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天若有情 第七十九回昨夜不期經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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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沉默半晌道:「我朝以仁孝治天下,嘉寧公主**知大義忠心為國,賜賈環從七品贊禮郎,封賈環生母趙氏為七品孺人,授賈政金陵散人封號,賞黃金五十兩,白銀一千兩!着禮部與鴻臚寺議定條陳,擇吉日遣使赴菲邏觀禮,賈環隨去觀禮!」

    忠順王世子忙稟道:「回皇上,賈政現在金陵老家守祭田去了。[燃^文^書庫][www].[774][buy].[com]」

    皇上點點頭:「原來如此!賈政現在何處?」

    忠順王世子忙稟道:「稟皇上,賈環奉養的是生母趙氏,那王氏原是嫡母!」

    皇上聽完點頭道:「果然如此,倒確實難能可貴了!只是朕記着賈政之妻王氏不是已經病死了麼?賈環如何又奉養母親了?」

    「賈環與嘉寧公主原同胞姊弟,都好學知禮,嘉寧公主自不必說,極是忠君愛國,其胞弟賈環在覆巢之下忍辱負重,不失仁孝之心、不奪報國之志令人嘉許!」因將賈環在賈府如何潔身自好、賈府出事後如何勉力謀生奉養母親略略稟告了。

    「何以見得?」

    「賈政之子、嘉寧公主的胞弟賈環!」忠順王世子瞟了眼水溶。

    「何人?」

    倒是忠順王世子出列打破了殿內的死寂:「稟皇上,微臣另有一人堪當此任。」

    皇上長長嘆了口氣,便不言語,眾臣也不敢貿然說話。

    水溶一驚,不明聖言何意,忙低頭應道:「回皇上,那是外面傳言,究竟是不是小臣也未敢確定!」

    皇上『嗯』的一聲:「『見了女兒便覺清爽,見了男子便覺濁臭』可是那賈寶玉說的?」

    水溶明星似的美目飛快的掃了皇上一眼,復又低頭奏道:「稟皇上,小臣不以為然!若以此度之,那嘉寧公主原是賈政之女,又何能令菲邏折服甘願娶為妻呢!所謂牆倒眾人推,多少是以訛傳訛呢!請皇上明察!」

    皇上拈鬚沉默不語。

    話音才落,滿朝譁然,便有一老臣出列道:「稟皇上,老臣以為不妥!想那賈家滿門敗壞風紀、目無王法,賈政為政不明、持家不嚴,賈寶玉更是荒淫無狀,我泱泱王朝,禮義之邦,焉能以此種不恥之人為使!」

    水溶秀眉一揚:「當人就是當初送嘉寧公主的榮國公之孫、賈政之子賈寶玉。」

    『哦』皇上看着水溶點頭道:「愛卿請講!」

    大臣們歡欣鼓舞,七嘴八舌的高談闊議,卻總是不妥。正在此時北靜郡王出列奏道:「稟皇上,小臣心裏忖度着倒有一人堪當此任。」

    皇上見菲邏此番歸屬納降後明之前進貢之物更厚更多,且菲邏王又以龜婿自稱心下甚喜,便在朝堂上與眾臣商議去菲邏觀禮人選,除了禮部、鴻臚寺使臣外,另須派嘉寧郡主親屬隨同前往。

    永正親王奉旨退兵後,菲邏國王待探春若上賓,多日的交流相處,越發傾慕折服於探春的才情心胸,因說服族人,要以本族最隆重的婚禮娶探春為妻。

    然而永正親王率軍一來,形勢頓時扭轉,菲邏便連吃敗仗,節節敗退。直到被困菲邏島後,方想起探春所言有理,又聽得天朝已嚴懲了許多官宦將領,方知自己已無路可退。因忙遣使歸降,將與沙宜城那邊的書函、菲邏軍大將軍齊齊交於我朝皇帝。

    菲邏國王外有誘鉺,內有將臣鼓動,便出兵來犯菲邏,一戰而勝,再戰再勝,竟連南安王也生擒了,正是得意時,探春勸說如何能聽得進。

    菲邏國王原本並不想反,原本不過是關城沙宜那邊秘密遣使送了書函來,借自己出兵引起禍端篡取天朝王權,並約定事成之後送沙宜城在內的三百裏邊城。菲邏國王原不肯出兵,耐何原統軍將軍病故,新任將軍欲立戰功,竟鼓動了一干臣子齊來說服菲邏國王。

    漁民見探春是天朝人,便將探春獻給了菲邏地方官,地方官審明探春是天朝送去和親的公主,也不敢迨慢,便送給了菲邏國王。菲邏國王見探春容貌不俗,見解不凡,言語中竟有男兒之心胸氣度,倒也心下折服。探春見菲邏國王雖,卻還不粗鄙,知道利害權重,便勸菲邏迷途識返,歸降我朝。

    皇上驚喜不已,因細問菲邏來使其中緣由,原來探春那日落海之後並未死,被菲邏的漁民救下了。

    不知不覺間,到了年關,各番屬國均派了使臣來敬獻歲貢,其中就有菲邏國,是眾番屬國中歲貢最多的,足足有往年的一倍還多,更親送奏表:菲邏國王定於正月一日娶嘉寧郡主為妻,特求皇上冊封為菲邏國王妃,並請我朝派員觀禮。此嘉寧郡主正是當日被南安王認為義女的賈政之女賈探春。


    新婚燕爾,二人朝夕相伴如膠似膝,不願須臾片刻分離,其濃情蜜意歡愉濃洽也難以一一細說。

    黛玉感念徐嬤嬤待自己與水涵至忠至親,私下裏與水涵商量了想請徐嬤嬤遠房的侄子來府里委件差事,不料徐嬤嬤堅絕不願。黛玉水涵只得罷了,只是待徐嬤嬤越發敬重,象長輩般,另拔了兩個小丫頭伺候着,徐嬤嬤越發視黛玉如已出,事事經心。

    水涵素來任性狂傲,王公大臣家宴請往來除非必須一般都敬辭不往,是以也省了不少事。黛玉原就聰明靈透,又有徐嬤嬤指點着,王府里的內宅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很令水涵驚喜意外。

    王府里除了黛玉水涵,便都是奴役,沒有什麼長輩約束着,都知道黛玉在水涵心裏的地位和份量,便是連資歷最老的陳總管也不敢有分毫遲慢,旁的奴役更是不敢大意,兼之見黛玉幾日間便將兩個早年宮裏頭賞下來的丫頭調配了另分派去做掃地看門的粗使活,心裏頭更又是解氣又是敬服。

    黛玉雖不曾料理過家事,然往昔冷眼瞧着鳳姐已略知道其中要害,初初接手王府事務,並不曾有何新舉動,只冷眼旁觀了幾日後,與徐嬤嬤水涵商量了一番,便將內宅事務按灑掃、燈燭、漿洗、器皿等重新分派了,各有一個老成持重的宮女帶幾個小丫頭領了差事,府里各個園子館舍也都命了人總管,定下規矩。

    回門之期過後,水涵每日裏按時上朝、在御書房聆訓。自華道台一案和菲邏納降後,皇上便格外器重大皇子水浚和三皇子水涵,朝庭凡有要事難事棘手事,多會聽取二人的意見或委任二人辦理。是以每日裏水涵事務頗繁,不能時時陪伴黛玉,黛玉並不以為意,且素習性子偏冷,不耐煩虛與應酬,每日裏打理好府內事務便只喜歡王府里的自在閒適,抱着醫書讀累了便隨意散散,也頗自得其樂。

    黛玉何嘗不是滿滿的甜蜜和幸福,滿腔柔情繾綣,也不想再追問青青哪裏去了,只是緊緊的依偎着水涵。

    水涵摟着黛玉的手臂一緊,道:「現在完全不一樣了,我只覺得心裏滿滿的,除了你,什麼都可以不要,都可以捨去,我都可以不在乎了!」

    黛玉心裏愀成一團,不由的伸出手臂環上水涵的腰,緊緊地依偎着水涵道:「眼看着一屋子的親戚,卻沒有一個可以說真心話的……」

    水涵恍然,摟着黛玉道:「這算什麼,怎及你舍下一切奔到饒州去照顧我!」言罷微微一頓,慨嘆道:「旁人眼裏身為皇子尊貴難匹,卻不知這樣富貴迷人眼,權勢多禍冤……身在綺羅叢,心卻煢獨,縱滿耳笙歌滿眼花,心裏邊是只是空空的……」

    黛玉卻是滿腹柔情,含情脈脈睇了水涵一眼,便輕輕歪頭靠着水涵的肩膀低語道:「王爺為了我放棄了親王的賜封,我怎麼能不深為感泣!」

    水涵滿腹狐疑,坐在馬車內便忍不住問起緣故。

    大皇子妃方氏笑道:「這裏頭的官司你們回去慢慢理吧!」

    水涵一時疑惑,很是關切的看了看黛玉,黛玉卻只是莞爾不語。

    臨出二門前,大皇子妃方氏因掩口對水涵道:「三弟待三弟妹果然細緻,三弟妹才剛是哭了鼻子,卻是為的三弟呢!」

    大皇子夫婦對視了一眼,也不再挽留,送了水黛二人出來。

    水涵笑着點點頭道:「攪擾大哥大嫂一天了,是該回去了!」

    黛玉輕啐道:「既知『長嫂如母』咱們越該敬重的。說起來大嫂子也不比我大,忙碌着替我操持回門宴,這眼看着天色又將晚了,咱們可是該告辭回去了?」

    水涵笑道:「人道『長嫂如母』就真哭也無妨,大嫂必會讓着的!」

    這廂黛玉滿面飛紅,秋波輕眄向水涵嬌嗔道:「不過是下棋解悶,誰象小孩子爭糖吃哭鼻子呢!」

    大皇子水浚見說便也打諒了黛玉,見黛玉眼眶兒果然還微微泛紅,不禁抬眼去看自己媳婦兒。

    水涵又瞥了黛玉一眼笑道:「怪道才瞧着我媳婦眼眶兒紅紅的,難不成是輸給大嫂子哭鼻子了?」

    大皇子水浚哈哈笑道:「我又沒笑你棋藝不如人,為何竟抹了?」

    大皇子妃方氏伸手將棋子抹亂笑道:「我們不過下着解悶玩的,哪裏有什麼勝負!」

    大皇子水浚笑道:「你難道不知棋逢對手才有勁麼!」因看到棋盤上落的子兒笑道:「你和三弟妹趕圍棋了?幾局了?勝負如何?!」

    大皇子妃方氏忙命丫鬟奉了枸杞菊花茶來,笑道:「府里的侍衛和你的手下陪着練還嫌不足,成日家念叨着只要與三弟比試切磋!」

    水涵也是滿面通紅的跨進來,眼風在黛玉臉上頓了頓,方若無其事的笑道:「小弟這幾日荒馳了,才剛這一番比試好艱難!」

    大皇子水浚大步跨進來,滿面通紅,笑着對大皇子妃方氏道:「痛出了一身汗,好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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