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鐘聲響起,文武百官們魚貫進入了朝堂,聖上忽然駕崩,事發突然,許多事宜還沒有定下,需由眾大臣們共同商議決定,為此,經眾臣商議決定,每日按以往上朝的時間,聚在朝堂里商量陛下身後之事。
眾大臣列班進入朝堂,正要開始議事,廣陵王忽然開口,大聲道:「諸位大人,常言道:國不可一日無君,本王以為,既然陛下已經駕崩,不如讓太子早日登基,已定天下,以慰陛下在天之靈,諸位大人以為如何?」
寧丞相說:「按照大晉國例,太子的登基大禮,須得先皇下葬之後方才行得,如今陛下剛剛駕崩三日,連頭七都還沒過,廣陵王何必着急呢?」
武昌候道:「丞相此言差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先皇們按律登基,那時在太平的時日,如今咱們聖上是被秦王那逆賊毒死的,須得太子儘早登基,決策誅殺秦王那逆賊之事,故此,和先皇們不可同日而語。」
「是呀,太子應該儘早登基,討伐逆賊,以安天下!」
「請太子儘早登基!」
「請太子登基!」
朝堂上,烏壓壓的跪倒了一大片,有原來的太子黨,還有昨晚錦重威逼利誘來的許多保持中立的大臣,安國公杜如海也在其列,大家都虔誠的跪在地上,奏請太子以大局為重,馬上登基。
太子南宮适抑制住心裏的興奮,表面上依舊是以往那副謙遜之禮的模樣,謙虛的說:「承蒙諸位大人的看重,適,必不負眾大人所望,定會將我大晉…。」
「太子殿下!」
一道不急不緩的聲音,從朝堂的門口傳來,聲音處,身着一身孝服的秦王翩然而至,他徐徐而行,俊美的臉龐,透着稜角分明的冷峻,目光森寒薄涼,似極寒的冰雪,令人不寒而慄,讓人遠遠的便感受到一種彌天的煞氣洶洶而至,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老三!」
太子大驚,「怎麼會在這兒?你不是在路上嗎?」
秦王勾起嘴角,眸光犀利的攫住了南宮适,冷笑:「我若還在路上,怕就不得不接下太子安給我的弒父之罪了!」
太子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鎮定下來,他正氣凜然的說:「秦王,不管鳩殺父皇之事是不是你做下的,你現在是最大的嫌疑人,因此,孤只能按章辦事,暫時將你拘押在大理寺審問,待到事情水落石出後,若你真箇無辜,孤自會還你清白!」
南宮适呵呵一笑:「好一個賊喊捉賊,太子處心積慮的把自己鳩殺了父皇的罪名扣在我南宮逸的頭上,不就是為了一箭雙鵰嗎?又怎會還我清白,只怕我到了大理寺,就再也沒命出來了!」
「大膽秦王,你竟敢含血噴人,明明是你鳩殺了陛下,還敢誣賴太子,真真是陰毒至極!」
廣陵王指着南宮逸,義憤填膺。錦大鵬也同仇敵愾的說:「太子殿下,臣奏請殿下應允,將秦王壓下去嚴審,定能審出他鳩害陛下的詳情。」
建安侯武國勝大聲道:「不可,刑不上士大夫,何況是嫡皇子?再者,重刑之下,必有冤獄,聖上之死,疑點重重,還需細細勘察,多找到些證據,才能下定論。」
錦大鵬冷笑道:「建安侯幫秦王說話,可是因為參與了秦王鳩殺陛下之事?所以才敢幫着弒君的賊子講話?」
「你——含血噴人!」
建安侯武國勝指着錦大鵬,氣得臉都青了,弒君之罪,乃是誅九族的罪名,任誰都怕跟自己牽扯上!
錦大鵬不依不饒,接着說道:「既然你不是跟秦王同黨,為何幫秦王說話,難道你沒聽太子殿下說,鳩殺聖上的侍衛已經招了,就是秦王因不滿陛下懲罰皇后,所以才指使他做的嗎?這兩天大理寺審來審去,十八班刑具都用到了,那侍衛不也沒有改口嗎?因此,本侯可以肯定,聖上就是秦王所殺,建安侯卻幫着他推脫罪名,分明是懷了不軌之心,依本侯看,連他都應該一併送到大理寺去審一審呢!」
大殿上,南宮逸忽然笑起來,風光霽月,半點兒都沒有被栽贓陷害的憤怒。
笑夠了,他說:「太子有證人說是本王鳩害了父皇,巧的很,本王也有證人,證明太子才是真正鳩殺父皇的真兇!」
「嘩——」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
護國大將軍李凱峰道:「既然秦王有證人,還請秦王把證人傳上來,讓諸位大人們親耳聽一聽到底是怎麼回事,也好在心中有一份考究!」
「是呀,秦王,把你的證人請上來吧,事關太子的聲譽,相信太子會允許的,對吧,太子殿下!」寧丞相轉向了太子南宮适,語氣恭敬有加。
南宮适的眼中划過一抹驚詫,他下意識的望了錦重一眼,錦重也有點兒不知所以,但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不讓證人上來,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錦重微微的點了下頭,太子無奈的說:「讓他上來吧!」
秦王輕笑嘲諷的望了太子一眼,隨即抬手,擊了三下手掌,掌聲後,一個渾身素縞的年輕女子從大殿門口處裊娜的走來,女子垂着頭,看不清容貌,及至行到大殿的中央,才抬起頭,語氣輕緩的向朝中的百官說了一句。
「南宮雪見過諸位大人了!」
竟然是太子妃!
大家石化了,大殿裏鴉雀無聲,立在上首的太子懵了,他張着嘴,半晌沒明白過來時怎麼回事兒。
秦王朗聲道:「諸位,太子口口聲聲說父皇是被本王鳩殺的,可實則真兇卻是他,太子妃仁義,不忍見父皇枉死,逸慘遭嫁禍,故而大義揭發太子鳩殺父皇的事實,請諸位聽好了!」
南宮雪虛虛的福了福身,道:「妾身再此立誓,若有半句虛言,讓我賀蘭雪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說罷,眼睛望向太子,緩緩開口道:「母妃千秋後,父皇憂傷過度,一病不起,太子身邊兒的那個錦重便攛掇太子,讓他趁着錦貴妃新喪,皇上憐惜他的機會,給皇上下毒,順便將此事推到秦王的頭上,以期達到一石二鳥的目的,他們商議這些事事,妾身就在他們的身邊兒,這些話是妾身親耳聽到的,絕無半句不實。」
「住口!毒婦!」
太子終於回過神兒來,他睚眥欲裂的瞪着太子妃,恨不能撕了她。
「諸位大人,莫要相信着妒婦的一派胡言,只因前兩日,她讓孤的一個寵妾流了產,孤一時不忿,略罰了她一下,她便懷恨在心,想要勾結秦王,致孤於死地,婦人之言,萬不可信啊!」
說罷,大步走過來,一把擼起賀蘭雪的衣袖,露出了已經結痂的猙獰傷口,密密麻麻,佈滿了整條胳膊。
「諸位看到了,就是因為這個,她懷恨在心,要報復孤,這等毒婦,要不是看在她是鮮卑公主的份兒上,孤早就賞她三尺白綾讓她自行了斷了!」
南宮适死死的捏着賀蘭雪的傷口處,讓那些結了伽的傷口再次崩開,血汩汩的流出來,鑽心的疼痛讓她想要尖叫,想要昏厥。
但是,她不能。
如果今天扳不倒太子,回去後,她必死無疑,所以,她不能失態,不能昏厥,一定要趁着太子還未將她弄暈前,將他打倒。
「諸位,那個招供的近侍,是太子威逼的,那個近侍的家人都被太子控制着,他若不按太子的要求咬死了秦王,他的家人就會慘遭屠殺,所以,他才昧心的誣賴秦王,啊——」
一聲慘叫,伴着一聲清脆的耳光乍然響起,賀蘭雪的頭偏向了一邊兒,她一個趔趄跌倒在地,臉頰迅速腫起,昏迷前,她向太子露出了一抹勝利的微笑。
南宮适都要被氣瘋了,他打昏了賀蘭雪尤不解氣,抬起腳還想狠踹上幾腳,卻被南宮逸阻止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現在是證人,你不能打她。」
太子怒道:「什麼證人?分明是你們兩個狼狽為奸,竄通起來詆毀孤的!」
南宮逸冷笑說:「既然太子不服,那就再找個證人來證明一下。」
說完,對身後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侍衛出去後不久,皇上不久前親封的李國師和皇上身邊兒的大太監朱忠扶着一個披了黑斗篷的人走進來,那人斗篷遮面,垂着頭,步履艱難,猶如耄耋老人一般,走到了大殿中央,那人緩緩的抬頭,去掉了頭上的斗篷帽子,露出一張蒼白的臉來。
「皇上——」
「皇上——」
眾人大驚,呼叫出聲,都瞪圓了眼珠子,張着嘴巴,一副見到了鬼的神情,怔愣之下,竟沒有一個人給記得給皇上行禮。
「兒臣拜見父皇,護駕來遲,還請父皇恕罪!」
南宮逸跪在地上,恭敬的向晉明帝叩拜。
「怎麼回事?父皇不是駕崩了嗎?這個,這個一定是假的,是替子…。」南宮适指着晉明帝,慌亂的叫了起來。
晉明帝扶着侍衛的手,痛心疾首的瞪着南宮适,罵道:「逆子、畜生…。」
剛說了幾個他便忍不住劇烈的咳嗦起來,咳了半晌,對朱忠道:「你來說!」
朱忠答應了一聲,卻沒說什麼,只先扶着虛弱的晉明帝,在龍椅上坐定,才直起腰身,環視了眾大臣一眼,大聲道:「諸位大人,皇上被太子下毒,身子受損,不能說太多的話,這事兒,就讓奴才來跟大火解釋吧。」
在百官的怔愣中,朱忠忽然抬手,指着瞠目結舌的太子,道:「太子因怕皇上會將儲君之位傳與別的皇子,便趁着皇上生病的時機,在皇上的藥碗裏下了斷腸草的劇毒,意圖弒君後自己登上大寶,蒼天庇佑,皇上在數日前曾吃下過李國師煉給他的百毒丸,故而那斷腸草的劇毒沒能毒死皇上,只是讓他假死而已。後來,老奴和李國師趁着大家忙着辦理喪事之際,用一個身量跟皇上差不多的死囚易容後替下了皇上,將皇上藏了起來,這幾天一直在潛心幫皇上解毒,今日,皇上身體裏的已經控制住了,自然得出來清理一番,與眾位大人相見。」
跟晉明帝一模一樣的聲音,還有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再加上朱忠的解釋,讓百官們不能再懷疑他不是真正的晉明帝了。
大家都跪了下來,以頭點地。「臣等叩見皇上,皇上大安,乃是臣等之福,天下之福!」
「仲卿平身!」
晉明帝體內餘毒未消,身子還虛得很,聲音還很虛弱。
寧丞相老淚縱橫,叩首道:「皇上,您平安就好,請您快下旨,將那狼子野心的弒父之賊儘快拿了,以正朝綱!」
「不,不可能,他是假的,他不是我父皇,他是秦王找來演戲的,眾位大人不要相信他…。」
南宮适指着寶座上的晉明帝,不斷的否定着,還試圖說服其他人也相信他。「人死怎麼可能會復生,我親眼看到父皇咽氣兒的,這人一定是假的…。」
南宮逸冷笑道:「太子,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長了眼睛嗎?皇上是真是假,大殿上的群臣都看不出來嗎,到了這個份兒上,你不思向父皇懺悔,還想試圖混淆視聽,當真是不可救藥了!」
太子聽罷,哈哈大笑:「老三,你到我是傻子嗎?就算我現在肯向父皇認錯賠罪?他能饒恕了我嗎?與其這樣,還不如就做個亂臣賊子來的痛快。」
說罷,大喝一聲:「禁衛軍何在?」
話音剛落,守在外面的禁衛軍整齊的跑了進來,禁衛軍總指揮使抱着拳,在南宮适面前跪下:「殿下,您有何吩咐?」
南宮适指着坐在上首的晉明帝,大聲道:「此人和秦王勾結,冒充聖上,卿等可將此二人就地斬殺,若有襄助者,視為同黨,一併殺死,以儆效尤!」
太子反了,明目張胆的反了!
大臣們呆若木雞,眼睜睜的看着禁衛軍們舉着刀劍,向皇上秦王刺去。
秦王不慌不忙,一個箭步,擋在了皇上的龍案前,嗖的從腰間抽出軟劍,跟那群禁衛軍打了起來。
朝堂下,一些忠心的武將也不甘示弱,徒手跟這幫禁衛軍打在了一起。
南宮适冷眼看着不斷湧進內堂的禁衛軍,陰森森的笑着,秦王打了勝仗又如何?皇上逃過了上次的一劫又如何,還不是照樣都得去死?誰讓他們好死不死的攔他的路了。
他已經收買了禁衛軍總指揮使,皇宮已經盡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就算是被當眾揭穿了他篡位弒父的罪名他也不怕,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賊,大不了,他登基後動動腦子,讓史官們為他篡改一下歷史好了!
……*……*……
晉明帝倚在寬大的龍椅上,痛心疾首的看着自己的兩個兒子。
這兩個兒子,一個是從小被他當作珍寶般捧在手心兒里長大的,他把最好的都給了他,甚至在被他下毒的前一刻,還想着怎麼能讓他繼續做這個太子,而這兒子卻步步緊逼,定要取他的性命;另一個,是在他的無視中長大的,出了冷漠,他真的沒給過他什麼,甚至知道錦貴妃和太子幾次刺殺他,他都選擇了視若無睹,可就是這個兒子,現在卻擋在他的身前,誓死保衛着他!
朱忠站在晉明帝的身邊,揮舞着手裏的拂塵,跟幾個湧上來的禁衛軍打在了一起,李國師也拿着一把玄鐵的鐵尺,將靠近皇上的禁衛軍一一打退。
朝堂上亂作了一團,膽兒小的大臣抱着頭,蜷縮在角落裏,刀劍無眼,誰知道自己會不會傷着自己,而一些忠於晉明帝的臣子們,則奮力和禁衛軍們廝殺,不少人為此受傷,還有人丟了性命…。
……*……*……
採薇雖然人沒在朝堂,但心卻一直在嗓子眼兒處懸着,男人不許她插手朝堂之事,唯恐她在群臣那兒落下滑話柄,說她牝雞司晨,干涉朝政,於她日後登上後位不利,所以,今天的事兒,她不能親身到場,只能通過鸚哥的轉述來了解。
「嘎——主人,秦王又砍倒一個,八個了…。」
三千禁衛軍,即便是砍倒了八個還有無數個呢,採薇心急如焚,朝堂之上,是不許帶隱衛的,可以說,現在就只是南宮逸隻身一人在跟三千的禁衛軍廝殺。
「鸚哥,我馬上派長眉去幫你,你們兩個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了他。」
說完,她閃進了空間,跑到老烏龜的煉丹房,把老烏龜藥架子上的那些迷藥、痒痒藥、癲狂藥、甚至是春藥都統統找了出來。
「長眉,一會兒你跟鸚哥拿着這些藥,去幫秦王,記住,保護好自己,也要保護好他!」
長眉望着一大包的瓶瓶罐罐,齜了齜牙,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主人,背着這麼多東西出去招搖,很容易被人發現的!」
採薇將那大大的一包都塞給了長眉,道:「那就不讓人發現,把這些個先放在大殿的屋頂上方寄存着,等你們的藥用光後再去拿也方便些。」
長眉翻了翻眼皮,苦逼的扛着一大包子藥躍出莊子去了…。
採薇依舊是忐忑着,在屋裏轉來轉去,不時的向鸚哥打聽着消息。
「呀,主人,奔波霸來了,嚯,還帶了好多人,呵,還厲害啊,轉眼間就撂倒一片…。」
奔波霸去了!
採薇心中一喜,現在,男人不在是孤軍奮戰了,也就是說,男人遇險的幾率比之前小了許多!
「嚯,皇上的暗衛也來了,還為數不少呢,哈哈哈,主人,現在您不用擔心了,雖然皇上和秦王的暗衛人數不多,但是各個都是高手啊,秦王一定能贏的!」
採薇的心頓時雀躍起來,皇上的暗衛也出動了,真是太好了,皇上的暗衛加上南宮逸的暗衛,再加上採薇幫他們的藥,一定能將太子一舉擊敗的!
正高興着,鸚哥又叫了起來:「哈哈,李大將軍的人也殺進宮來了,哎呦,這下子秦王這邊兒的人比太子這邊兒的人都多了,穩贏啊,咦!猴子,你來了?」
長眉將一隻綠色的藥瓶子塞進它的爪子中,指了指大殿屋頂的瑞獸屋角道:「主子讓咱們去幫秦王,藥使沒了,那裏還有!」
「等一下!」
採薇急忙叫住它們,既然這會秦王和皇上的隱衛都來了,而且李大將軍也派了人來,說明男人這會兒是安全了,她就沒有必要暴露她的神獸了。
「你們倆個暫且先不要妄動,等秦王有危險在救他也不遲,記住了嗎?」
「知道了,主人!」
兩個傢伙暫時無事,便都蹲在朝堂外的大樹上,看大殿裏邊的熱鬧。
皇上、皇后、秦王一家子的勢力都出動了,連李大將軍也出動了自己隱藏在京中的勢力,還有朝中的幾位武將,也越殺越勇,大有將太子這伙兒逆賊一舉擒拿的之勢。
太子和錦重千算萬算,獨獨沒有算計到晉明帝竟沒有死,而且晉明帝的身後還有這麼大的一股勢力,一番對決廝殺後,禁衛軍明顯的佔了下風,那些訓練有素的暗衛殺人時招招狠辣,都是一刀斃命,比起集體訓練出的禁衛軍不知要強上多少倍。
太子有些心驚,想到了禁衛軍若敗了的下場,不由得露出驚慌的神色。錦重則緊緊的抿着嘴,見禁衛軍損失慘重,忽然從袖中掏出一個綠色的球體,使勁兒往地下一摔。
「砰——」
一聲響,那綠色的球子冒出一股濃煙,瞬間將大殿吞沒了。
「咳,咳咳——」
「這是什麼東西啊,我什麼都看不見了…。」
「快,別囉嗦,護駕…。」
「哎呀,你踩到我啦…。」
一陣吵吵嚷嚷之後,濃煙漸漸的散去了,血流成河的大殿上,哪裏還有太子和錦重的身影?
------題外話------
嗯,大*馬上來了,逸馬上就變成太子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