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嚴厲的斥責高遠幾乎可以說是完全沒有給對方留情面了,每句話都深深刺痛了他小指頭的內心,就像是在他內心深處原本已經癒合的傷疤上面再次撕裂出一道道口子。
更別說這番話是他當着珊莎的面說出來的,這讓小指頭的臉面更是再也掛不住了,只見他故作大度的表示是自己太過唐突了之後,便臉色鐵青地轉過身走開了。
「高遠大人,剛才真是太謝謝您了!如果不是您剛才為我解圍的話, 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拒絕貝里席大人....」只聽珊莎·史塔克輕聲細語地向高遠表示感謝,「您剛才說貝里席大人被我外公從奔流城中趕出去這件事是真的嗎,為什麼我從來都沒有人提起過這件事情?而且我也從未聽我母親提起過這件事情。」
「霍斯特公爵自然不會對外公然宣揚這件事情,因為在這其中還牽扯到了徒利家的一樁醜聞。」高遠看了眼手中的酒杯,裏面的酒水早已經見底了,「至於你的母親為何沒有與你提起此事,這恐怕是因為凱特琳夫人也一直被瞞在鼓裏。」
高遠喚來侍者為自己手裏已經空了的酒杯重新斟上酒水,而侍者卻連帶將珊莎面前的酒杯也斟滿了。但是珊莎·史塔克並未對此表示反對,而是等到侍者將酒杯斟滿之後, 方才優雅地點頭與那位侍者表示了感謝,此後便再也沒有說話。
「究竟是怎樣的醜聞,竟然就連我母親都毫不知情...」過了好半響之後,珊莎這才有些猶豫地端起酒杯與高遠詢問,「原諒我的好奇,能與我說說這裏面的辛秘嗎,高遠大人?」
「珊莎小姐,此事事關徒利家族的霍斯特公爵與你的姨媽萊莎夫人,我本不應該與任何人透露。」高遠也是猶豫再三這才開口,「但是為了讓你在將來不至於被小指頭這樣的人矇騙,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將這件事情告訴你。畢竟你也算得上是半個徒利家族的人,有資格了解這件事情的前後原委。」
「但是我今晚跟你說的這件事, 最好不要再告訴其他人,即便是你的父親艾德·史塔克也不行。」高遠突然湊到珊莎的面前說道。
此刻兩人四目相對,近在咫尺的珊莎甚至都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高遠說話時從口鼻中所呼出的灼熱氣息打在自己的臉上。
這讓她不由俏臉一紅, 頓時只覺得心中猶如小鹿亂撞,呼吸也隨之急促起來。此刻她已經把自己所有的禮儀,外加重新在她左邊落座的茉丹修女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我....不會說出去的...」珊莎悄聲說,「我保證!」
「既然在剛才之前,你還不認識那位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那麼想必你的母親在臨冬城,也從未與你提起過他。」高遠笑着說道,「那倒也是,凱特琳夫人怎麼會到處與人宣揚,小指頭曾經與她表示過愛意這件事呢,尤其是在面對自己女兒的時候。」
「既然珊莎小姐你對此一無所知,那麼我便從小指頭與你母親、萊莎夫人之間的關係說起吧。」望着皺着眉頭的珊莎·史塔克,高遠開始收斂起自己的笑容,開始講述小指頭與徒利家族兩姐妹之間的恩怨糾葛。
「你的母親凱特琳夫人和她的妹妹萊莎夫人,兩人都是與霍斯特公爵的養子培提爾·貝里席一起在奔流城長大的。」
其實,與他們一起在奔流城長大的還有姐妹倆的親弟弟艾德慕,只不過艾德慕這個無關緊要的人物被高遠直接忽略掉了。
只聽他繼續說道:「在此期間,年輕的萊莎夫人愛上了小指頭,可是培提爾卻一直深愛着的是你的母親。自從他九歲被霍斯特公爵帶回奔流城的那一天起,他便深深愛上了凱特琳夫人無法自拔。」
講到此處時,珊莎輕咬住自己的櫻唇,看向高遠的那雙漂亮的天藍色眼睛中, 似乎是在閃爍着精光。
她對高遠所講述的這些有關於自己母親的陳年往事,此刻表現出了非凡的興趣:「我母親從未與我們提起過這些。事實上她就連自己在奔流城生活的那些尋常事情,都極少會與我們這些孩子提及。」
「培提爾愛上你的母親,然而凱特琳夫人雖然經常與之嬉戲玩耍,甚至是玩笑親吻,但是凱特琳夫人卻僅僅是把他看成是自己的弟弟。」高遠搖搖頭說道,「在這之後的發生的事情,想必你也從你父親那裏或者是臨冬城的其他人的嘴裏聽說過。」
「當時年僅十二歲的凱特琳夫人,被霍斯特公爵許配給了臨冬城的繼承人。」
「高遠大人,您所說的那位臨冬城的繼承人是我的父親嗎?」珊莎·史塔克問。
「不...當時的史塔克家族繼承人還是艾德·史塔克大人的哥哥,也就是那位在簒奪者戰爭爆發前夕被瘋王殺害的布蘭登·史塔克。」高遠對珊莎的猜測予以了否認,「在定下婚約的幾年後,布蘭登便親自到訪了奔流城與霍斯特公爵確定同凱特琳夫人結婚的時間,這時小指頭則趁機向布蘭登提出了,要為爭奪凱特琳進行決鬥。」
「難怪剛才貝里席大人會說,他在一場重要的決鬥中輸掉了我的母親。」珊莎似乎是有些不勝酒力了,她雙手交叉支撐住自己那可愛的腦袋。
「哼!他小指頭從來就沒有未取得過凱特琳夫人的芳心,又何來輸掉你母親一說。」高遠頗為不屑地冷哼一聲,「我看他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罷了。」
「其實,你的母親當時已經愛上了布蘭登·史塔克,就像她現在愛上了你的父親一樣。」
聞言,珊莎的腦袋晃得就像是撥浪鼓一樣:「這不可能!我母親這輩子從來都只愛過我的父親,她如果不是深愛我的父親的話,又怎麼可能與他結婚呢?」
「事實是凱特琳夫人當時差點就嫁給布蘭登·史塔克了,如果不是布蘭登在紅堡中被瘋王給殺害了的話....」高遠說,「總之這並不重要,這都是在你和羅柏出生以前所發生的事情了,重要的是你的母親現在與艾德大人過得十分幸福就夠了。」
「人都只有在深陷苦境的時候才會去憶惜過往,而當他們滿足與當下的幸福生活時,那便不會在去提起過去的事情,就像凱特琳夫人從未與你們提起過這些陳年往事一樣。」
珊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高遠大人,您認為我以後與喬佛里王子在一起,會像我父母那樣幸福的生活嗎?」
高遠聞言抬頭看向不遠處喬佛里王子的方向,然後有些沉重地搖搖頭:「實話講我並不看好珊莎小姐你與喬佛里王子之間的結合,獅子與狼之間的結合往往會產生難以預料的矛盾。」
此言一出,兩人之間頓時陷入了沉默。珊莎·史塔克有些失落地低垂着頭顱,她凝視着自己的局促不安的小手。
而高遠則是將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手中的酒杯上,珊莎·史塔克未來的命運如何他從未放在心上。從原著中來看這位珊莎小姐所遭受的苦難,雖然並不能全部怪在這個小女孩的身上,但是也有相當一部分是她自作自受的結果。
過了好久珊莎·史塔克才重新開口:「在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面對珊莎·史塔克突如其來的問題,高遠表現得非常疑惑。
「我是指在貝里席大人輸了那場決鬥之後,如果僅僅是這些的話,可算不上是高遠大人您口中的醜聞,倒也用不着我外公極力對此進行隱瞞對吧。」
「這的確算不上是醜聞,真正的醜聞是後面所發生的事情。」高遠點點頭繼續開始講述,「布蘭登·史塔克在贏得了決鬥的勝利之後,原本還想要取走小指頭的性命,畢竟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忍受另外一個男人來搶奪自己的未婚妻。」
「但是在凱特琳夫人的極力請求之下,他還是饒了小指頭的性命。」
「培提爾·貝里席在這場決鬥中受了很嚴重的傷,因此當時年輕的萊莎夫人便自願去照顧他。當晚她便將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了培提爾,而當時培提爾還在口中不斷念叨着你母親的名字。」當他講述到這一段時,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厭惡,「不久之後,萊莎夫人就被霍斯特公爵發現她懷上了培提爾的孩子,為此你的外公當時大發雷霆,他將其視之為徒利家族的恥辱並強迫她打掉了那個孩子。」
「在這之後霍斯特公爵便將培提爾給趕出了奔流城,家族中出了這樣令所有人蒙羞的事情,霍斯特公爵自然不願意讓更多的人知道。因此無論是凱特琳夫人還是其他的什麼人,對此事都是一無所知。」
珊莎難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母親和萊莎姨媽,竟然與貝里席大人之間還有這樣一段狗血的愛恨糾葛。
其實她覺得自己的姨媽還是挺可憐的,為自己心愛的人付出那麼多,最後不但沒有如願收穫期盼已久的愛情,還得被迫將自己獨自里的孩子打掉,為此貝里席大人還被趕出了奔流城。
「既然如此,當時為為什麼外公不直接讓姨媽嫁給貝里席大人呢?畢竟當時她已經不是...雛女之身....很難再找到門當戶對的夫婿....」珊莎幾度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而且當時艾林公爵怎麼會答應...」
「迎娶一個身子不再純潔的女人作為自己的妻子...他的身份是那般的尊貴....既是東境守護者又是鷹巢城的公爵大人。」
因為貝里席家族太弱小,根本不足以與徒利家聯姻
「哼!他小指頭只不過是個出身五指半島的小貴族,又哪裏有資格與徒利家族聯姻。」高遠冷哼一聲,「至於瓊恩·艾林公爵當時為何會答應這門親事,主要還是因為當時艾林公爵年事已高且膝下又無繼承人,一來萊莎已經證明了自己的生育能力,二來當時在簒奪者戰爭中瓊恩·艾林需要河間地的支持,因此他便答應了這門婚事。」
除卻徒利家族的那些破事之外,下面兩人接着又聊了許多趣聞。侍者不停地在為他們斟酒,酒杯也從未乾涸。雖然兩人喝的並不算太多,但事後珊莎卻好似記不得自己嘗過酒。
她只覺得自己無需喝酒,便已經陶醉在今晚現場宴會的魔力之下,被種種迷人事務熏得頭暈目眩。被她曾經在臨冬城時夢想了一輩子,卻從來不敢奢望目睹的繁華美麗給弄得意亂情迷,用高遠大人脫口而出的一句詩詞來形容,那便是亂花漸欲迷人眼。
從七國各地趕來的游吟詩人們坐在國王的營帳前,讓音樂流轉於那燈火繁華的夜色之中;一名玩弄雜耍的藝人在空中拋投着一根根燃燒的木棍;長相醜陋的「月童」,穿着五顏六色的衣服踩着高蹺跳舞,並順帶嘲弄在場的每一個人。
就連坐在她一旁的高遠也沒能躲過月童的機巧毒舌,「說他就是個披着人皮的惡龍,若要問為何說他是惡龍,眾人瞧瞧他那胸前露出來的龍鱗便知道了,這條出自谷地的惡龍,如今在懷裏還藏着兩柄由龍爪變成的匕首。」
為此珊莎·史塔克還想要調笑高遠:「高遠大人,那月童所說都是真的嘛?他說您是條惡龍變得。」
「那他可就說錯了!我應該是條符文巨龍才對,而且還是隨便噴出一口龍焰就可以點燃整座森林的那種巨龍。你根本無法想像我在變化為巨龍時身軀究竟有多麼龐大,那肯定會超乎你的想像。」高遠微笑回答了珊莎的問題。
最令人捧腹的是月童還唱起了尋大主教開心的小調,這使得珊莎身旁的茉丹修女一改往日的嚴肅神情,笑的把手中的酒灑了一身。
整晚高遠都在宴會上陪着珊莎聊天,即便是喝下了大量的酒水他的禮數卻依舊周全。他的讚美之詞一句接着一句,所講述的幽默故事則總是能夠逗得她笑個不停。醉眼迷離之下珊莎望向自己身旁的高遠,就仿佛是看見了自己心目中的王子。
與此同時,一道道精美的菜餚被送上餐桌,空掉的盤子也被一一撤下。有濃稠的大麥鹿肉湯、撒上堅果碎片的涼拌甜菜、烤得香脆可口的氂牛肉和李子沙拉,還有蜂蜜大蒜煮蝸牛。
珊莎在北境從未吃過蝸牛,高遠便像是個極為紳士的王子一般教她,如同用銀叉從蝸牛殼中將肉給挖出來。接着是剛從黑水河中捕來、封在黏土裏的烤鱒魚,原本珊莎·史塔克是不太想動這鱒魚的,一方面是自己母親家族的紋章就是鱒魚,另一方面則是她看着覆在上面的黃泥,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下口。
最終還是高遠看出了她的為難,幫她撬開了覆蓋在外的堅硬泥土,露出裏面的白嫩魚肉。他甚至還幫自己將鱒魚最為嫩滑的部位一片片給她切好,並擺放在她的面前。這簡直就像是王后才配享受的待遇,
之後侍者們又為他們端上了白麵包、鴿肉餡餅、散發着肉桂芬芳的烤蘋果、灑滿糖霜的柚子蛋糕。可是珊莎此刻已經吃得太飽了,勉強吞下兩個柚子蛋糕之後便也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了。
就在宴會上的眾人狼吞虎咽之時,不遠處的勞勃國王卻突然發出了一聲咆哮了。宴會上的氣氛格外惹惱,場上的聲音自然也是十分嘈雜,因此高遠坐在珊莎身旁的高遠並未聽清國王究竟在咆哮些什麼。
「都給我閉嘴!!!」這下子在場的每個人都聽清楚了,他的聲音如同洪鐘般響亮,立刻就壓過了在場所有人的聲音。
只見原本嘈雜熱鬧的宴會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於所有人疑惑的目光注視之下,勞勃國王步履蹣跚、滿面通紅地站起來。他一隻手拿着一隻高腳杯,看起來醉得已經無以復加。
「臭女人,今天你休得想管我要做些什麼。」勞勃國王朝着王后瑟曦咆哮,「我才是這七國的國王,你懂不懂?這可不是在你老子的凱岩城,這裏是老子當家做主,老子說明天要參加團體比賽,明天就要參加團體比賽,還由不得你在這裏逼逼賴賴。」
聽聞勞勃國王的宣言,在場的每個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這位國王。高遠看見了他身旁的御林鐵衛巴利斯坦爵士趕緊上前扶住了他的國王。而國王的弟弟藍禮公爵,還有就在他身旁的培提爾·貝里席都沒有任免干涉。
王后瑟曦此時的臉色全無血色,就像是戴着副冰雪雕刻而成的面具一般。只見她猝然從自己的位置上坐起來,拽起自己的裙擺便一言不發地牛頭離開了現場,服侍在她身旁的僕人趕忙跟了上去。
弒君者詹姆·蘭尼斯特還想上前勸說勞勃國王,可是當他剛伸手按住國王的肩膀變被他猛地一把甩開。弒君者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好幾步,接着便一個重心不穩摔在了地上。
勞勃國王見此狂笑不止,並開口嘲諷道:「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狗屁騎士來勸我了?老子有的是辦法讓你摔個狗啃屎,記住了嘛!『弒君者』!!!」
「只要我仍舊戰錘在手,任誰都阻擋不住我,他雷加王子算個屁,還不是被我用戰錘錘死在那紅寶石灘上。」勞勃國王拿起酒杯猛敲自己的胸膛,整件緞子外衣都讓葡萄酒給染紅了。
弒君者詹姆·蘭尼斯特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就像是條剛剛被主人從身邊趕走的狗一樣。弒君者的語氣異常的僵硬:「是的,國王陛下!」
藍禮公爵則是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假意關心道:「勞勃,你看你把酒都灑出來了,要不我幫你倒杯新的吧?」
「時候不早了,要不要我將你護送回首相塔?」高遠伸手按在珊莎·史塔克的肩膀上,把她給嚇了一跳,「只要你待在這君臨城足夠久,有的是機會見到這幅場面,你喜歡的那位喬佛里王子恐怕也不會比他的父親好到哪裏去。」
「謝謝您的美意,高遠大人!但是我還是想與茉丹修女一起回去。」珊莎禮貌的拒絕了高遠的美意,可是當她看向自己身旁的茉丹修女時,驚訝地發現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趴在了桌面上,正以「淑女」的儀態輕聲打鼾。
高遠有些好笑地看向對方:「趁着我還未離開,我的美意一直有效!只需要珊莎小姐你開口,我便十分樂意將你送回你父親的身邊。」
「那就麻煩您了...高遠大人。」珊莎有些緊張地說道,「謝謝,您真是想得太周到了!我的確是累了,回去紅堡的路上又很黑,有人保護我便再好不過了。」
「茉丹修女該怎麼辦?她可沒有紳士會好心地將她送回家。」珊莎突然想起了一旁的茉丹修女。
「這很簡單!」只見高遠抬手向台下示意,很快便有醉醺醺的爵士來到了他們面前,珊莎今天在比武場上見過這位眼前的這位爵士,他好像是約恩·羅伊斯伯爵的長子安達爵士。
高遠皺着眉頭注視着眼前東倒西歪的安達爵士,只聽他輕聲責備道:「怎麼搞得,喝得這幅醉醺醺的模樣,你的父親約恩伯爵去哪裏了,我今天怎麼沒有在這宴會上看到他?」
「嗝....今天被我父親訓斥了大半天,因此晚上就多喝了幾杯。」安達爵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我父親在比武結束之後便與其他人帶着羅拔回去了,他今天在比武場上似乎是受傷不輕。父親大人命我帶人留下保護高遠大人您,您有何吩咐儘管與我說就好了。」
「你帶着兩人隨我將這位茉丹修女送回紅堡的首相塔中,其餘的人你便讓他們趕緊回去吧。」與安達爵士下達命令之後,高遠便轉身將手伸向了珊莎·史塔克。
珊莎·史塔克稍稍愣了一下,隨即便將自己的手交給了高遠。她毫無抵抗地任由高遠將自己拉着站起來,誰知腳下突然一軟,緊接着就撲進了高遠的懷中。
撲在高遠懷裏的珊莎第一感覺就是火熱,自己面前的高遠身體就像是火爐一般熾熱。抬起頭雙眼迷離地看向高遠,只見對方此刻正眼神清澈地看着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位孩童一般毫無邪念可言。
等她掙扎着從高遠懷中站起身來時,勞勃國王早已經跌跌撞撞不知道走到哪兒去了,宴會上的長椅已經空了一半。晚宴已經結束,美麗的夢也隨之煙消雲散,可是面前這位牽着自己小手的王子卻是貨真價實地站在自己面前。
想到此節,珊莎·史塔克不由小臉一陣發燙。她一言不發地緊緊跟在高遠的身旁離開了宴會的現場,地面崎嶇不平岩石密佈,好幾次珊莎都差點踢上地面的凸起而因此摔倒,好在身旁的高遠會一直提醒她哪裏有障礙物。
搖曳的火光矗立在他們的兩側,照在她腳下的地面上她只感覺一整頭暈目眩。珊莎需要低垂自己的視線,自信看清腳下的路面方才落腳。
於高遠的帶領下他們穿梭於營帳之間,每一頂營帳的門外都掛着不同的旗幟和盔甲。慢慢地四周的寧靜隨着珊莎所踏出的每一步而越顯沉重,他們終於穿越由都城守備隊所守衛的國王門進入了君臨城內。
這裏的路遠比城外的路要好走多了,街邊的光照也更加充足。可是珊莎還是不敢抬頭去看高遠公爵的那張帥氣的臉龐,現在他們已經不是在那漆黑的森林中了。
如果自己再像森林中那般,一直緊盯着高遠大人的話,一定會被他發現的吧。而且若是自己再臉紅的話,又該如何與他解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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