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三事 第一九七章鏖戰淞滬——遷都
第一九七章鏖戰淞滬——遷都
「好了，新傑，和我說說吧，上海方面的局勢如何了？」宋美齡語氣裏帶着些許的焦急。
「是的，師母，現在上海那邊已經在閘北交上了火，現在第十九路軍，僅有一個第七十八師駐守在上海，而這個第七十八師是成立才半年的新部隊，由19路軍補充旅部隊組成，戰鬥力相對最弱。第十九路軍最強的兩個師，第六十一師在南京一帶，第六十師在蘇州無錫一帶。
按照之前上海那邊傳來的情報，駐守閘北的是第七十八師師長區壽年手下的156旅第6團，之前第6團團長張君嵩也接到旅長翁照垣的命令，要他29日再和憲兵團交接防務，全團今夜不得睡覺，進入一級戒備狀態，防止日軍的突然進攻。」
范傑在這裏解釋了一句：「之前我們就得到消息，日本人會在農曆新年左右在上海發起襲擊，而這幾天正是日本上叫囂最多的時候，十九路軍從上到下都很緊張，一直保持這戒備的態勢。」
范傑向宋美齡解釋了一下開戰前的狀況，宋美齡聞言後，略微點了下頭，示意范傑繼續。
其實早在幾天之前，撤兵交防的命令就已經傳到了第6團，可是在等待交防的過程中，上面又下來密令要求秘密備戰，十九路軍的官兵們是真的感到迷惑不解。
憲兵團已經有一個營趕到離此地不遠的真如車站，29日交接防務正當其時。
78師156旅三個團裏面，理論上戰鬥力最弱的，偏偏就是駐守在閘北的這個第6團。
因為156旅另外兩個團，都是整團從其它兩個師里撥過來的補充團。雖然戰鬥力不如正牌的步兵團，好歹還是比較齊整的。而這個第6團，卻是一幫剛剛收容不久的敗兵再加上一群補充新兵組成的！
這些敗兵都是來自原廣東保安團，寧粵對立的時候，陳濟棠支持胡漢民等廣東派，而陳銘樞卻站在蔣介石這邊。兩人因此翻了臉，於是趁着陳銘樞的主力部隊都不在廣東，陳濟棠突然指揮部隊圍攻陳銘樞看家的四個保安團。
陳銘樞的四個保安團怎麼能頂得住陳濟棠三個正規師的圍攻，紛紛被陳濟棠繳械。一些終於陳銘樞的保安團敗兵和將領趁亂逃出廣東，找到陳銘樞。
現在駐守上孩北的156旅第6團，就是由原廣東保安團逃出來的一群敗兵，再加上補充的一些新兵組合而成。
整個第6團，成立才兩個多月，新兵訓練還沒完成，戰鬥力在全軍中的排名也就可想而知了。不但素質偏低，就是論人數，6團也是全旅三個團中最少的，全團能參戰的剛到1000人。
宋美齡聽到這裏，心裏也有些打鼓，沒想到范傑話語一轉：「好在第6團團長張君嵩能力突出，是黃埔一期的學長，調教了兩人月，好歹有些兵樣子了，不然第6恐怕真要這這個時候掉了鏈子。」
張君嵩是廣東合浦入，跟19路軍老大陳銘樞是同鄉，農村代課教師出身，在幾個村里開課，所以也被入叫做「先生仔」。
不過，這位張老師夭生就不是膽子小的文弱書生，當地土匪橫行，勒索鄉里，張君嵩居然敢出面和土匪們討價還價談「保護費」。談着談着，張君嵩出了名，成了和土匪交涉的談判專家，這下壞事了，張君嵩就被官府當成「通匪」的了，他只好翻牆跑路當了兵。
沒想到從老師跳槽成了丘八，張君嵩一樣千得風生水起，很快當上了粵軍的排長，後來還考上了黃埔軍校第一期。跟他編在同一隊的同學，紅軍這邊的有徐向前，國民黨這邊的有宋希濂、賀衷寒。
不過，別以為黃埔出來的，想當然就得跟着蔣校長走，張君嵩是從粵軍中出來的，黃埔畢業後又回了粵軍當了營長。
只不過，張君嵩變成張營長後，膽子還是很大，查煙土的時候居然衝進了廣東軍巨頭陳濟棠哥哥的家，結果不可避免地失業了，他只好再跳槽，輾轉到了陳銘樞的麾下。
這麼一個膽趕把頂頭上司哥哥家給抄了的角色，可不是什麼善茬。拿來整治一幫蔫了的敗兵和一群啥都不懂的愣頭新兵，蔡廷鍇也覺得他正合適。
「不過，這群新兵加敗兵，張君嵩到底調教得怎麼樣，馬上就要見真章了。」范傑鬆了口氣，接着說道：「除了第六團的106外，張君嵩手裏還有些輔助力量。因為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是閘北軍警聯防辦事處主任，這就意味着他還可以統一指揮閘北的憲兵、警察、保安團這些入全加起來，差不多有一千七百入。」
「而在上海的日本海軍陸戰隊也不過只有三個大隊，不到兩千人，憑藉十九路軍的戰力，暫時守住上海是不成問題，問題的關鍵還在與南京，南京里上海不遠，如是從陸路而來，上海和南京之間有着第六十師、六十一師、八十七師、八十八師等部隊，日本人想要從陸路打過來，沒有那麼容易的。」
宋美齡終於鬆了一口氣，冷靜下來的她還是聽出了范傑話里的潛意思：「陸路，新傑，你擔心日本人從海上沿長江打過來？」
「恩！」范傑道出了心裏最大的擔心：「沒有陸軍，日本人是無論如何也無法佔領南京的，可問題在於南京城裏的這些官老爺們，一旦被日本海軍嚇破了膽，逼迫校長與日本議和，甚至於明里暗裏拖前線的後腿，這樣才是最可怕的。」
「那怎麼辦？」宋美齡深深明白南京城裏的這些人都是些什麼角色，范傑說的這些話是極有可能的，最典型的有兩個人，汪精衛和何應欽，別看汪精衛現在一直叫囂着抗日，可他是什麼人，宋美齡最了解不過了，到時候必然是軟骨頭一個，而何應欽，這人一向就是黨內的投降派，而他與日本人的關係又極好，到時恐怕第一個提出議和的就是他。
好在現在黨內軍內都由蔣介石做主，他的性子是絕不允許自己輕易與日本人議和的。
「遷都洛陽！」范傑說出了心中的打算：「師母，只有暫時遷都洛陽，將南京城裏的這幫官老爺們全拉到洛陽去，才能保證他們不對拖前線的後腿，而且南京城一旦不再是首都，那麼就算是前線無比糜爛，日本人攻下南京，對戰局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這反而加大的日本人的失敗的可能性。」
「這話怎麼說？」宋美齡心裏一直在琢磨着遷都的事情，聽到這麼說也是一愣！
「師母，這一次和東北九一八事變完全不一樣，東北是日本人的傳統勢力範圍，英美各國在東北的利益本就不多，日本人佔了東北他們也就不疼不癢的說兩句，可這裏不一樣，長江中下游地區一向是英美各國的傳統勢力範圍，日本人在這裏動手直接就是在挑釁英美各國，尤其是英國人，英國人最見不得日本人佔領長江中下游一帶，恐怕現在英美各國的領事已經準備在調停戰事了，若是日本人一意孤行，英美各國的下一步就是調兵了，他們絕對不願意，日本人踩在中國的屍骨上強大起來。這樣一來，時間就對我們有利了，而越往後拖，日本人的面臨的局勢就越差。所以遷都洛陽對我們來說是有極大益處的，沒了南京拖後腿，戰局極有可能會向利於政府的方向發展，因為時間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那這會不會像清末八國聯軍攻北京那樣，慈禧太后逃離北京城一樣，這樣的話，中正會被全國上下痛罵的，他的聲望……」宋美齡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師母，」范傑搖了搖頭，他實在搞不明白女人心裏在想些什麼，只好解釋道：「師母，只要這場戰爭我們勝利了，人們就只會說校長高瞻遠矚，明見萬里，而戰爭我們失敗了，遷都也是一條退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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