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軍原本平靜的心情被王天松徹底打亂了。他坐立不安,在自己辦公室里走來走去,連中飯也不想吃了。
沒見面的時候,只在電話里通過一次話,張小軍還沒有引起高度重視,把王天松當回事。可今天上午見到他以後,他才真正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和緊張。
這個王天松年紀跟他差不多大,卻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比他強很多,除了他爸給他的財富外。王天松長得高大帥氣,思維銳敏,目光犀利,說話不留情面,喜歡直擊別人要害。在這些方面,他自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上午,張小軍被王天松弄得尷尬萬分,心裏非常惱火,卻又沒辦法發出來,覺得窩囊死了。要是換了他的員工,他老早就叫他結了工資滾蛋了;如果是其它人,他也早就拍着桌子罵娘了。
張小軍壓根也不會想到,王天松今天會突然闖到他公司里來。要是知道,他早說躲起來了。今天上午真是倒霉,被王天松撞破謊話,已經很尷尬了。還要被他當着眾人的面數落,教訓,責問。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就是我爸,也沒有這樣說過我。媽的,他算老幾,跑過來就教訓人。
張小軍想來想去,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他也覺得心裏壓力太大,有點透不過氣來的感覺。他心裏隱隱感到一種危機正在向他迫近。弄不好,天翁街道這個項目,要被這個傢伙整死。不行,得想想辦法。
於是,張小軍走到副總經理辦公室門口,對坐在裏面的顧彩娟說:「你來一下。」
顧彩娟有些不安地站起來,跟着他走進董事長室。
「把門關了。」張小軍頭也不回地吩咐。
顧彩娟見外面三個員工,都在偷看他們。不敢關門,卻又不敢違抗張小軍的命令,只好伸手把門關了。
顧彩娟以為,張小軍會像以前一樣,要跟她曖昧一下,或者匆匆忙忙偷一次腥呢。可今天,張小軍沒有像以前那樣,只要把門一關,他就迫不及待地轉身抱住她,又是啃咬,又是手亂摸。
有時,張小軍還會抱着她往文件櫃後面的休息室走去。休息室里有一張一米五的床,像賓館房間一樣,衛生間,洗臉盆,大衣櫃,梳妝枱,一應俱全,什麼都有。兩人關在裏邊,可以做任何事情。
他們在裏邊偷情,常常不超過半個小時。因為在班上,時間不能太長。最長的一次,也沒有超過一個小時。他們儘管吃的都是快餐,卻也感覺非常刺激,過癮。因為外面有人,他們也不是正宗的戀人和夫妻,所以格外心虛,也格外害怕。在這樣的心境下偷情,就會惶恐不安,就會格外激動,格外興奮。
董事長室這樣設計,張小軍一開始就心術不正,就有所準備。興華房產公司成立兩年多來,光她知道的,張小軍就先後利用這個董事長室,誘惑強佔了四五個女孩,其中有兩個是主動貼上去的。還有三四個女孩不堪其擾,中途憤然離開了公司。
可以這樣說,這個豪華的董事長室,外面是談工作的地方,裏面就是張小軍玩樂的行宮。顧彩娟不知道其它有實力的公司董事長室是什麼樣子的,老闆又是如何對待下面女員工的。這個張小軍,她從來參加面試的第一天起,就從他的目光中看出了端倪。
這個富二代,紈絝了弟,名義上說是要招聘員工,實際上就是在選情人。他自己其貌不揚,身材矮小,卻對女員工在長相上的要求特別高,既要漂亮,溫柔,又要身材苗條,豐滿。難怪許多美女錄用了也不來報到。
凡是被張小軍看中,錄用,然後來上班的稍有些姿色的女孩,他都會利用房產公司這塊牌子,利用董事長室的便利,利用他老爸給他的金錢,百般誘惑她們。
張小軍自己其實還沒有賺過一分錢呢。這裏的第一個開發項目,都是他老爸的資金,已經打過來兩個億了。他不僅坐吃老爸的,還天天利用老爸的錢互處吃喝嫖玩。賭,到目前為止,顧彩娟還沒有發現他有這個毒,所以還不能說他五毒俱全。
顧彩娟最看不慣的,是他的流氓腔。工作上馬虎,平時貪玩,她倒無所謂。只要她能幫他處理的,哪怕再累,她都不計較。
張小軍那副流氓腔,她實在看不入眼。只要有稍微漂亮一點的女員工來上班,他總是先在她們面前炫富,顯示董事長的權威,然後把她們叫進辦公室招淡,假猩猩地說她工作表現不錯,只要再努力些,聽話些,他可以給她升職,加薪。
接着,張小軍就會嘻皮笑臉地跟她胡扯瞎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全身看。只要這個女孩子不躲,不走,他就會得寸進尺起來。先是動手動腳,再是摟摟抱抱,最後就要關門干那種壞事了。一次,顧彩娟親眼看到,有個女孩頭髮凌亂地從董事長室里衝出去,嘴裏罵罵咧咧地拎了包,憤然離開了公司。
對張小軍的這種流氓行為,顧彩娟越來越反感了。她在自己設法躲着他的同時,也曾多次委婉地勸過他,要他像個董事長的樣子,不能敗壞公司的形象。辦公室里不能太放肆,張小軍就到外面去拈花惹草,到娛樂場所去尋歡作樂。
今天,張小軍一反常態,沒有返身抱住她啃,要做那件事。而是往自己的太師椅上一坐,陰着臉對她說:「你看看,你上午把我叫過來,害得我受了這麼大的恥辱。」
這麼大的事,你不過來怎麼辦?這個公司到底你是老闆,還是我是老闆啊?真是!顧彩娟在心裏不服氣地罵着。嘴上卻小心翼翼地說:「張總,你太多慮了,這怎麼是恥辱呢?這是工作嘛。工作上有不同意見,甚至爭吵,都是正常的。」
顧彩娟總是像對自己弟弟一樣,耐心地勸說他。畢竟她還要從他手裏拿工作和獎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