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自從曹琳琳那天晚上打過電話後,葛瀟的內心無比糾結。愛字閣 m.aizige.com他一直以為,郭逍在北京呆一段時間就會回來找他,尤其是在去過北京看她之後,這種想法更加強烈了。
那麼差的居住環境,還有每天快要被擠爆的地鐵,以及毫無前途的工作,更不用說讓人絕望的房價,無論哪一點都沒法跟她在西安的時候相比。雖然他不明白這種自虐式的北漂究竟有何意義,可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勸她回來,只能希望那殘酷的現實能儘快粉碎她不切實際的夢想。
毫無疑問,時間是站在葛瀟這一邊的。自從在北京與郭逍因為去留的問題大吵一架後,他開始變得不那麼急躁了。不僅僅是因為急也沒有,而是他明白留給郭逍的時間不多了。
雖然郭逍沒怎麼跟他說過家裏的事,但對她們家的情況,葛瀟還是有所了解的。他跟郭逍的家人平時的確是沒怎麼聯繫,可每年春節的時候都會去她家裏看望她的奶奶和母親。現在兩家人都對他們倆的事很支持,就等他們什麼時候辦喜事了。相比而言,郭逍的家人顯然更迫切,無論是奶奶和母親的身體狀況還是精神面貌,都不允許她一直這麼任性下去。
所以,在這件事上,葛瀟並不急。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居然會有人在追她。
當曹琳琳說起這事的時候,他先是很震驚,繼而是不屑,然後是憤怒,最後則是深深的擔憂。以他對郭逍的了解,她斷不會因為一個富二代就離自己而去,對此他還是有充分信心的。可當曹琳琳說那個富二代為郭逍出版了小說,並接她家人去北京後,葛瀟開始擔心了起來。
平心而論,這幾年自己為郭逍付出的感動之舉可謂泛善可陳。不僅如此,還一再因為去北京的事跟她鬧彆扭。反觀那個富二代,人家不僅步步為營,且手段還極為高明,每次都能擊中要害。
從自己跟郭逍越來越稀疏的聯繫,以及每每應付了事的問候來看,葛瀟也能判斷出兩個人的感情恐怕早已不復當初那般堅固。時間可以消磨掉一切熱情,這話真實不虛。只怪自己太過大意,也太過自信,才造成了今天這種局面。雖然還沒到萬劫不復的境地,但如果再不行動的話,恐怕一切都將悔之晚矣。
想到這裏,葛瀟下定決心,一定要去把快要走丟的郭逍找回來。當年為了她,連清華都能放棄,如今再犧牲一次又有何妨況且,正如曹琳琳所言,他這次不用再做痛苦的二選一。只是暫時把工作停一段時間而已,等把郭逍叫回來,再重新回來上班就行。
決心是定下了,可如何開這個口呢一年多時間,剛在研究所站穩腳跟,正當大展宏圖之際,忽然要去辭職,這讓同事們會作何感想尤其是如何對得起那麼器重自己的導師黃教授還有在黃教授引薦下,對自己給予厚望的研究所負責登月計劃的孫主任,又該如何交代除了這兩個恩師,還有很多要好的同學和同事們,朝夕相處那麼多年的蘇凱以及陸青青,他們該會多麼地失望
葛瀟就這麼痛苦地掙扎着,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痛苦過。
一邊是心愛的女孩兒,漸行漸遠;一邊是熱愛的事業,即將起航。一邊是遠在千里之外的陌生城市,一邊是眼前觸手可及的第二故鄉。
人生啊,為什麼就這麼地難葛瀟第一次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最終讓他下定決心的是郭逍的一個朋友圈,那是在他和曹琳琳通話的兩天後。郭逍在朋友圈發了九宮格的照片,全是和奶奶與母親一起照的。有少林寺的、有洛陽的,當然重頭戲還是北京。這些照片本身已經讓葛瀟十分難受,但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最中間有一張大合影,大合影的最邊上站着王思明。
郭逍本來沒打算發這些照片,後來想想反正曹琳琳已經跟葛瀟說過了,發出來也無妨,剛好也可以氣氣他。不過,她根本沒有把王思明發出來的打算,是曹琳琳硬是逼着她發的。
曹琳琳自從見了汪樂以後,對王思明的愧疚之情一直難以平復。她在想該如何對自己的魯莽之舉做一些挽救措施,可思來想去也沒想到有什麼好辦法。挽回自然是不可能的,只能在後面儘量去彌補吧,在葛瀟與王思明之間,儘量去幫助王思明。於是,當她看到郭逍準備發朋友圈而裏面沒有王思明的時候,頓時覺得彌補的機會來了。倘若能讓王思明看到郭逍在朋友圈裏把他也發了出來,那就說明郭逍已經向別人宣佈他的存在,那他自然會非常高興。
不過,顯然郭逍並不準備把王思明添加進來。一是他不想讓葛瀟看到他,這個原因不難理解。二是也不想讓王宇翰看到,畢竟王宇翰才剛離開她,讓他看到自己跟王思明走這麼近,會作何感想
但是曹琳琳不這麼認為,她告訴郭逍,這前前後後所有的一切都是人家王思明安排的,不說怎麼報答他,朋友圈發個照片哪怕是合影呢總不過分吧如果你連人家提都不提,只說帶自己奶奶和母親來北京多麼多麼高興,那是不是對人家王思明很不公平幾句話說的郭逍啞口無言,最終,她發了一張合影,放在了最中間。
曹琳琳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好心辦壞事,她逼着郭逍發照片原本是想讓王思明高興下以彌補自己的愧疚感,可沒想到卻反而促使葛瀟最終下定來北京的決心。這人間的事啊,有時候就是這麼地戲劇性。
果然,當葛瀟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又羞又氣。羞的是,這本來是自己該做的事才對,結果讓別人做了。氣的是,郭逍居然跟這個人合影,並且把他還放到了朋友圈裏,這不是明擺着氣他嗎可不管是羞愧還是氣憤,都解決不了問題,問題是要趕快來到郭逍身邊才是。
思考了一夜的葛瀟第二天便來找孫建國,研究所負責登月計劃的主任。走到他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葛瀟的心臟還是咚咚咚地響個不停,他不知道這次的魯莽之舉會造成什麼難以預料的後果。猶豫了片刻,他終於鼓足勇氣去敲門了。
「請進。」裏面的聲音說道。
葛瀟硬着頭皮走了進去,「孫主任好。」
「葛瀟啊,來,坐。」
葛瀟關上門,他沒有坐到旁邊的沙發上,而是徑直走到孫建國辦公桌前。
「坐嘛,站着幹嘛」
「不了,孫主任,有個事我說完就走。」
「哦,什麼事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麼難題了」
葛瀟先是鞠了一躬,然後緩緩地說道孫主任,不是工作上的事,是我自己的事。我我想離職。
「離職」孫主任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是是遇到啥事了家裏的事還是有人在挖你。」最近研究所有不少人被一切私人公司挖走,孫建國一聽到這事就頭疼。
葛瀟搖了搖頭,「都不是,我想去北京找我女朋友。我答應她畢業後就去找她,現在拖了一年多時間實在拖不了了。再不去的話,她就要跟我分手。」
「胡鬧」孫建國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就為了你的兒女私情,這麼心愛的事業就不要了如此重大的登月工程說撂下就撂下了你對得起西航和所里這麼多年對你的培養嗎對得起黃教授和我對你的殷切希望嗎真是幼稚」
葛瀟預料到孫建國會很生氣,眼下只能受着。
孫建國發完火,意識到剛才的話說的有些重了,小年輕誰還沒有衝動的時候嘛。於是,便緩和了語氣說道「葛瀟,你是個大才,所里對你非常重視。我們的登月工程到了很重要的階段,說不定再過幾年那遙遠的月球上就能留下我們中國人的足跡。到那個時候,你不僅是歷史的見證者,也許還會成為這個偉大工程的重要參與者。你想想,與這項偉大壯舉相比,你的那些兒女情長又算得了什麼呢你去看看所里的功勳牆,那些偉大的兩彈元勛們為了我們祖國的偉大事業,不惜拋棄家庭隱形埋名幾十年,有些甚至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如果他們也都像你一樣,我們的國家還是今日之中國嗎」
葛瀟被說的無地自容,眼淚都流了下來。
「你回吧,我只當你這次是一時衝動胡言亂語,回去好好工作。我們的嫦娥四號正處在攻堅階段,還迫切需要你貢獻智慧呢。」說完,孫建國坐回到沙發上。
葛瀟站着沒動,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對不起孫主任,我讓您失望了。離開我熱愛的航天事業,我也是心如刀割般的難受。可可我跟女朋友相愛九年了,無論如何我都無法放棄這份感情。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先辦個停薪留職,等我去北京待一段時間把她帶回來,我再回來工作。」
「那她要是不回呢」
「她肯定會回的,我很了解她。她去北京也就是一時心熱,在那邊工作很辛苦又看不到前途。況且我們兩邊家長都催我們趕快結婚,她們家只剩下她奶和她媽,不會讓她一直這樣任性下去的。」
「那你在西安等她不就好了何必這麼折騰」
「當初是我答應她一起去北京的,一直拖到現在也沒去,就是想着在這兒等她。因為這個,我們倆鬧得很不愉快吵了好多次架,這大半年來一直在打冷戰,感情都出現裂痕了。關鍵是最近在那邊有個人在追他,我怕長此以往就。」
孫建國知道葛瀟這次是下了決心,現在的小年輕不比以前,單純拿國家大義去說服是不行的。他明白,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要想干出一番大事業,是必須要跨過這個情關的。可他又實在不想放他走,還想最後逼他屈服。「你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也罷,不管怎麼選擇都是你的自由。不過,我可告訴你,所里的確有辦理停薪留職的,但都是為了公幹,沒有你這樣為尋私情的。這要是傳出去,豈不被人笑掉大牙嗎我現在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私情還是大義,你選哪個」
葛瀟痛苦之極,他以為可以二者兼得,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還有,你如果執意要離職,你的檔案要留在所里。畢竟你參與的是國家的機密工作,除非回到原單位,否則幾年之內是不能再進入這個行業的。」
孫建國這話對葛瀟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這意味他如果一意孤行可能就要徹底告別他鍾愛的航天事業了。聽到這裏,葛瀟瞬間淚如雨下,一屁股蹲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泣不成聲。
眼下的這個抉擇,雖然不至於生死兩難,但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他在反覆拷問自己的內心。
如果是別的女人,他當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可她是郭逍啊,他多麼深愛的心上人。此刻,他與郭逍過往的一幕幕在腦海里急速地閃現着。
到底是選擇愛情還是選擇事業
「你想好沒有」孫建國在一旁催促道。
葛瀟痛苦地抬起頭,「孫主任,您真的要這麼逼我嗎」
「逼你我是在救你呀葛瀟。你還年輕,有大好的前程在等待着你。你想想,你現在乾的是什麼事業不是那些普通人為了養家餬口而從事的平凡工作,是在創造歷史啊,你懂嗎我不想因為你一時的衝動,犯下悔恨終生的錯誤。」
興許是太過年輕的緣故,你越是壓迫他,他就越是想反抗。若是在平常,這些大道理也許還管用,可現在這個節骨眼,逼的太狠可能會適得其反。
葛瀟低下頭又思考了一會兒,緩緩地站了起來,「對不起了孫主任,我要去北京。」
孫建國氣壞了,又猛地站了起來,「好,你現在就回去寫辭職信,我馬上簽字放人」
葛瀟看了看孫建國,他沒有繼續硬扛下去,而是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離開了孫建國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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