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流了不少血,看着被人打的不輕。
站在一邊的那個人朝着老馬點了點頭:「小鹿交給我,我沒有保護好,先生對不住了。」
那人看上去二十幾歲,是個穿着樸素的男子,但看他不像是學知識的人,到更像是村子裏務農的人。
老馬看着地上快不行的小鹿:「這也是他的命,就這樣吧,你回去吧。」
「是。」
那人轉身離開,我走去看小鹿,先看了小鹿的傷,脖子上面有一條很深的口子,腿上也有一些口子,看上去像是被人虐待了,才會這樣。
我摸了摸小鹿的頭,他一雙大眼睛盯着我看了很久。
我嘆息道:「他們就是欺負你不會說話,要是你會說話,他們還敢這樣對你?」
小鹿聽我說,流下眼淚,看着都可憐!
我抱起小鹿:「師父,既然我們不會這麼快離開,那我送他去看獸醫。」
「這裏到裏面去還要很遠,你帶着他去,說不準也來不及了,倒不如不去的好,他都快死了,死之前讓他安安靜靜的走不是更好?」
老馬轉身回了院子裏面,聽他說的話是那麼冷漠無情,可看他轉身的背影,卻無端的淒涼!
我看了一眼小鹿問老馬:「師父,你是怎麼認識小鹿的?」
「十年前,在山裏撿來的,估計他也老了吧!而且是老糊塗了,臨走我交代他要好好的在林子裏呆着,這還是跑出來了,要不是跑出來怎會這樣?」老馬越發無情,小鹿眼淚更多了。
「那你帶了他十年,為什麼還要扔下他不管,既然去那裏都是修行,在林子裏不能修行?」
「不識好歹!」老馬罵了就走,小鹿他也不看一眼,我只好打電話給季末揚,好在季末揚來的快,把小鹿抱到車上,快速趕去獸醫那邊。
季末揚認識的人多,獸醫他也認識,見了面跟人家說了話,人家看了看,說是手術也可以,但要看小鹿的造化。
手術結束我就陪着小鹿,季末揚坐到我對面說:「這小鹿既然已經入門十年了,想必是你師兄吧?」
我抬頭看季末揚,季末揚繼續說:「想一想,乾爹的能力,他能放心把小鹿交給旁人,說明知道小鹿會無憂。
這麼快就出事,他還要回去,你想過沒有是為什麼?」
季末揚那樣說我看向小鹿:「這麼說,因為老馬泄露天機,收你為義子,篡改了你的命數,小鹿才會這般?遭到了反噬?」
季末揚沒繼續說,我才按住小鹿的肚子,心裏清楚,是小鹿為季末揚擋了一劫。
「我看鹿師兄這樣,一時半會的也沒事,你先回去,有什麼事我找你!」
季末揚猶豫了一會,起身才離開。
他走了我就在小鹿身邊坐着,小鹿累了,就把眼睛閉上了,我找來毛巾,投了溫水給小鹿擦了擦臉和身上,起碼乾淨乾淨。
趁着沒人,我畫了一張續命符,給了小鹿十年的陽壽,但我也減了十年的陽壽。
小鹿的眼睛睜開看着我,他那雙黑眼睛很是漂亮!
要不看小鹿的那張臉,僅僅是看他那雙眼睛,無端就能想到浩瀚無邊的夜空,那是一種寬闊的深沉,令人無法忽視。
他看着我,四蹄不舒坦的又蹬又踹,我解開傷口看,裏面竟然已經癒合了,我又把他的脖子給解開,脖子也癒合了。
這事不敢聲張,免得把獸醫嚇壞了,我便趁着獸醫不在,寫了一張字條,告訴他小鹿已經斷氣了,我先走了。
離開後小鹿想要把蹄子上的紗布弄開,我就說:「鹿師兄,不是我說,你若好了,被老馬發現,他肯定不會算了,我看你不如就假裝沒好,這樣我也可以把你帶在身邊,有人傷你,我也可以保護你。」
鹿師兄很有靈性,我說話,他便不在弄了。
我們當天回到馬家溝已經天亮了,進門前鹿師兄有些猶豫,躲到了我身後去,好像不敢見老馬。
我彎腰抱着他:「你現在重傷,要有重傷的樣子。」
鹿師兄這才不怕了,把頭窩在我胸口躲着,但我總覺的不自在,他這樣豈不是占我便宜了,呼呼的熱氣全都吹進了我胸口。
但那也沒辦法,誰讓他現在病了。
我進了院子,老馬不在,我去了屋子裏,老馬正在下棋。
見我回來,老馬看了一眼鹿師兄:「孽畜,你竟斗膽授命?」
鹿師兄嚇得不輕,急忙從我身上跳下去,扭頭就跑,但他剛跑到門口
,房門呼一聲就關上了,把我也嚇得不輕。
鹿師兄扭頭躥高,落下來就在屋子裏亂竄,老馬不疾不徐的起身站起來,朝着鹿師兄那邊走去,鹿師兄終究還是服軟了,對着老馬雙膝下跪,希望老馬放了他。
老馬抬起手要打鹿師兄,我擋了過去:「師父,是我強行給鹿師兄續命,你念在他一片孝心,不忍心你幫了季末揚,而受反噬之苦,才會遭遇此事,放了他吧。」
老馬看了我一眼,不待見的轉身回去了。
我看了眼鹿師兄,打開門:「鹿師兄,你先去外面,一會我給你弄點草料!」
鹿師兄扭頭就走了,我這才轉身回去,老馬下棋說:「你太心慈手軟了,你若是為身邊的人,這裏一個十年,那裏一個十年,總有一天你會壽命送完死去。」
「人活着,總要做點有意義的事情,比起那些死在災難中,死在救人中的人,我活了這麼多年,已經很安逸了。
人生的時候,都是哭着來的,卻不能全都笑着走。
我願意笑着走,等我死的時候,我會很自豪的說,此生無憾!」
老馬抬頭看我,倒是沒有多言。
我繼續說:「老馬」
老馬臉色一沉看我,不等他發火我說:「我不想死的時候,像是某些人那樣後悔莫及,說着年輕的時候,這樣那樣的事情不該還沒有。
我死的時候,我要死的時候,了無牽掛!」
老馬臉色沉沉的,推了圍棋說道:「做飯去!」
我起來放下背包,去外面做飯了。
村裏的飯菜好做,只是老馬家裏什麼吃的都沒有,什麼電器都沒見,我要做飯,還要燒火。
好在還算聰明,早飯做的也算快。
早飯做好,我去找鹿師兄,給他割了青草,他看了我一眼,低頭吃青草。
我回去陪着老馬吃飯,老馬便交代我:「一會我要睡一覺,外面來人不必理會。」
「嗯。」
老馬吃過飯去休息,我便收拾。
收拾好去院子裏扎馬步,鹿師兄則是圍繞着我轉,偶爾用鹿頭在我腿上頂撞一下。
我便回頭看鹿師兄,知道我做的不好,改正過來。
中午快做飯的時候,趴在一邊看我的鹿師兄起身站了起來,我去看他,鹿師兄盯着大門口看。
我這才鬆了松骨頭,沒站穩,腿都麻木了,緊跟着就向後栽過去,好在鹿師兄從後面接住我,我一屁股坐在他背上,把我嚇得急忙起來,轉身朝着鹿師兄做輯:「對不住了!」
鹿師兄扭身在我身邊繞了一圈,我才起身。
大門打開,是個老婦人站在門口,老婦人身邊還站着一個年輕的女人,看着是村子裏的人。
看見我,老婦人先是奇怪,跟着老婦人問我:「這裏是馬先生家麼?」
「是。」
「馬先生在家麼?」
我猶豫了:「老馬睡覺了。」
「哦,我找他有事,還請讓我們進去。」
我打量老婦人,見她面紅耳赤,一臉着急,必定是有要事!
「進來吧。」
老婦人帶着身邊的女人進來,在院子裏看了看,跟着我去了屋子裏,老馬起來看我,白了我一眼。
老婦人進去坐下,這才說:「馬先生,勞煩你去我家裏看看,我那孫子是怎麼了?連着兩天都在發高燒,還說胡話,今天早上送去看醫生了,醫生說有點不好,讓我們回來準備準備,說是得了什麼不好的病,還很壞,你給看看」
老婦人說着,那女人哭了起來:「我丈夫不在家,孩子好好的就病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求您給看看。」
「回去吧,一會我過去。」
老馬答應的還很痛快,這跟之前我所想的有些不同,還以為老馬會拒絕。
等老婦人走了,我回去看老馬,老馬沒好氣的說道:「我本以為收下你就收下了一個麻煩,沒想到收下你是收下了無數個麻煩。」
「老馬,你這麼說就不好了,你要是不想看,你何必要住在馬家溝,你既然是這裏的陰陽先生,那你不就是為了要留在這裏幫人辦事的?
今日老婦人來,你一定也是知道的,何必要我放進來,你若不看,我們就走。」
「做人徒弟,做到這個沒大沒小的地步,也不害臊。」
老馬冷冷看了我一眼,起身去了門口,我便跟了出去。
出了
門鹿師兄也跟着我們,老馬走在前面,我和鹿師兄跟着他。
走到村子裏的一戶人家門口,老馬看了看問我:「看出什麼來了?」
我仔細看,才說:「看着也沒什麼。」
「哼!」
老馬邁步去院子裏面,進了門鹿師兄就用頭頂我的腿,我看鹿師兄,鹿師兄的蹄子敲了敲地,我才看見大門口有兩個黑色的腳印在陰暗的影子裏面,我走去看了看,好像是個五六歲大的孩子的腳印。
老馬繼續走,我在牆根下面也發現了腳印。
鹿師兄在我後面用頭頂撞了我的腿彎,我回頭看鹿師兄,鹿師兄仰起頭,嘴巴對着房檐下面,我朝着那邊看,竟然看見一個人影,在窗戶下面吊着。
動物的眼睛都很厲害,而跟着老馬十年的鹿師兄,必然是不同尋常,他能看見的肯定都很厲害。
老馬走到門口這家的人才出來,是先前去老馬那裏的老婦人和跟着她的女人。
從她們先前的舉動看,她們是婆媳才對。
老婦人見了老馬,急忙請我們進去。
鹿師兄到了門口就趴下了,不敢進去是真的。
我跟着老馬進了門,就聽老馬問孩子在那裏,老婦人急忙說在屋子裏躺着,老馬也不見客氣,邁步去了裏面的屋子。
進門,孩子正在床上躺着,而屋子裏看,地上有無數的腳印,起碼有幾百個,有的重疊在一起,都看不清疊過去幾次。
我倒吸一口氣,這要來了多久了?才會有這麼多交疊的腳印。
老馬回頭看老婦人:「準備三斤六兩紙,火盆一個,糕點雞蛋兩碟,白饅頭十個。」
「快,快去!」
老婦人推了一下兒媳婦,兒媳婦轉身就跑。
老馬看我:「封門!」
我拿下背包,拿來幾道黃色的鎮魂符,貼在門窗上,封了這裏的出入口。
老婦人哆哆嗦嗦的問:「馬先生,你看」
「不必說了,有事我自然吩咐。」
老馬走去看那個孩子,七八歲的樣子,有些瘦小,臉紅撲撲的,身上也紅撲撲的,看着正在發高燒。
老馬皺眉:「這孩子病也不單純是癔症,耽擱了這麼久了,應該是成了實病了。」
老婦人哭了起來:「早知道早就去找先生了,我兒子說不能,要送醫院,可是醫院折騰了半個月,才說病情,我們這回來就來不及了,錢是都花了,孩子卻看不好。」
我去看老婦人,哭的已經是滿臉淚水。
現在的醫院確實如此,看個病排號就要幾個小時,入院再檢查,弄個七八天也不出結果。
問了也不說,不知道是真的檢查不出,還是什麼情況。
有些檢查出來,耽誤了,有些則是好了!
好了的是運氣好,不好的就是難了!
老馬摸了摸孩子的脈搏,問老婦人:「醫院檢查怎麼說的?」
「肺癌!」老婦人哭的更嚴重了。
老馬冷哼一聲:「查錯了!」
老婦人愣住,猛然抬頭看老馬,急忙說:「四家醫院都給看了。」
老馬說道:「那就去第五家,去大醫院。」
老婦人半天問:「那他是什麼病?」
「我也不是神仙,怎麼知道,總之不是。」老馬一臉兇相,可我看老馬早上來的時候,面相還算不錯,但眼下看,他面相壽命又少了一點。
不免嘆口氣,他還說我把命捨出去,好像他不舍一樣!
這也是第一次,明白老馬所說的道家嚴謹,願與不願。更深一些,便要說起修道者本身的修行了。
老馬修行深厚,一句話便可以給人續命,而我還要畫符。
而其中深淺,並非所謂的道家嚴謹,願與不願,只是修道者本心所明善惡!
老馬想起什麼看去:「打電話給你哥,告訴他聯繫最好的醫院,準備今晚給孩子會診。」
我忙着打電話給季末揚,季末揚立刻去安排。
老婦人盯着我們。
老馬鬆開了手,說道:「丫頭,紅紙。」
我從背包拿來紅紙,老馬問:「老太太,有沒有平日裏殺雞宰魚的剪刀?」
「有。」
老婦人轉身就去找了幾把剪刀來,老馬說:「不必考我,你那做活的不行,見血最多的!」
老婦人急忙把一把看着有些年頭的鐵剪子給了老馬,老馬看我,我急忙接過來
。
老馬說道:「找一塊圓形的鏡子。」
老婦人急忙拿來鏡子給了我,我拿來,老馬說:「硃砂,墨汁,攝魂符!」
我急忙畫符,畫好了老馬說:「孩子頭上,三寸的地方。」
我走去孩子那邊,將鏡子貼在木箱子上,將剪刀別在鏡子後,將紅紙壓在西面。
老馬說道:「準備一碗清水放到一旁案子上。」
我去準備了清水放下。
此時兒媳婦已經回來,將火盆放到孩子的頭下。
老馬吩咐:「跪下!」
兒媳婦哭着跪下,老馬說道:「丫頭,窗簾都擋上,門也一樣。」
我轉身去招辦,回來,就看到床底下什麼東西蹲着,似乎是有些着急了,急躁的盯着我。
而床頭的那碗清水也開始不斷震動起來,碗沒動,但裏面的水卻自己跳起來。
水珠子一跳多高,而我觀察,水珠子跳的越高,床底下的小東西越着急!
我此時才看那床頭上的物件,紅紙是用來鎮宅安神的,床頭貼上紅紙,鬼魂便不敢親近。
伏魔本上說,過去鄰居對門死了人,就在門口貼紅紙,人家抬死人的時候,死人的魂魄不敢靠近自家,便可以安宅了。
但紅紙的擺放大有講究,要擺一個鎮出來,才能有大效果。
鏡子本身是陰氣比較重的東西,道家素來不主張放在休息的地方,就好像古代,只是用來放在梳妝的地方,為女主人修飾面容用。
誰見過把一面大鏡子對着床的,現在年輕些的人,生活找些情趣還好,但總歸是傷害了人氣。
且不說鏡子對鬼神的作用,單說簡單的常識,鏡子的反射,會讓人產生精神方面的壓力,造成精神方面的影響,神經衰弱,產生幻象,多夜夢,甚至恐慌,抑鬱!
而鏡子在道家來說,本身煞氣很重,可以招來鬼魂,要不人去世的時候,一些人為何要將鏡子遮住。
有些人喜歡把鏡子放在門口,用來沖煞,但稍有不慎,也不是好事。
按照風水方位來說,大門左邊是青龍,右邊是白虎。
若是放在青龍還好,不良反應還算低,要是擺放在白虎位上,會出女主欺男的事情,屬兇相,甚至血光之災都可能。
有些覺得放在大門正中就好了,但大門正中也可能把門神和財神嚇跑!
所以鏡子不易擺放。
但鏡子確實可擋煞,煞氣重可用鏡子,鏡子可以招鬼,自然可以震懾鬼,也可讓鬼現出原形。
但煞氣,就要靠剪刀了,見到別在鏡子後,也是要剪斷煞氣,兩者相呼應,不但有威力,還可以讓煞氣斷開,不傷害所用之人。
但鏡子別剪刀,也算陰損,害人之物。
伏魔本上,不主張用。
若是當真有煞氣,而不是為了驅鬼避凶,掛上藤上結的葫蘆即可,葫蘆不化煞,可以轉煞,還能帶來好運,即便平常人,也可用。
只是,葫蘆分門外門內,門內增強運勢氣場,為主人轉運,門外將煞氣轉走,帶來好運。
看着鏡子剪刀,又看老馬,想必老馬為救孩子着急了,要不也不會這麼陰損!
像是看見我想什麼,老馬看我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若不害人何來陰損?修道者,素來與鬼怪水火不容,你倒是好?吃了兩天飯,修了兩天道,就不知道姓什麼了!」
我淡淡道:「老馬教訓的是!」
老馬沒好氣轉開臉,氣呼呼說道:「我開輪迴之路,饒你不死,你若還有心愿不了,便出來相告,若不肯,本道,定不饒恕!」
嗚嗚
那小東西在床下嘶吼,說什麼都不肯出來似的。
老馬冷哼一聲:「你不出來,本道只好將你元神打滅了。」
說完老馬看我:「動手吧。」
我立刻拿了一道攝魂符出來,朝着床下打過去,那小鬼鑽出來就跑了,我本以為他跑不了,沒想到,他從老鼠洞鑽了。
我追過去,已經來不及了。
掀開窗簾看過去,就看地上一串黑色的小腳印,沿着牆根跑了。
轉身我看向老馬,老馬沒好氣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我尷尬一笑。
那老婦人急忙說道:「先生,這可如何是好,他要是還回來呢?」
「不礙事,孩子要緊。」
老馬走去看孩子,那孩子咳嗽了兩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
「燒紙!」
老馬一聲令下,要起身看兒子的兒媳婦,急忙跪下燒紙,一邊燒紙,一邊哭。
「火燒陽間財,轉去陰間門,閻王政法,陰差明察,陽間小兒陽壽未盡,野鬼孤魂退避,急急如律令!」
火盆里的紙錢快速燃燒,老馬才讓兒媳婦起來,那兒媳婦去看兒子,抱着哭了起來。
我走去看那個孩子,那孩子起來坐着,說:「我渴了!」
「」
「水!」
老婦人把水送去,孩子把水喝了,看了看周圍,才說:「媽,我做夢了,夢見一個小孩子,拉着我玩,還不願意走。」
兒媳婦嗚嗚的哭了起來,老馬問:「你半月前可是去什麼地方玩了?」
那小男孩想了想:「我跟村裏的孩子去山上了,他們說山上有墳地,說要是誰敢去,就把棒棒糖都給他,我就去了!」
兒媳婦一聽用力打兒子:「你怎麼不說?」
「我不知道」那孩子並沒哭,只是看我們,可見不是一般的熊孩子!
「你們是誰?」
「我們是那墳地來的,你是不是動了什麼了?」老馬問那個孩子,那孩子想了半天才說,進去墳地的時候摔了一跤,在地上看見一隻紙糊的大公雞,就給摘了回來。
「你放哪了?」老馬問。
孩子想了半天:「我放在窗戶上了,用繩子拴住了,那天晚上颳大風,把紙公雞的脖子給卡主了,後來眼珠子都出來了。」
我想起吊在窗戶上的黑影,難道是小鬼在紙公雞的身上出不來,被吊了一個晚上,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