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第二百三十五章 胡危命在破竹中

    第二百三十五章 胡危命在破竹中

    鄴城西南,愁思崗

    殺,漫山遍野的,蠕如蟻附的軍兵,冒着暴雨般的落石滾木,飛矢潑油,再次淹沒了高聳的城樓。

    遠遠的後方,一片黃幔朱幡,旗羅扇蓋簇擁之中,一個沉沉的聲音正在回報

    「侍御使裴遵慶、呂諲、衛尉卿魏少游、尚書左丞杜鴻漸、憲部侍郎李麟、禮部侍郎蕭昕、楊綰二十八員大臣,聯名彈劾。」

    「從龍五大臣麼,那些燒死的神策勛衛中,有他們的子侄輩吧」細柔的聲音。

    回話的人生的相貌平平卻孔武有力,一身尋常可見的短扎戎裝,滿是行路匆匆的風塵僕僕,半跪地上,如鐵澆石鑄,面色不動,眼觀鼻口繼續道

    「正是。所謂驕橫跋扈,橫行不法,擅殺友軍,另人髮指之情狀。乃至於軍中私藏婦女,隨軍岬戲等等罪名,要求朝廷派出三司大臣,入駐女營,徹查穢亂軍營等惡事」。

    「但是」聲音頓了頓「所有事情,一涉及到女營就沒有下文了,似乎被朝中一種強大的力量所扼止,不但那幾位大臣閉口不談,那幾位極力提出調查的御使,也突然指派去邊境上宣撫諸胡」。

    「果然,不出所料啊」上座中的觀軍容使魚朝恩,露出一絲譏笑,淡聲道「那女營里都是什麼人啊,那姓梁把破城所獲女子都充入其中,果然是好手段」

    「這。還請公公示明一二」又是那位小程子恭聲道

    「自叛逆陷京師,兵火之下,多少人家遭了慘事,連天家子女也不免,好容易活到重得相見,都是女營送出來的,同了口徑說是亂中出逃在路上收容的,多少給人家保全了顏面和名聲,無論重新嫁取生子還是破鏡重圓,也有了許多餘地,但若有人想不知好歹的去查女營,把至於過往那些悽慘不堪事情,給糾扯出來,怕是要犯了眾怒的」

    「那這樁事這麼收尾,那幾位怕是不會甘心的」魚朝恩又看了座下,一眼繼續道「陛下有什麼聖斷」

    「是」那人回答到「陛下已經委命御使大夫張鎬前來,協助太子殿下提調此案,詔批已經在路上了」

    「公公真是神機妙算」小程子聞言切色恭維道。「又是太子為主啊」

    魚朝恩頷首,又笑了笑。

    「顯然陛下有意扶植太子和樹立武功,特放之軍旅歷練,而那位梁蠻子,既是姻親又是近交,無論名分還是時機,顯然便是最好的人選」

    「況且那人手下兵強馬壯,卻成色紛雜,太子常久其中,總能有所收穫的,畢竟雖說都是一個圈子裏,但能夠效力未來的儲君,總是對某些人充滿了吸引力」

    「這不是有意做太子之勢了」小程子想起什麼皺起眉頭小心的說「本朝自太宗後,就歷來儲不涉兵的」

    「做太子之勢,總勝過,做太上之勢把,太子之勢再怎麼大,他也只是太子而已,一天沒坐上那個位置,什麼都不好說,但是那位太上一天沒有放手,今上這個位子總是讓人有許多想法的」

    「這些天家的事情,實在太複雜了,小的實在。」小程子頓露苦色

    「說不準,這300神策兵之死,未嘗不是某些大人的打算鋪路,畢竟龍武軍,在南邊那位太上的默許和寬縱下,已然經營的自成一體,沒有什麼因由,很難插手的進去」

    魚朝恩說到這兒,突然嘿嘿然笑了聲,卻將目光放到了一個土貯為山的高台上,正是煙火裊裊,香氣四溢,。

    「大軍環繞中談笑暢飲於敵前,還有歌舞伎樂助興,當年諸葛武候也沒有這種待遇啊,這可是難得一遇的機會」

    「老大,你確保我們這樣做不會影響士氣」我的萬年副將韋韜,正苦着臉勸說我道,

    「俗話說,將士陣前幾生死,美人帳下猶歌舞,要影響的也不是我們的士氣」

    「那太子殿下那裏。」他尤自辯說

    「放心。太子殿下已經來過了」

    前呼後擁巡閱過來的小白,聽了我的解釋,則完全是一副目瞪口呆之後苦笑着說「老大,還真是出人意表」不過卻是苦笑搖頭敬謝不敏,畢竟為眾軍之總,起碼的姿態和風範要保持的。

    聽了這話。韋韜,一副完全敗給你的表情,無奈的跨着個臉,還是咬咬牙摘下鑾兜大馬金刀的坐下來,一副誰怕誰啊,豁出去了的表現,招呼近從給再上了一副燒烤的器具。

    似乎把這當作了變相的抗議一種方式,因為在東進中,龍武軍有意無意的,被邊緣化了。

    因為還沒等到行朝做出裁斷,我卻先接來大軍出關的詔令,行軍中不能攜帶女子,我又暫時成了單身漢。

    一聲令下,十幾個節度、鎮帥出關的大軍匯成洪流,象一場席捲河北大地的狂濤,自西向東淹沒了一切試圖抵抗的力量和據點,郭子儀南下天井關,李光弼進常山,顏真卿出清河,來滇出上黨、賀蘭進明出臨淮、李巨出彭城。

    在這種情形下,河北各路叛軍幾乎沒能形成什麼象樣的抵抗和阻止的力量,或敗或亡或開城請降,稍有遲疑的不是城破後被海量的軍隊所屠戮,就是被躁動的士民或不安的部眾,砍下人頭恭敬的獻進東征大營中來,在這種危城孤絕大廈將傾的局面下,就算有名將之才百般的手段,也很難扭轉什麼了,因此,各路官軍匯聚的洪水一直衝洛陽城下,才稍稍被阻在河洛平原八關鎖要之下。

    除了一些死硬的骨幹分子,率殘部一路逃進洛陽城內外,還有被拖在臨淮一線,攻略江南的一部外,整個河北已經沒有象樣叛軍勢力的存在了。

    當然不出意外,龍武軍也再次被排除在主力作戰的體系外,整個北方九道的精兵幾乎都在這裏了,誰都知道克復八關金鎖拱衛的洛陽後,整個戰亂很可能就竟此一役了,雖然誰都希望戰亂快點結束,但另一方面軍人渴望武功乃天性,搶先為自己抓點戰功和戰獲在手中,也是人之常情,排派坐吃果果的內部權衡後,勢力最大西北軍與地頭蛇河北聯軍瓜分了所有的戰役任務,而龍武軍以更大的重任為名,被當成大熊貓一樣保護起來。

    當然,按照他們暗中流傳的另一種說法,開什麼玩笑,龍武軍那位總府大人的運氣,實在好的讓人不可思議,累累出人意料的事情在他們身上發生,連西北軍幾十萬人馬圍攻了一個冬天,已經煮熟的鴨子飛了,也能讓他給口中奪食給重新搶回來,誰知道讓他們參與,還會出什麼狀況。所以寧可信其有的早早就排除在外了。

    又是看守押運糧道,還有負責看管處理俘虜,以及糾檢軍紀查稽不法,而這所謂監陣執法的職責,還是小白爭取來的,起因卻是另一件大事。


    隨着敗退下來的叛軍,潮水一樣的退入洛陽,洛陽城內也變的暗流涌動起來

    所謂內憂外患之下,叛軍內部終於還是發生那件歷史大事件,偽太子安慶緒終於忍不住大位的渴望,勾結在安祿山淫威下不堪忍受的近身內侍李豬兒,刺死正在養病中安祿山,絞殺安祿山最寵信的段妃,並圍殺了守宮大內的賀電、駱雲兩部曳落河,縱兵在宮內大肆殺掠,並派人攻打升明坊的安慶思府邸,卻被偽相高尚走脫,召集親信戰據洛陽大內北三門。

    雖然利令智昏已近瘋狂的安慶緒,馬上登基為皇,派兵挾制百官升朝,面對剩餘的局面試圖力挽狂瀾,卻因為缺乏足夠的威信和號召力而失敗告終,所謂利令智昏的翌日皇帝不過如此,爆發了多方的火併後,還是不得不放棄一片混亂的洛陽,在大隊親信部眾的護衛下,在官軍尚未合圍的北關逃走。

    千年故都洛陽,自此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的浩劫,因為當初是棄城而逃,因此叛軍入洛陽沒有受到太多的抵抗,城內大致完好,又因為被選為定都之地,起碼粉飾太平的需要,因此並沒有受到怎樣的荼毒,保持了基本的熱鬧口和規模,但是如今在安軍不顧一切的混戰之下,各自放開手腳縱兵瘋狂大掠,至率部出走時,亂兵已經搶了三天

    隨着虎牢、天井、軹關、伊闕、廣成、大谷、轅、旋門、孟津、小平津諸關相繼棄守和失陷。

    然後由於大谷關的河北聯軍離洛陽最近,他們率先入城後又是大掠,因為安祿山定都洛陽的同時,也將大量范陽舊屬的家眷親族也遷徙到洛陽,後來又安祿山大授官爵,高尚的買官粥爵,至兵臨城下為招募城守,鼓舞士氣的濫授,所謂僕射滿街,尚書成災,每過一個晚上都有新的中朗將誕生,城中大量居民,多少被和叛軍扯上了干係。這就給了那些苦大仇深已經殺紅眼的河北官軍屠城肆掠的理由。十幾萬率先入城的河北兵,象蝗蟲一樣就偌大的古城變成一座血城,其中的慘狀,甚至更過長安。然後是河南兵。

    待到奉命維持秩序的禁衛三軍,龍武軍、神武軍、神策軍姍姍來遲,開進城內,幾乎為之震撼的說不出話來,作為軍人不是沒有見過屍山血海,但這樣大規模的屠殺,還是忍不住毛骨悚然。

    從城中的大小溝渠到連接城內的洛水、豐水之上,儘是浮屍,城中大火綿延十幾里,大街小巷血流成河直淹沒了腳裸,各種建築里儘是死狀可怖的屍堆。

    那些神武軍、神策軍膽弱一些的,已經忍不住吐出來,處於一些特殊的訓練,龍武軍好一些,但也用了整整三天時間,斬殺了近萬了人,才讓那些瘋狂暴走的亂兵重新恢復冷靜,那段時間,在街頭巷尾稍微空曠一些的地方,幾乎都成了執法隊,宣判處決的行刑場,每天幾乎都有還有一些負隅頑抗的亂兵,被集體鎮壓的屍體,用車子運出來。

    整整好幾天,整個東征行營,自上而下沒有人敢吃肉,作為領軍的幾為節帥都自發上表自罪,相干所部的將領集體奪復白身待罪立功。領兵馬全權的太子小白,更是把自己關起來來不見人,絕食了一天一夜直到我得訊,進去探望,才形容憔悴,紅着儘是血絲的眼兒,對我喃喃說

    「他們這麼能這樣」

    我無語

    「怎麼能這樣啊。」

    我還是無語

    「數十萬口。都是孤的子民,大唐的百姓啊。」

    我甚至都不知道怎麼安慰他。眼前的一幕,他自詡仁厚的他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在那個正常的歷史時空上的官軍,殺入河北如過敵境,寸草不留殺掠不下叛軍,而後期借回紇兵入境作戰,

    以至於河北千里無人煙,野狗鷲鴉載道。這洛陽的事件不過是小小的一隅而已,有誰知道那些功臣名將輝煌與榮耀背後的,是無盡的屍骨鋪成的大道,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勝利與功勳之路上不僅僅是眾多將士的屍骨,還有無數黎民百姓的斑斑血淚,這也是我,最當初寧願多在成都,沉溺與安逸與建設的快樂中,有意無意在逃避親身參與到戰爭中來的一點心結。

    經過了這件事後,小白也變的沉默了許多,縱是他身為太子,有一個崇高的總帥之名,但有些事情還是無能為力的,接受事實或者是力求改變它,這大概就是成長的代價把。

    自此之後,中軍憲字營誕生,專門糾檢軍中不法,侵害地方黎庶之事。

    當然,得益於龍武軍敢於集體圍攻友軍,重圍中活活燒死300神策軍的「好名聲」,執法起來令行禁止,也格外的讓人忌憚,雖然並不能保證完全秋毫無犯,總算制止類似洛陽事件的結果。

    攻城的時候,在這裏悠閒的一邊看看糧草和俘虜,定期到臨時行營換防點卯,品評諸軍的特點和優劣得失,因為是攻堅到最激烈的階段,派出的都是壓底的精銳,

    唯一沒有清閒的,就是神機營,畢竟龍武軍的攻城之器,在幾次戰役中是有目共睹的犀利,在足夠數量的打擊下,如雹雨一樣的飛石,弩箭,交替壓制着城頭上的人抬不起頭來。

    在眾多的石炮的掩護下,

    劍南軍、山南軍、河西軍、河北軍,朔方軍、晉陽兵,各自不同的統將帶領下,擁着六輪飛雲梯、木幔、驢頭車、板屋、撞錐等重型攻城器,如山如潮似的壓向高聳的城樓,雖然一般的強悍驍勇,但又各有自己的特色。

    山南軍在暴風驟雨打擊下,不動如山式的頑強推進,朔方軍層次梯比排山倒海似的暴烈攻勢、河西軍動如奔流,讓人防不勝防的多點交叉突擊,晉陽軍水銀泄地一般的無孔不入的周密穿插。

    而河北四柱臣為代表的河北聯軍,雖然在其中無論體能、戰鬥力和技巧都並不突出,但幾乎人人都對叛軍有家破人亡的刻骨仇恨,拼殺起來那是讓人膽寒的不要命,幾乎一命換一命的無謂。

    幾乎所有壓箱底的本事都拿出來,號稱一部當代軍事戰術大全,讓人嘆為觀止。

    相比先前那些排山倒海強攻中幾乎狂熱的軍隊,這些關鍵時刻負責壓軸戲部隊,才符合我心目中的精銳軍人,相教一而再,再二三再,三鼓而衰後,就需要足夠時間修養來恢復士氣和鬥志的那些所謂勁旅,

    他們有足夠的冷靜,不輕易的拼命,也很難受外物動搖,漠視死亡而出手兇狠利落,把殺人流血當成吃飯睡覺一般自然而然,用自己的身體和血肉替同伴鋪路,順理成章的幾乎是本能行為。他們象暗流一樣混雜在狂嘶喧熱的兵潮中,不動聲色的突破一個個白熱化的爭奪點,給予敵人最大的殺傷。

    這樣的素質,即便在龍武軍中,也不回超過五個營的數目。

    當比之下,龍武軍各方面都沒有什麼特別出彩的地方,唯一優勢就是,通過完善和系統的軍事制度,足以產量規模化的士官,哪怕象嚴武率領的商州義勇這樣的地方部隊,戰鬥力並不是最強,也不是最敢拼死的,但卻是最難纏,繼承了擅長揀便宜和回逃跑的光榮傳統,哪怕是一個火頭、十長也能自發避強取弱而知進退,脫離戰場的逃跑更是望塵莫及。敵軍常常被拖的沒有脾氣。

    而到了夜晚,龍武軍的營盤中總是最不安靜的所在,按照龍武軍一貫以來的傳統,五十多營正軍,每天晚上總分別有一營被中軍抽中,為夜襲和被夜襲的對象,手段不限,以各種突發事件,來保持足夠戰鬥本能和培養應變的警惕性。結果就是一段時間內,相鄰的友軍營盤一移再移的敬而遠之。

    看作和底下遑遑如林的各色旗號,

    「所謂的九節度使攻鄴城,也不過如此把」我低聲對自己道。

    身在歷史大事件中,又是同樣的九節度使圍鄴城,還是同樣的觀軍容使魚朝恩,所區別的參與的人更多了,朔方郭子儀、南陽魯炅、興平李奐、滑濮許叔冀、河西李嗣業、山南崔圓、鄭蔡季廣琛、河北李光弼、澤潞王思禮、平盧兵馬使董秦。

    隨着圍城的時間日久,河北四拄臣的顏真卿、來滇等較遠的官軍,也相繼趕到,雖然都是名將名臣濟濟一堂,我反而沒有那種景慕和驚慕的感覺了。

    因為,在歷史上這可是被稱為唐軍中慘重的大敗之戰,李嗣業親自率部攻城,為毒箭所傷,死於軍中。時至今日,唐軍已經築堤兩重,挖塹三重,堵漳河水灌城。城中河水四溢,安軍糧盡兵疲,但安慶緒仍死守待援,等待和指望的是誰,不言而語了。

    近來有人偽裝成唐軍,沿淮水漕運一線,劫掠和焚燒唐軍運糧北上的車船。已經派出同樣最擅長的風字營和游擊軍去處理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胡危命在破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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