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耀走進後,發現躺在地上的是一名年輕的女子,此刻雙目緊閉面色蒼白,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只是即便如此陳耀依然可以看得出這名女子那高挑的身材和極為俊秀的模樣。
而且看樣子這名女子似乎還是一名練家子,只見她身着青色窄裙,但雙袖為窄小謹慎,頭髮被一條紅布包着,身上還有一襲披風,不僅如此,陳耀還發現這名女子身邊還放着一把雪亮的斬馬刀。
或許是陳耀陳耀的腳步驚動了正在痛哭的女孩,當她回過頭來,看到衣衫襤褸的陳耀後嚇得尖叫了一聲。
陳耀見狀趕緊說道:「姑娘莫慌,我只是路過的,只是實在是口渴難耐,不知姑娘是否有水,能否給我口水喝。」
看到衣衫襤褸面目難辨的陳耀,少女一邊緊緊摟着地上的女子一邊驚叫道:「你……你別過來……姐……姐姐……」
陳耀無奈道:「姑娘放心,我不是壞人,只是想討碗水喝,若是你沒水那就算了,我即刻就走!」
「你……你……我……我……」
少女雖然還是很害怕,但依舊顫抖着從旁邊摸出了一個葫蘆向陳耀遞了過去。
陳耀接過水壺,一把拔掉塞子不管不顧就喝了起來。
頓頓頓……頓頓頓……
不到十多秒的功夫,大半葫蘆的水全都被他喝得乾乾淨淨,直到這時他才感覺到原本似乎要裂開的喉嚨如同被甘露澆灌過一般,整個人說不出的舒服。
等他回過神來後,才發現自己已經把一葫蘆水喝得一滴不剩,饒是他處在乾咳之中也不禁老臉一紅,不好意思的對少女道:「姑娘,實在對不住,一時沒注意把你的水都喝完了,待會找到水後我一定幫你把水壺重新灌滿。」
陳耀一邊道歉一邊在心裏暗罵自己的愚蠢,這次來明朝,他雖然各方面都想了很多,也在自己的銀戒里放了一些認為用得着的東西,就連吃的也放了不少,但唯獨沒有準備水,因為在他看來無論是哪個時空,最不缺的應該是就是水了,可事到臨頭才發現這種最常見的東西到了關鍵時刻才是最能救命的。
雖然仍在悲痛中,但這名少女依然顯示出了良好的教養,她接過陳耀遞迴去的葫蘆只是說了句:「沒關係,我這裏還有。」
少女儘管這麼說,但陳耀依然覺得很是過意不去,他回頭看了一下,追兵似乎沒有追過來,於是便問道:「姑娘,這位……這位姑娘是你姐姐吧,她這是生病了麼?」
少女哽咽着點點頭:「我……我姐姐受傷了!」
「受傷了?」
陳耀重新將目光放在躺在地上的女子上,仔細查看了一下,這才發現這名女子的右胸處綁了一條布帶,在布帶的旁邊還隱隱有血絲滲透出來,而且面色赤紅。
看到這裏,陳耀不假思索的伸出手在女子的額頭上探了一下,剛一接觸他不由得驚訝的說了句:「誒呀,好燙啊!」
雖然陳耀沒學過醫,但憑藉着常識他立刻意識到,這名女子肯定是因為傷口發炎感染了,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年代,這樣的感染幾乎就是必死之症啊。
陳耀四處張望了一下,對少女道:「姑娘,你姐姐的傷勢很嚴重,不能再讓她躺在這裏了,得趕緊把她轉移到陰涼的地方去。」
「我……我知道……」少女抽噎道:「可是……可是我一個人抬不動啊!」說完,她又哇的哭了起來。
陳耀道:「沒關係,我和你一起把她抬過去,然後再想辦法……咦……什麼人……」
就在這時,陳耀似乎聽到了身後傳來一陣動靜,草叢不遠處,雜亂的水草分開,兩名男子從草叢裏走了出來。
這是兩名身穿粗布短衫的男子,身材壯碩,一任手持長刀一任手持木棍,兩人從草叢裏走了出來,看着陳耀獰笑道:「小子,終於讓我們哥倆追上你了,你是自己乖乖的跟我們走,還是讓我們打斷你的手腳拉着你走。」
看到這兩名男子,陳耀的一顆心頓時涼了下來,他認得出來,這兩名男子正是恆盛商行的護院,上次他還在恆尚商行見過他們
自家人知自家事,面對兩名練過武的人,自己一個人平常尚且難以逃脫,更何況逃了一夜的他已經是筋疲力盡,根本沒有力氣逃脫了,現在被這兩人找到,恐怕這次是真的難逃一劫了。
他緩緩站了起來,很光棍的說:「既然被你們找到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這兩名姑娘跟我素未平生,你們能不能不要為難他們。」
其中一名身材較瘦,手持長棍的男子冷笑道:「小子,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有閒心管別人的閒事……咦……這個小娘們長得倒是挺標誌的呀。」
「誒唷……老四你不說我還沒注意呢,這個小娘們長得挺不錯的呢,還有躺在地上那個更俊俏,只可惜快死了,否則咱哥倆倒是能好好爽一把呢。」
「三哥,現在也不遲啊,趁着這個娘們沒死,咱們先爽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嘛。」
「對極……對極……還是老四說得對!」
兩名護院一遍說一遍朝陳耀緩緩走來,兩人一邊走嘴裏一邊發出了滲人的笑聲,臉上滿是殘忍而貪婪的神情。
陳耀此刻真是後悔自己對這個時代的危險性沒有充分的估計,居然連防身的東西也沒帶,現在連跟人拼命的機會都沒有。
「草他姥姥的,老子跟他拼了!」
坐以待斃並不是陳耀的性格,他突然想起那名倒在地上的女子身邊似乎有把斬馬刀,想到這裏,他咬了咬牙,剛轉過頭想要撿起地上那把斬馬刀,不料卻摸了個空。
他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噗」的一聲,一把長刀猛的從那名手持長刀的護院前方刺入,人影閃動中,長刀帶着貫穿皮肉骨頭的聲音,血淋淋的從他後背透出,帶出大蓬的鮮血飛濺。
「啊……」
這名護院發出了悽厲的慘叫,整個身子都哆嗦起來,手中的長刀也無力的調到了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一旁手持長棍,被稱為老四的護院猛的挺住了腳步,瞳孔圓睜,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看到那名原本躺在地上的女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雙手持刀的她神情冰冷將手一抽,斬馬刀從男子的胸口抽出,任憑那名護院的軟綿綿的倒在地上,冰冷的雙眼死死盯住了他。
看到女子冰冷的目光,向來自詡勇猛的老四隻覺得雙腿發軟,過了幾秒,他的嘴裏發出了一連串無意義的嘶吼,這才朝着那名女子撲了過來。
只見女子面不改色雙手持刀用力一揮,只見一陣刀光閃過,一股猩紅的鮮血立刻飛濺出來,老四的喉嚨已經被切開,血淋淋傷口暴露出來。隨後老四撲倒地上,雙手用力捂着脖子,身軀拼命在地上掙扎扭動。
女子持刀緩緩靠近老四身邊,她的神情冰冷,就這麼看着老四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到這泡沫狀的鮮血不停的從他的脖子湧出。
看了一下後,女子又舉起斬馬刀狠狠的刺了下去,老四立刻發出了悽厲的吼叫聲,身體劇烈的顫動着,只是他的身體已經被斬馬刀刺了個透心涼,根本沒有力氣站起來,過了一會他顫抖的身體漸漸平靜下來,很顯然他已經死透了。
直到這時,女子才將斬馬刀拔了出來,轉過身子看向了陳耀,此時的她臉上沾了好幾滴鮮血,給她原本俊俏的臉上平添了幾分凌厲。
只是剛等她從嘴裏剛說出了一個「你」字,隨後身子便是一軟,整個人便癱倒在地上。
「姐姐……」很快,半空中又響起了女孩的哭叫聲。
陳耀看看倒在地上的兩具屍體,又看看重新昏迷的那名女人,過了好一會才發現自己的後背早已被汗水給打濕了……
夜色如期降臨,月亮高懸在空中
在一個廢棄村莊的土地廟裏,一堆篝火熊熊燃燒,在篝火的上面還吊着一個鐵鍋,裏面的水已經煮開了,正不斷的冒出水蒸氣。
白天陷入昏迷的女子長長的睫毛煽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當她睜開眼睛的瞬間,正在觀察她的陳耀只看到兩道凌厲的目光從她的大眼裏射出,差點沒把他給嚇了一跳。
「姐姐,你醒了!」
還沒等陳耀說話,少女的聲音立即響了起來,隨後一個嬌軀撲倒了她姐姐的懷裏嗚嗚哭了起來。
「姐姐……你可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抱着自己的妹妹,女人原本凌厲的目光漸漸緩和下來,輕聲道:「瓏兒放心,姐這不是好好的嘛。」
「嗚嗚……」少女沒有說話,依舊死死地摟着她不肯鬆手。
女人輕輕的拍打着妹妹的後背,右手習慣性的摸了一下腰間,卻摸了個空。
還沒等她說話,坐在她對面的陳耀趕緊說道:「這位女俠,您是要找您的刀吧,在這裏呢。」
說吧,陳耀站了起來,兩隻手拿起放在旁邊的斬馬刀,屁顛顛的遞給了她。
女人伸出右手輕鬆的抓住了斬馬刀,兵器在手的她看向陳耀的目光也緩和了一些,她正想說什麼,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把頭一低,神情頓時一變,只聽見唰的一聲,斬馬刀瞬間出鞘,鋒利的刀刃瞬間變架在了陳耀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