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鼎小區在城西,是一座新開的樓盤。還在施工中。
世界上最亂最髒的臥室,應該算是建築工地上的臥室。
這間臥室,也一樣的髒亂。
兩張鐵架床,一張用膠合板釘的小桌子。桌子四周有幾個矮凳子。
地上丟滿了煙頭,是那種最便宜的香煙。還有很多空的塑料瓶子。
床上的被子胡亂的一堆,還有幾天沒洗過的臭襪子,內褲。
三個年輕人正坐在凳子上,他們正在玩一種時下比較流行的牌,鬥地主。
桌子旁邊還有一個水桶,就是一般洗衣服用的那種塑料桶。
桶里還有一小半桶水。
桌子上有三個大大的杯子。
一個年輕人長的比較高大,一米八的個子,俊朗黝黑的面孔。看起來卻好似不食人間煙火。一張沒有任何攻擊性的面孔。
只不過看起來他的手氣不怎麼好,因為他手裏的牌實在太差。
連一個英文牌都沒有。
他卻好像一點也不失望,好似這樣的牌也沒什麼可氣的。
一個胖子手裏的牌是最好的,雙王四個二。這個胖子不是一般的胖子,因為一般的胖子也沒有他那麼多肉。他實在是太胖了!胖的看不到下巴。一般的胖子也沒有他那麼黑。他簡直黑的像一塊黑炭。
剩下的那個個子卻又廋又矮,活像一隻猴子。
高個子那個叫和尚,胖子叫兔子,只有那個像猴子一樣的有個正常點的名字,劉逸!
誰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裏來,只知道他們幹活都特別賣力,也特別勤快。
而這三個年輕人是在這個工地專門搬磚的。
一天能賺到一百塊錢。
兔子拿着一手最好的牌,卻緊皺着眉頭。
難道是因為牌太好了?不知道怎麼打?
兔子是地主,所以他手裏拿着二十張牌。
二十張牌,卻又四個炸彈。所以,他贏了。
但是他眉頭的皺紋卻更深了。
和尚跟劉逸臉上卻帶着微笑。
「你贏了。」劉逸道。
「我知道。」兔子道。
劉逸手指着水桶道:「請吧。」
於是兔子拿起杯子從桶里打起一杯水。滿滿的一杯水。
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喝完又打起一杯,還是滿滿的一杯。
直到喝到十杯的時候,他吐了。
加上前面喝下去的水。兔子在短短的一個小時內,喝下去了五十杯水!
所以他吐了,無論誰也不可能在一個小時內喝下去那麼多水。
兔子可以。因為他的肚子很大,肚子大,代表着胃也很大。
別人打牌是輸了才有懲罰,而他們卻反過來,贏了才有懲罰。
外面已經是燈火闌珊,城市的夜空,是看不到星星和月亮的。
如果是在鄉下,現在的天空一定是繁星滿天。
陳偉現在很煩惱。
陳偉是西南地區的一位富商,靠做房地產發家。據說媒體評選出的華夏十大富豪的錢加起來,也沒有陳偉的錢多。
但是他現在卻並不開心,因為他的女兒。
他的女兒最近好像越來越討厭他,不止是討厭,甚至有點恨他。
陳偉能走到今天,可以說是踩着無數人的屍體爬上來的。
所以有很多人都希望他能快點死去,越快越好。
當然這些年也有一些陳偉的仇人請些頂尖殺手來刺殺他。
不過卻沒有一個殺手成功。
因為誰都知道,要殺陳偉,就要先殺1234.
1234不是一組數字,而是四個人。
這四個人就叫1234。
這四個人從來沒離開過陳偉身邊。
而且,沒有人知道這四個神秘的保鏢是從哪裏來的?也沒有人看過他們出手。
因為看過他們出手的人,都已經死了。
這其中有武當劍法最高的雲遊子。
殺手榜第三名的一點紅。
自從這兩個絕世高手刺殺陳偉失敗,就沒有人再刺殺過他。
因為大家都已經深信殺不死陳偉。除非先殺死寸步不離陳偉身邊的1234。
所以陳偉雖然得罪了很多很多人,卻從沒擔心過自己的安危。
但是最近他的女兒已經變得非常厲害。
不但不願意跟他哪怕說一句話,居然還和兩個窮保安打的火熱。
所以他才煩惱。
陳偉一般解決煩惱只用兩種辦法。
一種辦法是用錢,如果第一種辦法失效,那就會用第二種辦法。
第二種辦法就是殺人!
本來他覺得用第一種辦法就能解決那兩個窮保安,結果卻讓他失望了。
所以,現在只能用第二種辦法。
可是他卻不願意為了兩個小保安,動用自己的王牌保鏢。
因為他並不想要這兩個小保安的命。他怕他那寶貝女兒更加討厭他。
他現在除了花不完的錢,就只有這個寶貝女兒了。他的夫人去年在一場車禍中喪命,而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親人,他本就在孤兒院長大。
所以,他現在唯一的一個親人就是他的女兒。
他的寶貝女兒當然就是陳吟吟!
而陳吟吟現在正在看徐天賜和消逝下棋。
徐天賜又輸的只剩一條內褲。
而這盤棋還是消逝佔據絕對優勢。
所以,徐天賜又一次在陳吟吟的嬌笑聲中來了一次裸奔。
其實陳吟吟也並不是看起來那麼開心,因為她實在不願意回家。
一般人在外面那怕玩的再高興,累了也是第一時間想到回家的。
家,對於華夏國的老百姓來說。就是最溫暖,最安全的地方。因為家裏有自己最親近,最信賴,最牽掛的人。
陳吟吟卻不想回去。因為她的家裏沒有溫暖,沒有信賴,也沒有牽掛的人。
她家裏只有一個保姆。
一個非常年輕漂亮的保姆。比陳吟吟還年輕。
別人家的保姆都能燒的一手好菜,再不濟也能把家裏收拾的乾乾淨淨。
而陳吟吟家裏的保姆不但不會燒菜,連掃把都沒碰過。
這個小保姆只會一件事,就是伺候陳偉。
不過,今天家裏可不止小保姆。還多了一個年輕人。
陳吟吟一打開大門,就看見了這個年輕人。
一個很英俊的年輕人。
可惜的是,英俊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就像是一條巨大的蚯蚓在他臉上爬。
「大小姐,我是你的專職司機。你可以叫我刀疤。」年輕人用嘶啞的聲音說道。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臉上的蚯蚓好像活了過來。
陳吟吟看着這張臉,覺得全身毫毛都豎了起來。可是聽完年輕人說的話,卻感覺一陣噁心。
她知道這個叫刀疤的男人肯定是她老爸派來的,這是一種變相的監視。這是陳吟吟不能容忍的。
所以她根本就沒理這個男人。轉身就離開了自己的家。
徐天賜此刻正在洗澡,他的臥室離小區大門並不遠。一間普通的平房,裏面住了六個人。
這六個人就是這個小區的保安。
很簡陋的房間。三張鐵架床,一張吃飯用的桌子。此外還有一個小房間做廁所加洗澡用。
正在洗澡的徐天賜沒想到會有人一腳把門踹開。
無論誰洗澡的時候,突然門被踹開都會生氣。
可惜,這次徐天賜卻不能生氣。
因為踹開門的是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他還認識。
這個女人就是陳吟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