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狂潮 第四百四十九章 海上（中）

    無論是奧利弗和普西斯，還是諾科、影、克里斯汀，甚至是綺麗兒，他們都是一直接受者教廷和神殿的教誨成長起來。

    可以說在他們接觸到魯修斯之前，在他們每個人的心裏，教廷和神殿便是最神聖的地方，他們可以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教廷和神殿。

    但是卡洛琳始終與他們不同，雖然卡洛琳也來自戰爭神殿，也是自小在戰爭神殿裏長大，接受戰爭神殿的教導，她卻從沒有盲從於戰爭神殿。

    與卡洛琳相處很久的諾科，其實早在他們一同進入布萊諾斯，執行教廷和神殿制定計劃時，諾科就已經察覺到卡洛琳與其他人的不同之處。

    表面上看起來，卡洛琳也會服從戰爭神殿的安排，可實際上卡洛琳對戰爭神殿諸神並沒有任何畏懼，甚至可以說她對戰爭神殿昔日的強者，也沒有任何的敬畏，所以她才會在知曉杜麗娘女武神身份之後，還會毫不客氣敢與杜麗娘正面敵對。

    那時候諾科以為，是因為杜麗娘早已經背叛戰爭神殿，所以卡洛琳也就不會將杜麗娘視為戰爭神殿先輩，或者是有戰爭神殿的命令，她才會對杜麗娘沒有絲毫的尊敬。

    不過後來，諾科察覺到，卡洛琳並非是針對杜麗娘，她的那種不敬甚至不屑，其實是在針對戰爭神殿。

    諾科一直都不明白，身為戰爭神殿當代培養的天才少女，甚至已經拿到女武神稱號的卡洛琳，為何會對戰爭神殿懷有着敵視？

    今日，聽了卡洛琳的述說，諾科終於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恐怕卡洛琳正是因為了解魔法天國的一些隱秘，才會對養育和教導她的戰爭神殿產生敵視。

    想到這裏，諾科忍不住開口問：「卡洛琳。你是從何知道這些東西的？那位被打落凡間的至強者，又是什麼人？」

    沒等卡洛琳回答，奧利弗和普西斯相視一眼，兩人幾乎異口同聲說：「應該是戰爭神殿曾經的戰神『薩洛』。」

    薩洛，這個名字對於整個西大陸的人來說並不陌生，就算是西大陸上最偏遠小鎮子上的老人，聽到這個名字都會產生某種敬畏之情。

    那是整個西大陸曾經的傳奇，那是一個曾經徒手屠龍殺神的真正戰神，也是曾經險些一統整個西大陸的人。

    而他最被人所知，也是被所有人銘記於心的事跡。便是在他還沒有達到全盛時期，還只是戰爭神殿以為聖階戰士的時候，曾經以一己之力阻止了教廷和神殿諸神的拼殺，在諸神的手中救下了一座擁有上百萬人口的城市。

    那是教廷和神殿崛起的時期，那是西大陸最為可怕黑暗的時期，那個時候人命便如同草芥一般，隨時都可能會化為灰燼消失。

    那個時代，教廷和神殿的諸神毫無限制的，在整個西大陸各個地方肆虐着。他們為了爭奪屬於自己的地盤，爭奪自己在西大陸的信徒，常常會在西大陸各地大打出手。

    幾乎從來不會去在意大地上的生靈，甚至會因為臨時的戰鬥。在人口密集的城市中拼殺，最終那些城市會被在神明的戰鬥中毀於一旦，城裏的生命也幾乎不會有倖存下來的。

    也就是在那樣的背景下，薩洛原本是戰爭神殿的天才。已經得到了神明賜予的源核，幾乎算是神明之下大地上最為強大的存在，所以那時候他才會被世人稱之為至強者。

    而薩洛本身是個平民出生。童年幾乎都在貧窮之中苦苦掙扎，因而他天生便會同情弱者，成為至強者更是耗盡心力保護西大陸的民眾。

    那場教廷和神殿諸神的戰爭，在一座百萬人口的城市上空毫無徵兆開始，待到城裏的生靈發現的時候，已經連逃走的機會也沒有，諸神隨意的一個戰鬥濺傷便幾乎將半個城市都毀掉。

    薩洛剛好在那座城市裏，看到城市即將毀在神明的手上，他毅然的挺身而出，縱然知道自己不敵諸神，還是向諸神發起挑戰，阻止諸神毀掉百萬人口的城市。

    「那場戰鬥，似乎很慘烈，只是最終也不知道結果如何，似乎戰神薩洛最終贏了，教廷和神殿的諸神，也就是在那次之後，締結了約定，不允許擁有聖階上位之上力量的存在，參與到教廷和神殿之間的爭鬥里。」

    普西斯將有關薩洛的傳奇複述一遍，話音剛落卡洛琳卻開口說：「不，那場戰鬥，最終薩洛沒有贏，他沒有能夠挽救那座城市。」

    「什麼？」看着卡洛琳冷靜的面容，普西斯確定卡洛琳沒有開玩笑，也沒有說謊，有些不解地問：「你，你是怎麼知道的？這種事情，恐怕教廷和神殿的諸神，也未必全都清除吧？」

    卡洛琳眼底浮現出一絲怒火，那絲怒火稍縱即逝，隨後卡洛琳低聲說：「我在戰爭神殿的第一位老師，便是戰神薩洛的後人。」

    頓了一下，卡洛琳深吸一口氣說：「也是老師告訴我，戰勝薩洛在踏出最後一步，登臨魔法天國的時候失敗了，因為他發現魔法天國接引他，只是想要得到他的力量，他最終與魔法天國的神將在天國門前大戰，使盡了渾身解術才逃離，但是卻被諸神重傷。」

    聽了卡洛琳的述說，普西斯和在場其他教廷和神殿的人，都不禁感嘆：原來真實的情況是這個樣子嗎？

    反倒是魯修斯，他其實並不感到驚訝，因為早在封印父神之後，他其實就已經知曉這些，明白魔法天國為了能夠永恆，實際上一直在不斷汲取治下各個位面強者的力量。

    小紅龍奧利菲亞靜靜聽卡洛琳把話說完，張口將面前蛋糕吞下去，打了個飽嗝說：「嗝，你們竟然不知道，魔法天國一直都是用這麼辦法保持永恆的嗎？」

    撲扇着翅膀飛起來，小紅龍盤旋在眾人的頭頂上說：「永恆的存在有很多，各自都有各自存在的辦法，像我們萬龍城是依靠眾多龍族老去之後，將自己力量注入永恆之心，才能夠保持永恆存在，而魔法天國，那些傢伙都想要永恆的存在，他們不願捨棄自身的永恒生命，所以就需要汲取其他力量維持魔法天國的永恆。」

    小紅龍像是個老學究一樣，在眾人頭頂上盤旋着繼續解釋：「對於魔法天國的那些傢伙來說，只要魔法天國永恆不朽，那麼他們便能夠永恆的存在下去。」

    摩黛絲突然開口插話：「也就是說，實際上魔法天國是拿我們當做了養料？滋養着整個天國和天國里的神族永恆？」

    摩黛絲雖說並非是教廷和神殿的人，但是身為暗夜精靈一族，她深知，她和她的族群也在魔法天國的魔法文明之下。

    小紅龍攀上魯修斯的頭頂，點了點頭認可摩黛絲的話：「不錯，摩黛絲說的很對，對於魔法天國來說，他們想要保持永恆，需要做的就是派出神明，降臨到不同位面傳播魔法文明，從而汲取不同位面的生機，保證魔法天國的永恆。」

    聽到這裏，奧利弗突然仰面大笑起來，隨後自嘲着說：「哈哈哈，我真是個傻蛋，想不到我畢生為之效力的教廷，嚮往的魔法天國背後，居然隱藏着這種秘密。」

    奧利弗的笑聲飽含蒼涼，而諾科、影、克里斯汀、綺麗兒、摩黛絲，以及普西斯等人也都是滿臉的苦澀，仿佛受到某種沉重的打擊。

    看到他們如此無精打采的樣子，小紅龍奧利菲亞卻又接着說：「你們別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好不好？你們現在不是已經在逐步擺脫魔法天國嗎？」

    說到這裏，小紅龍奧利弗詭異地笑着說：「何況，我能夠感覺到，你們西大陸魔法文明已經開始腐朽，相信不久之後，魔法天國對位面的影響會降到最低，那時候你們便能夠脫離魔法天國制定規則的控制。」

    小紅龍奧利菲亞的話，讓眾人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似乎看到了他們即將擺脫控制，真正能夠脫離魔法天國存在的可能。

    可是隨之小紅龍奧利菲亞又是一盆冷水：「當然，首先我們要從這篇混亂海域出去，嘿嘿，不過被困在這裏，你們也算擺脫了魔法天國的控制。」

    魯修斯聞言有些不快地說：「小丫頭，你這是不相信我嗎？覺得我不能帶你們走出這片海域？」

    奧利菲亞不等魯修斯伸手，便趕緊從魯修斯頭上飛下來，吐了吐舌頭說：「我可什麼都沒說，我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

    對於奧利菲亞的「就事論事」，魯修斯雖然感到很是不爽，但是也沒有話去反駁什麼，只能是平靜地對眾人說：「各位，請相信我，我肯定會帶着你們走出這片混亂海域。」

    誰知，魯修斯的話音剛落，奧利弗突然仿佛又老了十幾歲，用蒼老的聲音嘆息道：「哎，其實留在這裏也沒什麼不好，至少我們可以徹底擺脫魔法天國，不用再被魔法天國制定規則所左右，能夠真正決定自己的生死。」

    旁邊的人聽了奧利弗這麼說，也紛紛點頭贊同，鬧得魯修斯有些哭笑不得地說：「你們就這麼不相信我？」

    普西斯看到魯修斯的樣子，坦然地笑着說：「不是不信你，而是你不懂那種知曉真相的感覺，就算能夠走出去又能如何？還不是在魔法天國規則的制約下生存？」

    魯修斯徹底無言，沒有想到就這麼一會兒，奧利弗和普西斯的竟然有些喪失活下去念頭的樣子，事情一下子變得有些棘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