只是起了聲勢,可無法撕裂空間,讓那凶魔出來,所以才是半吊子。
但即便如此,他也已經耗盡了所有源氣,如今能動動嘴皮子就不錯了,想去駕馭大鳥,簡直是痴心妄想。
朱貴昌雖從沒接觸過這玩意,但他膽大心細,危急關頭更是急中生智,一屁股蹲在了鳥頭上,直接把它當馬騎了。
大鳥是罕見的四星種獸,冷不丁被這樣對待,也特麼是醉了。
但頭上的死胖子拿着它的命牌,它沒轍,也只能乖乖聽話了。
朱貴昌駕駛着大鳥飛的像千年後的雲霄飛車,葉凜和孫遠之本想藉機來點源種恢復下力氣,結果被他給盪的七葷八素,愣是沒法正兒八經的催熟種子。
孫遠之氣急了:「你特麼能不能行了。」
朱貴昌吼道:「抓穩了就行,胖爺我就沒有不行的那天!」說着又是一個三百六十度醉心前空翻。
孫遠之:尼瑪……老子都要懷疑這死胖子和那白臉男是一夥的了。
葉凜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死死的抓住了小疤,生怕他被死胖子給甩下去。
相比較這倆健康的,反倒是受傷的顧小疤最淡定,他急急火火的縫肚子,從內而外,由外而內,只恨自己沒認真跟着娘學學縫紉,要不然也不用這麼手忙腳亂了!
卻說朱貴昌的駕駛技術雖然讓同伴們紛紛想死,但必須得說,他這招也為難了白臉男。
白臉男可沒學習過『過山車駕駛術』,他只會最平整的風行,腳下的巨鷹只不過是只三星種獸,本身想追上就有些難度,此刻看見面的『花樣飛翔』,他愣是沒法鎖住目標,打死都轟不到他們!
可是……堅決不能放他們走!
這幾個小子若是活下來了,絕對是一方禍害!
且不提那淡眉青年還流着邪魔之血,這等危險人物,一定要將其扼殺在搖籃里!
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白臉男發射了數枚信號彈,同時散向四周。
朱貴昌一眼看着,怒罵道:「臭不要臉的白臉鬼,一個合果期的大能欺負我們幾個小子不說,還特麼的去喊救兵了!要不要臉啊!」
他這嗓門大得很,後面的厲青聽得明明白白,他身為鬼青門的大長老,何時讓人這般辱罵過,當即發狠道:「無知小兒!你身邊的人乃是邪魔後裔,能引來毀天滅地之災,今日無論如何我都要將其斬殺,不留後患!」
「去你媽的邪魔後裔,」朱貴昌從來是嘴上不饒人,「真要是邪魔,你這個大街上強搶少年,動不動就掏刀子捅人,還特麼不要臉的欺負小孩的死老鬼才是真邪魔!」
這竟是越罵越難聽了,厲青氣的面孔青白,手上力道越發狠了幾分,只是他空有一身修為,但因為不擅空戰,所以竟是奈何不到他們分毫。
眼下的局勢,似乎是朱貴昌他們佔了上風,但其實也只是表面上,畢竟朱貴昌也只是凝根期的修為,源氣極為有限,這種獸卻是以源氣為食,若是主人田海源氣不足,它就會失控,到時候一氣之下把他們摔下去都是常有的事。
朱貴昌嘴上罵罵咧咧的,但心裏卻是真急了。
且不提他即將枯竭的田海,還有一事也讓人揪心得很,這白臉男的援兵什麼時候到?
萬一他召喚來一群擅飛行的修士,他們可就真要玩蛋了!
朱貴昌心急火燎,眼瞅着體內源氣只剩下幾十脈了……恰在此時,顧然起身,低聲道:「換我來!」
朱貴昌一怔,轉頭看過去,只見顧小疤臉色蒼白,但肚子上的窟窿卻已經勉強縫合。
「你能行?」朱貴昌很擔憂。
「就像你說的,行不行也得行了!」說着,顧然沒有猶豫,上前拿過種牌,也是一屁股做到了鳥頭上。
交接的很快,顧然剛剛上手就沉聲道:「坐穩抓好了,我們要去千木山了!」
朱貴昌剛想應一聲,可半個字沒說出來呢,他就稀里糊塗地從鳥頭摔倒了鳥尾巴,幸虧葉凜一把撈住他,才沒被甩下去。
「顧小疤,你想害死……」又是一句話沒說完,大鳥忽地筆直衝向上,而後又急速兜了一個大圈,躲過三道攻擊後,再度垂直向下,而後直直向前衝去。
享受了如此刺激的飛行體驗之後,朱貴昌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孫遠之&葉凜:「呵呵,爽不?」
朱貴昌:本以為爺已經是巔峰了,沒想到強人自有強中手啊臥槽!
然後他就把孫遠之方才想吼但沒吼出來的那句話給吆喝出來了:「顧小疤,你特麼是那白臉鬼的間諜吧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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