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笑的鳳凰 第九十九章再立太子

    「啟稟王上，敬事房奏請，今晚王上將在何處安寢？」朝陽宮書房，辛苦批閱章已經腰酸背痛的明貢無意間伸了伸懶腰，御前太監小如子眼睛一亮，趕緊捧着敬事房的玉簽，跪在明貢的面前。

    「去秋雲軒。」明貢端詳着蒹葭宮和秋雲軒的名號，猶豫了一陣，立即斷然吩咐道。

    太監立即準備了鑾駕，明貢處理完政務後，便在儀仗的簇擁下一路向秋雲軒而去。

    「小皇子，來呀。」剛到秋雲軒的畫廊，一陣婉轉的嬉戲聲便悅耳地傳入了明貢的耳朵里，他不禁興致盎然，一個人背着手步進了庭院。

    「臣妾給王上請安！」映入眼帘的，是頑皮可愛的惠恩，和嬌喘吁吁的芸妃，芸妃一見明貢步進了花園，趕緊帶着惠恩上前請安。

    「起來吧，沒想到，惠恩在你這兒撫養，倒是越來越活潑了。」明貢和顏悅色道。

    「王上，臣妾以為，皇子就應該活潑嘛，從小就精靈鬼怪，到了弱冠的時候，就沒有人敢欺負他了。」芸妃面若海棠，眉目欣喜。

    「芸妃，惠恩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你難道就沒有見外的意思嗎？」明貢捋着長須，突然一本正經地問道。

    「可是，惠恩是王上的親生兒子。」芸妃鄭重回答道。

    「嗯，要是寡人把惠恩立為太子，你能保證輔佐他一輩子，把他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來看嗎？」明貢面色凝重，一雙眸子緊緊地盯着芸妃的秀容。

    「王上是臣妾的恩人，只要王上下旨，臣妾一定鞠躬盡瘁。」芸妃悠然一笑道。

    「好，你容寡人再三思吧。」明貢哼了一聲，自個兒背着手，出了宮門。

    「啟稟王上，今日不在這過夜嗎？」小如子緊跟一步，上前問道。

    「去蒹葭宮。」明貢二話不說，仰着頭便走。

    翌日，朝鐘轟然響起，朝陽宮的正殿，御香縹緲，群臣有說有笑，排着班，一隊一隊的魚貫進了朝房。

    這一日，氣候宜人，涼風送爽，雖然是三伏天，但是絲毫沒有酷暑的樣子，明貢身着九袞龍袍，威風凌凌地端坐在龍椅之上，俯視着群臣。

    「程榮出列！」須臾，明貢終於開口說話了。上大夫程榮高舉朝笏，出班恭立。

    「你立即擬旨，皇子惠恩，身份貴重，賢德仁孝，着即日起，過繼給芸妃撫養，並立為太子，繼承儲君之位。」明貢面無表情，威嚴的宣佈道。

    群臣譁然，面面相覷。超過三十名重臣立即站了出來，聯名反對：「啟稟陛下，惠恩皇子，年紀尚小，再說又不是嫡子，中宮王后，尚未有生育，按照大周朝的祖制，子以母貴，惠恩皇子似乎不能服眾呀。」

    「胡說，惠恩如今是寡人唯一的皇子，自去歲太子夭折，朝政動盪，邊陲敵寇垂垂欲動，不正式立儲君，又怎能安定人心？」明貢面色難看道。

    「可是王上，這立太子是國家社稷的大事，並非王上一家之事，惠恩皇子立為儲君，名不正言不順，臣認為，要是非立儲君不可，也不是沒有另外的人選，現在在齊國思過的廢太子初修或許可以擔當此任，畢竟，和惠恩皇子比起來，廢太子年長懂事，可以擔當大任。」這時，群臣班中，大夫吳伯毅然舉笏反駁道。

    「寡人沒有那個逆子！」一提起初修，明貢心中窩着的一股邪火再度被點燃，他聲嘶竭力的痛斥了吳伯，虎視眈眈地注視着眾人。

    「啟稟王上，臣認為王上的決定英明。」此時，程榮微微一笑，拱手誇讚道。

    「何以見得？」明貢捋須問道。

    「臣認為，在宗室諸皇子中，沒有一個德行能夠超過惠恩皇子的，父有偏愛，而其子不妒，反而能安慰聖心，繼母收養，不但不哭鬧，反而為王上而喜悅，正所謂從小看到大，所以臣認為，惠恩皇子才是太子的最佳人選。」程榮一氣呵成道。

    「好，程愛卿說的太好了！立即擬旨來看。」明貢大喜過望道。

    退朝之後，群臣紛紛下了玉階，程榮正待上馬，忽然一隻手緊緊拉住了程榮的馬頭，程榮回首一瞧，正是大夫吳伯。

    「程榮老弟，你平常都是錚錚鐵骨，剛直不阿，怎麼今日變成了馬屁精，一個勁兒的迎合王上呢？」吳伯雙目緊鎖，沒好氣的質問道。

    「哈哈哈。」程榮捋須大笑：「吳大人，你就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計，王上這一招，看似昏招，其實另有深意。」

    重華宮，葛妃聽說惠恩被立為太子的第一消息，趕緊喜滋滋地趕到宮內給瑾皇妃報喜，瑾皇妃聽了葛妃興致勃勃的一番敘述，不禁猝然一笑。

    「娘娘，看來以後咱們得更加防範這個芸妃了，咱們動員了朝中三分之一的大臣，沒日沒夜大造輿論，向王上保舉小主子當太子，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有成功，這個芸妃居然僅憑自己的三寸之舌，就把王上給說服了，真是狐媚惑主，可怕至極。」葛妃帶着醋意，拼命地斥責着芸妃。

    「或許，是王上借立太子為名，把惠恩當做人質，在威脅本宮？」瑾皇妃手執着一個橘子，左右玩味着明貢的心思。

    「要是這樣，就太可怕了，娘娘，這不就說明，王上對娘娘已經是恨之入骨了嗎？」葛妃擔憂道。

    蒹葭宮，盛開的芙蓉和薔薇嫩色慾滴，粉紅的花卉如同天籟之物，褒姒帶着阿喜，在花海中設下香爐，擺着古琴，自顧自瑟瑟彈奏起來。

    「此曲人間難有，姒兒，今日為何如此悠閒？」琴聲微顫，明貢的一隻手已經緊緊地握住了褒姒的柔荑。

    「臣妾幫王上解決了一個難題，王上可以稱心了吧。」褒姒面如秋水，欣然問道。

    「姒兒，你是一點都不在意寡人呀，難道，你不打算再為寡人生下一個祈福？」明貢動情地問道。

    「臣妾的心已經死了。」褒姒眉尖緊蹙，凝視着假山上的瀑布。

    「可是寡人的心，永遠不會死，姒兒，是你親口建議要立惠恩為皇太子，難道你不恨瑾皇妃嗎？那個女人在背後找人四處散佈你的流言，搞壞你的名聲，甚至想要你的命，你還要建議寡人立她的兒子為太子？」明貢痛心疾首道。

    「王上，臣妾不是不記仇，而是為了大周的江山，現在，西戎猖獗，邊關吃緊，要是沒有太子，大周一定會人心不穩。」褒姒淡淡的說道。

    「好，姒兒，你巧舌如簧，但是寡人可以等，等你最終給寡人一個明確的答案，這個答案一定不是現在的答案。」明貢潸然淚下，一揮袖子，背着手離開了蒹葭宮。

    目視着明貢的背影，褒姒肝腸寸斷，喃喃自語道：「王上，不要怪我，姒兒為了報仇，只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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