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恩寵之女宦當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是她,絡如音!

    cpa300_4();    絡青衣覺得自己是多想了,靜長老怎麼可能會和絡如音有聯繫?若有,闕天休會看不出來嗎?眠月昊天會看不出來嗎?

    看來是她這些日子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每日想的都是要怎樣找到絡如音,不然怎麼會可笑的懷疑靜長老就是絡如音?

    如果靜長老是絡如音,她不會安然在龍騰學院度過十八年。看最新ㄗs章櫛oo請上づ@看書閣╄→www.kanshuge.com)南樓也說了,絡如音並不在忘贇。

    絡青衣與眠月昊天又說了幾句話後便和墨彧軒回了房間,墨彧軒見她神色懨懨,便領着她走到院子內,聞着花圃內散發的混合香氣,她感到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幸好今夜有靜長老前來阻止,不然忘贇的百年基業定會毀於一旦。」絡青衣伸了個懶腰,她輕吐出一口濁氣,雙手環着墨彧軒的腰,將臉貼在他堅實的胸膛上。

    墨彧軒擁着她的腰,低下頭,額頭相貼鼻尖相抵,溫柔的笑道:「有靜長老在,你也該對忘贇放心了。」

    「放心啊……靜長老高深的內力玄技堪比神器,我又怎麼會不放心?我只是愁女媧石的事情,你說那顆女媧石不能取出,沐羽怎麼辦?」先不說集聚神器的事情,就說總不能讓沐羽這輩子都時而昏迷時而清醒吧?

    「也許世間會有一種東西可以代替女媧石,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事情,小青衣,你要相信,任何事情在絕處時都會有轉機。」墨彧軒終於知道了她今夜心情不好是為哪般,他柔聲安慰着,只想等絡青衣心情好起來後乖乖去睡覺。

    快入秋的夜,終究是有些寒涼。

    「轉機?」絡青衣低聲輕喃,女媧石不是凡物,真的可以有轉機嗎?

    一陣涼風吹來,墨彧軒下意識將她抱的更緊,但絡青衣還是輕微的打了個寒顫。

    「冷?」墨彧軒擁着她走回房間,沒再讓她在冷風中受一點凍。

    走進房間後,墨彧軒將半開的窗戶都關上,將她抱在床榻上,「好好睡一覺。既然忘贇有靜長老在,我們過兩日便離開如何?正好可以趁着開陽重傷去找下一件神器。」

    絡青衣身上蓋着厚厚的錦被,她將錦被拉高,點頭輕應了聲,然後閉上眼睛,在墨彧軒溫柔的注視下緩緩睡熟了。

    等她睡着,墨彧軒才起身走出去,他剛將房門關好,便看見一名男子忍受着冷風吹襲筆直的站在院內。

    墨彧軒挑眉,嘴角一勾,笑道:「她已經睡了。」

    「我知道。」無妙點頭,只有她睡着了他才敢來看她,他還是邁不過自己心裏那道坎,今晚不嶗山一出事,他立刻就奔來了。

    「爺打算這兩日就離開,若你再不來相見,日後……可就不一定還有相見的機會。」墨彧軒抬步,繞過他身邊走出了院子。

    無妙轉身,英俊的臉上滿是黑沉之色,他緊緊的握了握拳,而後鬆開,追上墨彧軒的腳步,只留下一句話便離開。

    「日後必定還能相見,我走了。」

    墨彧軒腳步一頓,他轉眸看向無妙離去的身影,唇角溢出一聲輕笑,隨後敲開凌聖初的房間門。

    「媚兒睡了,有事情出來說。」凌聖初站在門口,他向前走了一步,將房門關上,站在墨彧軒身前。

    墨彧軒反身向外面走,凌聖初立即抬步跟上,氣氛有些壓抑,凌聖初擰眉,問道:「出了什麼事?」

    「沒事。」墨彧軒呵的笑了笑,「爺就是想找個人陪爺出來走走。」

    「我們何時離開?」凌聖初將目光落在遠處,面色清淡。

    「也就這兩日。」墨彧軒唇角輕扯,紫眸內湧起一抹霧色,他輕嘆了一聲,道:「聖初,你說這世上有東西可以替代女媧石嗎?」

    「替代?」凌聖初眸光微變,他自是知道沐羽的事情,現在他們不能拿出不嶗山內的女媧碎石,也不能拿出沐羽體內的碎石,或許女媧石這件神器他們只能放棄。

    「你也不知道?」墨彧軒苦笑了聲,他搖了搖頭,聲音里有着幾許無奈,「爺就不知道。」

    這一夜,凌聖初與墨彧軒一樣,兩人一夜未眠。

    第二日,絡青衣換完手上的藥,便為天南星煉製可以讓他恢復玄氣的丹藥,天南星站在一旁,神情怯怯的看着她。

    良姜和玉竹也圍在煉丹爐旁,玉竹嘰嘰喳喳的說了許多話,可良姜一聲也沒搭理,玉竹感到無趣,便轉身跑去椅子前,拉着沐羽的手和他說笑着。

    良姜那幽冷的目光落在兩人相牽的手上,眸子動了動,還是沒有說話。

    這時,天南星轉頭看來,剛想開口,卻聽絡青衣道:「好了。」

    天南星又將頭轉了回來,他眸帶興奮的看着絡青衣,視線落在那粒紅色的中品回氣丹上,嘴角一咧,怯怯的神情漸漸消失。

    絡青衣將煉丹爐收了回去,把回氣丹放進天南星的手裏,掃了眼沐羽和玉竹還在玩鬧,便拍着手走了出去。

    她早飯還沒吃就替天南星煉製丹藥,現在是真的感到很餓,也不知道墨彧軒去哪裏了,一大早就不見人,他有那麼忙嗎?

    「青衣。」媚香早上沒看見絡青衣,於是趕過來找她,見她往這邊走,便笑道:「睡到現在才起啊?是不是餓了?走,吃飯去。」

    「我替小天天煉回氣丹來着,以他現在的速度想要恢復以前的玄技實在太慢,恰好我還有煉回氣丹的藥材。」

    「回氣丹?」媚香笑着彎起眉眼,「那可是好東西呀!」

    聽她這話,絡青衣就知道媚香也想要,便道:「改日在替你煉製,我現在快餓死了。」

    「那快點我陪你去吃飯,今早聖初和墨彧軒出去了,兩個人去打聽神器的位置了,估計晚點才能回來。」

    絡青衣瞭然的點頭,怪不得一大早她沒看見墨彧軒呢。

    等絡青衣吃了飯,墨彧軒和凌聖初也從外面回來,墨彧軒攤開一張地圖,指着上面的點,慢悠悠說道:「這裏是瀾岫大陸,從忘贇到瀾岫大陸需要十天時間,聽說玲瓏塔曾出現在瀾岫大陸上。」

    「玲瓏塔?」

    「玲瓏塔全名為八寶玲瓏剔透舍利子如意黃金寶塔,既有收妖魔鎮鬼煞之能,又有浩大無儔之力。據說它能降伏一切妖魔鬼怪,必要時仙神也能被收服。有人說,玲瓏塔內共有七件舉世無雙的法寶,玲瓏塔最神奇之處不在於塔內的寶物,而是它有着類似納善鏡中芥子乾坤般的另外一個世界,狀若七層但不必七層,以逞道法之變化。」水無痕聽見玲瓏塔三個字便走了過來,他將自己從書上看到的內容都說了出來。

    「七件舉世無雙的法寶又是什麼?」絡青衣繼續問,她怎麼忘了水無痕記下了十萬六千三百五十冊本書的內容呢?

    「有三足金烏、瑰仙劍、驚神戟、乾坤尺、天羅傘、淨世拂塵和戰天刺。每一件都擁有無窮的力量,若落到魔界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媚香光聽着就很讚嘆,一件神器裏面有七樣寶貝,玲瓏塔怎麼不是神器之首?

    水無痕接收到媚香疑惑的目光,他淡淡笑着,回道:「即便是玲瓏塔內七件法寶的力量合在一起,也敵不過斬天劍認主後的真正力量。」

    媚香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早在洐剎大陸的時候她就知道斬天劍的力量有多霸道,一出世就可以毀滅一座山啊!饒是以凌聖初和墨彧軒合力,都不見得能將一座山翻過來。

    「消息準確麼?」水無痕看向墨彧軒,他抿了抿唇角,要是這件事傳開,那麼魔界也會很快就知道。

    「嗯,經過多方探查,最後確定玲瓏塔曾在瀾岫大陸出現過,但,這並不代表玲瓏塔就在瀾岫大陸上。」

    水無痕點了點頭,「不管玲瓏塔在不在瀾岫大陸,我們都要親自走一趟。」

    墨彧軒將地圖收起,低下頭掃到絡青衣不認真包紮的傷口,他捧氣絡青衣受傷的手,另一隻手對她伸出,吐出了一個字,「藥。」

    絡青衣從懷中將瓷瓶拿出,墨彧軒眸色微深的看了一眼,早在傷藥在小青衣懷裏,他就該自己伸手去掏。

    媚香和凌聖初見到這場面,兩人很識趣的走了出去,水無痕沒聽見墨彧軒說什麼時候去瀾岫大陸,遂他就沒離開。

    墨彧軒解開絡青衣手心的紗布,細心的除去手心裏的血跡,見那一條被劍劃出的劍痕正在癒合,他動作輕柔的上了藥,隨後換了一條乾淨的紗布重新包好。

    「我們什麼時候離開?」

    「後日。」墨彧軒當着水無痕的面把瓷瓶放回絡青衣懷中,絡青衣眼睛驀然睜大,他還真是一點都不顧忌!

    「好,那我回去準備。」瀾岫大陸多山多水,他們這一路上說不準會遇上什麼樣的神獸,不準備一些物品估計都翻不過一座山。

    墨彧軒點頭,水無痕轉身離開,卻見闕天休跑了過來,眼睛在屋子裏掃了一圈,火急火燎的對絡青衣道:「丫頭,昨夜靜長老幫了你們後回房間了嗎?」

    「回了吧。」絡青衣沒仔細看,但想來那個方位是靜長老的院子不錯。

    「今天靜長老沒去給學生上課,我就跑去靜長老的院子詢問,誰知道靜長老根本就不在房間裏。」

    「不在?」絡青衣音調微揚,怎麼會不在?

    「是啊,我讓幾位長老一起尋找,找遍了整個龍騰學院都沒看到靜長老。」

    「不嶗山找了嗎?」

    「不嶗山……」闕天休臉色一沉,搖了搖頭,「忘記了還有不嶗山,再說靜長老去不嶗山做什麼?」

    她怎麼知道,這只是一種猜測,靜長老到底在不在不嶗山還是回事兒呢!

    絡青衣拽着墨彧軒往外走,闕天休連忙跟上,在後面喊道:「丫頭,你這是去哪裏啊?」

    「不嶗山!」絡青衣留下一句話,快速帶着墨彧軒飛去了不嶗山。

    她還是親自去找吧,正好,她有兩句話想問靜沉月。

    闕天休走出院子的時候恰巧碰上楚絕色,楚絕色揪着他還沒長長的鬍子,笑問:「這麼急趕着去哪兒?」

    「靜長老不見了,青丫頭幫我找人呢,我也快點趕去不嶗山看看。」闕天休沒閒心跟她打趣,揮掉她的手,坐在一條龍上飛向不嶗山。

    靜長老?

    楚絕色眼睛提溜一轉,她是誰?能讓闕不休着急的在原地直跺腳?

    真有趣!楚絕色彎起嘴角,叫出自己的坐騎七剎雁便跟上了闕天休。

    絡青衣與墨彧軒最先到不嶗山,兩人在山上走了半圈,但都沒發現靜長老的身影,而且山中的神獸只要看見絡青衣來了,就立馬跑的遠遠的,同時還不忘告訴山里其他神獸,那個妖女又回來了!

    「小青衣,你確定靜長老在這裏嗎?」墨彧軒掃了眼滿山奔跑的神獸,嘴角勾起一抹滿是玩味的微笑,這些神獸好像很怕他媳婦兒!

    「不確定。」絡青衣搖頭,「昨夜靜長老就幫了我們,按理說她不能離開學院,但怎麼會在今早消失呢?」

    絡青衣又想了很久,驀地,她想到一個地方,那處她曾破開結界的山洞。

    這回山洞外並沒有設結界,反倒讓絡青衣心生不解,這裏不是關押不嶗山里最殘忍神獸的地方嗎?怎麼連結界也不設了?

    走到山洞前,墨彧軒感知到這個山洞裏面有人,且玄技修為不低,他看向絡青衣,輕挑的笑了笑,「小青衣,說不準這次你找到了。」

    絡青衣挑眉,領着他走進山洞內,兩人還沒走出幾步,山洞內就飛過來一道白色的光,墨彧軒立刻將絡青衣護在身前,抬手化解了那團玄氣。

    此時絡青衣確定靜長老就在這裏!她繼續往前走,每走幾步就會有一團白光飛射過來,次次都讓墨彧軒化解。

    直到走進山洞深處,絡青衣赫然發現了倒在山洞石床上的靜長老,她快步走過去,手剛要摸到靜長老的衣角,就被一道結界打了回來。

    墨彧軒將絡青衣扶住,眯着眸子看向那道結界,「這道結界裏蘊含的玄氣不止天玄,爺現在還破不開。」

    絡青衣抓着墨彧軒的手,聲音有些急,「你看靜長老是不是受傷了?」

    墨彧軒將眸光落在閉着雙眼的靜長老身上,然後點了點頭,「是受傷了,而且傷勢還不輕。」

    「所以說她只是因為受傷所以將自己關在這個山洞裏療傷?」絡青衣根據靜長老的現狀推理出來,「是不是昨夜受的傷?」

    墨彧軒紫眸內划過一抹異色,他輕拍了拍絡青衣的手背,「放心,靜長老正在自行調息,她不想讓人知道她受傷,不然也不會連招呼都沒打就跑到這個山洞裏來。」

    絡青衣咬了咬唇,她緊緊的盯着靜長老臉上的那層紗,似乎想透過其中看出點什麼,可不論她怎麼看,都看不到靜長老面紗後的容顏。

    「有辦法掀起她頭上的帷帽嗎?」絡青衣看向墨彧軒,她昨夜想的事情不管真假,都要在今天找出個答覆!

    墨彧軒搖頭,「爺的玄氣進不去靜長老的結界,或許你可以試試你的風術。」

    對啊!她怎麼把控風之術給忘了?

    絡青衣緩緩抬手,手指輕揚,掃出一縷勁風,這縷勁風竟直直的穿透結界,但這風的力量還是小了,只能讓靜沉月頭上的帷帽動一下。

    絡青衣再次抬手,注入了七分風力,這道風穿透結界後將靜沉月頭上的帷帽掀掉,帷帽掉落在地,闕天休和楚絕色正好跑進來,當兩人看見躺在石床上的人時,面色不由大駭。

    楚絕色忘不掉這張臉,她驚呼道:「睢冉!」

    絡青衣愣住,睢冉?冉姨?這……靜沉月的容貌怎麼和睢冉的一樣?!

    闕天休瞪着眼睛,而後道:「這不是睢冉,睢冉和白老頭在一起,靜長老只是和睢冉長得一樣。」

    楚絕色帶着驚詫走近一瞧,頓時心裏鬆了口氣,的確,這不是睢冉,她和睢冉的氣質太不相同,只是那張臉簡直是一模一樣!

    「冉姨還有親姐妹?」絡青衣回過神,便問了這句話。

    「不可能!」楚絕色立刻否決,「睢冉不可能有親姐妹。」

    「那為什麼……靜長老和冉姨長得一樣?」

    「不知道。」楚絕色瞧着那張臉,眸色便黯淡下去,她有十年沒看見這張臉了,雖說靜沉月不是睢冉,可她和睢冉一樣的容貌就讓自己想起了太多的往事。


    闕天休疑惑不已,若不是親姐妹,這個世上怎麼會有樣貌相同的人?如果靜長老沒見過睢冉,她為什麼要十幾年來都用帷帽遮面,從不讓看到她真實的容貌呢?

    莫不是……這其中還有什麼是他們不知道的玄機?

    「靜長老受傷了?」闕天休見靜長老屏息躺在石床上,他觸碰了一下周圍的結界,卻被結界反彈回來。

    「想必是昨夜為了幫助我們而受的傷。」闕天休知道昨夜的事情,絡青衣便據實以告。

    相處十八年,闕天休也摸不透靜長老的性子,他低聲一嘆,卻不知石床上的人正在漸漸甦醒。

    「靜長老。」絡青衣的呼喚讓闕天休看向從床上坐起來的人,靜長老一醒就看見自己的帷帽掉落在地,她眸帶森寒的掃了眼他們,隨後撿起帷帽重新戴上,抬手碎裂結界。

    可令眾人驚異的是,靜長老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絡青衣本以為她還會訓斥兩句,可現在,她連訓斥都不說了。

    楚絕色是第一次見到靜長老,她看着靜沉月的背影,眸子一眯,似乎想起了什麼人來。

    「闕不休,我怎麼覺得靜長老看起來有些熟悉?」楚絕色拽了拽闕天休的衣袖,她知道靜沉月玄技很高,便等她走後才敢開口。

    「你也覺得?」他十八年前就覺得了,只是一直沒說,因為他想不到靜長老與什麼人像,可那背影就是看着熟悉。

    楚絕色的手指抵着下巴,她斂眸,沉思片刻,「你說,她會不會真的是睢冉的親姐妹?」

    「怎麼可能?」闕天休立刻否決,「我們認識睢冉幾十年,什麼聽她說過她有親姐妹?」

    「也是哦。」楚絕色點了點頭,眉頭緩緩蹙起,可是靜沉月那張與睢冉相似的面容又該怎麼解釋呢?

    靜沉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摘下面紗,平靜的面容上划過一抹慌亂。

    差點就被他們發現了!不過,她現在這張臉是否也讓他們起疑了呢?

    絡青衣聽完了楚絕色和闕天休的談話,就牽着墨彧軒離開,眉頭皺的很深,墨彧軒抬手撫平她眉間的刻痕,清柔開口:「別皺眉。」

    「爺,我怎麼覺得這其中有異常呢?」絡青衣越想越不對勁,沒有血緣關係,卻有兩張相似的面孔?除非靜沉月也是穿越過來的人!

    「是有。」墨彧軒頷首,宛若琉璃般清透的眼眸隱過一抹暗色,「可能你們都沒發現,爺看到靜長老剛醒來的時候很緊張,她緊張的時候就用手捏着帷帽。」

    「用手捏着帷帽?」絡青衣回想那一幕,果然是!靜長老數次捏着帷帽,除了墨彧軒,他們都沒放在心上。

    「走,我們去找她。」絡青衣不甘心的走去靜長老的院落,她還有問題沒問,不能就此錯過。

    墨彧軒將她拽了回來,無奈的笑着:「你現在找她能做什麼?你就不怕她跟你算掀了她帷帽的賬?」

    「但我懷疑她就是絡如音。」

    「懷疑?」墨彧軒眸色微深,「小青衣,你只是懷疑,如何做的了數?如果靜長老就是絡如音,闕天休和眠月昊天不可能沒有發覺。」

    「你說的這點我也想過,可是你也知道,靜沉月玄技甚高,闕天休也是在十八年後的今天才看到她長得什麼樣,所以她可能就是。」

    「如果她是,為什麼不與你相認?如果她是,體內的婆娑宿早就發作,又怎麼會是現在這副模樣?」

    「我……。」誰知道!絡青衣冷哼,她鬆開墨彧軒的手,抱着雙臂,臉上還帶着不情願。

    「先和爺回去,這事兒我們回去再說,嗯?」墨彧軒柔聲勸着,他們沒有切實的證據就去找靜沉月這樣委實不好,雖然他不懷疑絡青衣的話,甚至不管絡青衣做什麼決定他都支持,但這件事情必須要慎重再慎重,不能憑几句話就斷定靜沉月的身份。

    絡青衣看了他一眼,冷哼聲更重,但還是聽話的跟着墨彧軒回了皇宮。

    在房間裏打坐一周天的靜沉月緩緩睜開,體內的疼痛越來越輕,胸口如同挖心的痛感也逐漸消失,她疲憊的喘了口氣,整個人向後倒在床褥中。

    卻在這時,敲門聲響起,隨之傳入的,是一抹清雅如蘭的聲音,「靜長老,我可以進來嗎?」

    靜沉月神色一震,她撣了撣褶皺的衣服,拿過一旁的帷帽戴在頭上,儘量保持平靜的音調,「進。」

    清流推門而入,他嘴角含笑,反身將房門關上,緩步走進內室。

    靜沉月就坐在內室的床榻上,她沒有下地,也能清晰的聽見清流並不沉重的腳步聲,她下意識捏着帷帽,眸底流露出一抹慌亂。

    「我可以坐下嗎?」清流走進內室,他笑看着靜沉月,不等靜沉月開口就坐在靜沉月對面的椅子中。

    「清流公子,你找我有什麼事?」靜沉月抬頭,目光犀利的射向清流,她盤腿而坐,沒讓人看出一絲受傷的痕跡。

    清流優雅的抬起手,摸了摸鼻尖,淺淡笑着:「我想來看看靜長老,如果靜長老不歡迎,我現在立刻就可以離開。」

    靜沉月是想趕人,但她沒有那麼做,她穿鞋下地,神色如常的站在清流身前,與他保持幾米的距離,「清流公子好像很有閒心。」

    清流笑了笑,如畫的容貌上綻開一絲朦朧的微笑,他搖了搖頭,緩緩道:「並非是我有閒心,只是有些事……我想替九皇子妃求證。」

    「九皇子妃?」顯然,靜沉月抓住了這個稱呼,語氣不由得一沉,「聽說她是你親妹妹。」

    「那又如何?她現在是我的主人。」清流說這句話的神色依舊,他仰着頭含笑看着靜長老,那雙清澈里的倒映着靜長老頭戴帷帽的身影。

    靜沉月無聲而笑,抬步走過屏風,她走到桌邊,倒了兩杯茶水,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清流公子,若不嫌棄,可以嘗嘗我屋子裏的茶。」

    清流隨之起身,他走到桌前,眸色忽然變得極深,端起靜沉月倒好的茶水,一飲而盡。

    「茶水可不是這麼品的。」靜沉月平靜的開口,她掀起帷帽一角,露出櫻色的唇瓣。

    「那你告訴我,要如何品?」清流挑眉,他將茶杯放下,緩緩笑着:「是不是還像小時候教我的那樣,一口一口輕呷?」

    靜沉月握着茶杯的手一僵,她漸漸收緊了五指,櫻色的唇瓣一點點變得發白。

    「十八年,做長老的滋味如何?」清流衣袖輕拂,不經意間掃落了一個茶杯,陶瓷碎裂聲使靜長老竟沒端穩手裏的茶,手一松,茶杯從她手裏掉落,同樣摔了個粉碎。

    「怎麼不說話?是沒想到我能認出你?」清流優雅而笑,「也是,如果我的身份沒暴露,你也不會認出我。」

    「清……」靜沉月向後一步跌坐在椅中,她沒料到清流會發現她隱藏了十八年的秘密!想來絡青衣也只是懷疑,但清流卻確切的認出了她。

    「你想喚我清流,還是清塵?」清流面上始終噙着一抹笑,他向前走了一步,腳尖不小心踢到碎裂的茶杯,陶瓷相互碰撞,他不以為然的繼續道:「隱姓埋名十八年,想不到你最後不僅還在忘贇,而且還是在眠月昊天眼前,你就這般離不開他?」

    「我並不想隱姓埋名。」靜沉月,或是說絡如音,她苦笑着拿掉帷帽放在桌上,她面色稍霽,緩緩道:「婆娑宿發作,我又不捨得離開忘贇。」

    「不捨得?」清流諷刺的笑笑,「映妃那麼對我的時候你是不是都在?都在一旁看着?」

    「我……」絡如音啞然,她那時不能出手,甚至,她現在也不能出手,否則便會像現在這樣,承受着反噬的劇痛。

    「我的好母后,你還真忍心啊。」清流悠悠出聲,他眸底隱隱划過一抹殺氣,想到在忘贇被欺負的那幾年,手掌握起,手背上爆出一條條明顯的青筋。

    他之所以痛恨眠月皇室不是因為眠月昊天,也不是因為這個身份,而是因為在他被映妃迫害的時候自己的母后竟能在一旁隱身看着!他沒告訴任何人,他與絡如音身上都有同一種氣息,所以當靜長老出現時,他馬上就知道這個人是他消失了十八年的母后絡如音!

    他真的想不到,絡如音看着他被映妃廢掉玄氣是一種什麼感受!

    絡如音心痛的看着清流,嗓音干啞,「清塵,原諒我!我真的是迫不得已,這是我與天地立下的協定,一朝違反,整個忘贇……將會是一片塗炭。」

    「你與天地立下的協定?」清流低笑了聲,俯身看着她,聲音驀地一沉,「你與天地立下了什麼協定?」

    絡如音沒有隱瞞,她低下頭,將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我看過善沢的星軌,便知道青衣會有今日,所以我想保住這身玄技,替她來守護忘贇,也因為忘贇是我們的家,所以我不會讓任何人毀掉忘贇!那時我體內的婆娑宿發作,容貌一夜間化作枯骨。後來,我便只能靠着靈氣和易容支撐着現在的模樣,睢冉很少出門,認識她的人也少,當時我過於心急,於是就幻化成她的樣子進了龍騰學院,你也該知道,婆娑宿一旦發作,全身根基盡毀,我便在天地立誓,我願以今生壽命換二十年玄技,到現在,我所剩的時間不過兩年。所以我更不能與你們相認,我不想讓你和青衣承受相認又分離的痛苦,還不如就此不識,我們都能好過些。」

    「今生壽命換二十年玄技?是為了她?還是為了保住忘贇不受魔界的侵襲?」

    「都有。」絡如音的聲音更低,她移開看着清流的目光,繼續道:「如果在這期間,我助你們其中一人都會受到來自天地的懲罰,罰我身上的疼痛尚不要緊,但它不止罰我,還會毀了忘贇。我做了這麼多最希望的就是保住忘贇,所以我希望你原諒我,這些年我沒有幫過你,也沒有幫過青衣,你們兩個人受的折磨和苦痛我都看在眼裏,我也心疼,但我真的不能露面,真的不能。」

    「所以你就以靜沉月的身份待在龍騰學院,表面上是龍騰學院的靜長老,實則是為了保護忘贇才留下。」清流笑着搖頭,他不知道有個這樣的母親是幸還是不幸。

    絡如音可以為了忘贇眼睜睜看着他和絡青衣兩人受難,到頭來只是為了保住一個國家?

    或許一個國家在她心裏才是最重要的,他和絡青衣的性命在國家面前,是否就不重要了?

    「昨夜我知道魔界想取出女媧碎石便快速趕到阻止,我以為這並不算幫助青衣,以為只算是守住忘贇,誰知還是受到了天地的懲罰,幸好,只懲罰了我一人。」絡如音曾是上一任人界守護者,不得不說,這個守護者她當的無疑很稱職,她敢舍小家為大家,可墨彧軒不敢,凌聖初也不敢。

    清流清澈的眸光轉瞬變得幽深,他看了絡如音片刻,突然轉過身,絕情的落下一句話,「也幸好你離開我,既然你願意當靜沉月,那這一輩子都不要在叫回絡如音!」

    清流甩袖而去,他拉開房門,看見房外站着的人,腳步突然一頓,因為房外站着的人是闕天休,眠月昊天以及楚絕色。

    楚絕色最先走了進來,怪不得她會覺得南樓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南樓喜歡絡如音,這些年他保留着絡如音的一絲氣息,所以她聞到南樓身上的味道其實是絡如音的。但她沒想到,原來事情是這樣,絡如音是為了守護忘贇而留下,她為了守護忘贇捨棄了自己的子女。

    這是……無私嗎?

    可是,這怎麼能是無私呢?

    眠月昊天眼泛淚光,他看到絡如音那張面容,唇瓣動了動,想說什麼,終究是什麼也說不出。

    闕天休雙眼通紅,他也想哭,可他知道,與眠月昊天相比,他並沒有權利哭。

    「如音。」嘶啞的聲音從眠月昊天喉嚨內發出,絡如音眸光一動,她立即抓住帷帽重新戴在頭上,衣袖一揚,不僅將清流和楚絕色掃了出去,還將房門緊緊的關上,又在周邊設下一道結界將他們阻攔在外。

    眠月昊天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他就站在院子裏,遲遲未動。

    闕天休聲音同樣黯啞,他張了張嘴,最後拍了拍眠月昊天的肩膀,與楚絕色一同走了出去。

    清流看着眠月昊天,眸色忽變,而後,他也走出院子,只留下眠月昊天一人站在院中。

    絡如音阻隔了一切聲音,她不想聽眠月昊天說了什麼,如果她的身份沒有清流揭穿,如果她還是靜沉月,那該多好。

    闕天休與楚絕色離開龍騰學院,飛一般的朝皇宮奔去,兩人將這個消息告訴絡青衣,絡青衣愕然,她呆呆的沒有說話。

    她是想過這種可能,但是她不知道這不是可能,靜沉月真的就是絡如音。

    而發現這個秘密的人,就是清流。

    現在,她終於明白了清流痛恨眠月皇室的原因,她也明白了,為什麼清流屢次都想殺她。

    「小青衣。」墨彧軒聽後也不禁微楞,但他比絡青衣回神的快,他輕輕的拍了拍絡青衣的臉頰。

    絡青衣回過神,看着臉色激動卻又悲傷的闕天休,淡淡的哦了一聲。

    這算什麼反應?

    闕天休擰眉,青丫頭的反應也太不正常了!現在絡如音找到了,找到了她怎麼一點都不高興?

    他們一直以來不是都在尋找絡如音嗎?

    「青衣,你…要不要去看看她?」楚絕色遲疑的開口。

    「她是不是將你們都趕出來了?」

    楚絕色和闕天休齊齊點頭,絡青衣攤手,微笑道:「那我去了也會被趕出來。」

    「她是你娘,說不準……」

    「沒有說不準。」絡青衣抬手制止楚絕色的話,「她也是清流的娘,怎麼也把清流趕出來了?」

    楚絕色沒話說,便聽絡青衣下起了逐客令,「你們先回去吧,我稍後會讓人把婆娑宿的解藥送過去。」

    「丫頭。」闕天休不想走,這怎麼絡如音趕人,絡青衣也趕人?他現在很想找人說說話,丫頭怎麼能攆他離開?

    「我想靜靜。」絡青衣揉着眉心,整個身子被墨彧軒抱在懷裏,她順勢靠着,小臉上有着幾分抑鬱之色。

    「那好吧。」闕天休不得已離開,「那你靜一靜,等你想清楚了,一定要去找她啊!」

    「嗯,等我想清楚再說。」想不清楚她就不去了。

    闕天休沒理解她話里的意思,還想在說什麼,卻被楚絕色拽了出去,楚絕色指着他,道:「青衣想休息了,咱倆還在這裏干杵着像話嗎?怎麼說如音都是青衣的娘,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麼解不開結,青衣又不是清流,你擔心個什麼勁兒!」

    「我不是怕她和清流一樣怨恨上如音嗎?」

    「嘖嘖,你管的還真寬!那是昊天要操心的事情,你趕緊回你的龍騰學院去,你就沒想過,萬一如音想見你卻找不到你的人呢?」

    闕天休一拍腦門,先前的悲傷一掃而光,他笑道:「對啊,萬一如音想要見我呢?那我回去了,青衣這裏什麼情況你隨時給我傳個信兒啊!」

    「嗯。」楚絕色對他擺了擺手,闕天休就如同來時那般飛一般的離開了。

    楚絕色緩緩轉身,她咬着唇看着緊閉的房門,唇邊溢出一抹嘆息,轉過身走了出去。

    房間內,墨彧軒握着她的手,柔聲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

    絡青衣搖頭,她和絡如音沒有多少感情,想要找到絡如音也是因為與南樓的約定,但現在真的找到了絡如音,她是不是該辦一辦呢?

    但說要怎麼辦,她還真就想不到。



第一百六十四章是她,絡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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