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升當即命安比德、安吉、安比懷幾個兄弟着人上書仁興帝,重參詹石修,告他藏匿南疆要犯,居心不軌云云。
這次,安升十分細心,從頭到尾做了細密的準備,多年身在高位的他別的本事沒有,弄幾個像模像樣的文書、證據等,還是相當有把握的。
朝中一直忠於安家的勢力早就蠢蠢欲動,聽見老首輔有此安排,紛紛表示,這次一定竭盡全力,讓詹石修等人好看。
次日上朝,仁興帝黑着一張臉,儘管他已經十分的克制。
昨晚,讀着一邊倒的奏摺,仁興帝心寒到極點。這才安穩多久,又開始出么蛾子,他的那威外祖,和幾個舅舅、表舅,真是越發猖狂!
自打他開始留意南疆,準備動安比仁,別說京城,就附近幾個城池,大大小小的事情,有幾件他不知道?
他把先帝留下的密探的作用簡直發揮到極致。
而從南疆來的那三個所謂「逃犯」,他從一開始就已經獲悉,得知安樂侯府出手安排後,稍稍放心,只要人不落到安家手裏,一切都好說。
東西兩城安家,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做出的事一丑,二丑,再丑,如今,終於憋不住了。
看着那一份份奏摺,仁興帝突然笑了,也不是沒有收穫嘛,瞧瞧這一個個的署名,有他平時知道的一直唯安家馬首是瞻的,也有他覺得一直中立的,或者與安家對立的,這次統統跑到安家陣營里去。
「也真是難為外祖與舅舅們了,可見這次為了扳倒詹石修那個老傢伙。安家真是下了血本兒!」
「啪」的一聲,仁興帝將奏摺扔桌子上,抬眸,「這幾天,母后那邊還好嗎?」
黑子低頭回道:「太后娘娘一切安好,請陛下放心。」
仁興帝點點頭。
……
「今兒天氣不錯。」
坐上龍椅,受完大臣們的君臣之禮。仁興帝淡定的道。
眾臣偷偷的。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覺得朝堂氣氛有些詭異。
怎麼好好的。陛下說起天氣來了,昨兒天氣比今兒還好,也沒見陛下特地提起。禁不住,所有的人都凝神屏氣。專心等待下文。
在內侍喊完「有事起奏無事退朝」之後,安吉斜目望了安比德一眼。安比德定定神,出列,上前,「臣有事稟報。」
仁興帝應允之後。安比德便把安樂侯府藏匿要犯的事情從頭至尾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並抬出,自己已經掌握人證物證。上交仁興帝。
仁興帝搭眼一瞧那些證據,詹石修的親筆書信。收受賄絡的賬冊等等,心裏暗笑,如此多才多藝的舅舅們,不深入民間做個什麼世代相傳的藝人,真是浪費了。
瞧這,豐富的想像力與創造力!
看完之後,仁興帝大怒,拍桌子狠道:「朕昨日讀到御史等人參大司農丞的奏摺,心裏還不信,如今有憑有據,好個詹石修,你真是辜負朕的一片心意!!」
安比德聽完這話,長長鬆了口氣,岳父大人高明啊,心裏點了一萬個贊。
被指名的詹石修則一頭霧水,若不是他對仁興帝非常了解,還真以為要辦他呢!
「臣冤枉!」
詹石修出列,一本正經道。
仁興帝冷笑,「冤枉不冤枉的,朕自由定斷,來人,把詹石修押下去,送入大理寺,革職查辦!」
安比德大喜,強忍着笑意看了安吉一眼,但見這位大舅子,並未像他那般高興。
有些不解。
下朝之後,安比德迫不及待的問安吉,安吉凝眉道:「要我說哪裏不對勁,我也說不出,只覺得陛下一向寵信詹石修,怎麼今兒一出事,立刻就把人給辦了呢?」
安比德不以為然,「鐵證面前,他就是想包庇也不行吧?」
這樣說,也有道理。
「我們還是趕緊問問伯父,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安比懷心中同樣有疑問,最近從皇室內打出的球兒,不是偏了,就是拐彎了,沒有一個正經。
好好的出球兒會死啊!
真是!
經過安比懷的提醒,三個男人加快腳步,朝東城安府走去。
……
得知詹石修被革職查辦,押往大理寺的消息後,秦氏眼皮兒一翻,直接暈了過去,淒悽慘慘,直到半夜才醒。
嚇的悠然一直守在她身旁,生怕有個閃失。
唉,要說這個婆婆,現在別的都還過得去,就是對名利各種追求,還是那麼的旺盛。
夜半時分,秦氏醒來,坐起來就大哭,「老太爺呀,我的命咋就這麼苦呢?千盼萬盼的,那個死鬼剛剛有些出息,這大司農丞的位置還沒捂熱呢,這倒好,又沒啦!」
哭了兩嗓子,見悠然與殷清輝都在身旁,忙問道:「你們的爹怎麼樣了?」
悠然鬆了口氣,還好,還能第二個想起自己的男人。
忙看了殷清輝一眼,怕他生氣,果然,聽完秦氏的話,殷清輝立刻黑了臉,原本想開口說話的他,索性閉了嘴。
悠然怕二人有什麼衝突,趕緊道:「母親,你別着急!」
隨後壓低聲音,在秦氏耳邊嘀咕一陣,秦氏聽完,喜道:「你說的都是真的?這只是,只是陛下的權宜之計!?」
「噓……」悠然看了看窗外,嗔了秦氏一眼,秦氏立刻閉嘴,不免喜氣洋洋。
兩頓飯沒吃,還真有些餓,悠然忙命人擺飯,陪秦氏吃飽喝足,這才回房。
「就知道你生氣!」悠然摟住正站在窗前靜思的殷清輝,小聲道:「何必呢?母親就是這樣一個人,有些東西,使我們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既然明知是這樣,那我們要做的,只有接受。」
「我沒生氣。」
殷清輝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後來一嘆氣,又咽了回去。
「瞧你,這唉聲嘆氣的模樣,還說沒生氣。這樣吧,清輝,我跟你打個比方,如果有一天,有人突然告訴你,我出事了,你會……」
「誰!怎麼會?」殷清輝抓緊了悠然的肩頭,悠然皺皺眉,掙了一下,「你看看,我還沒說完,一提起我,你就炸毛,這是你的第一反應。而母親這個人,最是要強好面子的,又曾經跟着父親過了多年提心弔膽的日子,有些患得患失。榮耀與地位在她眼裏,就如我在你眼裏一般重要。我這麼打比方,你可明白?」
殷清輝聽完,愣了一下,噗嗤笑了。
多嚴肅的一個問題,怎麼阿然這麼一解釋,他反而覺得很逗比呢?
「呸呸呸!誰能和我的阿然相比?」
殷清輝一把抱起了悠然,大步朝床榻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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