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米亞戰役開戰前,路易十四在他給前線統帥的信函中這樣寫道:
「偉大的民族......的遼闊疆域僅僅以大自然賦予的邊界為界限,而非由英國人或者齊國人決定。」
法國皇帝陛下要求按照大自然地形重新劃分法國的疆域。
按照這種劃分方法,法國的疆域東至極地烏拉爾山脈,南至馬羅基角,西至羅卡角,北至諾爾辰角。
換句話說,整個歐洲都將歸於太陽王治下。
路易十四勉勵他的將軍們,要儘可能的向外擴張,用法國的劍為法國的犁開闢土地,擊潰並消滅「那些虛偽懦弱的反法聯軍」。
然而局勢的發展並非一帆風順。
在不列顛、大齊等國的反擊下,太陽王吞併歐洲的野心止步於克里米亞半島。
在齊國「正義軍」的連番打擊下,法軍在克里米亞方向的進攻陷入停滯。
一年後,原計劃中的開疆拓土也變成了喪師失地,皇帝口中的恢復羅馬榮光已經變成法蘭西民族保衛戰,
到1721年冬天,雙方都付出巨大傷,精疲力竭。在倫敦和天心城,民眾掀起了轟轟烈烈的反戰運動。
事實證明,自由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然而不是所有民眾都有自願成為代價的覺悟。
羅馬榮光化作幻影后,路易十四多次向天心城派出使者,希望以「和平方式結束這場爭端」。
以康光緒為首的內閣果斷拒絕了法國人的請求。
康相模仿法國人模樣,無奈的聳聳肩膀,摸了摸鼻子道:「戰爭是潘多拉魔鬼,一旦開啟便不可能輕易結束,當初貴國皇帝下令襲擊我國駐軍時,就應該會想到有今天。」
路易十四確實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天。
更讓他猜想不到的是,齊國人竟然願意為不列顛人火中取栗,難道僅僅是因為老喬治要將女兒嫁到天心城嗎?
年逾花甲的康光緒強撐着老邁的身軀,結束了最後一輪談判,臨行之際,他告訴灰頭土臉的法國使者。
「請轉告你們的皇帝,」老首相接着說:「大齊已經經歷了窮兵黷武的時代,我們知道戰爭的殘酷。」
「非洲和美洲還有大片土地等着大家去開闢,各國沒必要在這裏相互殘殺,如果法國不想輸光的話,就請你們主動結束這場乏味的戰爭,老夫會說服國會,在你們需要賠付的戰爭賠款上打個折。」
使者顯然沒有領會老人的善意,只是用法語罵了句什麼,摸了摸鼻子拂袖而去。
於是戰爭持續。
裝備有更優良熱氣球和飛艇的法國人,經常越過雙方陣地,在數百米的半空中對齊國軍隊補給線進行狂轟濫炸。
英國人的飛艇距離戰場太遠,無法為齊軍提供有效的援助。
而齊國人自己的飛行器,用他們對手的話來說,是「上個世紀已經淘汰的玩意兒。」
正義軍攜帶出國的那些老舊的飛艇性能堪憂。
倒不是因為大齊空軍已經完全落伍,只是因為此次派往克里米亞作戰的軍隊並非齊軍主力,裝備的也不是齊國最先進的空戰武器。
至於原因嘛,天心城空軍學院的那些技術官僚們表示,技術過於先進,不便展示。
於是,那些瀕臨淘汰的飛艇便晃晃悠悠開到了歐洲戰場。
飛艇在升空之後很難長時間保持平穩,稍稍遇到亂流,駕駛艙便如老奶奶的老寒腿一樣抖個不停。
加上缺乏高精度光學器材,瞄準器投放命中率極低,飛艇高度超過兩千米後,投彈手投彈基本就要隨緣了。
更要命的是,齊軍方面飛行器的航程往往只有法國人的一半,飛行速度也不如對手,在戰場上往往處於「追不上,逃不脫」的尷尬境地。
至少戰爭初期,克里米亞制空權基本都在法國人手中。
前線齊軍步兵躲在戰壕中承受着頭頂上的狂轟濫炸,好在壕溝工事能極大減少空襲對己方的傷害,不過路易十四的軍隊卻可以藉助空中優勢發動地面攻擊,並能迅速取得戰果。
齊軍士兵往往貓在工事裏,承受着頭頂上的炮彈襲擊,忍受着法國人對陣地的蠶食,一直苦苦挨到天黑。
直到敵人飛艇退出戰場,士兵們從縱橫交錯的壕溝中走出來,組織對法軍發動反擊,利用夜色掩護重新奪回陣地。
等到白天,伴隨着嗡嗡嗡嗡的蒸汽機轟鳴聲,法國人的飛艇再次遮天蔽日飛來,一陣狂轟濫炸後,裝備精良的法國輕步兵發動攻擊,前線陣地再次失守····
就這樣反覆拉鋸了一個多月,直到英國人的援助到來。
戰場勝利的天枰,開始一點點向「歐洲正義聯盟」一方傾斜。
1722年1月,瀕臨崩潰的法國軍隊開始從克里米亞往國內撤退,英齊聯軍隨即展開追擊。
受兩國支持的烏克蘭大公聯澤基斯隨即宣佈恢復故土,在克里米亞半島上恢復烏克蘭統治。
為了回饋這位忠心耿耿小弟,更為了彰顯自由正義,在喬治國王的提議下,幾位盟國一致同意將原先屬於羅剎國現在屬於法蘭西的部分領土割讓給聯澤基斯大公和他的新王國。
畢竟羅剎和烏克蘭同宗同源,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為了阻止法軍繼續向西潰退,路易十四增加了督戰隊人數,對前線士兵加強了控制。
與此同時,巴黎大學首席科學家,醫生吉約坦改良了老式斷頭台。
過去的木質斷頭台刀片下落慢,速度不足以斬斷頭顱,吉約坦用不易阻塞的銅槽取代木滑槽,鍘刀可以迅速下落。
老醫生還在斷頭台上放置橡皮緩衝,防止刀頭二次反彈傷害屍身。
那些試圖逃脫兵役,試圖在戰場上逃走的法軍士兵,如果沒有死於督戰隊槍口下,大概率會被押送回巴黎,登上斷頭台,完成全新的生命體驗。
歐洲人非常重視死刑的儀式感,政府相信公開處刑才能夠宣揚神的威嚴、震懾犯罪,所以死刑都是對逃兵也是適用的。
從前對逃兵的最主要的處刑方式是斬首,刺激的死刑場面滿足了人們的獵奇欲,但也有不少人批評斬首過程不人道。
據說先前有軍官被斬首時,劊子手連續三次都沒有砍下頭顱,圍觀的好幾位貴族小姐被嚇暈了過去。
因此,人們普遍認為死刑不只是剝奪生命,更是要犯人承受極大的痛苦。
吉約坦醫生用羊做實驗,發現羊不到一秒就被斬首,也沒表現出任何驚慌的情緒。
人們稱讚這是前所未有的慈悲刑具,給它起了個雅號「愛國剃刀」。
於是,在克里米亞法軍瀕臨潰敗的那幾個月里,愛國剃刀充分發揮了他的作用,展現出了令人驚嘆的處刑效率:整個克里米亞戰爭期間,共有名逃兵或拒絕履行兵役死於新式斷頭台,超過了這種刑具被發明後兩百年來的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