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墟極道 1466世界之重（一）

    都摩幾乎在瞬間就是確認了三個人的位置，但單論他所能夠感知到的氣息來看，三人和現在的綰綰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氣息一沉，而後穩穩的落到了地上。

    「你們怎麼過來了？」

    綰綰的傳音自是顯得焦急，以她現在的實力足可以和天弦她們匹敵，此刻面對都摩都是有些無力，更不用說是其他人。

    「過來幫你。」

    軒轅淺感受得到，現在的綰綰氣勢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她的力量更加的肆意而**，氣勢凌人，這和之前綰綰極致的那種內斂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他們已經被我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魔征一擦嘴角的血跡，眾人也是聚攏在了綰綰的身邊。而都摩看着這一切，腦中也是不禁沉思，因為在他眼中，人類只要一旦聚集起來，似乎其中的每一個個體，氣息都會發生變化。

    進攻性，在幾人出現之後，綰綰沒有了之前那種鋒芒畢露到有些瘋狂的進攻性，她的氣息逐漸收斂，更像是一種防禦的狀態。

    已經沒有可能戰勝他了，甚至連威脅都沒有。

    而在不知不覺之中，綰綰已經開啟了時間的延緩，並與其他幾人交流。

    「你先聽我講。」

    綰綰正打算開口，卻被羽打斷。

    「你還記不記得，我一開始算的，來到這裏的卦象。」

    羽不說，綰綰都忘記這回事了。在來到這荒蕪王都之前，羽為幾人的行程算了一卦，最終顯示的結果是大吉，但一路以來險象環生，綰綰自然是認為羽的卦象有錯，畢竟崑崙神道隨着法則的出現，其真實性已經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其實，那不是我算的。」

    「什麼？」

    綰綰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但這時，一道強橫的攻擊也是從遠處襲來。這時間延緩的區域，都摩也已經逐漸的適應，他不會給眾人商討對策的機會，一擊落下，就已經幾乎將眾人震散。

    「綰綰，這是崑崙古神告訴我的，所以這一次的旅程對於你而言，一定會是極有意義的。」

    古神告訴他的？

    綰綰知道，崑崙古神已死，那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她一下子覺得，羽變得十分的陌生，似乎他知道很多自己還不清楚的事情。而且什麼叫做對她而言，這不是對眾人此次旅程的卦象嗎？

    。。。。。。

    數千年前。

    羽從未見過崑崙古神這麼大的佈置，他也實在想不通，如此神通廣大的崑崙古神，究竟是什麼事情引起了他如此之大的重視。

    「老師，您這是？」

    「羽，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推演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嗎？」

    「自然之理。」

    崑崙微笑着點了點頭，繼而講道：

    「趨吉避凶，順天而為。這是我們術士的行事準則，我今日所做之事，正是想要嘗試推演，古族之後將走向何方。」

    羽隱隱也是察覺出了崑崙此言之中不對勁的地方，古族要去往何處？現在的古族可謂繁盛之際，大部分的人民也是安居樂業，一片欣欣向榮之勢，怎麼會去推算這種東西。

    他知道，術士不會無緣無故去推算一個東西，更何況是站在了所有術士頂峰的崑崙古神。而且看這個陣勢，複雜程度羽簡直是見所未見。

    「古族。會走向衰敗嗎？」

    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陰沉，從他的表情上，崑崙看得出他十分想要自己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他坐在石台之上，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但他的態度已經是說明了一起。

    「新的時代，舊的事物必將消亡，這是大勢所趨。」

    。。。。。。

    「老師，結果如何？」

    崑崙的狀態看過去不怎麼好，顯得頗為的疲憊。但還是強擠出了一個微笑，他拍了拍羽的肩膀，只是在他手上寫了一串數字。

    後來羽才知道，崑崙的手上也有一串數字，那是他的大限之日。而自己手上這串，則是自己的。

    但他也同樣得到了一個「答案」，之後的古族會由一個不是古族中的人領導，這個人有超越現今所有神道的偉力，那是就連當時的古神也無法想像的強大力量。

    對於羽來說，自己的家族覆滅之後，雖然他一直在追尋着天魔的答案。但古族對於羽來說，就和他的家一樣，他不會讓曾經的悲劇再一次在他的眼前上演，所以當時他就已經暗暗下定決心要儘自己的全力護古族周全。

    正是由於一開始有了這樣的預言，所以他一直在尋找那個能夠在新時代領導古族的人。但可惜的是，崑崙神道已經無法給他一個答案，所以他只能夠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感受去判斷。

    曾經的他確實有所迷茫，但現在的他無比的確定，那個人一定是綰綰。或許在數千年之前，有人跟他說，之後會由一個天魔的神選者來領導古族，他一定會嗤之以鼻，但如今，他的確從這個姑娘身上，感受到了他曾經不認為天魔會擁有的——人性。

    或許，能夠支撐起古族這個已經搖搖欲墜的「體系」的人，需要綰綰這樣能夠給所有人力量的性格。

    這是羽的看法，但軒轅淺卻依舊持不認同的態度。因為論強大，綰綰不及天弦，欒神夢。論智謀，軒轅淺感受不到她有多麼深的城府，換言之，在軒轅淺眼中綰綰實在是太過的「純潔」了，作為朋友她會信賴，但若作為一個領導者最重要的是能力，至少到目前為止，她沒有表現出，有獨立處理危機的能力。

    在軒轅淺看來，古族的領導者需要是極道這樣的人，極致強大的實力，無與倫比的戰略眼光，令人聞風喪膽的氣勢，尤其在這樣一個大動盪時代，一個雷厲風行，理智冷靜的領導者才能夠把握好前進的方向。

    在出發之前，羽和軒轅淺曾有這樣的一段對話。

    「在你看來，古族意味着什麼？」

    「何意？」

    「在我看來，對於這個世界上的絕大部分人來說，經過這億萬年的歲月，它的意義早已經超越了家族，它是一種象徵，讓你無論是任何種族，無論貧窮還是富貴，無論尊貴還是卑微，只要心存正義，都可以成為這個大家庭其中的一份子。」

    軒轅淺望着羽，也是若有所思。

    「從老師死後，我一直在思考秩序的含義。我認為，古族不是一葉孤舟，不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它是一艘舊時代的大船，搭載的是所有願意駛向新時代的人，這才是我們存在的意義。」

    軒轅淺淡淡一笑，搖了搖頭：

    「繞了半天，你還是想要說服我，她比極道更適合領導古族對嗎？」

    「不是說服，而是請求。如果她能夠展現出你所認可的能力，我希望你能夠盡力去幫他。你是最了解傳承的人，某種程度上，也是最了解古族的人。」

    軒轅淺當然也不傻，聽出了羽話語之中的異常。

    「卦象有問題？」

    「數千年前，老師就曾經有過一卦，對於將來古族的領導者而言，會有一次最近的劫難。我想一定就是這次，不知道在那裏會發生什麼事情。」

    「那為什麼？」

    「劫難是不可避免的，你躲過一次下一次劫難很快就會來。而且會比上一次更為的猛烈，而且我的卦象顯示，這次旅程對她十分的有利，老師告訴我說，這一次之後，她會真正成為領導者。」

    軒轅淺算是有些理解為什麼羽會堅定的認為綰綰是領導者，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似乎都和崑崙古神的卦象所示完美的吻合。

    話罷，羽將之前崑崙古神推演而出的數字展示給了軒轅淺。她看到崑崙古神自己的數字，略加思索便是得出，這數字居然正好和崑崙古神死亡的日期相符合，而下面的數字，顯示的時間距離現在也沒有多久了。

    「下面的是你，對嗎？」

    軒轅淺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一些，羽則是微笑着點了點頭。他之前一直不知道這數字的含義，直至崑崙古神死亡，他方才明白了其中的含義，他不知道崑崙古神曾經做過了多少，但現在，是他要做什麼的時候了。

    「我知道了。」

    得到軒轅淺肯定的答覆，羽也是長出了一口氣。但接下來軒轅淺的一句話，卻是讓他一愣。

    「但羽，你的行為不完全像是一個護道者的行為。遇見她之後，你改變了很多，思維改變了很多，行為也是。你告訴我，你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古族的未來，還是為了綰綰。」

    「自然是為了古族的未來。」

    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內心有一點波動。而軒轅淺聽着他的語調，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緩緩的應了一聲「好」。

    。。。。。。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該是他最後發力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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