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順1730 第七十九章 以朝鮮為跳板

    天佑殿中加平章軍國事的大臣,哪一個都是千軍萬馬獨木橋闖出來的。

    論及聰明才智,遠勝劉鈺。

    只是圉於見識和天朝的政治正確,以及天朝朝貢體系的現實實踐,對於外交、貿易這些事務所知並不太多。

    甚至真的有人以為俄國人不吃大黃,就會腹脹而死。所以支持開埠,日後用貿易作為威脅,類似於前朝對蒙古的貿易政策。

    李淦是希望從劉鈺這裏聽到另一個角度的看法,聽完劉鈺的話後,不免覺得頗為激進。

    他是個急性子,一心想着干一番大事業青史留名。

    平日裏看起來還好,一旦遇到了大事,急躁的性子就顯露無疑,難免自己也多有些激進的想法。

    可聽完劉鈺的這些話,方知自己之前引以為戒的激進,在劉鈺這些話里倒顯得極為保守。

    這事尚需考慮,轉而問道:「你說的都是西線之事。你既說分東西開埠,東線又與奴兒干地有關,東線又怎麼說?」

    「微臣聽到一些傳言,朝鮮國是出了什麼亂子?」

    「嗯,非是傳言,就是出亂子了。」

    這種事,尋常人若是知道是挺難的。劉鈺這種勛貴子弟出身的勛衛,和老勛貴們關係又近,知道朝鮮有變李淦也沒覺得有異。

    這一次徵調了朝鮮的一些火槍手,一則是像朝鮮炫耀軍威,二則也有一些試探朝鮮的意思。

    這幾年朝鮮着實出了好大的事。

    朝鮮老王剛死沒幾年,之前就因為「朝鮮第一妖女」張僖嬪的事和大順發生過幾次不愉快。

    朝鮮老王和正妃生不出孩子,寵信出身低微的張僖嬪,張僖嬪就給生了倆兒子。

    就想着借出身相對低微的外戚之力,清洗一下朝中政局,派人來大順請求冊封張僖嬪為正妃。

    大順禮政府的人管的就是禮儀問題,這種事肯定是不能答應的。禮法朝貢圈的宗主國支持藩屬廢正妃而立側室?

    但終究是藩屬,也不好直接拒絕,就找茬。翻看了一下奏疏,發現裏面用了「安定後宮」這四個字,禮政府的員外郎就質問:你啥身份啊?就能用「後宮」這倆字?這倆字是諸侯王能用的嗎?

    朝鮮老王也明白大順的意思,只好又派人來陳罪,最後又賄賂了一番禮政府的人,引經據典找了許多藉口,來回好幾次,總算是冊封了。

    結果剛辦成沒幾年,朝鮮老王又把這個張僖嬪給廢了。可還是沒有正式的嫡長子,又只能請求立張僖嬪的大兒子為世子。

    禮政府又拒絕了,認為她要是一直是正妃,立其子為世子合乎規矩。那你現在把她廢掉,又立她兒子為世子?她大兒子就不是嫡長子了,而是庶子,怎麼可能允許諸侯王立庶子為世子?

    再說,朝鮮王還沒到五十,明顯還能繼續和王妃試試,你倆再試試。到了五十還沒嫡長子,再說。

    朝鮮國的士大夫也是舉着《宋史》,說宋神宗一直到臨死那天,才立了哲宗,不要壞了規矩。

    兩邊打了三四年的嘴炮,最終大順禮政府這邊也冊封了張僖嬪的大兒子為世子。

    不久之後,張僖嬪捲入了「巫蠱之禍」。據說這個張僖嬪也是個狠人,臨死之前,詛咒老公斷子絕孫,伸手把親兒子的下面給捏爆了,不知真假。

    她的大兒子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真的被捏爆了,總之是傻乎乎的,聽聞在朝堂上還尿褲子。繼位之後,一直沒孩子,就一個親弟弟。

    朝鮮黨爭比宋唐更烈,幾番黨爭之後,就又派使者來京城,請求冊封為王世弟,為繼承人。

    李淦作為宗主國的皇帝,出於禮貌,就問了一嘴,說聽說朝鮮王身體不太好,最近身體怎麼樣啊?

    使臣也是熟讀經史子集的,就回了一句「下氣痿弱」。李淦這齣於禮貌問的這一嘴,就問出事了。

    凡事熟讀經史子集的,只要有搞蚊子獄的想法,那都是高手。

    使臣回到朝鮮,立刻有人對朝鮮王告發:遍觀二十三史,下而論上以『痿』字者,唯有《晉書》之權臣桓溫廢司馬奕的時候,用過這個字。此人說王上「痿」,這是想學桓溫,行廢立篡權之心,昭然若揭!

    又是一番黨爭加蚊子獄,一堆人頭落地後,朝鮮王的身體一直不大好,王世弟「兄友弟恭」,就給哥哥餵了一碗人參湯。

    剛餵完,噶,哥哥當時就死了。

    這就比燭影斧聲更為黃泥巴掉褲襠了,燭影斧聲還能解釋解釋。喝完人參湯就死了,這怎麼解釋?

    王世弟繼位,就說我真沒在人參湯里下毒,你們愛信不信。

    有繼承權的旁支、當初搞蚊子獄的朝黨,當然不信,今年春上就跑到北京城「哭秦庭」,請宗主國主持公道;順便在朝鮮掀起了一場叛亂,誅謀逆,起義兵,白盔白甲三軍縞素。

    就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冊封儀式一直也沒進行。

    禮政府這邊至今還沒派人去朝鮮,而是叫朝鮮務必說明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王世弟謀逆下毒弒君啊?還是真就是趕巧兒就死了?

    左平章軍國事之前就因朝鮮亂局提議,對羅剎之戰徵調朝鮮火槍手,其王為了討好上國,必然出力甚大。

    現在叛亂一起,這步棋就算是提早一步。

    宗主國不好直接出兵干涉朝鮮內政,但有對羅剎之戰徵調的朝鮮火槍手,這就是一支可以左右朝鮮局勢的力量:人參湯是否有毒,不取決於事實,取決於朝鮮誰上台能對大順更為恭順更加讓步。

    明末大亂後,朝鮮和大順的關係也很微妙。

    一則,萬曆抗倭援朝,對朝鮮李朝有再造之功。出於這方面的恩情,朝鮮一直暗地裏尊明為正統,也收容了不少南明流亡者。

    這事兒大順出於禮儀,也不好說什麼,總不好說忘恩負義才是對的、不忘舊恩是錯的吧。

    二則,明末大亂後,大順反擊遼東前,朝鮮火槍手和大順軍打過仗;反擊遼東後,後金主力覆滅,朝鮮又趁機跳反出兵遼東,搶走了不少人口糧食馬匹,想要趁亂把邊境向北挪一挪,又和大順發生了一些衝突。

    大順又被前朝的教訓嚇到了,瘋狂移民遼東,朝鮮也經常越境采人參,和邊境地區的漢民采參者時有矛盾;杜鋒那樣的邊軍府兵,又時常搶劫朝鮮的走私商隊;遼東官員又為了政績,經常誘惑朝鮮貧民逃亡過來增加人口做政績。

    是以兩邊鬧得很不愉快。表面上的父慈子孝,實際上各懷心思。

    這一次徵調的朝鮮火槍手在劉鈺來到西線後,就跟隨松花江水師沿着翰朵里衛城而上,如今正在圍攻索倫汗國舊都。

    朝鮮叛亂一起,兩邊都在瘋狂朝大順拋媚眼。

    朝鮮王怕大順認定人參湯有毒;叛亂者希望借大順之力搞一場白盔白甲報先王之仇的政變,就算政變成功,也得得到大順的承認才行。

    如此一來,左平章軍國事在叛亂之前就做出的徵調朝鮮火槍手的決策,就讓大順在朝鮮問題上有了極大的主動權。

    奴兒干都司的問題,也和朝鮮息息相關。朝鮮就像一把刀,切斷了大順腹地和奴兒干都司的聯繫。

    松遼分水嶺的存在,陸路難通;朝鮮的存在,又使得水路難通。如果沒有朝鮮,中原王朝還是很容易控制黑龍江、吉林乃至外東北的。


    此時見劉鈺提及東線開埠提到了朝鮮,李淦若有所思,問道:「奴兒干都司與朝鮮何干?」

    「臣以為,請陛下開山東一港,與朝鮮通貿易;開綏芬河入海口之海參崴,為一港,亦可對朝鮮貿易。恰逢朝鮮有變,國朝理應加緊對朝鮮的控制。一則國朝缺銅,朝鮮多銅,可以緩解;二則開放貿易,才能深入朝鮮,施加影響,多加控制。」

    「再者,自日本國關白作亂後,日本鎖國,至今難通。焉知其不是休養生息?焉知其國沒有另一個豐臣秀吉?一旦日本國作亂,必先征朝鮮而窺中原。開港與朝鮮貿易,逼迫朝鮮允許國朝商人停靠其港口,則可如西線事,知朝鮮根底,又可防備日本國。」

    「至於奴兒干都司事,在黑龍江或精奇里江開埠,對羅剎貿易,陸路難行,非走水路不可。山東船運貨到朝鮮,商隊橫穿朝鮮,乘船往海參崴,跳入牡丹江而入松花江,夏日水路、冬日雪橇走冰面,則可與西埠一爭。」

    「商人一通,沿途客棧、車店、酒肆、食鋪便多。這些一多,沿途就會聚集成鎮,周邊也會逐漸有人耕種,人口也漸多。」

    「一旦山東、河南有災;黃河有患,又可以徵調商船,將災民直接運往奴兒干都司抑或遼東。況且,朝鮮國這些年不斷有人北逃,邊境地區漢音漸少而朝鮮話漸多,不可不察,尤其海參崴等地,多有朝鮮逃亡者,若不經營,日後必患。」

    「另外邊軍苦寒,可募集其金銀,入股商會……」

    前面聽得李淦連連點頭,可聽到最後「邊軍入股商會」一事,李淦立刻否決道:「不可!府兵從商,日久必墮!不以耕戰立身,日後去哪找這樣的府兵輕騎?」

    「陛下,縱觀隋唐,豈有百年善戰之府兵?府兵能打八十年,已然驚人。如今復奴兒干都司地,陛下難道真要把松花江沿岸府兵北調?讓他們放棄耕種了幾十年的土地,去苦寒之地耕戰立身?縱然不反,怨氣必盛,又如何肯戰?為國戍邊八十年,最後落得繼續北進、放棄老婆孩子熱炕頭,去更苦寒之地開墾,那以後還憑什麼要出力打仗呢?」

    這個問題李淦也考慮過,但是打下來的疆土,總得有人去守。

    府兵一旦有錢了,按皇帝的想法,就會墮落,就不能打了。

    只有靠耕戰為生,才能保持勇武。

    可劉鈺說的問題也確實存在,那些人在北疆墾耕了幾十年,小日子過得也算紅火,朝廷打仗也按時交「血稅」。

    這時候讓他們再度北遷,着實容易出事。

    劉鈺又道:「陛下,奴兒干都司事,不在兵戎,而在糧食、人口。國朝在松花江置折衝府,一則戍邊、二則提供府兵兵員、三則就是不收稅賦積攢糧食,一旦開戰直接花錢在這裏買。」

    「糧食問題只要解決,若東北能成為山東、河南那樣的產糧地,人口滋生,邊疆就不會有問題。說來說去,還是人少。」

    「陛下擔憂府兵兵員,可從河北、山東、河南等地,徵召精壯窮苦之輩,在黑龍江兩岸再置折衝府,繼續養府兵。」

    「而松花江的舊府兵,待打完準噶爾,則可廢折衝府而置州縣了。如果叫他們參與貿易,日後打完仗,正好又有賞賜又有錢,也就不想當府兵了,而是想轉型當地主了。」

    「任其有錢,廢棄他們的府兵特權,轉為州縣民籍。允許其出錢招募人去墾殖,為自己干,那自然是幹勁滿滿。朝廷也不用出錢,他們就會把適合耕種的土地都開墾出來的,只要免其五年賦稅,他們肯定是能墾多少墾多少。缺人手,自然會有人去關內僱傭……如此幾十年後,松花江沿岸亦可為糧倉,北疆若有戰事,直接在松花江買糧即可。」

    「朝廷移災民,要花府庫銀。而且移民官員又不是為自己干,或者剋扣、或者不顧死活。允許招納移民為佃戶長工,朝廷不用花府庫銀,而且每個人到了那邊其實都能賣錢……人口賣錢,雖不好聽,卻是實情。東北不比關內,地廣人稀,幹上幾年,哪怕逃亡,也能墾出一片賴以求生的土地。人口一多,又都是關內移民,那與中原何異?必然是最為穩固之地。」

    「人口一多、糧食一多,將來朝廷再移民的成本也就低了。有現成的村落,又能買到糧食,那移民的效率就遠非現在往蠻荒地可比。」

    「況且東北地廣人稀,也不用擔心兼併。任其兼併,正可以效仿西洋諸國主戶出錢買牛馬、長工短工賺工薪、大片土地興水利、引入耬車重犁等器具的方式。百年之後,必為糧倉。既為糧倉,人口又多,則羅剎之患可無憂。待時機一到,提兩萬兵即可北上再攻羅剎,以貝加爾湖為羅剎界,包夾蒙古,更加穩固。」

    「廢松花江折衝府而置州縣,又非一朝一夕。五年或十年後,松花江府兵轉為民籍置州縣,黑龍江沿岸的折衝府也都建立起來,戰鬥力也是最強的時候,不存在青黃不接。」

    「貿易通朝鮮,又可以以朝鮮為跳板……讓河南、山東的災民不必走艱難陸路,而是沿着海路直接北上奴兒干都司地。在綏芬河口海參崴處聚集,慢慢北進,充實人口。日後綏芬河沿岸、黑龍江沿岸耕種日多,糧食充足,亦可在海參崴、奴兒干河口直接買糧,方便安置移民。」

    嘴裏說着奴兒干都司的事,心裏卻想,朝鮮作為跳板,可跳的地方多了去了,可不只是東北。

    以朝鮮為跳板,可以跳去日本的。

    只要開了口子,只要在萊登、海參崴開埠,到時候去日本走私,誰還管得到?朝廷只要開個口子,敢於闖蕩的商人就敢把這個口子撕成天窗乃至大門。

    對俄貿易,西邊開埠,皇室參與吃肉。東邊開埠,距離遙遠,也就能喝口湯。但對俄喝湯,對朝鮮乃至對日本,可就能吃肉了。如今銅這麼貴,朝廷又缺銅乃至於下令不准用銅器皿,對朝貿易。對日走私,如何賺不到錢?

    西邊的肉,劉鈺絲毫沒興趣吃,總不能去和皇帝搶食。東邊的肉,則可以猛吃兩口,只要提前得到內幕消息,就可以先人一步。

    南邊對日貿易,只能走台灣、釣魚島、琉球、長崎到種子島,一點點地靠針路歌跳島。

    北邊若是也能參與,雖現在的航海術不能直航日本,但是貼着朝鮮海岸線到對馬,還是沒問題的。

    如今機會難得,要是朝廷不趁這個機會,讓朝鮮的宗藩地位更近一步開埠貿易,日後恐怕也只能等到百年後西洋人強制開埠了。

    但這種事劉鈺也不好放在明面上說,想着皇帝現在最關心的東北問題,其實還是移民實邊的問題,便藉此事試着說服一下李淦。

    「陛下若能允許東邊開埠,組建商會,另借朝鮮為跳板。則臣可出面辦理此事,確保第一年移民一千,日後每年增加,待十年後每年往奴兒干都司地移民一萬。若少於此數,臣甘願受罰。」

    「朝廷,不用出一分錢。每年移民一萬,加之人口滋生,不足百年,奴兒干都司就可有人口百萬,皆為山東、河南之漢民,一如中原,絕無異心。」

    「此間朝廷一分錢不用出,數十年後又能多出百萬人口、千萬畝土地,每年課稅又可多出百萬兩;邊疆穩固。」

    最後的理由終於讓李淦有些心動,質問道:「每年一萬?你可當真?」

    李淦的思維方式是官面的思維方式,朝廷出錢官方移民,一萬人花個幾十萬那是少的。

    劉鈺卻明白山東河南的人口壓力有多大,只要皇帝默許對朝、對日、對俄貿易,集結股本,從中操作,以移民數代替壟斷特權稅,莫說一年一萬,十年之後一年兩萬估計都能弄走。

    小冰期已經過去了,東北除了三江平原那樣的沼澤地,還有很多現在就能耕種的土地。

    綏芬河入海口、興凱湖周邊的平原、烏蘇里江上游平原、松花江河谷、精奇里江平原,現在都是可以耕種黑麥、土豆、高粱、大豆的。

    雖說比小麥難吃,可比起在河南、山東挨餓,總還是強的。移民成本,是隨着移民地人口增加而逐漸降低的。而且河南多災,朝廷官僚辦事,指着他們移民人都餓死了,移民災民也不會缺乏。

    衡量一下這個一開始每年一千的小目標,確信只要允許對朝、對俄貿易,絕無問題,劉鈺便點頭認下。

    「嗯……既是如此,此事再議。朝鮮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朝中大臣自明白這是我朝的機會。」

    「日後是否能做,待和羅剎談完歸京再議,也看朝鮮那邊的情況。不過提前準備,總是沒錯的。朝中底線,一會自會給你,如今又有通商之事,也先允許在談判時於東西開埠。」

    「底線在那,越過底線,斬!底線之外,多得多少土地,便算你們多少功勞。」

    「時日不早了,秋天已近,你也儘快動身去協助齊國公。人你就不要多帶了,帶個三百人就可。朕也要儘快歸朝,此地事已畢,也不可久留。那個叫舒圖的,跟了你這麼久,朕準備以淄川侯為主將鎮守,那個舒圖為先鋒效力,繼續攻下羅剎人的幾座城堡,你以為如何?」

    想了一下驕勞布圖的為人,水平還是有的,自己指點一下,慢慢圍城是沒有問題的。

    「微臣以為,當無問題。此地用兵,三千人為佳,不宜過多。羅剎人在此地也無野戰之兵,分兵固守,再下一城,應該就會收縮後撤了。」

    皇帝點頭認同,叫隨行近侍把對羅剎談判的底線交給了劉鈺,寫了諭旨叫劉鈺協助齊國公,算是給了個名分。

    最後讓劉鈺把之前說的那些東西整理成文,臨走之前遞交上來。

    打開對羅剎談判的底線掃了兩眼,劉鈺心想這倒是不難。朝廷的底線就是黑龍江,西邊要石勒喀河、斡難河。

    如今除了石勒喀河上還有一座城堡外,羅剎人在底線內的堡壘基本都被拔除了,談起來應該還是很容易的。

    現在就看朝廷那邊怎麼處置朝鮮的事了,這事他是不管了,也沒資格管。

    朝鮮那邊要是朝廷不懂抓住機會,自己東邊開埠移民的想法,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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