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心凍 第十五章 三更風雪笑紅塵

    測試廣告1七星鎮,七星樓!大雪紛飛!

    師瀟羽落水後,一直昏迷不醒。樂筆趣 m.lebiqu.com因此,祁穆飛向吳希夷提議:吳希夷和杏娘先行前往宮亭湖祭拜張叔夜,自己和師瀟羽休養一天後,再行啟程,約定兩日之後在落星石相會和。

    吳希夷想了想,同意了下來,跟了一天的孔笑蒼也嚷着要一同去,吳希夷皺了皺眉頭,卻也沒法拒絕他,誰讓人家是要去祭拜大英雄的,這樣的情由,是人都不能拒絕也不容拒絕。

    但杏娘掛心師瀟羽,不忍在這個時候遽此離去,故遲遲未肯同意。

    所幸,師瀟羽在那個片片雪花大如席的深夜甦醒了過來。

    望江樓上那不知悔悟的半簾窗帷依舊在乘風飛揚,當空飄擺,沒了花瓶的羈絆,沒了人為的束縛,它似乎更為灑脫,更為自在。

    在這百尺高樓之上,在這寬闊的江面之上,它愉悅地舞動着,歡快地跳動着,盡情地展示着它曼妙的身姿,儘管無人欣賞,無人喝彩,但依舊熱情不減、風華不衰。

    它似乎早已忘了那個摔碎的花瓶,也忘了那個跌足的女人,或許在它眼裏,二者無有區別,它冷冷地看着它支離破碎,亦冷冷地看着她珠沉玉隕。

    人世間的枯榮盛衰生離死別,它看得多,也看膩了,也麻木了。

    「醒了?」

    這一聲輕輕的問候和着那一層厚厚的棉被一起擁在自己的耳畔,師瀟羽恍恍惚惚地睜開雙眼。

    搖曳的燭光里,夢裏的半簾窗帷變得越來越遠越來越虛,最後變成了一個模糊的影子,一個浪頭打來,影子破碎了,成為了一道道扭曲而褶皺的漣漪,沉沉浮浮地在不由自主的旋渦里打着轉,漫溢的水流從耳邊汩汩淌過,將她那一葉飄搖無依的孤舟推向了無邊的黑暗。

    忽然,一線光明照進了她的心裏。

    眼前那人再熟悉不過了,然而二人這一眼,卻恍如隔世。

    師瀟羽慘白的面容有氣無力地浮起一絲笑意,算是回答。祁穆飛一手攥着她的手,一手輕撫着她的額頭。

    「那二樵客呢?」這是師瀟羽醒來之後問的第一個問題。

    祁穆飛目指屏風後那几案上的兩個黑木匣——三件寶物其中之二,那壇藍橋風月不知是何去向,道:「他倆沒事,已經走了。」聽聞二人還活着,師瀟羽心頭稍寬,不過眼神有點傷感,但隨即又轉換成了諒解的目光,最後還轉換成了歡喜的目光。

    走了也好,他們倆所求之事,她本就不願曲意相從,他倆這一走,她也就不用想這件事了,只是一想到此事最終還是無果,她心裏頗有些遺憾。

    「是你救了我?」

    「不是。」

    「九叔?」

    「不是。」

    「那是誰啊?」

    說話間,師瀟羽已勉強坐起,背倚軟枕,好奇地問道。

    「是一位風度翩翩、英俊瀟灑的曠世美男子。」

    「男子就男子吧,還美男子;美男子就美男子吧,還曠世美男子。你的眼睛除了會看病,還懂審美啊。」師瀟羽不無譏嘲道,「你不說就算了,我自己去問,吾之救命恩人何在?」

    「他,已經走了。」

    「怎麼,怕我見了那位風度翩翩、英俊瀟灑的曠世美男子,就心猿意馬了啊,竟也不讓我見上一面。」師瀟羽見其若有所思,便低頭逗趣道。

    祁穆飛輕輕一笑,還道:「怎能不怕!祁某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那人已經見過夫人一面,再見一面,我怕……會害了人家!」

    「咳咳咳……」不知是被祁穆飛逗笑,還是自己喉嚨不適,師瀟羽連咳了好幾聲,蒼白如紙的小臉愈發難看了。

    「他是曠世美男,我是絕世佳人,豈非絕配,怎會害了人家?」師瀟羽強打着精神,想和祁穆飛再聊一會兒。

    落水的恐懼和垂死的掙扎,讓她突然意識到——雖然每日都生活在死亡的陰影下,但真到生死關頭,她並沒有像自己想像的那樣灑脫那樣勇敢。

    死,還有所懼,生,亦有所戀。所懼者何?所戀者何?皆不過紅塵一張網。


    「那人既無城可傾,亦無國可傾。除了一身俠骨,別無所有,夫人就別去禍害人家啦。」

    「那可是委屈你了,要攤上我這麼個紅顏禍水!」

    「是紅顏,非禍水!」祁穆飛脈脈道來,換得紅顏噗嗤一笑。

    「你真的不知道我救命恩人是誰啊?」

    「當時情急,忘了問了。下次有幸遇到,再幫夫人問。」

    「哼,誰要你幫忙問,下次遇着了,我自己問。」不知不覺之中,師瀟羽的「哼」也多了幾分鐵鷂子的味道。

    說到日間在望江樓,祁穆飛雙手掛帷,飛舉而下,及至師瀟羽跟前時,那紫衣男子已不知去向,只在師瀟羽身上留下了一件厚厚的雪氅,師瀟羽受驚過度,昏迷不醒,人事不知。

    不過,祁穆飛卻還記得那個人。雖然只是一瞥,不過那個人的身影卻在他的心裏揮之不去。

    那個人的眼睛,澈亮如水,那個人的面容,溫其如玉,而那個人的風度,矯矯不群,朗朗如明月升,軒軒如朝霞舉,翩然而至,飄然而去,隱隱馬蹄,杳杳在耳,卻歷歷在目。

    他是誰?為何要救瀟羽?他跟隨自己而來,為何連一個招呼都不跟自己打便就走了呢?

    他輕功了得,可他身上的劍卻很普通,普通的連它的名字它的來歷都叫人想不起來,似乎它從未在江湖上出現過,以致連自己的兵器譜都沒好意思記下它的名字。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裏?」師瀟羽故意問道,又故意搶道:「我猜猜,是不是田二跟你說的?」

    「夫人怎麼知道的?」

    「天機不可泄露!」師瀟羽故弄玄虛地付之一笑,兩頰微有幾分得意之色,若換作以前,她定會高高揚起她的下巴,可今天,那下巴卻收斂起了它一貫的高傲之氣,連兩片眼皮子都一直耷拉着,軟嚲無力,沒有一點生氣。

    「哦——」儘管祁穆飛知道師瀟羽是在故意吊人胃口,也知道只要自己配合地作出一副願者上鈎的模樣就能讓她心甘情願地道出原委,但他依舊只是敷衍式地應了一句,連一個好奇的眼神都吝惜着不肯予她。

    師瀟羽覺得無趣,有氣無力地還了他一個白眼。

    「對了,二樵客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說着,祁穆飛掏出一個難看的藥瓶,那藥瓶灰頭土臉,滿布溝壑,凹凸不平的臉上還長滿了各種形狀不一的贅疣,讓人看了之後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師瀟羽一眼識得,這不就是昆莫遞給她的解藥麼,當時震驚之下,倒也忘了問自己中的是什麼毒,反正自己百毒不侵,她也沒將它放在心上。

    當下祁穆飛提起,她不禁生出了一絲好奇:「這個——你知道這個裏面是什麼嗎?」

    「這是一味解藥,也是一味毒藥。」祁穆飛神情鄭重地凝視着那個面目粗陋的藥瓶子,故意賣起了關子。

    「既是解藥又怎麼會是毒藥?」師瀟羽越聽越迷惑,緊接着追問道。

    「師曠之聰,天下之至聰也。夫人所中之毒若為尋常樂師所得,不可不道一句『三生有幸』,雖然雙目失明,但耳力倍增!可惜,夫人耳力過人,自無需此藥再錦上添花了。」祁穆飛的話一半是恭維這毒藥,一半是恭維師瀟羽。

    「那這解藥該不會是『離婁之明』吧?」師瀟羽沉吟道。

    「夫人——聰——明!」祁穆飛佩服地稱讚道,師瀟羽卻不受用,愀然道:「聰明?都快成蒙瞽了,還聰明!你這奉承話說的一點兒都不聰明!」

    「我說的都是實話,哪是奉承話了?」祁穆飛假痴道,「說來這二樵客還真是夠毒的,竟然下毒要把你變成一個瞎子。」一邊說着,一邊悻悻然於臉上露出了幾分不忿之色。

    「毒是毒了點,不過這二者之間,如果非要二者選一,」師瀟羽瞥了一眼那個丑瓶子道,「我寧可做瞎子,也不要做聾子。」

    對於樂者而言,宮商之妙,乃在大音希聲,而此希聲者,並非偏狹之無聲,亦非曲終之餘響,此中之真意,猶若水滴荷心,無可定擬。但不管怎麼說,其寄意於弦上,神遊於物外,終有賴雙耳,耳聽之,心受之,方可得其「言有盡而意無窮」之妙旨。

    倘若世間萬籟從此無聲,那意從何起,又往何去?聲無所至,心無所應,那對他們來說該是多麼殘酷的事情啊。

    「你竟捨得這花花世界?」祁穆飛佯作失落地嘆了口氣,「本來我還想帶你去看梅嶺之梅、雪溪之雪、庾樓之月、桃源之風,如今看來,我只能自己一個人去了。」

    「風花雪月的事情,和你一起去,那還不如不去。」

    「和我一起去怎麼了,有什麼不好?」祁穆飛很認真地問道。

    「呵呵,」師瀟羽強顏道,「沒什麼不好。起碼桃源的風吹不到我的頭,雪溪的雪濕不了我的腳,庾樓的月亮落在我身上不會落下一夜的霜,梅嶺的梅花飄落下來也不會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這不挺好?」

    「……」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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