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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關的月夜,涼的不像話,又是春末,頭頂的天空只點綴着幾顆孤星,更添一抹淒冷。筆硯閣 m.biyange.com
猛地寒光襲來,溫子慕跨坐在黑的發亮的勁馬上,手裏的長纓凌指着跌落在地的男子,「汝襄王爺,束手就擒吧,昔日章王謀反早已經兵敗,你為何要步他後塵。」
這兵敗在溫子慕劍下的,正是一個月前在邊疆起兵造反的尉遲宏浚,溫子慕怎麼樣想不到,當日在京城看着如此奮發有為瀟灑親切的青年,為何竟然還有造反的一天。
而他來就是要平定他的反叛,取他的首級。
那一夜,那人對他說,他一定要見到尉遲宏浚的首級的,但是如果此刻真的要他殺掉這個青年,因着往日相識一場,溫子慕倒是真的下不去手。
「溫大將軍前定章王,後定西疆,真是戰功彪悍。」尉遲宏浚今時的模樣,早已經不像一年前進京時的英姿煥發,跌落在黃沙地上,他滿目淒涼,心裏的不甘像身後的烏雲膨脹。
溫子慕嘆了口氣,握在手裏的長纓轉了轉,「如今敗局已定,王爺多說也無益,還是隨我進京去領罪吧。皇上聖明,也許還會給王爺留些餘地的。」
「那樣的暴君,你覺得他還會給我留些餘地?」尉遲宏浚的反問來的格外兇猛,他的眼神似箭,狂亂凌厲的投射在溫子慕身上。「溫大將軍與暴君的關係那般親密,你又何曾見過那個暴君對哪一個人留過餘地!」
「王爺……」溫子慕聞言,渾身一震,他在尉遲宏浚的眼睛裏看到了太多的東西。
「我的妹妹淑玥,她為何會嫁入梁府,你敢說不是那個暴君任意而為!那是我的親妹妹,她一心喜歡的是那個暴君,他不願意也就罷了,竟然肆意設計淑玥,他置別人的心思為何物!」真正引發尉遲宏浚造反的,是這一件席真「無意」說出口的事。
尉遲宏浚的拳頭砸在沙地上,「我當日還以為是淑玥辜負了暴君,今日才知,我們尉遲家在那個暴君的作弄下,早就成了一個大笑話!」
溫子慕的臉在這一刻漲的通紅,他是完全知道這件事的,淑玥郡主之所以會嫁給梁家的公子,的確是因為乾乾的設計。如今聽着尉遲宏浚一口一個暴君的喚着乾乾,溫子慕心裏只覺得異常難堪,就好像這人指責的就是自己一般。
但是那個人的野心那麼大,縱然不是善事,他又怎麼能阻止呢。
「王爺,淑玥郡主現在過的很幸福,我率軍出京的時候,聽聞郡主已經在梁府生產了,生的是個小公子。你這番舉兵造反,又置郡主和這個小公子的未來為何物?」
沉默了半天,溫子慕只能這樣溫和的說,他想不通尉遲宏浚為何造反,如果單單只是因為淑玥郡主的事,那怎麼可能。
「淑玥過的很幸福,那你呢?!」尉遲宏浚突然仰頭冷笑起來,「你在那個暴君身下掙扎,是不是也很幸福?」他那麼像曾經的他,怎麼能受那樣屈辱的折磨,尉遲宏浚現在只要一想到當日在乾明宮看到的場景,心就被撕裂的血肉模糊。
「溫大將軍,你為暴君登基立下了多少汗馬功勞,那個暴君卻還那樣對你,你讓我怎麼忍下去!」最後的話,說的人幾乎已經是吼叫了,通紅的眼眸中,那份揪心的情感不言而喻。
溫子慕坐在馬上的身體,差點因為尉遲宏浚突然衝出口的話而跌下去,俊容發白。
他,居然知道……
握住手裏的長纓,驀然覺得格外的沉重,眼神不可置信的望着被自己扼在長纓之下的年輕男子,溫子慕的神情驚慌而無措着,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嘆息一聲,勒馬收回了兵器。
「你走吧,遠離大盛,終身不要再踏回故土一寸了。」
他怎麼會還不懂這個青年對自己莫名其妙的執念,只是當初在太孫府他有自己捧在心上的人,如今在皇城,他照樣還有自己捧在心上的人。
他下不去殺這個優秀青年的手,只得放他一條生路,因為同情他,想到他這樣的執念,昔年的他也是感同身受的。但是他的心思,他卻是絲毫沒有辦法回應。
溫子慕漠然着俊逸的臉龐,揚鞭策馬,沒有給尉遲宏浚半點說話的機會,人已經被黑色的軍馬帶着離開了這片邊疆的土地。幾里之外,他的將士們還在等着他收兵。
「溫子慕……」尉遲宏浚看着對自己留了一情的溫潤背影,一拳砸在地面,淒涼慘笑。
他如今算是什麼都沒了,尉遲家,西疆,一敗塗地。
將士們看到身為元帥的大將軍回來,都以為他已經獨自處置了叛軍之首的尉遲宏浚,於是一個個圍着元帥熱烈的歡呼起來。沒有人發現溫子慕的臉色,並不輕鬆。
尉遲宏浚的話依然在溫子慕的耳邊迴蕩,他就像是陷入了一場噩夢,腦中害怕着,如果有一天他和乾乾的關係如果被他人知道了,他該怎麼辦?
就在這樣的擔心中,溫子慕帶着部下歷經兩個多月回到了京城,帶回滿身的邊關風霜。
「皇上,席統領來了。」御書房裏,主管太監進來稟告着。
蕭乾生俯首在案桌上,頭也不抬,「宣。」
席真進來的時候,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書桌後的身影,錦衣翩翩,長身玉立,精緻俊挺的五官就如太液池邊栽種的玉竹,乾淨雅氣。這是他的君上,完美的太讓人窒息。
「屬下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很少這樣宣他到身邊來,除非溫大將軍不在,不然他永遠都只能是皇上身邊的第二人,溫大將軍第一,他第二。
蕭乾生還是沒有抬眼,嘴裏卻問道:「溫將軍什麼時候才會回京?」
果然,溫大將軍真的是皇上身邊的第一人,就算現在他還不在,他就在這裏,皇上叫他來還是只會提起那個第一人。席真的眼眸垂了下來,「皇上,屬下得到了下面人傳來的密信……」
半個月後,溫子慕回到了京城,剛一抵達,他沒有回將軍府,而是直奔皇宮。
「皇上呢?怎麼不在宮裏嗎?」溫子慕看着乾明宮的宮女,眉頭皺了起來。
小宮女鞠了一躬,軟軟的說:「回稟溫大將軍,皇上今日上午出宮去了嘯王府,今日是嘯王的四十生辰,皇上帶着四位夫人娘娘一起去嘯王府。」
滿滿期盼的心,一瞬間變的失望,原來這人不在宮裏,身邊還帶着四位尊貴的娘娘們。溫子慕覺得連日趕路的自己,這時候才真的是累極了,他要離開,身後的小宮女卻又叫住了他。
「大將軍,皇上早就說了,知道大將軍今日上午要回京,所以皇上留下口諭,如果大將軍回來了,請馬上到嘯王府去,皇上在王府里等您呢。」小宮女的話,甜甜的。
溫子慕聞言一愣,心裏驀然又燃起了喜悅的種子,這是不是代表乾乾心裏還是在等着他的?但是聽說是那個嘯王,溫子慕又無奈起來,他十分討厭這個縱犬聲色的王爺。
無論怎麼不喜歡嘯王,但是因為是蕭乾生留下的話,溫子慕還是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嘯王府,他一進去的時候就看到整個嘯王府,張燈結綵的好不熱鬧。
寬闊的庭院裏擺滿了宴席桌位,兩旁坐着的都是滿朝文武官員,坐在最上方的自然是一身黃袍英姿煥發的蕭乾生,而在他的四周陪坐的是四個美貌嬌柔的妃子。
一看到溫子慕進來,庭院裏的官宦們都鬧騰起來,溫子慕還未回京,他平定西疆之亂的消息就已經傳到了京城,大功而歸,眾人對溫子慕自然是十分的熱鬧。
蕭乾生不等臣子們鬧完,開口把溫子慕召到自己身旁,就讓他坐在了自己身旁。這樣親切的舉動讓剛剛因為四妃靠近蕭乾生而有些低落的溫子慕,心中又覺得溫暖起來。
忍着多日的不安失落和羞意,溫子慕與帝王同桌。
今天的蕭乾生,久別之後似乎格外的熱情,他興致極高,讓看到他這樣高興的溫子慕也覺得開懷不已,蕭乾生不斷的喝酒,溫子慕也唯有陪着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嘯王這個生辰過的格外有面子,蕭乾生在不知不覺中俊美的臉龐都喝的通紅,而他身邊陪坐的溫子慕,因為不勝酒力,早就喝醉了趴在桌子上。
溫子慕喝醉了,十分放心的喝醉,因為這不斷灌他酒的人是蕭乾生,是他想了兩三個月,滿心滿意都想要快點與他相見的人。
下午時分,賓客漸漸散去,溫子慕卻因為醉酒太深被新帝開口留在嘯王府。很快,時辰就到了晚上,夜幕下的皇宮依舊燈火通明,眾多的宮人伺候在東西宮裏。
「皇上,敬事房的公公來了,請問您今晚要翻牌子嗎?」總管公公進來了。
「滾出去。」蕭乾生放下被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翻滾了幾十遍的玉牌,啪的一聲,身前的一個做工精美的御杯被他摔在地上,碎了一地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