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第二百四十三章展楚
眾岫聳寒色,精廬向此分。筆神閣 m.bishenge.com流星透疏木,走月逆行雲。絕頂人來少,高松鶴不群。一僧年八十,世事未曾聞。
辰時初刻,楊州的清晨有着典型的江南韻味,薄霧和晨露混雜在一起,不停的攪動着山道間的臘梅花香,給路過的形容一種沁人心脾的感覺。
白玉湯必須承認,朦朧和唯美是江南城市獨有的氣質,一如這裏的女子一般溫婉和矜持。
文峰寺立於這個文峰城某個山坡的最頂端,山坡並不如何巍峨,甚至只能稱得上一個土堆子,與「絕頂人來少」五個字有着理想和現實的差距。
但是白玉湯不知為何依舊想到了這首詩,只因為在通往文峰寺的山道上確實林立着一棵棵筆直朝天的蒼松。
沿着山道一路朝上,文峰城的招牌,文峰寺終於躍現在了眾人面前,絕頂雖然只是個不起眼的土堆子,但眼前這座佛寺的規模倒是不算小。
根據對文峰城地圖的分析,通往文峰寺的山路一共有三條,兩條通往的是東西兩側的偏門,一條主路則是直通北邊的正門。
今天是聯姻大會的日子,各方勢力都會走最近的主路,所以為了避開人流,白玉湯一行三人特意走了最為繞遠的東側方向。
原以為文峰寺的偏門肯定是一個一人兩高的小門,可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樣,即便是一座偏門也設計的非常氣派。
這是一座數丈高的拱門,拱門的兩側各放置了兩尊石頭佛像,門框中心寫着一個巨大的佛字。
三人一路走進這座佛門,一眼就能看到不少和尚在寺院裏忙碌,同時還能看到不少江湖人士從寺院北門方向朝院內最高的那座大殿裏走去。
走進寺院內,窺見寺院全貌以後,聽雨閣的幾個人更加覺得這個文峰寺相當恢弘,也許比不上九華山這一類佛廟聖地,但起碼在整個楊州是能排的上名號的。
北邊正門是一座巨大的石制台階,沿着台階一路朝上才能進入高聳的正門,門前放着一隻點着粗壯檀香的香爐,香爐本身也非常碩大,三四個成年人將手拉成一圈也無法將這隻香爐環繞。
香爐後面有一尊巨大的佛像,只是白玉湯對佛家並不了解,而這尊佛像究竟是佛家那尊大佛也了解。
大佛像的後面是一尊恢弘氣派的佛殿,各方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士此刻也都是前往這座大佛殿,今天文峰寺的香火或許是這一年來最為旺盛的。
走在文峰寺的青石板路上,嗅着松香和檀香,傾聽着來自四面八方吟誦佛經的聲音,他們也跟着人潮走到了不遠處最大的那座佛殿前。
佛殿前有一塊巨大的石坪,不少穿着白衣的僧人在石坪上演練功夫,白玉湯三人都是武功高手,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拳法雖然算不得高深,但是循規蹈矩,是打一套打基礎的好拳法。
繞開那些武僧,走到大殿門前,抬頭能清晰看到佛殿門框掛着一塊巨大的匾額,匾額上寫着四個雄渾有力的大字「大雄寶殿。」
眼前一幕幕無不彰顯着佛門靜地的威嚴,青城不禁感嘆。
「都知道杭州靈隱寺相當出名,沒想到這文峰寺也是如此氣派」
三人一路走馬觀花的打量着這座寺廟,一路走進了大雄寶殿之中。
佛殿的內部更是雄偉大氣,在大堂的正中央豎立着七尊數丈高的佛像。
左右兩側分別放置着三尊金色站立姿態的佛像,而在正中央則是一尊盤膝而坐的如來大佛,佛像通體泛着金光,面前則是擺放着蠟燭和檀香,在香火的環繞下金色的佛像顯得更為神聖莊嚴。
除了佛殿中央令人矚目的七尊大佛外,佛殿內還放置着其他與人同高的銅製佛像,形態各異,白玉湯分不清是羅漢還是菩薩,總之每個都雕刻的栩栩如生。
正值此時一個穿着白色僧袍的小和尚走到白玉湯三人面前,手裏拿着一本冊子,單手施禮道「幾位施主,可是來求佛的嗎?」
白玉湯雙手合十還禮道「我們是來參加天殘派聯姻大會的,聽說今天就在貴寺舉行,不知道何時開始。」
小和尚微微點頭,然後打開手中的冊子道「如此這般,不知道幾位施主是屬於那個門派的,這一次是在一旁觀禮還是要直接參與聯姻?」
青毓走上前一步,她已經換上了男裝,嘴角還貼上了兩撇小鬍子,用粗獷的聲音回答道「我們是來自關中的聽雨閣,自然是要直接參與了聯姻了。」
小和尚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淡定,只是些微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幾個人,然後提筆在書冊上記錄了一番,接着開口。
「阿彌陀佛,聯姻大巳時三刻準時開始,本寺為所有來此參加聯姻的客人準備了座椅和一些素食糕點,幾位可以在大雄寶殿內吃些齋點等候,當然也可以在文峰寺隨意的走一走,看一看。」
說着小和尚遞從懷中取出了三支竹籤,接過竹籤,發現上面寫着三個數字。
「阿彌陀佛,這是幾位施主的座次標號,屆時聯姻大會人來人往,為了不打擾佛門清靜,請各位施主按照次序落座,可不要找錯了位置,引起不必要的混亂。」
聽雨閣的三人雙手合十表示明白,然後小和尚就微微點頭繼續回到佛殿中央忙活自己的事情。
白玉湯環顧四周,這裏的確已經聚集了不少江湖人士。
有些人手拿摺扇,頭束長冠,穿着體面,看上去不像是打打殺殺的模樣,倒像是一批進京趕考的儒生。
有些人身穿一席類似於土財主的長褂,可背後卻背着諸如唐刀,雙手劍之類大號武器,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當然更多的還是一席勁裝,手拿長刀長劍的標準江湖中人。
白玉湯試圖在人群中尋找有沒有熟面孔,尤其是葵花派的高手,比如影堂堂主呂康,但是一無所獲。
「白少俠,離巳時三刻還有一些時間,我和大師姐打算在佛寺里稍微轉轉,你是要在座位上等聯姻大會開始還是打算和我們一起?」
就在白玉湯探頭環顧周圍的時候,青城的聲音把他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來,白玉湯沉吟片刻道「你們去轉轉吧,我懶得動了,如果發現了什麼事情,記得回來知會我一聲就行。」
青城和青毓也沒有過多要求,微微頷首之後就退出了大雄寶殿,白玉湯拿着屬於自己的竹籤找到對應的編號,坐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谷<spa> 文峰寺的和尚們就在附近念誦經文,一遍接着一遍,令人聽來昏昏欲睡,白玉湯找了讓自己更舒服的姿勢,右手捏成拳頭托在臉頰上,全身向下半躺在椅子上,這樣的姿勢讓盜聖暫時的卸下了一些防備與警惕。
大雄寶殿的上面有幾個穿着淺藍色僧袍的僧人正襟危坐,手拿一卷佛經好像在激烈的爭論着什麼,白玉湯的聽力很好,可是對方說的話卻一句都沒懂。
這些僧人說的每一個都是漢字,可是組合起來,就讓人覺得不明所以。
「他們在辨經。」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從耳邊傳來,非常溫和。
可是白玉湯差點一下就從座位上激靈的跳了起來,他承認,自己剛剛的確放鬆了一直緊繃的神經,同時也放鬆了對周遭應有的警戒。
可即便是如此,一般的高手也別想在自己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靠近自己,畢竟自己現在身兼七十年內力,況且自己的內功也提升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饒是如此,他還是不知道身邊原本空着的座位上何時坐了一個男人。
這個男子身上的衣服穿的非常考究,鑲金邊的衣領,淡藍色的袍子,頭髮紮成了一個馬尾。
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的模樣,白玉湯可以肯定他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他此刻正目不轉睛的盯着手中的一個大橘子,好像在考慮如何才能把它剝開。
之前暫時偃旗息鼓的警惕,防備還有試探一下就涌了上來,白玉湯眯起眼睛生硬的問道。
「閣下是……」
男人倒是爽朗,他把橘子放在膝蓋前的大腿上,拱了拱手露出笑容「哦,忘了自我介紹,在下展楚,河南開封人士。」
白玉湯雙眸微微動了一動「你是開封展家的人?」
展楚生的俊朗,從容不迫的樣子很容易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嘿,提到開封,只要姓展都會被認為和展家有些關係,雖然生在展家不能否認這一事實,但是這種感覺總是讓人很不愉快。」
白玉湯的警惕心再次提高,並不會因為面前這個人說話好聽,看上去不含敵意而受到干擾。
展楚神色稍微嚴肅了一些「相比較開封展家這個身份來說,我倒是更希望你們能重視我的另外一重身份——君子堂的堂主。」
白玉湯內心掀起一陣波濤,波濤之中含有更大的疑惑,他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會主動來找自己,但表面上盜聖仍然裝作不動聲色,波瀾不驚的樣子。
「無論你是什麼身份對我來講都沒那麼重要,敵人還是朋友?我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展楚輕笑一聲,笑容之中含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視「聽雨閣的朋友,這個江湖最忌諱的是什麼?就是非黑即白的思想,敵人和朋友之間不過是一紙之隔,隨時可以相互轉化。
而且就算不能轉化,我們之間還存在着另外一種關係,陌生人。
其實君子堂這一次來江南只是過來湊個熱鬧的,對天殘派的聯姻並不會投入太多資源,所以來的人也不多。
換句話說,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利益上的衝突,暫時也沒有什麼利益上的結合,這可不就是陌生人?」
白玉湯不認為只是湊個熱鬧的程度需要讓君子堂的堂主也跟着千里迢迢跑到江南來,除非這個展楚有着和皇帝一樣下江南找女人的癖好。
展楚好像看穿了白玉湯的質疑,笑道「不要把我這個堂主想的太過於重要,君子堂雖然看上去人丁興旺,高手如雲,但真正服務的並不是我這個堂主,而是展家本身。
我雖然得到了父輩們的賞識,又在自己的一些努力之下成為了堂主,但本質上還是為家族服務的一個小嘍囉,所以很多事情都是需要親力親為的。
此次天殘派的聯姻,我們君子堂雖然打算參加,但本質上並不打算把重心放在這裏,就算是一次對江南勢力的觀察吧。」
白玉湯淡淡一笑「為什麼展堂主要專門找我說這些東西呢?我不是很明白,這是你嗎君子堂內部的事情,應該是秘密才對。」
對於白玉湯的帶着笑意的質問,展楚回應更無所謂的笑容「沒有什麼,只是恰巧遇到了你,又恰巧有些聊天的興致,所以才跑來和你搭上幾句話。
我說,聽雨閣的這位朋友,警惕是江湖人士必備的素養,但是過分警惕可就容易在無意之中把可以依靠,可以託付的重要幫手給拒之門外了。
我來和你聊上幾句,是因為我覺得在這場天殘派的棋局上,我們很可能是手執同一種顏色的棋子,要面對的是同一派系的敵人。
哦,你可能不知道,儘可能多結交盟友,是我一貫的作風,不到萬不得已,我從來不主張使用武力。」
這是白玉湯來到文峰城以後遇到的第三個試圖拉攏他們的勢力了,只不過和先前的雄鷹盟和上官望月的拉攏有所區別。
展楚話里話外給出的態度是一種近乎施捨的態度,他的意思似乎很明確,你可以選擇與我結成盟友,也可以選擇當陌生人。
如果你一定要和我們君子堂走到對立面上,那麼等待自己的將會是可怕的武力制裁。
白玉湯決定繼續按照自己一貫的交際方式與對方談話,儘量不陷入對方的話術中,按照對方的思路考慮問題。
「可展堂主剛剛還說對文峰城,天殘派的這場聯姻不感興趣,現在卻又要介入到棋局中來,我倒是有些鬧不明白堂主的真實想法了。」
展楚輕輕的伸了個攔腰「我把自己當成一個棋手,無論多么小的棋局都要盡全力對待,既然來到這裏,我的棋子如果在棋盤上一塊領地都沒啃下,那對棋手來說是一種侮辱。
當然,對我來說啃下的是天殘派的聯姻,還是一塊屬於君子堂的領土,又或是幾個值得深交的朋友,這就無關緊要了。」
說罷,展楚站起身,好像失去了與白玉湯談話的興趣,但卻在離開的時候低聲說出了讓白玉湯毛骨悚然的一句話。
「盜聖白玉湯,相信我,你的選擇並不多,我會在棋盤上等待你給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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