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看着那個嬌小的身影慢慢離開,消失在視野里,心裏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好像有什麼十分重要的東西隨着她離開以後,一同消失了。
元布衣同樣也在看着孔墨衣,只不過他的眼神里充滿忌憚以及不知名的畏懼。
所有人都以為,孔墨衣看起來嬌小玲瓏,人畜無害,只不過,元布衣在那一瞬間感覺到了極為恐怖的氣息,就好像最冰寒的冷意浸入骨髓,讓他每一個毛孔都忍不住炸了開來,感覺極度的危險。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讓開了身,讓孔墨衣通過。
不過他還是很在意孔墨衣那一句瞎了你的狗眼。
那句話顯然是在說夏月,而且,那話里的針對之意,明顯也把他給包容了進去。
「那個少女,好像在橫川的時候見過,似乎就是站在他身邊的那兩個女之一。」
夏月嘆息了一聲,心裏已經肯定了某些想法,再看向那已經漸漸關閉的武神塔大門,好似有許多話想說,最後只能化為第二聲嘆息。
「你如果心裏還念着他,為何不將話說清楚?」
元布衣眼神玩味,笑道:「你明知道我對你並沒有什麼興趣,如今跟着你前來這奇山宗觀看三陸會武,也只不過是遵從家族的指示,所以你我之間並無任何瓜葛,只要你想,無論你跟誰有什麼關係,我都不會做什麼。」
「你以為我是你那種無信小人?」
夏月對待元布衣的態度依舊是那般的冷漠以及面無表情,「既然我的家族受制於你元家,與你元家圖謀大事,而我也答應了你們元家那無恥要求,我自然不會再反悔。」
元布衣聳了聳肩,「無所謂,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會改變態度,那麼至少你該自己去追求你想要的東西。我知道那個少年和你關係非同尋常,不過他現在顯然也對你有了一些成見,你真的不打算解釋些什麼?」
夏月沉默了幾秒以後,深深看了一眼武神塔的大門,然後說道:「順其自然了,如果他不明白,那我也不會去說些什麼。」
「那就隨你了。」
元布衣沒有繼續勸說,話說到這個地步,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隨即又頗為幸災樂禍道:「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夠活着離開武神塔,若是不能,那麼就萬事休提。」
夏月眼神一凜,神情極為冷漠:「你最好祈禱他能夠活着出來,不然就憑你這句話,你們元家想要的東西,我一件都不可能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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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神塔的內部並不像白陽所想的那樣是一個很大的空間,在他進入其以後,面前居然有萬丈虹光瞬閃而過,隨即在他面前出現的,是一個巨大的房,或者說是一個院落的門牆。
在門牆之,有一棟建築,在那建築的四周,飄散着層層雲霧,看不清任何的東西。
白陽知道這裏就是武神塔的奇特空間,不過他確認自己還沒有進入武神塔之內,所以他走上前,進入了院,走進了那個巨大的建築當。
在這個過程里,他的身邊沒有任何人的存在,就好像整個天地之間就只剩他一個人。
「這種感覺一定很孤獨吧。」
白陽走進建築,心裏忽然有感,不禁問出了這麼一句。
聽到這句話,主宰嘲笑道:「創建武神塔的那人必定是一位通天徹地的強者,他的實力甚至有可能比我還強,你說他孤獨麼?」
白陽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在推開那扇門之前,我曾經看到過一個身影,那個身影很強,很孤獨。」
「孤獨不是因為強大,但強大一定是因為孤獨。」主宰的聲音忽然十分飄渺,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不過白陽卻仿佛深有感受般的點了點頭,腳下的步伐十分堅定:「走吧。」
進入了建築之,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起來,有一股極大的吸力,將白陽給拉扯了進去。
白陽閉着雙眼,將心神盡數沉入了自己的小世界。
直到那股拉扯的力量消失,白陽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身處於一片荒蕪的大地,周圍的地面沒有任何的植物,但這一眼望去,卻有各種屍體,好像經歷了許多年的大戰,使得此地的感覺格外陰森。
「周圍有人。」
白陽將自己的神念擴散出去,感覺到了一道道亮如星辰的力量在附近潛伏着,不過那些潛伏着的生命,卻又與他之前感覺到的有些不同。
「應該是這裏的原住民。」主宰淡淡道:「之前那個接引使者的話已經表明,在這個武神塔的世界裏,不光只有那些上古妖獸和邪惡生命,這麼多年,武神塔肯定關押過人類,那些人類都是近乎不老不死的存在,他們會在這裏繁衍生息,甚至發展出一個種族。」
「你的意思是,這裏還有其他的人類存在?」
白陽微微有些錯愕。
他本來只以為武神塔的世界只有妖獸和邪惡生命的存在,但是如果這裏還有其他的人類,那麼他就必須要嚴肅對待了。
「現在對你來說,殺人應該不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情了,畢竟你不知道這裏的人類到底經歷過什麼,他們又會變成什麼樣。如果他們變成了與妖魔無異的嗜殺生命,那就不再是人類了。」
主宰倒是想的十分清晰,畢竟在武神塔這些歲月里,那些繁衍出來的人類可不一定會保持着他們的人類本性。
白陽思考了一下,確認自己在面對那些原住民的時候不會有任何留手,這才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他們對我有威脅,我不會留情。」
主宰沒有繼續說話。
但白陽卻是感覺到,自己神念網那些道亮如星辰的光芒漸漸向自己接近過來。
他們發現了自己。
白陽神情微微一凝,準備好迎接可能會面臨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