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馮弦機的速度很快,在瑞帝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帶兵繞道甘肅,從西邊揮師進攻京城。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瑞帝本應該在馮弦機沒有出兵增援魯王的時候就警惕起來,但因為一時放鬆,認為是馮弦機知難而退了,所以才沒有引起重視。等到甘肅駐軍敗在馮弦機手下的時候,他才明白這是一出「圍魏救趙」的戲碼。
「撤兵,從太原將兵撤回來,保護京城。」這是瑞帝的第一反應。
周遂之雖不是武將,但因為十分得瑞帝器重,也在商討戰事的成員之中。他與瑞帝持有不同意見:「咱們從太原將兵撤回,一來距離遠,等到援軍趕到的時候馮弦機的兵馬早已和京城的駐軍交上手了,他以逸待勞,咱們的軍隊長途奔襲而來,討不了什麼便宜。再來,此次出兵本意在攻打魯王,如今山東那邊形勢正好,魯王撐不了自己回合了,不如一鼓作氣,讓太原兵馬馳援山東,徹底拿下魯王一黨。」
瑞帝看向他,有些不贊同:「你的意思是讓京城駐軍堅守幾個回合,等大軍滅了魯王一派之後再回來救援京城?可這樣一來,京城守不了半個月定然被破!」
「京城周邊駐軍有八萬,馮弦機此番帶來的人馬也不過是十萬人,這已經算是掏空他的老底了。京城城防堅固,只要指揮得當,駐守三個月不成問題。反倒是馮弦機,他的糧草能支撐得了一個月嗎?他從甘肅繞道,不與太原兵直接交手,就是因為不想打草驚蛇,兵貴神速,打的就是速度,他耗不起!」
「周相所言有理,如果讓太原兵回撤,說不定會遭遇馮弦機與魯王的前後夾擊,那才是得不償失。」
「京城四城固若金湯,豈是那般容易被攻破的?咱們在城內有糧食也有人馬,守株待兔,耗得起。依臣所見,既然馮弦機跟咱們玩這一招圍魏救趙,不如咱們也用同一招反擊回去。」
瑞帝眯眼:「諸位的意思是要趁他離開,攻打洛陽?」
「正是,拔掉他的老巢,讓他進不得退不得,耗死在這裏。」
瑞帝聽了眾人的建議,心裏已經有了主意。沒錯,防守是下策,主動進攻才是上策,馮弦機已經向他展示了。為什麼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呢?
既然大政方針已定下,那麼接下來便是如何守城、派何人為主帥的問題。
月上柳梢,周遂之才緩緩歸家。
胥二張羅着飯菜,又親自幫他換了身衣裳,陪着他一起用晚膳。
「我不是讓人給你傳話不要等我了麼,你怎麼還沒吃晚飯。」周遂之皺眉。
「下午陪小子們吃了點心還不餓,索性等着你一起用了。」胥二一邊說這一邊給他盛湯。她向來身子骨結實,餓個兩三頓沒什麼關係,只有他會把她當成一個易碎的瓷器一般照顧,說來也真是好笑。
周遂之瞪了她一眼,接過她手裏的湯碗:「下不為例,該吃飯的時辰就得吃飯,你這種人就是沒被餓過。」
「怎麼沒被餓過?認識你之前我不知道餓過多少次了,最慘的時候差點去要飯呢!」她大大咧咧地說着往事,絲毫不知道有人聽了會心疼。
周遂之心裏嘆氣,也就她這般瓷實了,不是誰經過家破人亡之後還能這般笑嘻嘻的活着,這實乃不易。雖然自家夫人的腦袋是簡單了點兒,可正因為這樣的簡單才能讓她經歷了慘痛之後還振作精神好好活着,他還得感謝她這樣的大大咧咧。
「好了,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吃飯。」周遂之道。
胥二瞥他:「我都不難過,你難過什麼……好了好了,吃飯。」見他神色要變,她趕緊終止了這個話題,伸手給他夾了一塊魚背上的肉遞到他碗裏,以示討好。
兩人默默地吃完一餐飯,洗漱過後,躺到了床上去。
「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呢,今日怎麼樣?」她盤坐在床上,推了他一把。
周遂之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拿着一本書,借着床頭的燈光偏頭看,姿態閒散地說道:「我還以為你能忍住不問呢。」
「快說快說,狗皇帝答應了嗎?」自從瑞帝對鳳玉表示出了殺心,胥二對他的稱呼便改成了「狗皇帝」。
「八九不離十。」
「真的?」她簡直要一蹦三尺高。
周遂之感到床劇烈地顫動了幾下,有種下一刻就要坍塌的錯覺,趕緊伸手拉住她:「你小心,怎麼就值得你這麼高興了!」
「當然高興,這一招請君入甕實在是漂亮啊!」胥二興奮地拉着他的手,讚揚他,「還是夫君你有辦法,三下兩下就把狗皇帝裝進套子裏去了!」
周遂之嘴角牽扯出弧度,道:「為夫人效力,我自當竭盡全力。」
胥二心下感動,往前挪動了幾分,兩人額頭抵着額頭,密不可分。
「夫君,你如今的一切來之不易,你真忍心舍下嗎?」他從一介布衣到內閣首輔,這條路走了十八年,如今終於撥雲見日了,卻要為了她的復國夢讓路,值得嗎?
周遂之被她按着腦袋不能動彈,額頭互相抵着,呼吸交融:「現在才問,你可真夠遲鈍的。」
「是我對不住你,我倆之間,永遠都是我對不住你。」
「錯。」周遂之果斷地糾正她,「如果不是你,我不會選擇這條路,那樣的話今日最多也只是一個教書先生罷了,有什麼好舍不下的?」
走到這樣的位置對她是有利,所以他才會十年如一日的走下去。這一切,開始於她,結束於她,並不可惜。
胥二紅了眼,她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好福氣可以嫁給這樣的男人。遇見周遂之,大概已經用掉她三世……不,應該是十世的福祉了。
「不准再問我這樣的話,也不要再想值不值得。」
「……好。」
她再也不問了,反正餘生都給他,悲喜與共。
養心殿,臣子們散去後瑞帝也沒有休息,他在看地圖,分析馮弦機可能會選擇的進攻路線。
「陛下,皇后娘娘來了。」
「傳。」
皇后,也就是從前的瑞王妃,端着甜湯來請安。
瑞帝對她一向敬重,見她這麼晚還沒有休息,上前握着她的手關切地道:「你身子不好,該早些休息的。」
「陛下記得關心臣妾,怎麼就不記得關心自己呢?」皇后溫柔地回道,「政務雖多,也要慢慢來,您現在年輕身子骨扛得住,老了可受罪了。」
瑞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皇后教訓的是。」
「臣妾惶恐。」皇后趕緊退後一步,低頭。
「好了,咱們夫妻還有這麼生分嗎?來,陪朕一起用這湯,朕一聞便知道是你的手藝。」瑞帝拉着她一起坐了下來。
宮人將湯分成兩份,兩個小盅,分別擺在帝後的面前。
「嗯,這魚湯着實鮮美,入口細膩不見腥味兒,處理得很好。」瑞帝毫不吝嗇地誇讚道。
「陛下喜歡就好。」
瑞帝道:「以前在王府你就愛下廚,如今做了皇后這些事就不必自己親手做了,朕看着心疼。」
平心而論,無論是從前的瑞王還是如今的皇帝,他都沒有太虧待過妻子。雖然在利益上將妻子與自己牢牢地捆綁,甚至有時候會利用,但在內宅卻給了她絕對的權力,任何人都無法與她抗衡。再加上他溫文爾雅,細心周到,這樣的夫君從前便讓人羨煞至極,如今登上了皇位,更是讓人感嘆皇后的好福氣了。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皇后也從不辯解,微微一笑,將一切都藏於心底。
「伺候自己的丈夫怎麼能假與他人之手呢?不管臣妾是什麼身份,都是陛下給的,當然要盡心盡力地服侍陛下一人。」皇后溫溫柔柔地道。
瑞帝看着她,眼底不乏愛意。
「陛下,許周大人回來了,有要事要面稟。」小太監進門通報道。
瑞帝收了眼底的情緒,放下湯碗,道:「傳。」
皇后起身:「陛下既然有要事要忙,臣妾就先回去了。」
「不急,你今晚留下來與朕歇一塊兒。」
「那臣妾到後面去躲一下,外臣在此,臣妾不方便出現。」
瑞帝很滿意皇后的知禮識禮,點點頭,算是應允了。
待皇后進了內室,許周也被小太監引了進來,請安過後,他向瑞帝呈上了自己的調查報告。
「臣受陛下所託,在南疆暗中走訪,總算是不負使命。」許周道,「西南王起初的確是派兵攻打南疆,只是前鋒部隊的主將雷暮與南疆女君單獨約戰兩局之後,大軍突然就撤離了南疆。」
瑞帝手裏拿着調查報告,一目十行地看了過去。當看到南疆女君與西南王已結成盟友的地方,忍不住一掌拍向了桌子。
「混賬!」
許周默默低頭,自然知道他在氣惱什麼。南疆本可以成為一柄刺向馮弦機的利劍,可如今卻讓人大失所望,他們結成了盟友,那共同討伐的敵人是誰,自然是瑞帝了!
「陛下,如今南疆的戰略作用已經失去了。」許周道。
瑞帝冷笑了三聲,目光重新放回摺子上面,注意力落在了「南疆女君」這四個字上面。他問道:「這女君是否是南疆王室的血脈?當年不是都清剿乾淨了嗎?」
「臣在儷都城待了這些時日,得知南疆百姓都很信服這位女君,對她的身份也毫不懷疑,似乎是因為女君手裏有傳國玉佩。」
「就一枚玉佩而已,有這麼大作用?」
「南疆傳國,必有玉佩佐證。南疆王室無論男女誕生都會被君主賜予一枚玉佩,樣式大同小異,但女君這枚玉佩與王室其餘的人不同,她的玉佩似乎是上一任南疆王親自傳下來的。臣沒有見過這枚玉佩,但是曾經的南疆舊臣都很認為她的身份,因此可以推斷這位女君身份定然是無疑的了。」
「你潛伏這麼久,可用弄到女君的畫像?」
許周從懷裏掏出疊好的紙張,上前展開,道:「女君出行隱秘,就算走訪民間也從不張揚。幸而臣臣運氣好,儷都封城前曾見過她與一小孩兒在街頭閒話,趁機畫了下來。」
許周將藏於胸前多日的畫像緩緩展開,瑞帝抬眸看去,待畫上的人露出完整的面容的時候,他突然震驚地站了起來。
「怎麼會是她!」
畫中人,就算化成灰燼他也認得出來。
許周是他的暗樁,從前瑞帝不受寵,他自然也少有機會入宮,自然沒有與畫上的人打過交道。可當他看到陛下這般慌張又震驚的神色之時,他隱隱覺得這個女人對陛下來說會很棘手。
瑞帝一把抓過畫紙,從頭到尾地看了數遍,眼神像是要把這紙灼出一個洞來。
內室,皇后聽到了這樣大的動靜,起身走到簾後,輕輕地撥開珠簾往外瞧去。瑞帝正捉着畫紙不敢置信地上下看,縱然是一眼就認得出來的面孔此時也反反覆覆地看,生怕錯判了。
畫像對着她的方向,她雙眼一眯,憑着一個輪廓就知道他為何受到了如此大的震動。毫不驚奇,能讓他這般驚慌失措的人,似乎也只有她了。
湯鳳,她果然沒有那麼容易就消失。這不,換了身份又回來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