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無女子入監……」
「真的是如此嗎……」
……
蔡鞗輕聲低語,小手抬起,兩名隨從上前躬身。
「小爺煩了,牢頭敢多言一句,砍下她腦袋,你們去西北贖罪。」
「諾!」
「撲通。」
不僅牢頭,孟真同樣一臉慘白跌倒在地。殺人者罪,殺人者死,但也要看什麼樣的人,身後隨從殺人,即使殺的是孟真這般九品官吏,有蔡家權勢頂着,頂多也就流放三千里,去了西北,三五年後成了一地指揮使、虞侯也不一定。
蔡鞗不喜蔡京是事實,卻也知道蔡京擁有如何的權勢,別說一個小小九品官吏,即使是開封府權知滕府尹,在蔡京面前也必須低頭。
孟真、牢頭不敢開口,蔡鞗靜靜看着縮成一團不敢抬頭的婦人……一陣沉重腳步聲在背後停頓。
「少主,十七一一查過,人不在這裏。」
……
「不在……」
蔡鞗神色陰沉,心下莫名竄起一股邪火。
「呵呵……」
「不……在!」
蔡鞗扶膝站起身,手指指向擠在人堆里一女,笑道:「將牢頭身上衣物剝了,帶着她。」
「諾!」
十七轉身就要當眾剝了牢頭厚實衣物,孟真大驚失色,忙跳起來阻止。
「衙內,萬萬不可啊,這……沒有府尹大人批文,任何人不得帶犯人離開監牢,否則……」
「否則什麼?」
蔡鞗猛然回頭。
「造反嗎?」
「你是說蔡家造反嗎?」
「啊——」
蔡鞗憤怒暴吼,理也不理會孟真,大步走出女監牢房,轉道向男監牢房。
孟真面色慘白,一邊招呼獄卒趕緊通知權知府尹騰岳,一邊奔向男監牢房,根本不理會殺豬般慘叫牢頭。
「你們是誰?」
「打!」
蔡鞗陰冷怒哼,阻攔的兩名獄卒大驚,不等怒聲威脅,連鞘長刀已經狠狠砸在了他們腦袋上。
「造……造反了——」
「賊人造反了——」
……
「噹噹當……」
……
悽厲慘叫,銅鑼響徹整個監牢大獄,十餘名獄卒狂吼衝出,還未來得及揮舞水火棍,已經被三五一群隨從打的滿地打滾。
蔡鞗隨從都是海龍幫現役、預備役孩兒軍死士,或許武力值不夠,但打架絕對夠狠,三五人一組,一個個小型軍陣沖入雜亂無章獄卒中,幾如虎入羊群,沒一盞茶工夫,地上躺了一地哭爹喊娘獄卒。
蔡鞗沒有理會蒼白若死的孟真,沒有理會一地哭爹喊娘,大叫救命、求饒……,徑直走入陰暗牢房內,看着一個個趴在柵欄前的囚犯,知道外面動靜驚動了他們。
監牢內很是詭異,無一人開口,詭異的寂靜讓人心慌……
「小爺叫蔡鞗,當朝太師五子,昨日監牢收監了小爺的女人,沒有收監記錄,女監內沒有尋到人。」
……
「小爺知道,你們在這裏關久了,老母豬也會成了嬌媚嫦娥,知道在這裏有錢就是爺,知道牢獄私下裏的魑魅鬼魎無數……小爺不想搭理這些爛事,小爺今日只要人——」
「小爺不管你們是殺了人,還是刨了人家的祖墳,該被砍腦袋的,小爺保證你們在開刀問斬前舒舒服服,不該死的,小爺不問罪過,直接提人出獄,小爺不管你們該死還是不該死,小爺給出一千貫,讓你們家人舒舒服服十年衣食無憂!」
「小爺今日只要一個消息,人在哪——」
……
「小……小衙內……」
「郭老雜碎,你他娘地想死嗎——」
蔡鞗話語說完,整個監牢一陣詭異寂靜,就在一臉失望時,最裏間一名頭髮花白老人突然開口,還未等他剛開了口,躺在地上一獄卒突然猙獰暴吼,整個牢房內驟然生起一陣恐慌、陰冷……
「呵呵……」
蔡鞗緩緩轉身,下一刻,嬌小的身體如同健壯豹子,不等一臉絡腮鬍須獄卒驚駭……
「哈哈哈……」
「砰砰砰……」
蔡鞗怒吼,每一聲練拳怒「哈」,都會拼勁全力砸下,如同搗蒜瘋狂砸擊漢子面孔,漢子想要格擋,一直沉默不語的阿儂老人重重一腳踢在漢子腰腹間,瞬間瓦解了漢子所有抵抗,如同窒息的魚兒張着嘴,任由蔡鞗瘋狂擊打整張血肉模糊的老臉。
「哈哈哈……」
「砰砰砰……」
所有人看着紅着眼睛、發瘋了的稚子小兒,一拳又一拳,狂風驟雨般瘋狂……
許久……
蔡鞗冷漠跳將起身,小手伸出。
「刀。」
隨從一陣猶豫,阿儂默默從腰間拔出如同柴刀一般彎刀。
刀子架在漢子脖子上,蔡鞗陰冷的無一絲表情。
「小爺敢不敢割開你的喉嚨,猜一猜,小爺敢不敢將你一家老小沉到汴河?」
……
「敢不敢——」
「回答——」
蔡鞗瘋狂怒吼,小手頓時加中三分,漢子脖頸一道鮮血飆射,瞬間染滿衣襟。
「敢……敢……」
絡腮漢子眼中滿是驚恐、絕望,監牢陰冷的讓人畏懼。
「砰!」
小手抬起,彎刀翻轉,刀背重重砸在漢子腦袋上,鮮血四濺,看着猙獰暴戾的小臉,阿儂竟也有種想要遠離的畏懼。
「哼!」
蔡鞗真的很想殺人,看着鮮血橫流,臉頰腫脹沒了形的漢子,暴戾不斷衝擊着最後的理智。
「哼!」
再一次冰冷怒哼,這才冷漠站起身來,大步走向開口老人。
「小爺不管你是誰,小爺說過的話算數,罪大惡極,死前讓你舒舒服服,哪個敢動你一根手指,小爺不管他是犯人還是獄卒,小爺讓他生不如死!」
「不是死罪,不管是什麼罪行,小爺帶你出去,若是害怕他們報復,大宋朝各府縣任你選,你說去哪裏,小爺安安全全把你送去哪裏,不想留在大宋朝,小爺亦可將你送去遼國。」
「小爺只想知道,我的女人在哪裏?」
蔡鞗小臉冰冷,老人一陣沉默,正要開口……
「俺老牛知道,只要把俺弄了出去,俺老牛……」
「晚了!」
蔡鞗頭也不回,雙目只是盯着頭髮花白的老人。老人默默從懷裏掏出一張紙張。
蔡鞗眉頭微皺,他是臨時起意前來監牢,眼前老人不可能知道他的前來,默默看着老人雙眼……小手接過紙張,低頭一目十行看罷……
「蔡家好大的膽子——」
一聲暴喝自身後傳入耳中,蔡鞗只是默默將紙張收入懷中,看着老人冷漠開口。
「小子說過的話算數,心懷正義者,所行亦是良善之舉,即使是死罪,小子也保證將老先生送出監牢。」
「大膽——」
背後暴喝再次傳入耳中,蔡鞗嘴角浮起一抹殘忍暴戾。
「大膽……」
「騰府尹,你信不信,小子敢把這天捅了個窟窿,你信不信,今日你是開封權知府尹,明日你就是這監牢中一員,你信是不信……」
「小爺能讓你的家人想死都難——」
蔡鞗紅着眼睛猛然回頭,一臉的猙獰暴戾。
「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