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回頭看了眼準備進漫畫店的男人,笑着對繪梨衣道:「繪梨衣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嗎?」
說着,他從之前的空投箱中取出天叢雲劍,朝後擲去,速度快到普通人根本看不清。
天叢雲帶起微風,與面相憨厚的男人擦肩而過,繪梨衣抬手穩穩的接住,乖巧的點了點頭,他們之間的溝通並不需要太多。
「看來陸先生並不想讓我們就此離開。」
天台上的普尼爾淡淡道,但也沒發動言靈對普通人動手。
因為他知道人質只有在沒受到傷害時才是最有價值的,對陸晨這種人來說,殺雞儆猴什麼的沒用,反而他一旦殺了普通人,會激怒對方。
萬一對方不顧後果強攻,他能在一瞬間殺死大量的普通人,但那些賤民的命哪有自己金貴?
況且有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陸晨突進,在那一瞬間,他究竟是會集中精力保命,還是和那些平民同歸於盡呢?
他根本殺不了多少人,發動言靈對付陸晨的那一刻,頂多言靈擴散殺一批附近的。
陸晨扛着弒君走回店門前,櫻很有眼色的從屋內給他搬了把椅子,陸晨就那麼大咧咧的在門口坐下。
「如果你敢的話,那就動手吧。」
陸晨一幅無所謂的樣子,他一點也不急,雨勢不可能一直都這麼大,他們聊天的每一分每一秒,那個水系的女人力量都在消耗。
一旦對方力量耗盡,根本就沒辦法配合同伴挾持周遭的普通人。
而他就坐在這裏,雙方距離不到三百米,只要敵人有瞬間的衰弱或是露出破綻,戰鬥就結束了。
他想看看接下來對方想做什麼,這種情況對蛇岐八家、對周遭的平民來說都很不利,他也的確被威脅了。
但仔細想想,對方這次的現身是不合理的。
挾持民眾這種事在哪都可以做,為什麼不在港口挾持?那樣還可以直接出海。
對方偏偏跑到他面前來,無論現在情況讓他有多麼束手束腳,對方不會不知道,這是在刀尖上跳舞,而耗到最後,死的人一定是他們。
那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兩個人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顯然是有着其他目的,他們根本就沒有放棄自己的任務,準備灰溜溜的逃走,而是想在撤退之前干一筆大的。
每個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對方也不可能把自己想成會為了民眾獻身的人,應該明白,挾持民眾確實可以讓自己暫時不動手,但也別想傷到自己。
那麼答案就很簡單,也令他很憤怒了。
這些人……是想對繪梨衣動手。
這才是他們研究出的最安全撤離戰術,如果直接出海,自己鎖定目標後仍然會追殺,他們根本無法確定自己會不會顧忌他們挾持的普通民眾。
但有件事估計是眾所周知的,有一個人被挾持,他絕對會妥協,那就是繪梨衣。
他只是想看看對方還有多少幫手,把隱患一次清除掉。
你們想怎麼贏?就靠那個弱的要死的圓臉男人嗎?
天台上的普尼爾和秋陌兩人眼神交流,都做好了準備,他們如今也只能相信那個男人了。
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指望靠着挾持平民撤離,那是沒有任何生還概率的戰術,就算陸晨放過他們,秘黨中的狠角色也絕對會在海面上動用大規模的軍隊。
秘黨發家到現在,可從來都不是什麼人類的救世主,而是極端的暴力機構,在對龍族,和有巨大利益時,幾千個普通人的死活,有些人根本不放在眼裏。
店內,櫻手繞到脖頸後,從筆挺的背部抽出一柄肋差,作為女忍者,她從來都攜帶者武器。
她微微側身,身體處於隨時可以進攻的狀態。
是的,她當然也知道這個來求援的男人有問題。
倒不是她一開始就確定了,只是在她看向這個男人,轉頭時看到了陸晨的微微頷首,她一直相信陸晨的判斷,起碼陸晨在日本從來沒犯過錯。
如果只是個普通的路人,陸晨是不會特意頷首暗示她的,那就說明這個看起來憨厚親和的上班族有問題。
現在想想,天台上的女人為何要操控水流嚇這個男人?還剛巧在他們漫畫店的旁邊,這本身就很可疑了。
看麻生真的表情,也並不認識這個男人,說明他不是旁邊餐廳的工作人員,那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明明很多人在之前蛇岐八家「站崗」的時候都跑了。
可疑的地方太多。
「godzilla,想回去繼續看漫畫了,有些期待第三卷的後續劇情。」
繪梨衣素手抽出天叢雲劍,隨手將劍鞘放在一旁的桌上,伸出纖柔的小手輕輕遮掩朱唇,打了個小哈欠。
店內的麻生真一臉懵逼的看着繪梨衣,心說這真的是不諳世事的大小姐啊,現在這是什麼情況你還沒搞懂嗎?
幾條街區的人都被挾持了,而你男朋友正和犯人談判誒,你這個時候關心的居然是漫畫的後續?
陸晨笑了笑,「馬上就回去。」
此時店內的藤原信之介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不知為何,他直覺中感到自己好像有點暴露了。
但好在這種時候,他本應該扮演的就是緊張不安的角色,神情倒也說不上不自然。
他悄悄觀察着店內的幾人,麻生真直接被他排除了,只是個普通人,櫻是個出色的忍者,但不夠快,對他沒有威脅。
剩下的就只有繪梨衣了,他的言靈是時間零,但對上皇這種身體的怪物,在速度方面未必能有優勢。
最讓他感到麻煩的是,陸晨實在離得太近了,他還沒有自大到敢和陸晨比速度的程度。
他只能等待機會,當天台上的兩人吸引陸晨注意力的一刻,繪梨衣受到影響的一瞬,完成挾持。
他此時有些後悔參與這個任務了,即使是家族上面那位大人的命令,他本來也有選擇的,大可以離開日本隱姓埋名。
只有站在陸晨附近,才能感受到這個少年身上的巨大壓力,同為神速者,對方的必殺距離何止十米?甚至連天台上兩人的脖頸也正處於刀鋒下!
身後的光線變換,藤原信之介知道那個時間點要來了,他隱晦的看向繪梨衣,借着光線他看清了這個女孩兒。
真漂亮啊,和少主的未婚妻長得還有幾分相似,如果劫持成功了,那他……是不是還可以做些什麼?
但他隨後又在心裏打了個寒顫,那樣做是必死無疑的……還是老實完成自己的任務吧。
梆子聲響起的一剎那,陸晨猛踩地面,無數碎石被他踢向空中,擊向那幾面大屏幕、以及諸多擴音裝置。
在做這些的同時,他的餘光也一直鎖定着繪梨衣這邊,隨時準備出手。
藤原信之介動了,言靈發動,整個世界都好像慢了……
咦……是他的言靈沒有生效嗎?
為何紅髮女孩兒的行動速度是正常的,她還朝自己舉起了劍。
我的行進軌跡為什麼改變了,好像變低了許多?
繪梨衣微微側身,輕盈的與藤原信之介擦肩而過,血色的冰珠鋪灑在她身後的牆面上。
隨後沒有絲毫猶豫,早已在之前輕聲吟唱準備多時的言靈釋放,死亡的意志下達給這片領域內除了空中的所有水元素,寒冰的領域幾乎在零點三秒間形成。
幾乎是同時的,陸晨動了,周身的肌肉猛然隆起,門前的地面化為一個大坑,雨水和碎石一同飛濺,化成一朵碩大的睡蓮。
普尼爾和秋陌一直在等待藤原信之介的結果,原本他們認為有幾種可能性。
要麼藤原信之介成功,帶着繪梨衣出來和他們一起撤離,要麼藤原信之介失敗,被陸晨攔了下來,但不管是哪種情況,陸晨本應該在這一瞬注意力集中在店內才對,攻擊目標不會放在他們兩人身上。
可事實出乎他們的意料,梆子聲響起剛剛一秒,陸晨就直接起跳朝他們殺來了,以至於兩人都還沒反應過來。
快,那道逆襲升天的身影是世間混血種所能達到的極限,在海神之鎧的加持下,少年何止是借着地面的一次借力?
短短不到三百米路程,空中的雨幕在他腳下凝結了無數的借力點,他的加速度不曾斷絕,他的速度快到極致!
普尼爾下意識的要發動言靈因陀羅,想用雷霆的領域進行防禦,只要少年有一瞬的麻痹,他就能嘗試再拉開距離,甚至配合秋陌擊殺對方!
可他太慢了,電流的確是這世間的最快速度之一,但他本人的反應沒有那麼快,在他反應過來時,少年已經殺至了他身前。
暗紫色的雷霆剛剛纏繞上他的身軀,天空雷霆閃滅,與他身上的紫電於剎那交纏。
可那突襲而來的少年根本對雷霆熟視無睹,雨幕中赤金色的霧氣還未升騰,那黑色的屠龍凶兵便已斬下。
雨幕被切開,向天台的斜上方灑出血色的半圓,普尼爾的頭顱高高飛起。
陸晨與普尼爾錯身而過,因為雨水導電他的短髮根根豎起,如同神話中怒髮衝冠的魔神,周身的紫電只閃了一瞬,便順着周身的雨水散開。
他於空中翻轉身軀,落在地上因為弒君的重量,發出沉悶的響聲,天台的地面寸寸龜裂。
他扭了扭脖子,發出一陣咔擦的爆響,臉上帶着獰笑,看向另一個女人,「還有點麻。」
秋陌看着這一幕,是真的有點麻,頭皮發麻。
傳言絲毫不誇張,他們這種水準的混血君主,在這個少年面前,真的只是一刀之間的事。
對方臉上露出細密的螺紋,但沒有任何明顯的龍化特徵,少年甚至沒有用處他們情報中得知過的最強形態!
她也想救援普尼爾,可少年太快了,她反應過來時才剛剛發動言靈,此時周身纏繞着高速高壓的水流,卻不敢發起進攻。
她唯一的機會,就是渴求陸晨是失誤了,根本沒有觀察店內的情況,藤原信之介已經成功,她才有可能活下來。
可她餘光朝下瞥了一眼,如今這片街區的樣貌已經完全被改變了,宛若化成了童話中的冰雪城市,地面是光潔的冰面,一棟棟大樓表面凝結着薄薄的冰層,建築的邊角處是正成低落狀的冰柱。
和她不一樣,她要操控大範圍的水元素,要提前準備許久,循序漸進,但那個紅髮女孩兒在一瞬間,就殺死重構了方圓十里的所有水元素。
除了空中,因為那能給她的戀人提供落點,分散的雨幕也無法完成全區域導電。
這完全是血統上的差距,如果說她們只是接近次代種,那個女孩兒的血統就是接近……初代種!
她絕望的明白,原來藤原信之介失敗了。
甚至梆子聲根本就未對女孩兒起效,那段音頻是特製的,並不是由普通的梆子敲擊,只要處於那個特殊的音律段,都能對這些赫爾佐格做過手術的人生效。
只是想要操控對方,或是讓人完全陷入混沌狀態,至少要播放十幾秒,但按說在聲音響起的第一時間,被做過手術的人起碼應該會有恍神的一剎那。
在那個距離內,如果陸晨破壞音源後他們兩人能吸引陸晨的注意,藤原信之介的速度有機會完成挾持。
可現在看來,藤原信之介沒有走出店門,街區被冰封了,答案不言而喻。
恐懼感吞噬着秋陌的內心,也給了她最後的勇氣,比起好不抵抗的死去,她起碼要最後一搏!
陸晨拎着弒君不緊不慢的朝秋陌走去,只有雷電內威脅他,如今對方已經沒有人質了,幾十米和一米對他來說都沒有區別。
「如果你願意配合的話,我可以考慮給你活命的機會。」
陸晨淡淡道。
秋陌沉默了片刻,「……什麼?」
「交代下你們的老巢,還有老闆的身份,我以卡塞爾學院校董的身份保你不死。」
既然沒了壓力,陸晨當然想深挖下這個組織的秘密。
嗯……其實主要原因是上杉老爺子殺了一個,他這波湊不齊。
秋陌不得不承認她在一瞬間有些心動,不是每個人都像修斯一樣那麼忠誠,她也不過是覬覦龍族的力量,才加入了組織。
就算之後要被關進監獄囚禁,也好過現在死掉。
可她忽然想起了那位真正的混血君主,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她通過情報有了解過陸晨,這個少年不是那種在獲勝後會折磨對手的人,他是個純粹的戰士,所以死在陸晨手中她會很痛快。
一旦她供出組織的秘密,那位大人絕對會讓她生不如死,即使是在秘黨的監獄中,也絕不安全。
想到這裏,她張口,但並不是回答問題,口吐而出的是龍文,言靈渦流和溟同時發動。
從天而降的雨幕在溟的言靈作用下,化為一根根細小的冰劍,高壓的水流化為銳利的長槍刺向少年。
砰砰砰——
一陣碰撞的聲音響起,陸晨站在原地未動分毫,甚至都沒怎麼躲。
冰劍和水流在海神之鎧前撞得粉碎,他微微歪了歪頭,咧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看來你們的情報還不夠準確。」
他繼續往前走,幾乎無視那鋪天蓋地襲來的攻擊,對女人發出靈魂質問,「你是海洋與水之王一系的混血種吧……」
到最後陸晨走至秋陌身前,她甚至能感受到少年身上散發的灼熱氣息,身體和靈魂都不住的顫抖起來。
面對那雙熔岩般的赤金瞳孔,壓力如山般壓在她身上,簡直像是在覲見真正的至尊!
陸晨看着瀕臨崩潰的女人,一隻手伸出掐住對方的脖子,貼近對方的面頰,和那雙逐漸暗淡的黃金瞳對視,「……可海洋與水之王,已經被我砍死了。」
手上巧妙的發力,沒有完全掐斷女人的脖子,但讓對方陷入了癱瘓狀態,卻不殺死。
鑰匙碎片什麼時候都能取,何況他湊不齊新的,這女人意志看起來不那麼堅定,帶回去讓富山雅史教授試試看。
戰鬥結束,天空雨將歇,他自頂樓跳了下來,將秋陌如死狗一般扔在店門口的冰面上。
「櫻去挑斷她的手腳筋,脊椎也切斷。」
陸晨對櫻吩咐道,混血君主有着接近純血龍族的恢復力,等對方醒了對普通混血種依舊可能有威脅。
說着,他走進漫畫店,「接下來就看看這邊,是哪家的了。」
他摸了摸繪梨衣的腦袋,「繪梨衣今天太厲害了,先到外面等一會兒,剩下的交給我。」
事實證明,繪梨衣此前只是有些不諳世事,沒有和人交流,所以才會顯得比較呆萌。
可實際上這個女孩兒聰明着呢。
事到如今,繪梨衣居然還會用暗語了。
剛剛麻生真沒有聽懂,櫻也感到疑惑,但他明白繪梨衣的意思。
之前他們在看火影忍者的漫畫,剛好看到第三卷,那裏是白出場的地方,白的言靈是冰盾。
繪梨衣那麼說,是在告訴自己,她已經準備好發動言靈冰封這片區域了。
而他那麼回話,意思是他隨時可以行動,所以在發現繪梨衣並不受梆子聲影響時,第一時間就起跳了,他完全相信繪梨衣。
至於藤原信之介?那是什么小丑?
他一眼就看出了對方是個混血種,對普通混血種來說或許算強的,可跟他和繪梨衣比起來……差的太遠了。
而他需要藤原信之介給對方希望,這樣他才有機會抓住對方分神的機會進攻。
藤原信之介的言靈是時間零,陸晨也猜到了,這種身體素質的人敢承擔挾持類任務,肯定是神速類言靈,無非是剎那和時間零,但從對方的身體素質推導血統他就很容易判斷……速度也就那樣。
就像校長說的,沒有最強的言靈,不是每個人都是s級,秘黨中也還有兩位時間零的擁有者,可頂多放慢時間十幾倍,藤原信之介也差不多,秒速撐死不過一百五,敢對初代皇級別的人動手,這完全是不自量力。
或許是他的光環太盛,很多人都忘了繪梨衣根本不是個柔弱的女孩兒。
繪梨衣現在如果狀態良好,在初代種之下基本是尋不到敵手的,審判的運用愈發嫻熟,攻守兼備。
就算拋開速度極快的審判不提,這個刺客開啟時間零,也還比不過繪梨衣的基礎速度。
法師的確不擅長近戰,害怕「刺客」
可你十級刺客,去刺殺滿級豪華裝備的法師,這不是瘋了嗎?
他唯一需要防備的就是梆子聲,但看見繪梨衣抬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神性之種果然還是讓繪梨衣完全蛻變了,並不需要他出手。
此時藤原信之介三腿齊「根」而斷,也不知道是不是繪梨衣有意的,還是這傢伙單純的點兒背。
但他作為a級混血種中的精英,生命力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切面平滑如鏡,被繪梨衣給冰封了,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因此只能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陸晨蹲在對方面前,抓住他的頭髮提起來,露出「和善」的笑容,「說說看,你是哪家的?」
藤原信之介疼的涕淚橫流,口齒不清,雙手奮力往前伸,求生的本能讓他想要爬走。
但陸晨接住櫻小姐扔過來的折刀,插入了對方的手掌,牢牢的釘在地面。
店內的麻生真已經被嚇壞了,她之前還感覺陸晨是個很有涵養的大學生,可對方剛剛強的像是動漫里的人,這會兒的行事作風又比黑道還黑道。
陸晨好像也想起來了這裏還有外人,抬頭對櫻道:「讓你們的人先把她帶走,找個業務嫻熟的人做下心理輔導。」
他又看了看亂七八糟的店內,覺着這女孩兒多半是要被開除了,「真小姐別擔心,我們不是什麼壞人,過兩天你就會忘掉這些可怕的事,還會收到一筆助學金,以後好好學習吧。」
此時蛇岐八家的人大量趕到,依舊封鎖了這片街區,雖然沒有人員傷亡,但這麼多人都看到了「超能力者」的戰鬥,這又是一項很大的工作,負責善後的部門有的忙了。
有目擊者什麼的還好解決,可方圓十里簡直化為了一座冰城,外面不知多少人都看到了,明天一早的頭條肯定要被刷爆。
陸晨看着地上只會痛苦嗚咽的男人,問櫻,「你們的人醫療隊伍應該也來了吧,給他處理一下,要活的。」
這傢伙已經基本失去意識了,現在的狀態根本問不出什麼。
櫻放下手機,匯報道:「醫療人員在往這邊趕,另外輝夜姬發佈懸賞的罪魁禍首也找到了,是地面上的這個人,叫藤原信之介,是家族中的外交顧問,但平時很少露面,我都不知道有這個職位和人在。」
陸晨冷笑道:「這傢伙未必是跟混血君主組織一夥兒的,給他狀態穩定下來,讓你們的心理輔導員審一下。」
說罷,他一腳踹在藤原信之介脖頸上,讓這傢伙暈了過去。
不是他仁慈,他對敢打繪梨衣主意的人從不仁慈,只是他還想問東西,不能讓這傢伙疼死。
門口的那個混血君主女人也是一樣,他給過一次機會,既然對方放棄了投降,他之後讓富山雅史審完,同樣會殺掉。
不僅是為了鑰匙碎片,這些人把源稚生打成了重傷,還又打繪梨衣的主意,在他心中已經上了死亡名單。
他走到門外,準備親自看押那個混血君主女人,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爆響,他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連忙走到秋陌身邊,對繪梨衣道:「繪梨衣先迴避下,有點殘忍。」
繪梨衣乖巧的點頭和櫻離開,但其實她並不覺得殘忍,這些人想傷害godzilla和自己,她的溫柔不會用在敵人身上。
在繪梨衣迴避後,陸晨連忙動刀,先是切開了女人的後頸,沒有找到,有順着往下划去,最終在脊椎處找到了一顆微型炸彈。
他將其取出後,櫻剛剛返回,看了眼微型炸彈的結構,道:「這枚炸彈的管線已經短路了,所以沒有爆炸。」
「你還懂這個?」
陸晨有些意外。
「作為少……大家長的助理,自然要多學些東西。」
因為緊張的戰鬥剛剛結束,櫻一時間險些說順了嘴。
陸晨將微型炸彈放到一邊,這東西應該是由於電流過體被短路了,所以沒有爆炸。
這是他的疏忽,他忘記了這些人身上都嵌有炸彈,同時他這回也是意外的運氣不錯,對方的自己人把炸彈給短路了。
炸彈本身的製造並不精妙,以混血君主的體質自己不怕受傷也可以拆,或者過電就能短路,但這些人卻都帶着。
只能認為炸彈只是個抹除組織證據的手段,不是用來約束控制的,真正讓這些人服從的原因應該是……絕對的暴權。
櫻在陸晨思索的時間內,返回店內查看了已經死去的藤原信之介,然後對陸晨匯報:「微型炸彈埋在牙齒中,他以前應該做過補牙的手術,是在那個時候埋的。」
「能看出是什麼類型的嗎?和這個一樣不?」
陸晨捏起手中的微型炸彈,藤原信之介身上滅口用的炸彈倒是和「混血君主」們位置不一樣,甚至他本人可能都不知道,讓陸晨隱隱覺得或許真的不是一個組織。
櫻搖了搖頭,「已經爆炸了看不出來,需要鑑定部門詳細分析。」
陸晨站起身,「先回去吧,你們審不出來,就讓人送到學院去。」
安排好一切,他們就準備返程,今天也玩夠了。
櫻和繪梨衣坐一輛車,陸晨親自開車帶着俘虜,嗯……依舊是無證駕駛(請勿模仿),他並沒有日本的駕照。
主要是這個女人不知什麼時候會醒,對普通混血種來說仍有致命威脅,他必須親自押運。
一直到了蛇岐八家的監獄,用特製的煉金鎖鏈捆住這個女人後,陸晨的任務才算結束,後續會有蛇岐八家的精英心裏導師輪番上陣伺候她的。
混血君主的精神的確強韌,催眠一般來說是不可能生效的,但要看她處於什麼狀態。
他相信蛇岐八家作為黑道,拷問和折磨人的精神,絕對有一手,實在不行,就要麻煩一點,帶回學院讓裝備部的神經病用藥物配合富山雅史教授試試。
等他們來到醫院,已經是十二點了。
走進源稚生的病房,他這時候藥效剛過醒來還有點迷糊,上杉越在一旁看守。
「呦,睡好了?」
陸晨和源稚生打招呼道。
「聽說在我睡着的時候發生了大事,陸兄已經解決了?」
源稚生見到陸晨清醒了些,心裏感慨自己這波可真是「躺贏」
真的是躺在床上睡了一覺,所有事都解決了。
「兩個假混血君主而已,他們不挾持人質結束的會更快。」
陸晨坐到沙發上,櫻和繪梨衣還有櫻井小暮一起去準備夜宵,他這會兒也確實餓了。
「小子,不錯啊,你是越來越強了,那什麼尼、尼……」
上杉越想了半天,忘詞了。
「尼伯龍根計劃。」
陸晨貼心的提醒道,老丈人要陪好。
「哦,對,尼伯龍根計劃,真有那麼神?這不是滾雪球嘛。」
上杉越有些感慨,他第一次見陸晨對方可跟現在差遠了,而現在……雖然他不想承認,但對方打敗自己貌似也就是瞬間的事。
唉……萬一以後閨女受欺負了,我還打不過他。
「我只是運氣好,碰見的龍王狀態都不完全,尼伯龍根計劃強化完後,的確提升很大,但我也不敢保證就一定能戰勝接下來的龍王。」
陸晨並不是在自謙,他的確在戰鬥方面運氣不錯。
青銅與火之龍王沒有融合,而且各自都沒有達到巔峰狀態,從赫勒爾的情況來看,康斯坦丁如果在全盛狀態,龍軀或許要更強一些。
而埃吉爾雖然已經在超完全體進化,可終究還不是完全體。
況且完全體的龍王在人形態就很強,如果是有龍軀呢?
以前他在剛打完青銅與火之龍王時還有些納悶兒,心說這玩意兒能滅世?
從言靈的威力和各種角度來說,如果是在古代,祂們的確能毀滅世界,但應該也做不到一個言靈就覆滅大國的程度。
但如果是真正完全體的龍王,說不定真的有滅世的偉力。
上杉越拍了拍陸晨的肩膀,「穩妥點,你小子就愛打,我可不想我閨女回頭當寡婦。」
陸晨撓頭笑了笑,他可以理解為上杉越承認自己了。
「對了,源兄。」
陸晨看向依靠在床頭的源稚生,「你們這腦子得想辦法治一治。」
源稚生愣了下,「……我應該理解了陸兄的意思,但我總覺得你像是在罵人。」
陸晨擺了擺手,「怎麼會呢,我說的是你們腦橋中斷手術的事,這玩意兒不能治好嗎?」
這是他覺得眼下最需要解決的問題,源稚生兄弟都不弱,正常情況下遇到各種狀況都能應對,但有時候敵人不講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