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等容靜秋再起身時,宣旨太監躬着身子與容澄賀喜,容澄也笑呵呵地讓人給這太監送上豐厚的謝儀,總之場面是皆大歡喜。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二嫂,恭喜了。」三房的容江氏和四房的容李氏都上前祝賀,只不過一個假惺惺,一個倒是帶了幾分誠意,相同的是眼裏滿是羨慕。
二房不但出了個東宮側妃,如今還要再出一個九皇子妃,還是容金氏養的女兒值,日後走出去也風光。
「同喜,同喜。」容金氏也揚着一抹假笑回應,這樁婚事她並不滿意,兩個女兒為此只怕一輩子都和好不了,這讓她情何以堪?掌心是肉,掌背也是肉,傷了哪一面,她的心都是痛的。
大房父子倆面面相覷,臉色俱都難看至極,這場風光沒有他們父子的位置。
容鵬看着堂弟容鴻大出風頭,三叔和四叔都湊上前去說好話,心裏頗不是滋味,那年他長姐容靜春獲封太子妃時,他年紀還小,但也是意氣風發的,那時母親葉氏還活着,笑着跟他說,要好好讀書,日後等太子登基了,他姐會是尊貴的皇后,而他則是國舅,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想要個爵位讓姐夫封一個便是,如今卻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他姐屍骨還未寒,他們就這樣慶祝另一個容家女兒即將成為皇家媳,這置他姐於何地?
容鵬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他越是想念昔日大房的繁華,就越恨這一群人。
容漳的心情比兒子還更糟,他幾乎滿是恨意地看着容澄出風頭,這人搶走了他的一切,讓他跌到如此境地,他不甘心,他的手緊緊地握着,拼盡全力壓下那股滔天的恨意,然後朝兒子道,「我們走。」
容鵬早就不想待了,跟在父親的身後,父子倆灰溜溜地走了,在場的人也沒人注意到這父子倆是何時離開的,畢竟現在大房已經徹底邊緣化了,輕易不會讓人想起。
容靜秋木然地看着一眾姐妹向她賀喜,尤其是跟她不睦的容靜夏這回也一改往日的清高,給她陪了幾個難看至極的笑臉,她真想說不想笑就別笑,看着彆扭。
所以她轉過臉不看她,而是與其他姐妹應付了幾句。
直到容靜季站在她面前,她這才表現出幾分真實的情緒,露出個難看的笑容道,「六妹妹,你不是也想要恭喜我吧?」
容靜季看得出容靜秋並不想要這樁婚事,所以搖了搖頭,她太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說是天地都坍塌了也不為過,但容靜秋有一點比她好,她是皇子正妃,而她卻是太子側妃,一個側字就能道盡無窮的心酸。
容靜秋握住她的手,「走,這裏的繁華不屬於我們,到我院子裏去說話。」
容靜季點了點頭,她也不耐煩應酬這些,走在府里的迴廊上,她側頭看向容靜秋,「三姐姐不喜歡九皇子嗎?」
她記得容靜秋好像與九皇子是認識的,雖然她沒見過人,但聽說過長得是極好的,年紀也與容靜秋相當,可以說是金童玉女,按理來說,應該會更容易產生好感。
容靜秋微微一怔,喜不喜歡趙裕?
上輩子兩人成親後,她曾一度迷戀過他的長相,這樣漂亮的少年郎,誰不愛啊?但真正的愛情不會因為膚淺的皮相而產生,趙裕身邊的人和事都阻止了他們走向彼此的內心世界,最後只能背道而馳越離越遠。
此時,她有些無賴地笑道,「你若問我喜不喜歡他的長相,我一定能很肯定地告訴你,當然喜歡啊,他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的男人,沒有之一。」
容靜季見容靜秋能說玩笑話了,就知道最糟的心境已經過去了,三姐姐終究與她不同,「能喜歡一樣也不錯。」
容靜秋很贊同這話,「六妹妹,日後你肯定也能發現太子有讓你喜歡的地方,咱不求多,一樣就好。」這樣日子就能過下去,畢竟上輩子她與趙裕就這樣過了半生,只是,她早早死了,不知道他的後半生是誰陪着度過的?但願不是那個齊傲兒,一想到自己的位置騰給她,就夠她嘔半天了,她就是這般小心眼,已經不佔茅坑了,也不准別人占。
上輩子好歹她也是被他連累死的,有這麼點念想也不出奇,不過想什麼都是虛妄的,她還是先過好這輩子吧,上輩子已經過去了。
容靜季偏頭想了想,覺得容靜秋這說法也有一定的道理,於是用力地點點頭,不過還是勉為其難地說了一句,「我儘量。」
容靜秋笑着輕彈了一下她嫩滑的皮膚,「別說得這麼勉強嘛,到時候搞不好你一眼就會愛上太子也不一定哦。」
容靜季捂住被她彈疼的地方,頓時不依地去搔容靜秋的痒痒,「我讓你瞎說……」
姐妹倆少有地一前一後打鬧着笑着跑開了,跟在兩人後面的一串丫頭們都面面相覷,這還是她們認識的姑娘嗎?尤其是容靜季的大丫鬟,容靜秋一向是文靜的,她很少會有這樣的一面,眼下這姑娘是假的吧?
看到容靜秋的侍女急忙跟上去,她們也不敢再待在原地,趕緊提起裙擺追上去。
最後,姐妹二人打鬧累了,挑了個人少的地方,容靜秋不顧禮儀,一下子以為到在枯黃的野草上,看着天上飄來飄去的雲朵,她摘下一根野草叼在嘴裏,她羨慕天上的雲,也想要這樣的自由自在地飄。
容靜季卻是微斂衣裙坐在草地上,她到底受了這麼多年淑女的教育,再加上這段時間宮裏教規矩的嬤嬤的摧殘,哪怕沒人盯着,她也會做出符合禮儀的作派。
容靜秋卻是一把拉她躺到草地上,還蠱惑她,「你不躺以後就沒機會了,快躺下來看天上的雲,份外好看。」
容靜季拗不過容靜秋的催促,最後還是小心翼翼地伸展雙腿,慢慢地滑下身體,當真的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潔白的雲朵,她似乎也隨着它們在天空上四處的飄蕩,這種感覺很奇妙,她突然笑了,然後靜悄悄地朝容靜秋羞澀道,「三姐姐,我想大喊一聲。」
「那就喊啊。」容靜秋理所當然地道,然後率先做了個喇叭朝天空大聲喊起道,「啊——」
回頭朝容靜季鼓勵地看一眼,眼神示意她也來一下。
容靜季初時放不開自己,很小聲地「啊」叫了一聲,後來轉頭看到容靜秋鼓勵的眼神,她最終放開膽子,大聲地喊起來,「啊——」
兩人大叫的聲音,驚起稀疏的樹上幾隻鳥兒飛向天空,一會兒就不見影蹤。
容靜秋眯眼看了看,「我還是要飛,我還是要活下去,我絕不低頭認輸。」
突然,她起身抱膝坐正,表情十分的嚴肅,迷茫終究過去了,命運就算要推她回正軌,她也要偏離這樣的命運,所以她還是要逃,逃離未來將死的命運。
「三姐姐,你怎麼了?」容靜季有些被嚇到了,她忙起身有些不安地看着容靜秋,那句沒頭沒腦的話她聽不明白,但她聽出這裏面有不同的意義。
「沒什麼,是我又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容靜秋興奮地側着身子握住容靜季的手,「六妹妹,我要謝謝你。」
「謝我什麼啊?我什麼都沒做。」容靜季兩眼茫眼。
「謝謝你讓我的心境得到了提升。」容靜秋笑着拉她起身,「走,去我院子裏喝果酒,我們一醉方休。」
容靜季卻是認真地搖了搖頭,「不行的,那些宮裏出來的嬤嬤可煩人了……」
容靜秋一拍胸脯豪氣道,「有我在,怕她們個逑?」
容靜季笑道,「三姐姐,你說粗口了……」
「為什麼不能說?世俗的約束你當它在,它就在,你當它不在,它就不在。」
容靜季細細地品味這句話,卻是越品味眼睛越亮,她就是給自己設置了太多的邊邊框框,所以才活得累。
兩人的侍女們找過來的時候,看到自家姑娘的樣子,都大吃一驚,身上的裙子都皺巴巴的,頭上的珠釵也亂了,頭髮還沾了不少草屑,她們驚訝過後,趕緊上前去拍下主子身上的草屑,再把珠釵扶穩。
容靜季的侍女道,「六姑娘,我們該回去了,嬤嬤給的時間快到了,待會兒還有課呢……」
「我今兒要到三姐姐的院子去,你把這話直接轉給那嬤嬤聽。」容靜季神色平淡地道。
侍女聞言,今天的六姑娘變化好大,怎麼像另外一個人似的?
容靜季可不管她,而是拉起容靜秋的手就走了。
等回到東跨院,姐妹二人真的讓人上幾個菜,再開了壇好酒喝了起來,容靜秋有意要喝醉,這回竟是微醺起來,與容靜季什麼話都說。
容金氏過來的時候,剛掀帘子就看到容靜季醉紅了臉地拉着容靜秋道,「三姐姐,我跟你說,祖母她有個小怪癖,那次……」
兩人小聲地說着,然後又大聲地笑出來。
容金氏看了眼自家女兒,這樣也好,喝醉了發泄一下,總好過悶在心裏難受,於是她沒有進去,只是吩咐林安氏好生看着倆個姑娘。
在走出女兒的院子時,看到那教導容靜季禮儀規矩的宮裏嬤嬤正匆匆趕來,她站在院門前,等着對方走近,淡然着臉色受了對方的禮,然後搶先道,「今兒個六姑娘就停課一天,皇后娘娘問起,自有我擔待,你們就先回去吧。」
「侯夫人,這不合規矩……」其中一個怕是頗得皇后看重,當即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容金氏的臉當即拉下來,「你是主子,還是我家六姑娘是主子?」
那嬤嬤愣了愣,然後忙道,「當然是容六姑娘是主子。」
畢竟要入主東宮為側妃的,她們當然不敢說容靜季不是主子,尤其現在太子妃一位虛懸,誰知道將來會不會落在容靜季的頭上?誰也說不準。
「那不就結了,主子吩咐的,奴才照辦便是。」容金氏冷哼道,「還有,這裏是定遠侯府。」
那嬤嬤臉上一陣紅一陣青,有些氣不過,她們可是皇后派來的,皇后是君,臣子哪能跟君叫板?
她剛想罵,身後的人就拉住她,容金氏可不是好惹的,犯不着跟她起衝突,況且她們還要在侯府里再待些時日,更何況今天這定遠侯夫人所出的親女許配給九皇子為正妃,這不看僧面得看佛面。
真鬧出事,皇后未必會保她們。
那嬤嬤這才忍下這口氣,看着容金氏帶着人走遠了,她氣不過地還跺了跺腳。
這回真的是一醉方休,容靜秋也喝醉了,林安氏忙指揮人侍候兩個醉鬼梳洗,然後把容靜季安置在旁邊的屋子,再扶着自家姑娘回臥室里躺着。
剛躺下,可能是喝的醒酒湯有了效果,容靜秋突然睜開眼睛道,「奶娘,你給柳志軒傳話,讓他千里傳書給林大哥,讓他趕緊回京。」
林安氏正給容靜秋解開衣領讓她透透氣,結果就聽到這一句話,遂皺眉道,「姑娘,這是怎麼了?今兒個好不容易婚事總算是訂下了,九皇子也是人中龍鳳,您對他還不滿意嗎?」
她對這婚事是十分看好的,九皇子也算是相熟的人,自家姑娘嫁他不虧。
有這想法的不止她,梅兒她們幾個也止不住地興奮,只是這股興奮勁兒在看到不對勁的姑娘時,就戛然而止了。
她們侍候了容靜秋多少年了,哪會看不出她的情緒是好還是壞?最近她一直都處於瀕臨崩潰的邊緣,整個人都是急躁的,她以為姑娘在擔心婚事,如今看來似乎要更複雜些。
「奶娘無別問了,我自有主張。」容靜秋閉上眼睛不再言語了。
這回的計劃一定要更周全周密才行,她還是要再搏一把。
至於跟趙裕的婚事,還是要進行下去,不然她就把容家這一大家子都拖下水了,抗旨不遵的罪名誰都擔不起。
她還不至於這麼自私。
林安氏憂心忡忡地給容靜秋蓋上被子,看到她平靜安詳的睡容,她反而惆悵地嘆了一口氣,最後把帳子放下塞好,這才走了出去。
梅蘭竹菊四人一直在屋裏,她們都聽到了容靜秋的話,心裏都有股不安的感覺。
倒是紅裳和綠袖要跟進來侍候的時候,被姑娘找了個由頭打發了,這是要防着這兩人了嗎?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