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走後,楚恆又坐在爐子邊上看了會報紙。
九點多的時候,有些心煩意亂的他就把報紙丟到一邊,轉頭望向窗外的蔚藍天空,想了想便起身回到辦公桌那,從倉庫里翻出自己的發財日記,悶着頭看了一會後,又開始蹙眉思索,過了好一陣才拿着鋼筆停停頓頓的在上面寫下一段段旁人看不懂的話語。
時間就這樣緩緩流淌着,眨眼間,就到了十一點。
「碰!」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房門這時被撞開。
連慶一臉急色的跑了進來,喊道:「哥,您快去看看吧,胡正強那小子跟方武倆人打起來了!」
「怎麼回事?」楚恆蹙起眉,不動聲色的將桌上的本子合上,拿起來做出放進抽屜的樣子,暗地裏卻給收進了倉庫。
連慶抹了把頭上的汗,喘着粗氣:「胡正強那小子剛才想順個廢零件,被方武給瞧見了,說了幾句,那小子當時就火了,抄起扳手就給方武開了瓢!現在這倆人已經較上勁了,說要找地兒約一架,不死不算完,誰勸都沒用!」
「特娘的!」
楚恆頓時火冒三丈,呼啦一下站起身,眉毛都氣的豎起來了,咬牙切齒的抽出腰間的銅頭皮帶,大步流星的往出走:「兔崽子,反了天了他!」
連慶緊隨其後的跟上,連辦公室的門都忘了關。
不多時。
倆人來到後院車庫,剛一進去,就瞧見方武跟胡正強倆人在隊裏其他人的拉扯下,一個站在東邊,一個站在西邊,急赤白臉的叫罵着。
「鬆開,都給我鬆開,今兒我非弄死那丫挺的!」
胡正強頂着一隻烏青的眼泡,一臉不服不忿的怒視着對面,同時也在用力掙扎,別看這小子年紀不大,可力氣卻不小,五六個壯漢摁着他,都顯得有點費力。
方武的樣子就比他慘多了,腦袋被開了瓢,一縷縷殷紅血色從傷口中滲出,順着額頭划過臉頰,從下巴上滴落下來,染濕了大片衣襟。
他氣呼呼的望着胡正強,臉上的橫肉一陣亂顫,在血液的映襯下,顯得分外猙獰:「鬆開他,讓他過來,我看今天誰弄死誰!」
楚恆的臉上瞬間陰沉了下來,狠狠揮了下拎在手裏的皮帶,怒聲喝道:「都給我鬆開,我今天倒要看看,這倆丟人現眼的兔崽子誰能把誰弄死!」
屋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方武跟胡正強倆人齊刷刷的望向他,眼中露出一抹懼色,都老實了下來。
其他人見這位爺來了,也都鬆了口氣,對望了一眼後,紛紛放開了倆人。
楚恆看了眼慘兮兮的方武,又瞥了眼暴躁的胡正文,冷聲喝道:「都給我滾過來!」
二人望着他難看的臉色,磨磨蹭蹭的走上前,在他身前站定,互相怒視了對方一眼後,悶着頭一聲不吭。
楚恆轉頭看向胡正強,喝問道:「你順東西?」
「是!」
胡正強縮縮脖子,沒敢撒謊。
「你先動的手?」楚恆又問。
「是。」
胡正強悶聲點了下頭,隨即梗着脖子伸出手指向方武:「哥,我順單位東西是不對,可他算什麼東西啊?連我師父都不敢跟我齜牙,他丫的憑什麼跟我指手畫腳的?」
這小子本就不是個省心的主,在家的時候就經常打架鬥毆,現在到了糧管所,仗着跟楚恆的關係,那更是誰都不放在眼裏,甚至連大隊長羅華林他都干頂撞,自然受不得方武的說教了。
楚恆此時也從這個貨的嘴裏聽出來不對勁了。
什麼叫你師父都不敢跟你齜牙?
敢情你小子在車隊還挺橫行霸道的啊!
楚恆怒火中燒的攥緊手裏的皮帶,轉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羅華林,問道:「羅大隊長,我問你,胡正強平時表現如何?給我說真話!」
「這」羅華林遲疑了下,看了眼一臉凶厲之色的胡正強,苦笑着道:「挺難管的,他仗着跟您的關係,誰說話都不聽,教東西也不學,就整天磨洋工,三五不時的還會順點東西出去賣。」
楚恆氣的手抖哆嗦了,怒罵道:「這種事你特娘的為什麼不管?你這大隊長是幹什麼吃的?」
「我」
羅華林囁喏着低下頭,心中滿是無奈。
他是你戰友弟弟,好的跟親兄弟似的,我哪敢管他啊!
楚恆自然也知道是怎麼回事的,他深吸了口氣,沒再過多責怪羅華林,收回目光重新望向眼神閃爍着的胡正強,冷冷問道:「知不知道,我三令五申的說過,不准任何人再從單位順東西出去?」
「知知道。」胡正強垂着頭不敢看他,心裏已經把羅華林恨死。
老小子,敢給小爺我上眼藥是不是?
回頭老子就給你丫也開瓢!
「知道你還明知故犯?」
楚恆沉着臉望着他,沉默了一瞬後,澹澹的道:「胡正強公然盜竊公家財務,毆打同事,性質行為惡劣,我決定,從今天開始,扣發半年獎金,調去牲口棚餵牲口,三個月後視行為表現再作調整!過後如有再犯,直接開除處理!」
這,他已經是看在胡正文的面子上從輕處理了,要是換做旁人,早特娘的送派出所去了。
「哥!」
可胡正強卻不知足,他不敢置信的抬起頭,萬萬沒想到楚恆竟然會這樣處置自己,急聲道:「您幹什麼啊?我不去牲口棚,打死我都不去!那地方是人能呆的地方嗎?這樣您還不如直接把我開了呢!」
「還有,這個姓方的不也打架了嘛?憑什麼就光收拾我一個啊?我不服!」
「嗯?兔崽子怎麼跟我說話呢?」
楚恆眼神頓時一冷,終於壓不住火了,抬起腳狠狠在這小子大腿上踹了一腳,隨即掄起皮帶就噼頭蓋臉的抽了過去。
「不服?」
「我讓你不服!」
「特娘的!」
「丟人現眼的東西!」
「連你哥都不敢跟我齜牙,你特娘的哪來的底氣?」
「慣的你臭毛病!」
胡正強抱着頭蹲在地上,不論他怎麼打,都是一聲不吭,也是個狠茬子了。
半晌後。
楚恆實在打累了,氣喘吁吁的看着一臉倔強的抬起頭與他對望着的胡正強,不由一陣頭疼。
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小子了。
有胡正文那方面在,開除肯定是不能的,罰他去牲口棚吧,估摸着還得惹出一堆亂子。
他現在都有點後悔把這兔崽子招進來了。
這不純熟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就這樣沉默了一會,楚恆眼睛突然一亮,轉頭對連慶吩咐道:「你去趟保衛科,把岑豪給我叫來!」
他準備以暴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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