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恍惚的光暈之中。花盛的身體仿佛不由自己所控制。
他口中斷斷續續地低聲道:「我想活下去……救命……爸……」
疼痛從太陽穴處開始散發,每一波散發就猶如被高壓電擊中,讓花盛眼冒金星。
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神智剛才已被打散。此時那猶如漂浮的神智,才開始漸漸凝聚起來。這一切猶如散落的遊蕩魂魄剛找回了軀體。
這種強烈的還魂感讓他很難受,花盛艱難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這才發現雙眼的睫毛上早已沾滿冷汗,身上也被冷汗浸透。
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試圖搖頭,想讓自己的意識恢復,但可能腦袋垂得太久,脖子疼得像要斷裂一般。
花盛發覺自己仍坐在椅子上,手也往後綁着。
他趕緊看了看自己的腿,自己的身體不再是孩子模樣。
剛才發生了什麼?我,回到自己身體裏了?
此刻花盛立刻察覺到危險,他告訴自己必須馬上有所行動。
「金……金箍棒……」
花盛念道,想要掙脫,但是並沒有反應。
他看到自己面前有團模糊的白影,他透過模糊的視線努力向前望去。
那團白影圍繞在他的鑌鐵金箍鏈四周,金箍鏈正浮在半空中不停地旋轉。
畫面逐漸清晰,那團模糊的白影逐漸展現出人形,自己的法寶鑌鐵金箍鏈正漂浮在這人前面的半空中。
這人穿着件白色長袍,將袍子的帽子壓得很低,幾乎將自己的整張臉都遮蓋住。
花盛能感覺得到,眼前這人正在注視着那根浮在空中旋轉的法寶。
鬥戰勝佛孫悟空給自己的鑌鐵金箍鏈。
花盛回想着剛才自己變成孩子的怪異場景。與剛才沉重的身體相比,現在的身體雖然疼痛但確實變回了自己。
剛才我應該暈了過去。難道是一場夢?
可現在這個白色人影又是誰,為什麼出現在這屋子裏?
花盛猛然回憶起自己在這裏的原因!
他、滅影和簡應該是落入了一個精巧設計的陷阱里。在這木屋裏,被人從暗處將他們一網打盡。
事實上對方也做到了。
花盛將瞳孔努力聚焦到自己前方這個陌生白袍男人的身上。
他身上袍子很白,但不是道服。相比之下,更類似簡穿着的那種魔法長袍。
花盛神志漸漸清醒,這將自己從背後反綁的繩子自然難以束縛。
他打算暗中掙脫,突然發難好給對方一個奇襲。
花盛不動聲色地稍使了些力氣,手腕上的繩子紋絲不動。
繩子被施了法術!
於是花盛默念起了大力神咒,偷偷默念道:「急急如律令。」
果然有效,捆住自己的繩子傳來極輕微的摩擦聲,原本被綁緊的雙手被花盛撐開一條縫。那手腕逐漸寬鬆起來,只要再撐開一寸,他就能擺脫這繩子。
他留心觀察着對面的白袍男子,慶幸自己細小的舉動未被對方察覺。
可奇怪的是,隨着手腕將要掙脫。花盛卻突然感覺自己開始透不過氣。
就像是有人在背後勒住他脖子上的繩套,被這一勒他不得不放鬆了手上的力氣。
手上繩索自動收緊後,脖子上的繩套便寬鬆一些。氣管恢復順暢,花盛才得以透過氣。
靜靜等了一小會,花盛又試了一次。但和剛才的情況一模一樣當手上繩子被撐開時喉嚨便會被立刻勒緊。
「只要掙扎,不光你會沒命你們三個都沒命。」
一個中年男子低沉的聲音響起他講的是中文,並且和簡一樣帶着一點唯有中文是母語的人才能聽出的口音上的差異。
中年男人繼續說道:「你們任何一個人想要解開手上的繩子所有人就都會被勒死。」
花盛明白了這話的意思,他如果將綁在手上的繩子撐開那自己、滅影和簡脖子上套着的施了咒的繩子便會勒緊。直到他們三人都被勒死為止。
反之滅影和簡也一定如此。
花盛立刻想到如果撐開不行,那將自己體型縮小?或用御火之術將繩子燒斷或切斷?
他正在思考應對之策,就聽那男子繼續說道:「你還是省點力氣。這些繩索一解,即使你跑了隔壁那兩個女孩子也會沒命。」
花盛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他們三人恐怕早已被這男子給盯上。
可是,那渾渾噩噩的夢是怎麼回事?自己記憶里從小便是在孤兒院長大,從沒見過親生父母,但在那夢裏自己卻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非但如此,自己被告知父母也在那間屋子裏。似乎對方要他的爸爸交出什麼東西。
剛才的夢境歷歷在目真實得讓花盛無法懷疑。但如果那個夢是記憶,那自己到底是不是從小就是孤兒?
難道剛才的夢也和面前這男人有關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被施了魔咒。
對方如此大費周章的目的是什麼?
冷汗不斷從花盛額頭滴落,他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濕。此刻他緊盯着眼前這個人卻仍看不清對方的臉。
花盛問道:「你是誰,抓我們做什麼?」
那白袍男人答道:「你們不能去找墮天使什麼地方都不能去。」
原來對方是為了阻止他們去尼斯城!
為什麼?這人和墮天使什麼關係或者說他和歲星絲……難道這人就是偷了歲星絲並嫁禍給自己和術道習院的真正竊賊?
花盛立刻反應過來憤怒地質問:
「是你?是你偷了歲星絲!」
白袍男人乾笑了幾聲,說道:「這世界的時間線已經夠亂了。我可不需要那東西。」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白袍男人沒有回答,而是坐直身體,將臉稍稍湊近花盛。
「要你們三人陪我玩個遊戲。」
遊戲?
花盛愣了一下。
「什……什麼遊戲?」
「決定生死的遊戲。」
花盛啐了一口,罵道:「既然想殺我們為什麼不索性動手?玩什麼狗屁遊戲!」
「一旦玩過這遊戲。你就會更了解自己。了解發生過什麼。」
「到底想幹嗎?」
白袍男人說道:「你玩過遊戲後就知道了。」
花盛盯着那張看不清的臉,咬着牙問:「要怎麼玩?」
「很簡單。甚至用不了你一分鐘。因為,你只需告訴我一個人的名字。」
「誰的名字?」
「你和隔壁兩個女孩中一個人的名字。」
「準備做什麼?」
「殺。我殺死這人。」白袍男人的嗓音聽不出任何情感的成分,就像在閱讀一些無用得垃圾信息,「告訴我,你想殺死的那個人是誰?」
花盛心裏一緊,一股寒意從背後升了起來。
「你讓我殺死她們兩人中的一個?」
「不。」
「難道不是在問我想殺死誰?」
「是你們三人中一個的名字。也就是說,你可以選擇殺死你自己。」
花盛吼道:「你憑什麼決定別人的生死!」
「你玩的只是個遊戲。可真正決定你們死活的命運之神……」白袍男子冷冷地說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