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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宮中,夜夜笙歌。筆神閣 m.bishenge.com
夜半時分,奢靡醉人的樂舞慢慢的靜了下來,寬闊的宮殿久浸在名貴的暗香中,殿前殿後頓時便有一種帝王纏眷帝妃嬌寵的慵感。
「娘娘,這是太醫院那邊剛剛送來的東西。」仿佛是事先安排好的,一個小宮女悄然走入殿內,在她跟前站着一個嫵媚艷麗的美貌女子,正是朝陽宮的主位梁妃。
「拿來。」梁妃的眼角畫着很濃的妝,在她眉角旁有一隻蝴蝶翩翩而起,魅惑人心,她從宮女手裏取過一個錦盒,打開一看,裏面赫然放着一粒黃褐色的丹藥。
「娘娘,您看這個可還滿意麼?」小宮女彎着腰站在梁妃的身旁,表現的極為聰慧。
梁妃回頭一笑,媚態橫生:「不愧是太醫院裏頂級的太醫,這辦事的效率的確不錯。」回頭望一眼內頭暖閣里錦簾垂下的龍床,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殺機。
「有娘娘的吩咐,底下那班子人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小宮女顯然早就知道自家主子將要做的事,她偷偷的給在殿裏的宮女太監們使個眼色,很快,這些宮人們就極有次序的往殿外退去。
偌大的宮殿一下子就只剩下樑妃和那個小宮女兩個人。
梁妃高傲的冷笑一聲,毫不猶豫的打開錦盒,她取出了裏面那粒小小的丹藥,勾着唇角低聲笑道:「真沒想到,不過是區區一粒這樣的小東西,用了大半個月,竟也有這樣明顯的奇效……」
武帝重病,至此已經有半月之久了,從一開始的吐血倒床,到現在的神智時而清醒,時而糊塗,說話慢慢的竟然也顫抖的不能成句,朝中因此早就人心惶惶。
梁妃伸手撫弄了一下自己柔軟的髮絲,捏着手中的丹藥,她嬌嬈媚笑的走進暖閣處的龍床里。龍床之上,武帝的臉龐半月不見,仿佛已經蒼老了三十年。
幾日之後,朝中出現了一件很不和諧的事,章王和嘯王同為先皇之子,因為京里原皇貴妃的一處外置貴府宅子,爭奪不下時,居然在朝堂之上當眾吵了起來。
這次武帝病重,已經嚴重到早就臥床不起的地步,所以朝中從上個月開始,早已經是由皇太孫蕭乾生進殿旁側監政。章王和嘯王此次之爭,着實讓蕭乾生大感意外。
章王的正王妃是蕭乾生皇妃的近親祖母,章王仗着自己和蕭乾生的這一層身份,又看蕭乾生是個年紀輕輕的庶出太孫,所以在朝堂之上,這人的態度十分的囂張。
嘯王向來平庸,沒有多少本事,卻也不會無故生事,這一處的貴宅原來就是先皇賞賜給他的,如今面對章王的咄咄逼人,他氣的不行,卻也只能讓蕭乾生裁奪。
蕭乾生一下子夾在中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他還沒說什麼呢,章王與太子的關係向來親密,當着所有人的面,太子站出來替章王說了幾句好話。
原本蕭乾生想用含蓄的法子把這兩王之爭給擋了過去,但是一看太子出面,他的心裏不知是哪裏冒出了一股火氣。
這個男人,當初面對孤苦無依的自己,他為了自保不敢得罪任何人的將自己拋在民間,而如今,為了一個不成器的章王,他竟然就想着討好三分。
殿堂之中,除了他那些在利益上依附他的黨僚,沒有一個人的眼裏能倒映出他的身影。唯有站在武將里的男人,滿目柔和,關懷備至。
碰觸到溫子慕擔憂和不安的眼神,蕭乾生冷酷的心房就像是被蓋上了一層暖光,但是心底最深處卻是堅硬的冷冽,五臟六腑長滿了仇恨。
憑什麼!憑什麼溫子慕一個與他並無血緣關係的外人,都能對他關懷至此,而他的生身之父卻對他形同陌路,不聞不問!
如果不是他捨不得死,如果不是他一路嗜血重生,或許現在他早就不知慘死在民間的哪個角落!蕭乾生眯起了漂亮的眸子,避開溫子慕關心的視線。
朝堂之上,他最終當場將這個備受爭議的宅子判給了嘯王,不是因為他有多麼公平正義,而是因為——能夠打那個男人的臉,他覺得心裏很痛快!
蕭乾生清楚的看到,當他冷漠的話音剛剛落下時,伴隨着章王恨意的眼神而興起的,還有太子黯淡的臉龐上驚異的神情,這個男人望着他,就像望着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
沒錯,這個男人早就不認識他了,他蕭乾生,早已經不是十三年前那個被他狠心拋棄在長平原上,視之為乞丐的孤苦小兒!他會讓所有的人都看到這一點,很快!
蕭乾生這個時候才對上溫子慕急切擔憂的眼神,勾唇一笑,傲然優雅,冷漠如霜。
……
經過章王和嘯王一事,大盛朝廷上的氣氛突然之間變的微妙起來,皇太孫蕭乾生第一次以狠烈的手段處置兩個皇叔,一上來就是雷厲風行的手段。
面對此景,朝中的大臣有向蕭乾生示好的,卻也有對他不滿的。
孫皇后被打入冷宮,二皇子成了個痴兒,武帝精神如同天崩,整個前朝後宮因此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陰影,人人自危。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還是有人又出事了。
這一次出事的,是東宮。
準確來說,這次出事的是東宮的小皇孫。
溫子慕聽御前的小太監們說,幾日前,太子帶着小兒子蕭麒進宮去看望武帝,太子去天和殿為武帝祈福的時候,小皇孫蕭麒留在武帝的宮裏,武帝身邊的梁妃突然在蕭麒的身上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小香包。
這個香包原本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不過那裏面繡着的是一副詛咒武帝和二皇子早死的圖案,而且這個香包的布料,就出自武帝所賞、東宮獨一擁有的外域精品。
一問小皇孫,這個東西是在哪裏拿的,這小傢伙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居然天真無邪的仰着可愛的小臉蛋表示,這是他偷偷在太子父王的宮裏拿出來玩的。
武帝這幾日的精神在太醫們的照拂下,好不容易有了些許好轉,但是被這個詛咒自己早死的香包一氣,他又差點刷的一下給氣抽過去!
證據確鑿,一個五六歲的孩童何等天真無邪,他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去陷害自己的父親。這個詛咒武帝的香包一下子把整個東宮提在了風口浪尖之上。
東宮之中,人人猶如大難臨頭,東宮的太子蕭未坤更是一夕之間差點白頭,他又像是回到了十三年了,那時候他被陷害謀害前太子,如今,他卻被查出謀害皇帝!
證據確鑿,還是由自己的兒子親口指證的,就算有什麼可疑之處,東宮太子也無力去辯解一二。十三年前的他尚且被罷黜太子之位、廢為庶人,十三年後的今天,又當是個什麼樣的結果呢?
蕭未坤不敢想,因為他怕死,所以就算只是單單的預想一下死亡的可能性,他都會驚惶的陣陣發顫,害怕的如同一隻瀕臨渴死的魚。
武帝這裏更是一番驚濤駭浪,他從來都沒想到,他那個雖然不受寵的太子,就算他向來是不喜歡的,可是他畢竟也是自己的一個兒子,但是現在,他居然在盼着他早點死!
自古太子期盼皇帝老子死的,也不是沒有,可是如今自己重病在床,自己那個老實巴交了幾十年的兒子就忍不住想要篡位謀害他。
這個逆子!盼着他死也就算了,他還盼着他已經變的痴傻的小兒子也一起去死,這是何等狠毒的心腸!武帝的心裏就像是活活的吞下了一把火,實在難以消除震怒之恨。
如此打擊之下,武帝的沉疴之症不但又加重了幾分,思及前頭孫皇后的背叛,武帝蒼老的心裏哀怒縱橫。
第二日,一道聖旨又一次從養心殿裏傳來出來。東宮太子失德,詛咒皇帝皇子,着東宮眾人盡誅,太子幽禁,皇孫蕭麒困於慎刑司。
同樣一道聖旨,只不過隔了十三年的時間,東宮的境況卻是一模一樣的。
同樣是太子失寵,同樣的東宮之人全部遭殃,也同樣是皇孫失勢。不對,也還是有些不一樣的,至少這一次,東宮的太子還沒有被廢黜,還只是被幽禁而已。
東宮出現了這樣的大事,人人都在觀望皇廷日後的境況將會是什麼樣的,太子失寵,二皇子痴傻,小皇孫失去身份,現在怎麼看來,皇太孫蕭乾生都像是最大的贏家。
人人都在感慨,這可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生之事,難以預料。
溫子慕這幾日卻日日消沉,心裏總壓着事,糾結了許久,在這夜,他還是守在太孫府里想要去找蕭乾生聊聊。蕭乾生現在越發的忙起來,朝中的大臣們巴結他的也多了。
一直到三更之後,溫子慕才等到從幾個親王府里回來的蕭乾生,他滿身的酒氣,搖搖晃晃的在席真等侍衛的攙扶下回到太孫府,俊美的臉上佈滿了得意至極的傲然光彩。
「溫子慕,你在等本殿?」這不顧身份拉着他的衣袖,整個身子竟要往他身上蹭的人,明顯是喝多了,早就醉的不輕。「這幾日,你怎麼不大搭理本殿?」
「太孫殿下喝醉了。」溫子慕的手指一顫,伸手就把這人拉入自己懷裏。身旁,席真等侍衛全都站在這裏,一雙雙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怎麼回事,為何殿下今晚喝了這麼多酒?」溫子慕詢問的眼神投向了蕭乾生往日較為器重的席真身上,蕭乾生的手已經自有意識的攀上了他的肩頭,而且還有往下的趨勢。
席真的眼神似乎閃了兩下,「殿下今天心情很好,屬下勸了幾句,但是沒有勸動。」
「殿下心情為何很好?」溫子慕衝口問了這樣一句話,但是下一刻,他沉默一下,又自己說道:「我先送殿下回房休息,你們今天也都累了,先都下去吧。」
「是,頭兒。」席真遲疑片刻,然後就笑着點點頭,帶着眾多侍衛們一起轉身離開。
「乾乾,你別亂動。」溫子慕扶着難得喝醉的蕭乾生站在太孫府的走廊處,低着頭看着仰頭望着自己,一臉痴笑的人兒,俊臉滿是無奈。
蕭乾生意識不太清楚,竟然湊到溫子慕耳邊,熱熱的呢喃道:「你是慕慕對不起,慕慕,你這幾日為何不大理我,可是生我的氣了?我做錯了什麼嗎?」
溫子慕撫摸着懷中人俊美無雙的臉龐,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今晚其實是想來問問這個人,為何那日他奉這人的命在東宮偷偷拿出來的布料,最後會出現在小皇孫的身上,而且還被畫成了詛咒武帝的圖案。
難道那時,這人借他的手偷出東宮的布料時,他早就已經謀劃到了這一步?那麼在這個人心裏,他又把他當了什麼了呢?
「乾乾……」溫子慕的心裏難受的不知該怎麼舒緩,懷裏的人醉的不行,他現在怎麼說話他也是聽不明白的,所以現在,他又能說些什麼?
倒不如,不說吧。
深深的嘆口氣,溫子慕按住了蕭乾生意識朦朧的劃入自己衣襟內的手掌,跌跌撞撞的扶着他走進他的房間,哪知他剛剛才把門打開,下一秒,蕭乾生就已經憑着記憶將他壓倒在地。
「慕慕,我要抱你——」人儘管已經醉的不輕,嘴裏的話卻已經憑着習慣說的很是順溜。
「唔……」一聲悶哼從溫子慕的嘴邊瀉出,心裏堵的發慌,但是他的雙手還是下意識的伸出來,緊緊的摟住了身上人精廋的背。
因為摯愛,所以溫子慕願意雌伏般的躺在蕭乾生的身下,打開身體,任蕭乾生肆意品嘗。
……
一月之後,已是深秋。
太子失寵,蕭乾生開始整日整日的忙碌起來,有時候溫子慕都不大能看到他人在哪裏,也無從知道他的行蹤和正在做什麼事。溫子慕只知道,這個自己一手捧大的孩子,如今是成長的越發出色優秀了。
東宮太子倒台之後,武帝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朝中諸事都由乾乾一人處理,這樣已經有好些時間,蕭乾生的得意,朝廷上下有目共睹。
在兵部尚書梁家和柳家,乃至嘯王的擁護下,蕭乾生漸漸更進一步的把持着朝政,京城之中又因為有溫子慕這個正三品常勝將軍的支持,他甚至已經慢慢的控制着整個皇宮。
區區一個曾經被罷黜過的庶孫,如今卻似乎已經隱隱約約成了大盛皇朝的第一人,在朝中大臣的惶恐懼意之下,自然也開始有些人對蕭乾生不滿起來。
朝堂之上,似乎又有一股陰雲徐徐飄來。
某日下午,章王突然和孫大將軍一起,帶着朝中幾位臣子一起進宮請求去養心殿探望武帝,如今主持後宮的已經是梁妃。柳貴妃因為愛子痴傻,自己也元氣大傷,臥病在床。
梁妃年輕,雖然日日在武帝病榻之前伺候着,但是也還是有多餘的精力去准許章王和孫大將軍等進宮來看望武帝。所以這日,養心殿的大門就被一夥權威重臣們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