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之榮譽 第三三三章 誤會

    測試廣告1    「參謀長！你說這伙新四軍會不會壓根就不是新四軍？」

    呃？～郭心東起初還未反應過來，不明所以，可隨後突然想到了什麼，頓時冷汗直冒，難以置信的看着黃百韜，說道：「軍座！你的意思是這伙新四軍是鬼子假扮的？這也太……太……」

    他估計是想說太過匪夷所思吧？但終究沒能說出口！這也難怪，自八十九軍組建以來，郭心東這個參謀長參加實戰的機會着實有限，不了解鬼子的狡猾也是可以理解。讀書都 www.dushudu.com但黃百韜久經沙場，什麼情況沒遇見過？儘管這種事發生的概率不大，但哪一次我軍不是付出慘重的代價？所以，當一切變得撲朔迷離時，由不得黃百韜不往這方面想。

    不只是黃百韜，此刻就是郭心東也越想越覺得可能，急忙說道：「軍座！如果這伙新四軍是鬼子假扮的，那就極有可能只是個試探，但越是這樣，阜寧的虛實就越是不能讓他們察覺，需知小鬼子向來是得寸進尺，有杆子就上架的主。萬一探出點兒虛實來，阜寧可就危險了！卑職的意思是調暫七師過去，連夜予以圍殲，不給鬼子任何機會！」

    調集一個整師圍殲鬼子一個主戰聯隊？雖說很誘人，不光能夠打擊鬼子的囂張氣焰，還能提振我軍士氣。黃百韜深受陸維影響，有便宜不佔王八蛋，但跟了陸維這麼久也深知大戰還未開啟就底牌盡出，還沒有後手，那可是相當危險的，所以參謀長郭心東的提議並未被黃百韜採納。

    「如此就只能讓阜寧守軍死拼硬頂了！」

    黃百韜還是搖頭，說道：「阜寧只是一幫子輔兵，一亮相更容易讓鬼子探出虛實！」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郭心東是真的沒辦法了。黃百韜思謀再三，終於還是決定了。

    「給新四軍發報，就說阜寧一帶發現有鬼子假扮新四軍潛入我部防區的情況，請各部小心提防！」

    說罷接着又給阜寧方面去了電報：「命令阜寧留守的炮兵部隊對來犯日軍實施覆蓋打擊！」

    覆蓋打擊？黃百韜兩道命令一下，郭心東、覃南風兩人當即就明白了，軍長的意思是打算以「驚」為主。但這樣一來，炮兵部隊一經暴露，如此有價值的目標，日軍的貪婪之心豈是「一驚」便可震懾得了的？弄巧成拙下，阜寧不光無法保全，還將成為日軍的靶子。這一點黃百韜怎麼會不知？但他仍是堅持就必有他的道理。別的不說，建陽、鹽城不下，就算給鬼子留了念想，他們也未必敢吃阜寧這塊兒肥肉，而這個聯隊權當是次意外，能唬住最好，唬不住也最少能夠爭取到一晚的時間，到時候再作打算。

    兩人想了想，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辦法，就且先試試吧！

    很快，阜寧炮兵部隊便接到了命令。此時阜寧外圍的溝墩，張朝陽部正在與日軍第7聯隊展開激戰。

    「轟！轟！轟！～」

    「團長！小鬼子的迫擊炮打得實在是太兇了，咱們趕快撤吧！」

    「不行！」張朝陽想也沒想就給否了。他們雖然成功將小鬼子引入八十九軍防區，但到目前為止，國軍還未與日軍真正交手，這任務就不算完成。再者，鬼子緊追不捨，不是他非要打這一仗，而是這一路跑來，所部急需這樣一座小村莊獲得些許喘息。所以，儘管小鬼子迫擊炮打得凶，現在也不是輕言撤退的時候。

    話音剛落就聽炮彈裹挾着呼嘯聲從頭頂飛來，戰士們習慣性的尋找掩體躲避，憑經驗屋角、牆根只要不是直接命中，都能很好的抵禦迫擊炮的轟擊。然而這一次的情況卻大不同，張朝陽率先察覺出了異樣，這風聲烈烈，似乎不像是迫擊炮該有的動靜，倒更像是大口徑重炮？可小鬼子為了追擊他們，重武器除了迫擊炮並未見其它類型火炮。而這聲音急促迅猛，也不像是鬼子聯隊炮能有的動靜，倒更像是……

    「不好！」張朝陽突然想到了什麼，當即說道：「快臥倒！」

    還不等戰士們反應過來，密集的炮彈便砸了下來。落地的瞬間，頓感天塌地陷，儘管第一時間就半跪在地上，可巨大的衝擊還是將張朝陽掀飛十數米。等安全着陸，猛猛的吐了一口鮮血，癱在地上，別說動了，就連喘氣都疼遍全身，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與此同時，小半個莊子已經湮沒在炮火覆蓋之下，張朝陽對此也無能為力，好在他們似乎並不是這通炮擊的主要受眾，很快就向外圍延伸，倒霉的自然是第九師團的第7聯隊了。

    當密集的炮火襲來，經驗豐富的聯隊長伊佐一男大佐當即就判斷出這至少是150以上口徑重炮才有的威力。沒錯！作為軍屬炮兵旅的壓軸重器，法制施耐德m1917式155榴彈炮43公斤的高爆榴彈沒有讓人失望，在長達十分鐘的轟擊下，配合施耐德m1936師105野戰炮，共向第7聯隊發射了數百枚炮彈，炸得伊佐一男是心驚肉跳，一路狂奔出三里地仍心有餘悸。

    大概是逃出射程之外了，恐怖的155榴彈炮逐漸歇火，稍遜一籌的105野炮仍在怒號，但無論是密集程度還是威力對他們的威脅都已經不大，這讓第7聯隊有了喘息之機，但伊佐一男不敢做太多停留。他一直就在懷疑這一路上未免太過順利了吧？追着追着就追到了支那軍的腹地，他也考慮過「誘敵深入」這種可能，可轉眼就被中心開花的誘惑打消了顧慮。但經歷過剛才那一通炮擊，他再也不敢有這種想法了。重炮當道，別說固守待援，中心開花了，哪怕只是在一個地方駐足超過十分鐘，這炮彈就有可能落頭上。而更要命的是，他們正處於支那軍腹地，如果之前的新四軍只是誘餌，那麼炮擊過後就是圍獵了，一旦被纏上，都不用打，一頓炮擊過後就等着收屍吧！

    一想到這裏伊佐一男冷得直哆嗦，也不管敵軍追沒追來，總之三十六計先走為上！就在第7聯隊撤退後，阜寧守軍還真就出動了。仗着半履帶牽引車無可匹敵的機動性以及一水的衝鋒鎗，儘管只是一票輔兵，可還是殺氣騰騰的直奔戰場。攔下第7聯隊就別想了，不過溝墩那些被炸得七葷八素的「假新四軍」倒是正對他們的胃口。然而，等走近之後才發現，完！壞醋了！

    ……

    當八十九軍炮擊日軍第7聯隊期間誤傷了新四軍張朝陽部，造成所部五百多人死傷的消息傳到陸維這裏，雖然黃百韜口口聲聲說是誤會，但當看了有關「假新四軍」的通告後，陸維就知道此事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果然！雖然葉挺得到消息比陸維稍晚一些，但還是趕在黃百韜之前接通了陸維，張口就沒好氣道：「陸維！你好狠毒吶！都說你陸俊然對付鬼子有一套，沒想到對自己人下手也決不含糊！貴我兩軍雖在意識形態上存在分歧，但說到底都是咱中國人自己的武裝力量。當下國戰，更在日寇犯境之際，我們本該勠力同心，可你們卻只想着同室操戈，做下此等親者痛仇者快的腌臢之事，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陸維能夠聽得出，說話間他是在咬牙切齒，也是，這種事任是落在誰頭上也絕對不會心平氣和。陸維連忙告罪，說道：

    「希夷（葉挺字）將軍息怒！這是個誤會！當然，必須要承認，煥然（黃百韜字）將軍在此事當中存在嚴重誤判，但念在事從緊急，阜寧安危至關重要，容不得半點僥倖的份上，還望希夷將軍能夠理解，等這仗打完了，陸某人親自前往貴部請罪，您看如何？」

    陸維一心想要消除誤會，摒棄隔閡，但卻對當事之人黃百韜保護有加，不光極盡為其開脫，甚至連善後都全部攬到自己名下，這般愛護不光是誠意不夠，反而讓葉挺的誤會更甚。就聽他冷哼一聲，說道：

    「誤會？哼哼！你和你的下屬這一手陽謀用得高明啊！明知我新四軍各部缺乏通訊器材，與鬼子糾纏交戰，十有八九是我軍一部，在這種情況下不加採取接觸的方式就冒然斷定是日軍假扮，並以通告下發戰區各部，為的就是不落口實吧？否則，就算你陸維是戰區司令，又何來底氣替部下開脫？我原本以為你陸維會是個純粹正直的軍人，沒想到你跟那些反動派一樣的噁心！說說吧，你們還打算怎麼對付我們新四軍？是不是非要將我們這些異己斬盡殺絕這才甘心，絲毫不必顧及民族大義？」

    說話間，葉挺情緒激動，言辭激烈，雖不在當面，但陸維還是聽出他話音之中帶着一絲梗咽，這是悲憤與委屈的交加，令聞者感觸，憫從中來。但感懷歸感懷，事實歸事實，本來挺簡單的一件事情，非要上綱上線，不只是莫名其妙，還帶着無理取鬧的意思。陸維意識到，這事兒必須要有個決斷了。便飛快的權衡了一番，說道：

    「希夷將軍這麼說話陸某人可不愛聽了，我就是個傻子，要想對付你新四軍首選也應該是借刀殺人，怎麼可能做得這麼明顯只為吃掉你一個團？再者，黃百韜給你們新四軍下達的命令是謹守鹽城，你這個團是怎麼脫離防區，又是怎麼引着鬼子到了阜寧，你還沒給我交代清楚。如果不是誤會，那豈不是說這個團是你新四軍刻意安排的？」

    說罷陸維就後悔了，倒底是年輕氣盛，意氣用事了，這話不光是對前輩有失尊敬，話語中還留下了把柄，最為失策的是最後的那記反將，選擇的時機不對啊！本來是記殺手鐧，現在卻只能淪為過堂風了！

    果然！就聽葉挺怒意更甚了，不依不饒的說道：「好哇！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我說麼，小鬼子怎麼就只盯着我新四軍不放，寶應那麼大一塊突出部，算上蔣壩的第十一師團，三個師團愣是沒派一兵一卒，原來你們都達成默契了，合起伙對付我們。好！很好！如此我就預祝你們合作愉快，我新四軍就不與爾等為伍了！」

    說着就直截了當的掛斷了，不給陸維一點機會。看着陸維懵在當場，似有失神，張自忠輕聲問道：「俊然！要不要我再跟葉希夷談談？」

    葉挺說的已經很直白了，一旦新四軍不再遵照黃百韜這個東路總指揮的命令，甚至連陸維這個戰區長官都指揮不動。雖然張自忠並不擔心新四軍會與鬼子同流合污，但只要他們回歸到游擊狀態，那麼鹽城防線也就形同虛設了。屆時全部的壓力都將落在八十九軍身上，這對大局將是十分不利的。張自忠不願看到這種情況，所以才會有此種打算。可陸維卻擺手說道：

    「不必了！發生這種事兩軍之間實際上已經失去協同作戰的互信基礎了，他要單幹誰都攔不住，不過這樣也好！」

    好在哪裏？張自忠實在弄不懂！正要問個明白，黃百韜打來電話請罪。

    「鈞座！我……」

    「我得提醒你，東路的日軍雖說只有兩個師團，但這只是個開始，而你所能夠依仗的就只有你八十九軍和新四軍了！該怎麼處理你們之間的關係，你自己看着辦！」

    說着機會也不給的就直接掛斷了，黃百韜呆了一陣才尷尬的吞咽一口苦水。鈞座陸維的態度總的來說還是向着他更多一些，卻也留了個老大難給他。他東路兵力本就不足，主力僅八十九軍和新四軍，雖然新四軍他指揮不動，但他這個東路總指揮好歹佔着大義。現在，經歷了此事件之後，再想以大義約束，讓人家在前面頂着，就算黃百韜能甩的下臉，人家也未必賣你這個面子！

    而要命的是，與新四軍的關係黃百韜還沒想好怎麼挽回，那頭小鬼子彎子倒是轉的快。第九師團的第7聯隊雖然被我軍一頓炮擊驚走，但擔心中的圍獵卻沒有出現，甚至連一絲跡象也沒有，如此不光是第7聯隊的伊佐一男大佐，就是第九師團的吉住良輔中將也嗅到了戰機。果斷放棄對鹽城的攻打，轉而會同第7聯隊，企圖上下夾攻，順着先前第7聯隊的軌跡突破我軍防線，直插阜寧。畢竟同新四軍打個你死我活也沒什麼油水，國民黨軍，才是日軍的主要敵手。八十九軍露出阜寧這個破綻，如果不加以利用，以後再想把握可就難了！所以，第九師團的突然轉向令黃百韜始料未及，也讓形勢變得更加危急！

    黃百韜剛要開口就被陸維擋了回去。說道：「什麼都不必說了，記住，不怕事但也不能挑事！好好打仗！」

    黃百韜是前線統兵大將，不能因為這件事就束手束腳，所以言重的話陸維不會說，從親和的語氣中他大概能夠感受得到，陸維是支持他的吧？但這種支持不能當作是放縱的理由。所以，說完又提點了一句：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