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船隻,早就備下。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蘇幕登船,沈東湛自然也跟着上了船。
船,並不大,是尋常的客船,有個船艙可以讓蘇幕好好休息,不至於像馬車這般顛簸,蘇幕一上船,船夫連帶着東廠便衣蕃子便畢恭畢敬的行了禮。
「千戶大人!」
蘇幕面無表情,冷眼掃過眾人,「只是暫時擺脫了定遠侯府的追殺,仍不可大意。」
「是!」
為首的檔頭領着蘇幕去了船艙休息,後面跟着一言不發的沈東湛。
期間,檔頭下意識的用眼角餘光瞥着沈東湛,許是覺得奇怪,千戶身邊為何沒跟着年修,卻跟着這樣一個陌生人?
蘇幕沒有多說什麼,底下人也不敢多問。
東廠的規矩,不該問的不能問,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船艙里的床榻,褥子鋪得極為厚實,大概是考慮到了蘇幕受傷,所以格外的優待,對此蘇幕還是很滿意的。
這一路上,顛簸得厲害,因為傷勢的緣故,又加上被定遠侯府追殺,她委實很難睡個好覺,眼下在船上,倒是可以好好睡一覺。
然則,蘇幕剛坐在床邊,某人亦坐了下來。
蘇幕「……」
檔頭「……」
說實在的,沈東湛也很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雖說這是東廠的地盤,可回殷都的路還遠着呢,蘇幕還是得倚着他。
「千戶大人,他……」
還不等檔頭開口,蘇幕已經抬手,示意他退下。
見狀,檔頭先是一愣,俄而好似想明白了什麼,一副醍醐灌頂般的表情,上下仔細的打量着沈東湛,終是笑盈盈的退了下去。
這神色變化倒是把沈東湛給驚了一下,甚是不明其意,「他笑什麼?」
艙門已經合上,蘇幕意味深長的勾唇,就這麼邪邪的睨着他,「沈指揮使可曾照過鏡子?」
沈東湛「……」
這與鏡子有什麼關係?
「沈指揮使若是能多照照鏡子,興許就會明白他在笑什麼。」蘇幕靠在軟墊上,躺了下去,「想明白了,再來爬我的床,否則……我怕沈指揮使會後悔。」
沈東湛知道她這不是什麼好話,可一時半會的還真是想不出來,蘇幕這麼說的用意何在?想不明白,竟也不敢真的爬她的床。
為什麼?
蘇幕太過陰險狡詐,沈東湛是真的擔心,萬一她真的藏了什麼陰招,只怕到時候後悔的是自己,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別招惹為好。
眼下最要緊的,是賬簿!
船行平穩,蘇幕闔眼休息,終究不是鐵打的,哪裏熬得起這一波接一波的折騰,如今走的是水路,有很長一段路程可以安穩的度過。
何況,還有沈東湛在……
沈東湛是真的沒想到,不過是眨眼功夫,蘇幕居然就睡着了,甚至於連他靠近了床邊都未能察覺,可見她其實早就撐不住了。
事實,誠然如此。
瞧着她睡夢中眉心緊蹙的模樣,似乎略有些痛苦,沈東湛下意識的伸手去探她額頭,不由的心下一震。
「蘇幕?蘇幕?」沈東湛輕喚。
蘇幕半睜開眼,拂開他貼在她額頭的手,「別動,我睡會。」
「你發燒了。」沈東湛皺眉,「為什麼不說?」
蘇幕沒理他,別開頭繼續睡,如果他再敢瞎嗶嗶,她可不能保證,會不會一劍劈了這聒噪的東西。
好在沈東湛也沒那麼大的善心,瞧着她意識清醒,應該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發燒,既然她自己都不擔心,他又費那心作甚?
罷了罷了,免得做得多錯得多,回頭又……好心當成驢肝肺。
蘇幕沉沉睡着,夢裏一會是火光沖天,一會是血色瀰漫,耳畔縈繞不去的是乳母臨終遺言活下去、活下去……
小姐,一定要活下去!
於是,蘇幕活了下去……
沈東湛卻沒這麼樂觀,定遠侯府的人,肯定不會罷休,即便是走了水路,定也免不得了被追殺的命運。
只是,不知道這些人什麼時候能追上來?
對未來的未知,才是最讓人忐忑不安的。
事實上,他們上了船之後,申濤就追到了。
「將、軍,此處無船,但是往前走走便是一個碼頭,想必那裏還有船。」底下人忙道。
此處碧波洶湧,不可能下水去追,必須要有船。
「走!」申濤冷喝。
抓不住人,侯爺那裏也不好交代。
一行人急急忙忙的跑到了碼頭,夜裏的碼頭沒什麼人,偶有幾艘客船,也都是那些商戶之前預定好的,夜裏行船雖然着急,但是能節約時間,不會耽誤白天的買賣。
「將、軍,船!」即便是別人預定的客船又如何,只要是定遠侯府徵用,誰敢不允?
申濤黑着臉,「找船,追!」
「是!」
夜裏的碼頭,黑漆漆的,靜悄悄的。
奇怪的是,就在眾人走下碼頭台階時,驟見黑暗中居然有人坐在石板上垂釣。
頭戴斗笠,身披蓑衣。
「不用管他!」申濤冷然,「找船!」
底下人趕緊去找船,然則……
忽然間尖叫聲連綿,也不知道發生何事,申濤只見着手底下的軍士,咕嚕嚕的滾下來台階,直接滾進了水裏,頓時撲通、撲通的,於這寂靜的夜裏,聽得格外清晰。
「怎麼回事?」申濤厲喝。
爬回岸邊的軍士忙道,「將、軍,這裏有東西、有什麼東西扎了我一下……」
有東西?
環顧四周,夜色迷茫。
有什麼東西?
唯一可疑的,就是眼前這釣魚人。
申濤提着刀,一步步朝着釣魚人走去,「你是什麼人?可知道咱們是誰?居然敢在這裏裝神弄鬼,信不信我一刀劈了你?」
說這話,多半還是帶了幾分恐嚇的成分,若是真的無所畏懼,應該直接上了。
申濤也是怕!要知道,敢這深更半夜坐在碼頭釣魚,還敢肆意出手的,怎麼可能沒有兩把刷子?這江湖上,委實不乏能人異士,武藝高強之輩。
須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多年不見,你的脾氣見長啊!」釣魚人依舊背對着眾人,「申濤,你來說說,你要追的是誰?要抓的是誰?要一刀劈開的,又是誰?不如,老夫幫你一把,怎麼樣?」
申濤猛地僵在原地,這聲音……
「果然是榮華富貴享多了,連老夫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釣魚人輕嗤,言語間滿是嘲諷的意味,「榮華是刀,富貴是劍,長久舞刀弄劍,早晚沒有好下場。」
底下人憤然,「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
「閉嘴!」申濤厲喝。
言罷,慌忙將手中大刀遞給身邊人,畢恭畢敬的上前拱手,「您怎麼在這呢?」
「眼盲心瞎,沒瞧見老夫在釣魚?」釣魚人坐在那裏,巋然不動,依舊背對着申濤,「這江里的魚,最不容易上鈎,老夫坐在這裏已經很久了,結果一條魚都沒釣上來,真是奇也怪也!」
申濤喉間滾動,瞧一眼這迷茫夜色,「您要是想吃魚,何必如此麻煩?只要知會一聲,還怕沒有魚嗎?全魚宴,都不在話下。」
「知道就好!」釣魚人仿佛生出了幾分惱意,「老夫想要釣魚,就一定會釣到魚,什麼全魚宴不全魚宴的,老夫不放在眼裏。」
申濤連連點頭,「是是是!」
「回去告訴尚遠那老東西,別把手伸得太長,老夫雖然不管閒事,但若是他敢把手伸到老夫的頭上,別怪老夫不客氣!」釣魚人輕哼,「帶着你的人,滾!別妨礙老夫釣魚!」
申濤拱手作揖,「是!」
語罷,還真的退了下去,沒敢再靠近碼頭。
「將、軍?」底下人詫異,為何自家將、軍這般恭敬,「不追了嗎?」
申濤厲喝,「追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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