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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開這一槍。筆神閣 bishenge.com
這是我下意識的猜測。
但幾乎同時我又清醒的意識到,慕容謹只會做出和常人相反的選擇,這一顆子彈我是逃不掉的。
「嘭——」
「唔啊——!」
還沒等我想好怎麼應對,慕容謹再次揮槍,將試圖爬起來的陳毅另一條腿也打穿,鮮血汩汩流在地上,他只能用兩隻手撐着地面來支撐自己的身體。
也許是怕再次激怒慕容謹,他疼的渾身發抖,卻死咬着雙唇,不讓自己叫出聲,以至於額頭上的青筋都因為過度的壓抑而暴起。
而慕容謹已經殺紅了眼,槍口緩緩從陳毅身上移動,指向了原本就已身受重傷的傅慎言。
必須阻止這一切。
我來不及思考,視線迅速鎖定慕容謹手上的槍。
下一秒,抓住他的手,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拉,將槍口對準我的左肩,藉助慕容謹的手指,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砰——」
慕容謹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子彈嵌入我的血肉,傷口像是被千萬根針同時扎住,密密麻麻的痛感疼的我幾乎暈厥。
對抗痛覺用盡了全部力氣,我沒法再左右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的失去了重心和意識。
即便清楚傷口的位置並不致命,視線模糊之間,我還是眷戀的往傅慎言的方向看去。
他在看我。
確認這一點,我再沒有別的顧慮,任由自己向後倒去。
昏迷前最後一秒的記憶,是腰間被人拖住,隨後便失去了所有知覺。
——
雙瞳轉動,意識到自己活了下來,我迅速睜開雙眼。
從周圍的裝飾可空氣里獨特的消毒水味道判斷,此刻應該身在醫院。
動了動手指在被子遮蓋的大腿根用力掐了一把,痛感證實一切都是現實,我還活着,很快肩上的傷也隨之甦醒,持續的疼痛感讓我徹底清醒。
賭贏了。
那傅慎言呢?
急於求證這一點,我掀開被子,強忍疼痛從床上爬坐起來,一條腿剛伸出去,腳還沒踩到地面,就被頭頂熟悉又陰沉的聲音阻止,「你就這麼想和傅慎言一起死?」
傅慎言死了?
不,他在說謊,如果他殺了傅慎言,那麼必然也不會留我獨自存活於世。
「當然,」我抬起頭,恨恨的看着他,「他生我才生,他死了,我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你能救得了我一回,救不了一世,只要讓我找到機會,我會毫不猶豫的去陪傅慎言!」
「你以為我會在乎嗎?」慕容謹瞳孔黝黑,神色淡漠,高傲如同來自地獄的死神。
他當然在乎,否則的話,就不會大費周章留下我的性命。
很快,慕容謹就會知道,感情這猶如洪水猛獸一般兇猛的存在,究竟有多可怕。
「我當然知道你不在乎,所以」話說到一半,我看準他身後的電視櫃,猛地起身,一頭撞了過去。
雖然避開了尖銳的櫃角,強烈的衝擊還是痛的我頭暈目眩,順着電視櫃便倒下去。
慕容謹跟着轉過身,氣的眉心顫動,「沈姝,你不識抬舉!」
我舉着沒受傷的手按壓傷口,虛弱的睜不開眼,卻硬撐着強顏歡笑,「我也可以識相的,可是你不答應啊,你明知道知道傅慎言死了,我也活不成,還是要了他的性命,是你要逼死我,現在又道貌岸然的來看望我,裝給誰看呢,你自己嗎?真可笑,慕容謹,你真的很可笑!」
慕容謹一動不動的停在原地,白熾燈冰冷的光線自上而下打在他身上,陰影將他的雙眸都遮住,顯得越發的漆黑,可整張臉卻是平靜的,完全沒有被戳穿的驚慌失措,破罐破摔似的,不反駁也不解釋。
若大的病房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響,他大抵是在思考什麼,我不得而知,但很明顯,假意求死這一招,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良久,我幾乎控制不住快要暈過去,慕容謹終於有了反應。
他走過來,一隻手輕輕捏住我扶額的手腕,要將我扶起來,「先起來。」
他將聲音放得很低,像是怕驚擾我。
我這時才將眼睛完全睜開,像只掉入陷阱的兔子,警惕的看着他,並不打算遵從他的命令。
慕容謹深深的吐了口氣,眼神複雜又無奈,「他沒死,我不過同你開個玩笑。」
「一點也不好笑。」我狠狠的斜了他一眼,趁勢甩掉那隻冰冷的手,搖搖晃晃的扶着柜子站起來,重新坐回床上。
慕容謹沉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待我坐定之後,又兀自走出了病房。
沒多久,便有護士進來,替我處理額頭上的傷口。
隨口問了護士幾個問題,還好,已經回到京城了,外面也沒有人時刻看守,我是相對自由的,至於暗地裏有沒有人監視,我已無暇顧及。
護士離開之後,我第一時間聯繫了沈鈺。
他幾乎是秒接,「謝天謝地,你終於捨得回電話了,之安說是慕容謹把你帶走的,沒出什麼事吧?」
昏迷的一天時間裏,未接電話幾乎全部來自沈鈺的號碼,看來讓他操心不少。
「我沒事。」我側目看了眼肩上的傷,淡淡道,「之安他們怎麼樣?」
明明再三保證,還是對孩子食言了,他們現在應該很失望。
「能怎麼樣,都接到我這來了,桑韻你還不知道,哄孩子一把好手,帶着安歆和點點幾個人玩瘋了,早把你忘了。」沈鈺半開玩笑似的說。
我抿唇笑了,「那倒也不錯。」
如果一直記着我都只有難過的部分,我倒是寧願他們無憂無慮,不記得也沒關係。
「你就嘴硬吧,什麼時候回來?」沈鈺問道。
「還有點事,可能要過幾天。」他那麼聰明,帶着傷回去也只是徒增擔心,倒不如在外面先養一陣。
擔心他聽出什麼,我趕忙扯開了話題,「我找你有其他的事,我好像找到慕容謹的老巢了。」
沈鈺立刻嚴肅起來,「你現在在哪?」
我心一提,難道他發現我在醫院了。
「在一個島上。」我小聲道。
「哪個島?國內還是國外?」沈鈺不依不饒。
我這才鬆了口氣,說道,「我就是不知道是哪座島才要找你幫忙,慕容謹已經帶我去過他的製毒工廠了,基本可以確定,這就是他的金錢帝國,毀了這裏,我們再對付他,會簡單的多。」
「別說了。」沈鈺的聲音忽然冷了下去。
此時的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哪裏肯停,「不是,你聽我說,這事做起來的確有難度,但我們可以找左」
「我讓你別說了!」沈鈺一聲呵斥,將我還未說完的話全都嚇退。
聽筒里,他的聲音強硬而謹慎,「臥底一旦暴露,沒有一個能完整的回來,我不想再見你的時候,連個全屍都沒有,來日方長,你先回來,咱們再慢慢解決這件事,在那之前,不管你告訴我什麼,我都會當做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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