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小孩子脾氣暴躁,口出穢語該怎麼辦。
答:燒一下就好。
piu,
如稚童玩鬧,手作槍形,指向還在瘋狂自爆的白式雪,食指射出一道金豆,如拽光彈,在空中畫出一道金線,擊中了白式雪的後背。
然後,像是吹槍口一樣,胡修吾將自己右手食指尖的金色火苗吹散。
而被兜率火燒了一下,三屍回退體內後,白式雪就恢復了理智,可她卻仍舊呆呆的立在原地不出聲,隨後慢慢的蹲了下來,用雙手捂着自己的臉,整個人都灰白了下來,身上的氣息也驟然下降低沉下來。
陸玲瓏從三層樓高的看台上跳了下來,奔向白式雪,搖晃着白式雪的肩膀,擔憂的問:「雪兒你沒事吧?」
剛才因為三屍作祟,在大庭廣眾之下喊出了不少藏在心頭秘密的白式雪,面無表情的掙脫開陸玲瓏的手,雙手合十,一副看破世事,遁入空門,心如枯木的模樣: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哈哈,假的,都是假的,不是真的。
『完了完了,雪兒瘋了!』
陸玲瓏心裏緊張的說道,她抓着白式雪的肩膀,瘋狂的搖晃她:「不要呀,雪兒,不就是說了幾句心裏話嗎,不至於,不至於。」
噗!噗!
不安慰還好,陸玲瓏一安慰,她的話就像是箭失,戳穿了白式雪欺騙自己的假象,白式雪立刻就繃不住了,臉瞬間就如燒紅的炭一樣,人也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人群面前。
「雪兒!」
陸玲瓏趕緊跟上白式雪。
「現在的年輕人,一點小挫折都說不了。」龍虎山的道長搖了搖頭,然後公佈了這場比賽的結果,
「勝者,胡修吾!」
「哦!
!」
倆人的交手很快就結束了,其實沒什麼看點。但是看台上還是爆發出一陣歡呼,歡呼的絕大多數人,都是被胡修吾出眾的相貌吸引過來的女性。
對她們來講,胡修吾帥就完了。
但其實除了她們外,更多的看客都是覺得胡修吾有些邪門。
兩場比賽,倒在他手上的人,都瘋了一陣,他不邪門,誰邪門,
情報上不是說他是茅山出來的嗎?上面是不是少了個字呀。
這是茅山?野茅山吧。
結束了比賽後,胡修吾悠悠的晃出了賽場,剛賽場,就瞧見了在出場口等他,望着天邊出神,憂鬱又失落的單士童。
對單士童出現在這裏還好不意外的胡修吾,湊了上去,拍了一下單士童的肩膀,將走神中的單士童喚醒:
「怎麼了,昨晚敗給張楚嵐就這麼讓人失落。」
單士童嚇了一個激靈,胡修吾正常走過來,他都沒有發現,反倒是被嚇了一跳,可見他有多心煩意亂,心神不寧。
恍忽了一陣,認出了來人是誰後,單士童才緩過神來,有些落寞的自嘲道:
「來羅天大醮之前,我還對青符神的名頭很是自得,自覺這次比賽就算贏不了師兄和張靈玉,起碼也能贏個第三。」
「結果,我卻連一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蹦出來的張楚嵐都打不贏。」
「現在想想,我之前真是太傲慢了。老爹說的對,我這點微末修為還上不得台面,還需要繼續苦修。」
胡修吾欣慰的說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能這樣想也說明你成長了。」
話是這樣說,但其實胡修吾也對張楚嵐的天賦感到驚訝和惋惜,要知道張楚嵐和單士童這些同輩人可不同。
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他起碼有十年沒有認真修煉過,單士童相當於在和十歲左右的張楚嵐交手。
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敗在了張楚嵐手下。
這等天資,已經不弱於胡修吾和老天師了,若是他能有十年光景,既有天資,又有心智。
他真的是繼承天師的最佳人選。
單士童又困惑的問胡修吾:「只是我不明白,他明明可以在競技場上,光明正大的打敗我,為什麼一定要讓我當着所有人的面不情不願的認輸,弄得好像他在背後搞了什麼陰謀一樣。」
那夜煊赫的雷光,迅捷到讓他反應不過來的身法,明明他張楚嵐是個強人,為何要裝出一幅熊樣?
胡修吾一聽就笑了:「那觀眾是什麼反應?」
「自然都很憤怒,罵他是不搖碧蓮,無形大賤。」
胡修吾似乎對這些人的反應很滿意,不住的點頭,又問道:「那張楚嵐又是什麼反應。」
提起這個,單士童就更不解了:「他?他似乎根本不在意這些,甚至他第一場比賽的對手都氣的跳進了場地,他都沒有什麼反應,反倒還跳了一下,嘲諷那個人。」
「說實話,我當時都有些想要揍他,不搖碧蓮真是名副其實。」
別人都是想要個好名聲,想要當個少俠,劍仙,可張楚嵐倒好,成了眾人口中的不搖碧蓮後,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單士童最後也不得不承認張楚嵐的臉皮確實厚,可他這樣污自己的名聲有什麼好處?
胡修吾感慨的說道:「那是他的算計,你們都上當了,這小子不簡單,其實你應該多想他學習。」
單士童撇撇嘴,要說張楚嵐確實比他強他認,可是不搖碧蓮的行事又有什麼值得學的。
看出了單士童的不屑,胡修吾搖搖頭,沒有一定經歷的人,是不會懂張楚嵐的意圖的,他反問了單士童一個問題:
「你看我剛才的比賽了嗎?」
單士童說道:「看了。」
「僅僅不過是在場上,說了點藏在心底的話,白式雪就受不了觀眾那調笑多過惡意的眼神,逃了出去。」
「可張楚嵐呢?」
單士童神情一怔,
是呀,由於張楚嵐連續兩場在明面上,用不光彩的手段贏了比賽,很多觀眾,包括龍虎山上的門人都對他觀感不好,甚至很多人覺得他就是個小人。
可即便是這樣,張楚嵐依舊在眾人的惡意中起舞,視非議如清風。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故事是杜撰,可這句話中蘊含的道理,確是真的。」
「張楚嵐能做到舉世非之而不加沮,難道還不值得你學習嗎?」
胡修吾的話,確實讓單士童有所領悟。
胡修吾繼續說道:「不僅僅如此,你還記得第一次聽說張楚嵐是因為什麼嗎?」
「炁體源流!」
單士童如夢初醒,
對呀,這山上大多數人都是衝着炁體源流來的,可從什麼時候開始,大家竟然不在討論這件事了。
是了,是從張楚嵐傳出不搖碧蓮的名聲開始,人們更加熱衷於討論張楚嵐有多無賴,反倒忽視了他疑似炁體源流傳人的身份。
胡修吾緩緩說道:「明白了,當你們還停留在膚淺的對比誰的修為更強時,他已經開始玩弄人心,操縱局勢,用最低的代價,為自己擺脫他人的覬覦和貪念了。」
「哎幼喂,小叔,你剛才真是太厲害了,簡直是把白式雪打的落花流水。」
張楚嵐也來看胡修吾的比賽了,只是沒有和單士童在一起而已,所以當胡修吾離開賽場後,便火速過來套近乎。
只是遠遠的看見了胡修吾和單士童,他就十分順滑的喊胡修吾小叔,彩虹屁一個接一個。
單士童神情複雜的看着張楚嵐,實在不相信,眼前好似史書中記載的油嘴滑舌,逢迎獻媚的諂臣內侍一樣的張楚嵐,有胡修吾所說的那般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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