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普斯蒂?蘇珊不說我都把他給忘了……艾布納思考了片刻,決定還是管一管這事,羅曼雖然和他不怎麼熟,但卻也是原主的朋友,這樣惠而不費順手就能解決的事,他還是不介意去做的。
艾布納組織了一下語言,將當初嚇唬簡的話再次和蘇珊講了一遍,最後又嚴肅地道:「總之,不管考普斯蒂老師是否有意,他的行為都很可能犯法了,你不能再讓羅曼跟着他胡鬧。」
「那我該怎麼做?」蘇珊被艾布納的語氣震懾住,有些慌亂地問道。
「你只要把我剛才的話和你媽媽複述一遍就好了,我相信菲奧娜警長可以將事情處理好。」艾布納笑着回答道。這種事還是舉報給警方更靠譜。
蘇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深深覺得艾布納學長成為偵探後,無論是氣度還是思考問題和處理事情的方式都與以往有了很大變化……相比之下,不管是她還是羅曼,甚或是考上大學的卡斯特,都還顯得有些幼稚。
再之後,邁克記者也應約而來,艾布納主動上前迎接,並向他表達了自己的感謝。
邁克記者則擺擺手,道:「這是咱們早就說好的事,不必那麼客氣。也許我以後去一些特殊的地方進行採訪調查時,還需要你的幫助。」
兩人稍微聊了幾句後,時間已經差不多到了八點。艾辛格偵探不再等在門廳,拉着艾布納走至公共舞廳的二樓,立於正對門口的欄杆後,示意請來的樂隊暫停演奏。
在所有賓客都望了過來後,這位貝克蘭德首屈一指的大偵探朗聲開口道:
「很高興各位能參加這場舞會,感謝諸位的到來……」
「我有為大家準備一些迪西特色的樂曲和食物,希望你們能夠喜歡……」
說到這裏,他又讓艾布納踏前一步,繼續道:
「另外,在這裏,我將我的學生艾布納·布雷恩正式介紹給大家,他已經是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偵探,破獲的案件甚至登上了《每日觀察報》的第二版……」
「他還很年輕,需要諸位朋友和同行的提攜……」
接下來,在艾布納也做了簡單的致辭和演講後,他們才沿樓梯下至一層大廳內的舞池,準備邀請女士跳開場舞。
由於被推到台前,此時艾布納已經成了舞會的主角,開場舞自然也得由他開啟才行。
正常來說,開場舞時,已婚的主人肯定是找自己的配偶,未婚的男性和女士要麼和自己的異性親屬跳,要麼邀請心儀的對象,屬於另類的相親。
但艾布納既沒有合適的目標,也沒有親屬在,在這件事情上顯得有點尷尬。
好在北區的女警長菲奧娜女士及時給他解了圍,她作為艾布納同學的母親,可以算作長輩,和她跳開場舞倒也合適。至於為什麼不是蘇珊?她還沒到正式社交的年紀,在這樣的場合,是不能跳舞的。
兩人進入舞池,在有着鄉村情調的樂曲里翩翩起舞。直到臨近開場舞的尾聲時,菲奧娜女士才突然壓低聲音道:
「蘇珊已經將事情和我說了……你對這類非法事件很敏銳,處理也很得當,不愧是那麼年輕就能登上主流報紙的偵探。蘇珊和你來往,我很放心。」
這話聽着怎麼不對味?好似我和你女兒有一腿似的……艾布納心裏吐槽了一句,表面上卻故作謙虛道:「您過獎了。」
開場舞之後,艾布納跟在老師的身後逐一拜訪着受邀而來的偵探們,當走到澤瑞爾偵探身邊時,這位佛薩克的間諜忽然笑着對艾布納道:「小伙子,我手裏目前有個委託,因為很繁瑣,所以人手不夠,你願不願意幫我分擔一些?我願意出5鎊定金,如果僱主滿意,我會再付你5鎊。」
「澤瑞爾偵探,您好。」艾布納先是打了個招呼,然後才有些警惕地問道,「不知是什麼樣的委託?」
這位偵探的5鎊委託可不好接,畢竟他手下一個助手就是以5鎊的價格僱傭了克萊恩,最後因為這5鎊,克萊恩不得不謀劃殺了一個大使。
而且這會兒艾布納已經想起為什麼會覺得澤瑞爾先生眼熟了,當初他剛剛晉升『閱讀者』的時候,就是這位先生用『障眼法』跟在卡斯帕斯的身旁,作為他應對可能失控的非凡者的後手。
「這個委託其實來自於風暴教會,他們要求以橋區為中心,在橋區、東區、南區、碼頭區和工廠區排查最近一兩個月內都有誰突然癲狂或者突然痴呆,還有因為之前那兩個原因意外死亡的也要查清楚。」澤瑞爾偵探看了艾辛格偵探一眼,然後對艾布納笑着解釋了一句。
「這幾個區的人口加在一起怕不是要上百萬?果然是個繁瑣的委託。」艾辛格偵探說完瞥了自己學生一眼,他大致猜到風暴教會,或者說代罰者在找什麼了。只是這種粗暴的排查方式,他很看不上眼,要不是場合不對,他絕對會嘲諷幾句。
突然癲狂……痴呆……這是被非凡污染的症狀吧?最近一兩個月……想到這,艾布納此時也隱隱有了猜測:原主最初撿到的那塊「推理學員」的非凡特性不會是從某個死亡的代罰者身上拿的吧?代罰者們這是始終找不到丟失的特性,又要忙別的案子分不開人手,所以乾脆僱人排查了?可惜方向不對啊。
這時,聽了艾辛格偵探的話,澤瑞爾先生笑着道:「所以這個委託無論我們查到的名單里是否有風暴教會要找的人,他們都會支付100鎊。如果找到了他們想要找的人,會再多付100鎊。」說到這裏,他又看向艾布納,繼續說道:
「別覺得我只給你5鎊的委託費少了,畢竟我只需要你幫我排查橋區,那裏相對於其他幾個地方人口要少的多。」
艾布納思索了一陣,決定接下這個委託,畢竟這很可能是在查他自己,與其被動地期望代罰者們一直在錯誤的方向探索,不如主動加入進去。也許在適當地時候還能進行一些誤導也說不定。
……
與此同時,在西區的一座幽暗的公寓臥室里,兩道人影正在彼此交纏,醉人的低吟聲在房間裏飄蕩着。
就在下方的男士即將達到頂峰之際,在上面馳騁着的女士不知從哪裏取出一隻玻璃瓶,瓶內蕩漾着漆黑粘稠的液體。
那女士看了看身下表情扭曲的男子,深吸口氣將瓶內的液體倒入口中。
緊接着,女士美麗的身體上開始發生了可怕的變化,無數的膿包、黑瘡在皮膚上涌動着,她那美麗的臉龐也因此猙獰得有些可怕。
可就在這時,身下的男子突然開始抽搐起來,莫名的力量離開他的身體,順着與女士的交接處進入對方體內,不斷修復着那些可怕的膿瘡。
而那位女士也因此恢復了少許神志,她艱難地從一面鏡子裏掏出了一隻連有容器的針管,接着奮起餘力將容器中的血液注入了自己的血管中。
……
7月23日,周一。
上午,因為接受了澤瑞爾偵探排查橋區的委託,艾布納在吃過午飯後便出了門。
他沒有着急立刻着手排查,畢竟真想要結果,他把自己交出去就行了……
他是想趁着這個機會從橋區的警局裏調閱一些卷宗,看看有沒有魔女的蹤跡。因為委託的緣故,風暴教會已經提前和各區警察局打過招呼,對接了這個委託的偵探儘量給予方便。
於是,看了一上午卷宗的艾布納直到下午兩點多才來到自己在東區租住的那間獨棟房屋,老師家裏委託事件的人不少,並不方便他不受打擾的參與塔羅會。
三點整,灰霧之上。
剛剛恢復視覺的艾布納就再次看到了恢弘雄偉的神殿,看到了端坐於上首籠罩着濃郁灰白霧氣的愚者先生,看到了依然模糊不清的正義和倒吊人出現於他們固定的席位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