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紅顏 第060章 掌聲

    這時，王天松的手機響了，是吳莉莉打來的：「王市長，我去三家釘子戶問了，他們都說回去後，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這事。他們知道有人泄密後，也很震驚和氣憤。」

    「嗯。」王天松說，「那你就回去吧。」

    吳莉莉突然又壓低聲說：「王市長，我已經回到辦公室了。我發現，辦公室里的文件櫃好像被人開過的。」

    「哦，是嗎？」

    「剛才，我打開文件櫃，想拿一份資料。發現那三份合同，放的位置不對。」吳莉莉有些緊張地說，「我明明記得，三份合同是放在第三份資料下面的，卻變成在第二份資料下面了。」

    「誰還有這個文件柜上的鑰匙？」

    「就茅主任。」

    「我知道了，這事你暫時不要聲張。」王天松聲音壓得很低。

    「王市長，我想過來一下。」吳莉莉請求說，「我要看看，來鬧事的拆遷戶中都有誰？」

    「行，要快」王天松不能多說話。

    但敏感的張小軍還是聽出了一些端倪，他抬頭看着王天松：「發現泄密的線索了？」

    「沒有。」王天松還不能說，「另外的事情。」

    不知是想迴避他，還是覺得兩人呆在一起太難堪，張小軍站起來往門外走去。

    王天松喊住他：「張總，你不要走，我要再跟你說幾句話。」

    張小軍只好站住，僵立在那裏不動。王天松走過去，聲音溫和地說：「張總，我要把話跟你說清楚。這事，你想迴避是迴避不了的。要解決這件事，只有三條路可走。一是強拆釘子戶，二是你多拿出一個多億補給拆遷戶，三是你放棄這個項目，我們重新招商。」

    張小軍的喘氣粗急起來。

    「第一條路，我不肯走。」王天松明確表態，並分析給他聽，「第二條路，你不肯走；那麼怎麼辦？就只有走第三條路了。」

    張小軍有些緊張地垂下頭，欲言又止。

    「張總，我勸你，做人還是心平一些為好。」王天松上前親切地拍拍他的肩膀，「如果你採用不法手段，譬如，給有權人行賄，剋扣應該屬於老百姓的錢，即使你發了大財，也是不安心的，有隱患的。你想想，要是將來東窗事發，你逃得了法律制裁嗎？要是老百姓天天在背後罵你，你心裏好受嗎？」

    張小軍似乎有些心動：「我腦子裏有些亂，你讓我再想想。」

    「行，但要快。」王天松說，「要不，你也可以向你爸爸匯報一下，聽聽他的意見。」

    「嗯。」張小軍點點頭。

    「我希望跟你交朋友，而不是做對頭。」王天松坦誠地說，「你賺你的錢，我辦我的事，開開心心，兩全其美，多好啊。為什麼一定要敵對呢？你跟我敵對沒有關係，跟老百姓敵對，最終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這時，會議室里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王天鬆開門走出去，走進會議室，朝情緒有些激烈的拆遷戶們位壓壓手。

    會議室里一下子安靜下來。

    「各位父老鄉親，大家不要太激動。」王天松清清嗓子說，「你們的房子都已經拆完了，說明你們都是通情達理的，也是接受這個拆遷政策的。現在，你們來要求與釘子戶享受一樣的補貼標準，也是合理的，完成應該的。」

    「好——」有人喊了一聲。

    會議室里發出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

    王天松的講話腔正字圓，鏗鏘有力：「但是，鄉親們哪，這一補就要一點幾個億啊。這不是一個小數字，所以，你們不能操之過急，要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正在與各方協商，積極為你們爭取應得的利益。」

    「要多少時間呢？」

    王天松想了想說：「至少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之內，我王天松給你們一個明確的答覆。有，皆大歡喜；沒有，你們也要接受這個現實。吵是沒有用的。任何事情，都要擺事實，講道理。有理的，要據理力爭；沒理的，就要捨得放棄。」

    王天松在講話的時候，葉小雯站在會議桌的後面，兩眼含情脈脈地注視着他，一直在捕捉他的目光。他掃來掃去，跟她一次次地對接着。每次對接上，都會碰撞出一道心靈的火花。

    「好，就等你一個星期。」坐在會議桌上的拆遷戶中有人喊，「王市長，我們相信你！」

    王天松高興地說：「相信我，大家就回去，不要影響他們辦公，好不好？我在這裏，向你們承諾，我王天松一定盡全力，為你們爭取應得的利益！」

    「謝謝王市長！」會議室里發出一陣鼓掌聲。

    人們紛紛站起來往外走。

    一個乾瘦的六十歲左右的老人，在門口截住王天松，不放心地說：「王市長，我要跟你說在前頭，三個釘子戶怎麼補，我們也要怎麼補。他們什麼時候拿到錢，我們也要什麼時候拿到錢。否則，我們還會來吵的。」

    有人回頭對他說：「那是自然的，你要相信王市長嘛。」

    這時，吳莉莉急匆匆趕來了。她一進來，正好看見那個乾瘦的老人在跟王天松說話，眼睛一亮，連忙上前對他說：「這不是茅主任的三叔嗎？」

    乾瘦老人一愣，定定地看着她：「你是？」

    吳莉莉說：「我是拆遷辦的。茅主任的下屬。」

    「哦，對對，我想起來了。」

    吳莉莉與一旁的王天松交流了一下眼神，進一步追問：「你是怎麼知道這事的？」

    「我。」三叔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愣了愣，馬上轉身往外走去，「我還有事，我走了。」

    吳莉莉拉住一個阿姨問：「阿姨，你們是怎麼知道這事的？」

    那個阿姨左顧右盼，不敢說。待拆遷戶全部走出去了，她才輕聲說：「就是你剛才叫他三叔的那個人，來跟我們說的。」

    泄密的人找到了！

    王天松深深地盯了吳莉莉一眼，一是對她的幫助表示感謝，二是讓她暫時不要聲張。過早聲張，會引起這些人的緊張、提防和反撲，對開展工作不利。

    待拆遷戶全部走了以後，王天松讓葉小雯和吳莉莉隨司機下去，在車子裏等他。他再次走進董事長室，對張小軍說：「現在，他們的思想工作做好了，你能不能把錢給那三個戶主打過去，我們先把三戶釘子戶拆掉再說。」

    張小軍沉吟着說：「這恐怕不行，一打，一拆，他們馬上就會知道，然後來吵的。」

    王天松逼視着他：「你真的不肯打？」

    張小軍忽閃着眼睛，不敢看他：「我明天給你答覆行嗎？」

    「行，你們商量一下，我等你的電話。」王天松轉身往外走。

    顧彩娟追出來：「王市長，中午了，吃了中飯再走吧。」

    「不啦，我下午還有會議呢。」

    王天松下樓，坐進車子，對司機說：「先送她們回單位吧。」

    剛才兩個美女已經攀談過了，互相知道了情況，這會兒都心照不宣地坐在車子裏沉默着。幾句話一說，或者說，兩人還沒有說話，就知道對方是自己的情敵。因為兩人都從各自的神情中，感覺到對方對這個帥哥副市長都有好感，崇拜和追求。

    「先送小吳，再送小葉。」王天鬆掉頭看了坐在後排的兩個美女一眼。

    葉小雯輕聲說：「王市長，我寫好稿子，傳給你看一下。」

    「好。」王天松說，「要選個合適的角度。」

    吳莉莉柔聲說：「王市長，下午空了，我就給你刪帖子。」

    兩個美女開始爭先恐後起來。

    「嗯，謝謝。」王天松明顯感到她們在競爭，覺得這樣下去肯定會有情事發生，但心裏還是甜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