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走出法醫室後,心中的那股子煩悶勁才消退一些。
不是裏面冷,而是想起一家六口慘死在劇毒之下,就感覺一陣心寒。
多麼大的深仇大恨,才能讓兇手殺了一家六口。
在辦公室里,秦保國給他介紹了案件的起因和經過。
死者王大慶和李宛霞都是中州人。
今年剛剛三十歲,在小區里經營一家超市,生活美滿幸福。
兩人育有一個女兒王寶兒,正在上幼兒園中班。
兩天前的7月16日,幼兒園老師遲遲等不來寶兒的家長來接,親自將她送回了家。
樓下的超市沒有開門,王寶兒上樓拿出備用鑰匙,當老師打開後,她的父母已經死在屋內。
與此同時,居住在城北和城南兩處民宅也有人報警,發現了屍體。
經過蘇荷解剖發現,王家六口人,幾乎同一個時間段死亡,全都被人毒殺。
這是一樁性質極其惡劣的投毒案。
周邊的居民因此引起了極大的恐慌,不少人連夜搬家,不敢回來居住。
這樁案子引起了市里、省里的高度關注。
他們給秦保國下了死命令,要求五天之內必須破案。
如今,已經兩天過去,秦保國和他的偵查員們還沒有找到絲毫的線索。
兇手極其狡猾,以至於現在還不清楚兇手是一個人還是團伙作案。
為了防止最後的倖存者王寶兒出事,秦保國派出大量的人手明里暗裏的保護。
同時,也佔據了警署相當大的警力。
他請沈浪過來,就是想讓沈浪負責保護王寶兒幾天,讓他們騰出所有力氣去追查真兇。
還有一個原因……
就是這傢伙足夠倒霉。
「沈浪,我最後徵求一次你的意見,這個事情非常兇險,稍有不慎就會危及你的生命安全,你現在可以選擇不參加。」
「我們就當沒叫你來過!」
秦保國說完後,緊緊盯着沈浪,不知他最後如何決定。
沈浪叉着手,抬起了頭。
「秦署,我有一個問題,既然王寶兒身處在如此兇險的情況之下,你為什麼讓我貼身保護。而不將她安置在警署里呢?我想,這裏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秦保國聽了沈浪的話,心裏暗贊一聲。
這小子,不只嘴損,腦子也是相當聰明。
「問得好,首先,這名小女孩內心受到了極端的創傷,只有在自己家裏和幼兒園才能平靜一些。」
「其次,警署不可能24小時看護着她,她也要回歸正常的生活。」
「最後,……」
他停頓了一下,沒有說出來最後的原因。
沈浪呵呵一笑,說道:「最後,王寶兒很可能就是兇手下一個目標,你們要想抓住兇手,必須等兇手露出馬腳,是嗎?」
秦保國苦笑一聲,這傢伙還真是個人精。
「沒錯,我們有這樣的考慮,所有派了大量的人手明里暗裏的保護,可兇手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完全沒有蹤跡。」
「秦署,你們就不怕王寶兒因為意外,也被兇手毒害嗎?」
沈浪皺起眉頭,認為這樣做太危險了。
「不會,我們有貼身警員時刻保護着她,在幼兒園裏有一名警員喬裝打扮成老師,放學之後還有人對接,完全不會出任何意外。」
「是嗎?」
沈浪也緊緊看着秦保國。
「你怎麼保證,完全不會出現意外?如果兇手連警員一起殺害了呢!」
沈浪頗有些執拗地追問了一句,根本不管對方的身份。
秦保國一愣,看了他半天,終於認識到了這個年輕人的另一面。
尊重生命。
在沈浪看來,任何生命都值得尊重。
如果因為破案而讓王寶兒陷入險境,他的內心深處是很抗拒的。
秦保國不由對沈浪越發看重了。
就是因為尊重生命,所以才參與了一系列的突發事件,拼命去拯救無辜的人,或動物。
以至於犧牲自己?
秦保國苦笑一聲,對一旁站着的蘇荷招了招手。
「沈浪,蘇荷就是負責放學之後貼身保護王寶兒的人。
她精通各類毒藥,可以分辨出潛在的危險,關鍵時刻,還可以為王寶兒付出她的生命。」
「你覺得,這樣還不夠嗎?」
蘇荷見沈浪一直不說話,冷笑一聲。
「你就說答應不答應吧,磨磨唧唧的,是不是個男人!」
沈浪看了看她,站起了身。
「答應,當然答應!從今天起,我來負責保護王寶兒,直到你們抓住潛伏的兇手!」
他終究還是答應下來。
有毒素抗體在身,還有系統的第五大劫,沈浪沒有理由不答應秦保國的請求。
最重要的是,這個才5歲的王寶兒,實在太悲慘了。
他看過王寶兒的照片,一個白白淨淨,漂亮可愛的小女孩,讓他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就算沒有第五大劫,這孩子也管定了。
「秦署,我以什麼身份陪着王寶兒呢?」
秦保國見沈浪答應,明顯輕鬆下來。
這樣的話,守在樓下的大批警員就可以暫時騰出來,全力追兇了。
「你是王寶兒的小姨夫,蘇荷是王寶兒的小姨,知道了遇害的事情特地從外地趕來,這兩天住在王家就行。」
嚯!
沈浪忍不住看了一眼蘇荷。
這就有媳婦了?
這要是讓冰冰知道了,會不會撓死自己。
「媳婦?」
他試探地喊了一句,想看看對方的反應。
蘇荷:「……」
她冷冰冰地看着沈浪,甚至懶得理他。
「秦署,你看,這不配合啊!要是兇手就是王家身邊的人,這不露餡了嗎?」
秦保國一臉無奈。
「蘇法醫,你委屈一下,配合沈浪,如果兇手真的是王家身邊的熟人作案,很容易看出馬腳的。」
蘇荷扯了扯嘴角。
「好吧。」
沈浪呲牙一樂,「媳婦?」
「嗯!」
「今晚上咱們倆睡一塊?」
「滾!」
「哈哈哈!」
沈浪大笑起來,總算報了她往自己嘴裏下胃管的仇。
看着對方的萬年白臉居然湧起紅暈,他得意地往門外走去。
「爸,我事先說明,他要是再敢惹我,我不介意解剖了他!」
蘇荷突然在沈浪身後冷冷說道。
沈浪剛走到門口,就被她的話嚇得差點摔個跟頭。
「哈?」
他緩緩轉過頭,看到秦保國一臉怒容。
「你們倆,是父女啊?」
「你以為呢?!」
秦保國咬牙瞪着沈浪。
「我警告你,沈浪,你要敢打我閨女主意,我不介意讓你小太監上青樓,自討沒趣!」
沈浪頓時捂住了臉。
你兩是一家子,咋不早說啊!
在秦保國面前,逗人家閨女。
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