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跪?
歐以荷瞬間坐不住了!
她算什麼東西,居然敢要自己下跪!即便她現在真的沒有人可以依靠,即便她現在急需尋求她的幫助,但是絕對不會因為這樣而向她下跪!
這簡直就是把自己的尊嚴都踩到了地上。這對於自持出身高貴的人來說,根本做不到。
「律凝,你不要太過分!」歐以荷氣得渾身顫抖,「讓我下跪?你做夢!」
轉頭,她對着蔣凡含就是一頓罵,「你這是什麼意思?想用這個賤種來羞辱我嗎?告訴你,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向任何人下跪!」
要讓她求饒,她寧可死!
她高高的抬着頭,腰杆筆直,一副不容被人踐踏和羞辱的傲然模樣。
蔣凡含也有點意外。
實在是沒有想到律凝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別人不了解歐以荷,她卻是知道的,讓她下跪這種事情,她的確是做不出來。
律凝即便不了解她,也該知道她的脾性才對。
難道,她壓根就不想和歐以荷合作?
律凝的確是不想和歐以荷合作。
眼下跟着蔣凡含和歐明成打交道,她已經是內心作嘔得要吐了!一想到他們之前是如何對待自己的,她就忍不住內心的憤怒。一個蔣凡含已經是極限了,再加個歐以荷,她會崩潰的。
最重要的是,歐以荷是容敏的敵人,自然就是紀箐歌的敵人。自己要是和她合作,誰知道紀箐歌等人會不會把怒火發泄到自己身上!
為了以防萬一,她絕對不能和歐以荷合作,絕對不能被她牽連。
再者說,歐以荷這個人比蔣凡含還要有手段,再加上一個容爍,以及還在容家的容蕊,難保不會在自己不小心的情況下中了他們的算計!
要真是這樣的話,自己可就白做工了!
算計這麼多年,她不能前功盡棄,更加不能讓眼前的這幾人把歐家收入囊中!
「你給我說話!」看着蔣凡含只顧着律凝,卻是不敢回答自己的質問,歐以荷又是憤怒了,「難道你現在需要看着這賤蹄子的臉色行事嗎?!」
兩人之間的情況很是不對勁,難道發生了什麼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蔣凡含向來心高氣傲,當年能和自己交好,是因為她看上了自己的哥哥!後來在歐家多年,她一直都低聲下氣的,也是因為自己的哥哥。但是,身為蔣家千金,她當然是有自己的底線的!像律凝這樣的私生女,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爬到她的頭上。
現在兩人居然心平靜和的坐到了一塊兒,只有一種解釋。
她有什麼把柄落到了律凝手上,而且還是致命的把柄。
可是,最近蔣凡含都很安分,根本沒有做什麼事情,律凝又是從哪兒……
等等!
腦中靈光一閃,歐以荷仿佛是明白了什麼。
最近發生的和蔣凡含有關的事情,也就自己哥哥那件事情。難道,真的是蔣凡含下的手?
想到這裏,歐以荷全身忍不住一寒。
蔣凡含對自己哥哥的感情她是看在眼裏的,這麼多年來,不管他在外面怎麼胡鬧,她都沒有真正的算計過他,只是在背後對着那些女人下手而已。
她對他還是有感情的。
而現在,她終於是被逼急了嗎?
想到她能悄無聲息的害了歐笛,歐以荷只覺得有點害怕。
萬一她要是對自己下手呢?
眼底不自覺的添了點畏懼,原本憤怒的氣焰頓時消了不少。
容爍看着她這不成器的樣子,只覺得恨鐵不成鋼,只是到底是自己的母親,他又不好說她什麼,只得沉聲對着律凝道,「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當初律凝不過是自己手上一顆棋子,誰能想到他們之間會有今天呢?
風水輪流轉麼?
容爍在心中想着,卻有點嗤之以鼻。
風水到底轉了沒有,現在可還是個未知數呢!
律凝看了容爍一眼,在蔣凡含以為她要拒絕的時候對方卻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的跟在他身後出門。
只剩下歐以荷和她大眼瞪小眼。
「你現在翅膀硬了是嗎?!」容爍站定,轉身就是甩了她一巴掌,「居然敢這麼跟我媽說話,誰給你的膽子!」
這賤人是皮癢了嗎?
律凝沒有料到他上來就直接對自己動手,一個不防就被他扇了一巴掌。臉頰處傳來火辣辣的痛意,她卻好似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你找我出來,就是為了打我?」
她高昂着頭,沒了以往那低眉順眼的模樣。
殊不知,她越是倔強的不肯低頭,容爍越是難以遏制自己內心的火氣,「你最好給我想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歐家一個玩具而已,想要爬到主人的頭上來,未免太異想天開了點!」
當初她只能仰人鼻息,現在卻在逼着他的母親向她下跪!
她到底有什麼依仗!
「你可別忘了,你有很多把柄在我手上!」容爍看着她,慢慢道,「你跟那些男人的照片,需要我給你看看嗎?」
當初為了更好的拿捏她,他手上可是存了不少她跟那些老男人上床的照片。她要是敢做出點什麼事情來,他就要她好看!
律凝臉色猛的一變。
那些事情可都是他逼着她去做的,眼下他居然能理直氣
,眼下他居然能理直氣壯的拿那些東西來要挾自己!
這人的臉皮到底厚到了什麼程度!
「容爍!你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如今的他已經沒了容家這個靠山,歐家又不可能再繼續容他!她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麼手段沒使出來!
容爍看着她那惱怒的模樣,只覺得心中的憋屈消減了一點。
就該是這樣。
即便她不情願,也不得不因為種種原因而任由自己使喚她。
工具就是工具,是沒有任何資格往上爬的。
「你當真以為我們一點手段都沒有了?」容爍湊近她,宛若惡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在這京城生活了這麼多年,你以為我們一點人脈都沒有嗎?想要弄死你,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律凝深呼吸了一口氣,再度抬眼的時候,她已經又是恢復了原先平靜的模樣,只是那雙眼睛裏,隱含着瘋狂。
「是麼?那我就要看看,到底是誰先在京城丟光了臉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律凝哈哈大笑起來,容爍頓時心生不安之感,「在你還沒有成為容家少爺之前,自己做過的事情都忘記了嗎?」
「容爍,你以為你比我高貴多少?不也只是容家的一個私生子?而且,你在做下那些事情的時候,可都是自願的。這點,我比你要好太多!」
他一個男人,都能為了權勢而去做那些事情,有什麼資格在自己面前囂張得意呢?
當初自己瞞着那些事情不說,是因為她知道,要是她真的說出來的話性命肯定是不保!她向來惜命,在沒有把握的時候不會貿然出手。
隱忍了幾年,總算是可以暢快的在他面前說出來了!
「你!你怎麼會知道?!」
除了自己之外,知道當年那些事情的人都已經死了!律凝就只是個私生女,她根本沒有任何勢力,到底是怎麼調查出來的?
「你問我怎麼知道?哈哈哈,當然是別人告訴我的啊!」律凝面色猙獰,「容爍,你最好給我安分點,不然的話我不介意把你做過的事情公開來!要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那樣的人,要是容家的人知道你……嘖嘖,我想一定會很有趣。到了那個時候,容家肯定不會再承認你的身份,整個上流圈子的人都以你為恥!到那時候,歐以荷會被你連累,而你自己就成了過街的老鼠被萬人不恥!」
容爍想也不想的上前兩步掐住她的脖子,面容扭曲,「你敢!」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把那些事情說出來!他一定要殺了她!
「咳!你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律凝被他掐着,呼吸不暢,面色漲紅,卻依舊不肯鬆口,「就算你現在掐死我,你也沒有辦法消除掉那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他做了那些事情,就該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再者說了,他都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還有什麼是不能做的呢?
盯了她半晌,容爍咬着牙鬆了手,只是眼底充滿了殺意,「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們都小看了眼前這個女人。
她在歐家低聲下氣忍辱吞聲這麼多年,都只是為了收集他們的把柄,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他們致命的一擊。
這個女人,簡直是可怕!
蟄伏了這麼多年,她現在才出手,真的是讓人不寒而慄!
「想做什麼?我剛才說的已經很清楚了。你們想要和我們合作,那就跪下來求我,說不定我心情好了就會原諒你們!要是不想合作的話,那我們就走着瞧,看看到底誰能笑到最後!」
當然,她是有着絕對的信心,那個笑到最後的人一定是她。
畢竟,蔣凡含和容爍都有把柄在自己手上。
「不可能!」
容爍想也不想的拒絕。
要自己跪下來求她,就好比是要了自己的命!只是,要是自己不妥協的話她肯定就會把那些事情公開來!
兩條路都沒辦法選擇。
容爍難得的焦慮了。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誆我?」想了想,他又開口道。
知道當年那些事情的人他都處理的很乾淨,幾乎沒有遺漏的!律凝哪裏來的本事,能把那些事情調查出來呢?
對,她一定是在詐自己,好讓自己放棄歐家!
律凝卻不接話,只是說道,「我說了,信不信是你的事情。」
容爍眼神變了變,心中的殺意更甚。
她那志在必得的眼神騙不了人,她是真的知道那些事情。
「我的話就說到這裏,你好好考慮吧。」
說完,律凝直接推門重新走了進去。
哼,就算到時候他們跪下來求她,她也不會答應。
她可是事先就說好了,答不答應看她的心情!即便這兩人跪下了,以前那些事情也都無法抵消!
她當然不會原諒他們。
要他們下跪,不過是逗着他們玩兒而已。
見律凝和容爍一前一後的進來,歐以荷以為他已經是處理好了她的事情,心中一喜,剛欲說話,卻聽到律凝硬聲道,「要是姑姑不打算按着我說的話去做,那麼我們合作的事情也不用再提了。」
蔣凡含知道她打定了主意,自己又不可能違背她的意願,畢竟有把柄在她手上,「以荷,不是我不顧情面,
不顧情面,而是律凝說的對,你要是真心實意的想和我們合作,那就表現出你的誠意來。誰知道到時候你會不會和成兒搶奪歐家呢?我們不能冒這個風險。」
歐以荷臉上剛露出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
這兩個賤人!
憤怒的看着兩人,她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能說什麼呢?對方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嫂子,你可要想好了!這丫頭可不是個簡單的貨色,你真的要聽她的話嗎?小心到時候真正被人玩耍的人是你自己!」
她也是看出來,律凝這丫頭就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貨。蔣凡含一定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她的手上,所以不得不妥協!
「姑姑,你不用在這裏挑撥離間。」律凝冷笑着出聲,「你有空還是好好想想自己接下來怎麼做吧!」
歐以荷氣急敗壞的打斷她的話,「別叫我姑姑!誰是你姑姑!不過是個低賤的私生女,還真的把自己當成什麼大人物了!」
看着她不出聲,歐以荷轉頭看向容爍,見他黑着臉不說話,她是既擔憂又惱恨,只得拎着自己的包包,率先走了出去!
原本她以為自己能夠說服蔣凡含答應和他們合作,誰能想到半路會冒出個程咬金來!被律凝這一番攪合,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合作是不可能的!
歐以荷母子倆離開後,律凝也不再多待,看着蔣凡含那欲言又止的模樣,輕笑兩聲,「我說的事情你們可要儘快給我辦好了,不然等到歐以荷找到反擊的機會,你這輩子可就玩完了。」
她們兩人互相有把柄,她倒是不擔心歐以荷會拿蔣凡含的把柄來做事情。她現在擔心的是,容爍會不會因此而動什麼手腳。
「你要去哪兒?!」
見她臉上的笑容很是詭異,蔣凡含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去哪兒?
當然是去找該找的人了。
律凝沒有回答她的話,徑直走出了房間,打電話約好時間後,開着車子趕了過去。
酒店五樓的餐廳里,紀箐歌看着風風火火走過來的律凝,微微挑眉。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找她。
「找我來有事情嗎?」
律凝定定的看向她,「楊樂楓是真的回不來了嗎?」
紀箐歌瞥她一眼,「是。」
楊樂楓是害死了司徒衡母親的人,他不可能會放過她。
心中擔憂瞬間少了些。
律凝看着她那淡然的模樣,心中有着深深的嫉妒。只是現在不是跟她算賬的時候,緩了口氣說道,「剛才歐以荷和容爍找上門來了。」
對此紀箐歌並沒有多少意外,「他們現在沒了容家的支持,必須到處尋找其他人幫忙,不然的話接下來就有他們好受的了!」
那些曾經被他們欺負過的人,肯定會藉此搞點事情。
歐以荷和容爍的擔心並無道理,畢竟現在就連容蕊都不願意幫他們了,要是再不靠自己,只能坐着等死。
「他們希望能和蔣凡含合作,先對付歐家的那些親戚。」律凝看着她的笑容,只覺得心中不安,「當然,如你所願的,我拒絕了。」
如她所願?
紀箐歌又笑了,「你拒絕他們可不是因為我,別說的這麼煽情。你不答應,不過是因為你心中忍不下那口氣,也害怕他們還有後招等着你而已。」
不過是趨利避害。
要知道,即便是自己和她,也不過是因為各有所需才會暫時的結成聯盟。
換句話說,當初她要是沒有把柄落在自己手裏,她也不會如此聽自己的話。
律凝的笑意淡了些,沒有再繼續和她套近乎,「你現在到底要怎麼樣?歐以荷和容爍已經沒了他人的支持,是時候對他們下手了!」
只要她願意出手對付兩人,蔣凡含母子根本不是問題!到那時候,歐家就會落到自己手上,她就能搖身一變變成了上流社會的一員。
那些曾經看不起她的人,都沒有想到吧?
「如何對付他們,不該是你的事情嗎?」紀箐歌喝了點飲料,慢條斯理道,「我說過,歐家的事情我不會參與,你要怎麼對他們都是你的事情,我只需要一個結果而已。」
這話與她對蔣凡含說的差不多。
也正是因為這樣,律凝才又憤怒又有點鬆了口氣。
只要她依舊沒有對歐家動心就好。
要是她打算接手歐家,自己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做。
「如果你沒有別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
律凝出聲喊住了紀箐歌,看着她那微笑的樣子,只覺得頭皮發麻,「我有點事情想拜託你幫忙。」
她能控制住蔣凡含,是因為她手中捏有蔣凡含的把柄。而且,她背後只有一個蔣家,還不算得是最大的麻煩。
但是容爍不一樣。
誰知道他會因為當年的事而使出什麼手段!
當初容爍靠着容家可是結交了不少人,即便他現在被趕出了容家,卻依舊還有着不少的人脈。要是他跟別人聯手對付自己,她還真的沒有多少勝算。
只有紀箐歌出手,才能徹底的解決容爍!
「我想跟你借幾個人保護我!」
借幾個人保護她?
紀箐歌笑了笑,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難道她不清楚,這麼做的
,這麼做的話的確是可以保護她,但是這也意味着,她將要受到自己這邊的人的監視?
事實上,律凝心中很是清楚。
但是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她不如蔣凡含,至少她背後還有一個蔣家,也不如歐以荷和容爍,因為他們還有着積累多年的人脈。她只有自己,有着紀箐歌時不時給出的一點福利。
反正她說了不打算對歐家出手不是嗎?等到自己拿到歐家,再處理那些人就是了!
當然,如果有更好的辦法,她是絕對不願意像紀箐歌借人的。
十個蔣凡含和歐以荷加起來都比不上她一個人。
自己和她合作,就等同於與虎謀皮。
「行,人我可以借你。」紀箐歌爽快的答應了下來,「不過相應的報酬……」
她又不是慈善家,當然不可能免費把人借給她。
要知道,她們連朋友都不是。
律凝咬咬牙,「你想要什麼?」
「不要什麼,不過是拿點錢來支付酬勞而已,總不能讓人免費為你做苦力吧?」
只要錢?
律凝原本提起來的心又放了下來。
「行!」
看着律凝心滿意足的離開,紀箐歌坐在位置上想了想,這才起身回了房間,看到顧思敏已經起來了,卡洛斯正彆扭的餵着她吃東西。
有點不好意思的咳嗽兩聲,「好像我來的不是時候。」
思敏被煞氣所傷,雖然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但是身體還是有所損傷,這幾天她都得躺在床上好好靜養。
卡洛斯根本沒受任何影響,繼續耐着性子餵她,只是他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先不說那動作極其的笨拙,光看他那架勢就讓人覺得發笑。
果然這樣的事情還是不適合他這樣身份的人來做。
顧思敏被紀箐歌看的有點不好意思,又看看在不遠處一臉怨念的盯着自己的容晏,只覺得一張臉都丟光了。
「我吃飽了。」
她以後還是自力更生吧。
卡洛斯也不勉強她,冷哼一聲放下碗,開始慢悠悠的擦起自己的手來。
「容玉宇現在躺在醫院裏,歐以荷和容爍又沒了靠山,很多事情都可以收尾了。」紀箐歌把方才律凝找上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想來他們已經做不住了。」
顧思敏點點頭,「是啊,有些事情的確是可以告一段落了,不然總是看着他們蹦躂,實在是太心煩了!」
不管如何,當年歐以荷讓人搶走她,而且還要置她於死地,這筆賬不能不算。
接下來,還會有更好玩的事情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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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紀箐歌和容晏請了易晟、司駱和沈辰吃飯。
幾人都是熟人,倒是沒有多少尷尬。
一一落座之後,紀箐歌看向易晟,真誠的感謝道,「易幫主,謝謝你們能來。」
京城到底是司徒衡的地盤,即便易晟在京城也有着一定的勢力,也還是有風險的。更何況,他還要在司徒衡面前露面。
易晟還是那嚴謹的模樣,正襟危坐,「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麼客氣。」
像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這樣的感覺,真是不舒服。
司駱眼珠子看了看兩人,瞧見自己幫主那彆扭又只能掩飾的模樣,不懷好意的笑出了聲,「箐歌妹子,我還以為你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把我們都給忘了呢!」
才來京城幾個月,她就摻和進了那麼多事情,真是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
紀箐歌已經習慣了司駱總是損自己的樣子,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忘記了誰也不能忘了司堂主你啊!要知道,當初我們打賭的時候……」
「停!」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司駱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不敢再開口說話了。
這丫頭數落起他來也是有着一套。
打發了司駱,紀箐歌又把目光放在沈辰身上,「校長,怎麼不見玉姐?」
她已經習慣了如此稱呼沈辰,即便他現在已經不是校長了,而是自己的院長,她還是沒能改了稱呼。
沈辰也不在意,笑着解釋道,「她叔叔身體有點不舒服,她在醫院陪着他呢。」
紀箐歌抱歉的笑了笑。
貝教授身體不好她是知道的,但是沒有想到他居然住院了,想到自己上門的時候頗得他照顧,又道,「改天我去醫院看望他。」
老人家是個有學識的教授,對她又是比較欣賞,和他聊天算得上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沈辰點點頭。
兩人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說,話題又扯回到了n市上。
司駱喝了一口酒,最先說道,「最近姜家又發生了點事情。」
姜家?
「你還記得那個姜翹吧?被她哥哥送出國後還是不甘心,悄悄的跑回來了。據說還在國外交了個什麼大家族的男朋友,現在是要對顧氏下手呢。」
顧氏?那不就是思敏的產業?
「姜藺當然不可能任由她胡鬧,只是那個跟着姜翹回來的男人卻不是個簡單的,不知道是不是跟顧思敏有仇,還是只是單純的想為姜翹出氣,總之,現在的顧氏已經被人盯上了。」
事實上即便他現在不說,過不了幾天他們也都知道了。
紀箐歌蹙眉,有點不解的望着容晏。
她有種預感
她有種預感,對方是衝着思敏來的,絕對不是因為什麼姜翹。
畢竟整個n市的人都知道思敏和自己的關係,對付顧氏就等同於和華盛過不去。如果真的只是單純的為了姜翹,他不會可能不思量這麼做的後果。
取悅自己的女朋友而得罪華盛,這實在不是個明智的選擇,即便他是外國人!
是什麼能讓他如此不計後果的出手?
那只能是和思敏有淵源。
容晏的想法和紀箐歌一樣,只不過他心中比她多了個人選而已。
看來自己擔心的事情終於要發生了。
只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放在桌子下的手悄悄伸了過去,握住了她的手。
紀箐歌有點訝異的側眼看他,在對上他的視線的時候愣住了,旋即釋然。
不管如何,她是不能看着思敏出事的。
「這件事情還是得你回去處理。」司駱又道,「好在你也快放假了。」
聽到司駱這句話,紀箐歌微怔,這才想起來,一個學期就要過去了。
「對方現在應該還處於試探的階段,說不定只是在想着看思敏的態度。」紀箐歌沉吟兩聲,「等我把事情告訴她之後,再看她的決定吧。」
不管如何,她都是站在她那一邊的。
司駱應了一聲,又看向易晟,不停的擠眉弄眼。
易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是那樣的話他怎麼可能說的出口。再者說了,她現在很明顯已經跟那人在一起了,他又何必去插一腳?
有些話,他這輩子都不會再說了。
有點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司駱想了想還是說道,「我們會繼續幫你盯着事情的進展。」
要是他能說點讓女人感動的話,紀箐歌能被容晏那個木訥的小子搶走嗎?真是的,自己為他營造的大好的氛圍都沒有了。
枉費自己一番苦心!
易晟要是知道他此時心中的想法的話,只怕是要狠狠的揍他一頓了。
紀箐歌自然又是感激的說了謝謝。
習慣了她這樣的態度,易晟和司駱也不再和她計較。
說完了這些事情,幾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天,容晏坐在紀箐歌身旁,並不插話。他性格如此,眾人都了解,誰也不會覺得他是故意擺着臉色。
包廂的門卻突然被人推開。
司徒衡走了進來。
眾人意外的看着他在這裏出現,自來熟的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都有點驚訝。
他能知道他們在這裏並不奇怪,他們所驚訝的是,他居然沒有帶人來?
「喲,這不是司徒幫主麼?這是帶着人來殺我們來了?」身為青龍幫的人,司駱自然和司徒衡不對付,「未免也太心急了點。」
他們還沒好好的吃頓飯呢。
司徒衡冷笑着看着司駱,「你要是心急的話,我不介意現在就送你去死!」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紀箐歌滿頭黑線的看着一言不合的三人,想了想,「要不我們今天休戰?」
兩幫之間的仇怨已經深到不可能化解,紀箐歌當然不會天真的希望他們能夠握手言和,只是今天她實在是沒有心情和他們算計來算計去,不如就安安靜靜的吃完一頓飯,再想着後面的事情。
司徒衡目光移到紀箐歌身上,「我們之間的賬也還沒算完!」
雖然黑麒幫現在不和滅天派合作了,但他和紀箐歌之間的恩怨可是沒有結算清楚!當初能夠結成聯盟是因為他們都要對付歐以荷以及司徒佑等人。
現在,司徒佑和楊樂楓都死了,歐以荷對他構不成危險,那些舊賬可就要翻出來重新算了。
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司徒幫主,你要是想算賬的話我也樂意奉陪,不過不是現在。你要是不想吃飯的話,可以現在就出去。」
又不是自己喊他來的。
司徒衡本就一肚子火,聽了她這句話更加火大,「紀箐歌,你這話什麼意思?」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就這麼不待見自己?
這可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她這樣跟自己說話,一點後果都不想嗎?!
司徒衡要被氣死了。
因為他的到來,包廂裏面的氣氛都變了。眼見着眾人都有點不自在,紀箐歌也沒了繼續吃下去的心思,主動站起來道,「校長,改天我再好好的請你吃個飯吧。」
沈辰和黑幫的事情沒有關係,她不希望他被捲入這些事情中。
沈辰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知道她是不希望自己被牽扯進去,心中有着感動。
他留在這裏只會拖累她。
「下次你來家裏吃飯。」
紀箐歌應了下來,把沈辰送了出去,這才返身回來在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司徒幫主,你到底想做什麼?」
要真是上門來找麻煩,為什麼只帶了幾個人來?
「當然是解決後續的事情。」司徒衡冷眼看着她,「當初我答應和你合作解決滅天派的人,但是現在他們可還在四處蹦躂!人是你惹來的,是不是該好好想想要怎麼對付他們?」
哼,當初要合作的人可是她。現在二話不說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司徒幫主,我從未說過不管之類的話。」紀箐歌扶額,「他們本來就要對黑麒幫下手,這可不是我惹來的麻煩。」
他
他們頂多就是有着共同的敵人而已。
當初他們本來只是要共同對付容家的人而已,後來發現滅天派的人也在謀劃着要把黑麒幫的大權弄到手,司徒衡這才答應和她全面合作。
總而言之,他們都是因為自己的利益而合作,沒有誰對不起誰這樣的說話。
如果可以,她還真的是不太想和司徒衡合作。他的性子實在是太古怪了,一會兒陰一會兒更陰,有的時候還在後面給她使絆子。
和這樣的人來往,簡直是太累了。
相反的,和易晟相處就要輕鬆和愉快許多。
至少不需要擔憂對方會在背後算計你。
「哼,不管如何,既然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那麼我希望你能夠認清楚自己的立場,不要和某些人走的太近!」
居然還敢請易晟吃飯,簡直太不把他當回事。
易晟抬眼看了看司徒衡,淡淡道,「你有什麼資格命令她?」
當初在答應她的條件的事情,他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幕的不是嗎?他現在拿這個來做藉口,不過是因為……
易晟的眼神越發的深刻。
紀箐歌也怒了,「司徒幫主,我和誰來往是我自己的事情,還不需要你來操心。滅天派的事情我自然會處理好,你要是不高興的話,我們隨時可以結束合作。」
司徒衡嘴角的笑容愈發的燦爛,「你不妨試試!」
她要真的敢這麼做,他發誓一定讓她走不出京城一步!
談話不歡而散。
紀箐歌單獨送易晟和司駱出門,有點擔心道,「司徒衡肯定不會這麼輕易的讓你們離開,一路上小心。」
易晟自然是知道這點的,難得的露出了點笑意,「放心吧。」
他想要自己的命,可不會那麼簡單。
送走了兩人,紀箐歌還沒走進包廂,就見到容晏正揪着司徒衡的衣領,看樣子兩人是在自己出去的那段時間內打起來了。
「敢動她,我要你死!」
就像上次那樣。
司徒衡顯然也是想起了那個時候的事情,沒有因此而畏懼,反倒是被他激起了自己的脾氣,「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她要真的死了,也是你這個煞星……」
他當然不相信所謂的什麼天煞孤星的命,說這些話不過是為了刺激容晏而已。
「司徒幫主!」紀箐歌厲喝一聲,快步走到容晏身邊,「雖然你現在貴為一幫之主,現在又是在京城,但我想,有些話你還是掂量着再說的好。」
天煞孤星這四個字現在就是她的禁忌!
看着她眼底絲毫不遮掩的殺意,司徒衡又轉頭看了看容晏,半晌推開了他的禁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紀箐歌,你可真是好樣的。」
她不是在乎那個男人麼?
呵,等過兩年,他倒要看看她怎麼辦!
一個主動活不久的男人,根本沒有任何威脅力!
不去理會惱羞成怒出門的司徒衡,紀箐歌慌忙看向容晏,生怕他又胡思亂想,「小師叔,他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說了,我就是個福星,你看這麼多年來,我什麼事情都沒有,對不對?」
她重生一世,早就脫離了上天安排好的命運。
她這一生,都只能自己做主!老天爺要是敢把他帶走,她就弒了這天!
容晏看着她那着急的模樣,眸中的冷意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溫柔。他摟着她纖細的腰肢,貪婪的享受着她的溫暖。
在遇到她之前,他已經認命了,只想着時間一到便悄無聲息的離開這個世界。
他不願意接近任何人,不想和人有瓜葛,就是知道自己註定活不長久,不希望自己離開的時候他們是難過的,也不希望因為自己的緣故,讓他們遭受到不必要的災禍。
誰能想到,他會遇到這樣一個她。
讓他疼入了骨髓,讓他牽腸掛肚,讓他每分每秒都想和她在一起。
真是想時間能夠停止,他們兩人能從此永永遠遠的陪伴在彼此身邊。
可這是不現實的。
該來的總是會來,一昧的躲避只能欺騙自己,根本阻止不了那些事情的發生。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是真的不希望看到她哭泣,不想看到她流淚。
她的生命,比自己的還要重要。
容晏摟緊了她,恨不得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從此不分開。
他知道,離別總是在所難免。他更知道,自己不應該靠近她,不應該讓她越陷越深。
只是,他太貪戀這溫暖了。
「小師叔,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要是你敢拋下我去做什麼事情,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紀箐歌埋首於他的胸前,悶聲說了一句。
她太了解他了。
他心中肯定在謀算着某些事情,還是和自己有關的。
容晏身子驀地一僵,半晌,他微不可見的嗯了一聲。
得了他的保證,紀箐歌心中的憂慮少了些,從他懷中掙脫出來,「顧氏集團的事情我們要儘快告訴思敏。」
必須要儘快搞清楚要對他們出手的人到底是誰。
兩人沒耽擱,回了酒店之後就徑直進了顧思敏的房間。
抬眼見到兩人匆匆而來,就知道他們是有事情找自己。想了想,顧思敏笑道
顧思敏笑道,「你們是不是知道n市的事情了?」
雖然她人在n市,但是對顧氏集團的掌控從未停止過。當顧氏集團遭到其他人惡意攻擊的時候,消息就已經傳到了她這邊。
「你知道對方是誰?」
紀箐歌一看就知道顧思敏已經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和容晏坐了下來,「對方是沖你來的還是……」
還是真的只是因為姜翹。
無奈的聳肩,顧思敏沒有打算繼續隱瞞,「那人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
紀箐歌這回是真的吃驚了,忍不住看了容晏一眼,卻發現他眼中並沒有多少驚訝。
難道小師叔也知道?
「說是未婚夫,其實我們已經解除了婚約了。」顧思敏想着之前卡洛斯和自己說過的話,嘆息一聲,「只是我沒有想到他會和姜翹在一起,而且還去了n市。」
更甚至,他居然敢對顧氏集團下手。
難道他一點都不顧忌本森家族了嗎?
「那他現在是想逼着你現身嗎?」紀箐歌想了想便猜出了個大概,「想必他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另外一重身份吧?」
知道容敏就是顧思敏的人也就那麼幾個,又有着卡洛斯在幫她隱瞞行蹤,那個她所謂的未婚夫應當還沒有查明她的下落。
所以,他只能對顧氏集團下手,好逼迫她出現。
「埃里克是博比家族的繼承人,他的實力遠比你們想像的要深的多。要不是因為他只是想警告我,要不是他還不想徹底跟卡洛斯撕破臉皮,現在的顧氏早就沒了。」
即便他是在z國的國土上,也有能力對付箐歌。
這是她所不願見到的事情。
華盛集團肯定不會眼睜睜的看着顧氏出事,只是現在的華盛還不是埃里克的對手。
能夠牽制他的,也只有本森家族。
「卡洛斯已經趕去n市處理這件事情了,華盛沒有必要出手。」顧思敏拉着紀箐歌的手,「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想你被我連累了。」
埃里克這個人也不是省油的燈,除非是逼不得已,否則她實在不願意紀箐歌也被牽扯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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