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那不叫近,那叫葬在了一起。
眠月憐蕊一問,絡青衣就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如果眠月憐蕊知道她把穆濂和畫意葬在了一起,還會像現在這樣對她和顏悅色嗎?
「青衣?」眠月憐蕊見她沒有回答,以為兩人葬的很遠,便問:「很遠嗎?」
絡青衣眸光閃爍,唇邊扯起一抹乾澀的笑容,「其實並不遠,你若想去,便讓人帶着你去吧。」
眠月憐蕊含笑點頭,「那五妹趕快回去休息吧,我現在就讓太監領我出宮。」
絡青衣看着眠月憐蕊走遠,媚香站在一旁不解的問:「青衣,為什麼不和她明說?」
「你也能看出眠月憐蕊喜歡穆濂,我怕說出來後她還會再度陷入癲狂,穆濂與畫意合葬的事情只有我們幾個知道,只要我們不說,她就找不到穆濂葬在哪裏。」
媚香點頭,「青衣,你不去龍騰學院看看無妙嗎?」
絡青衣想了想,又抬頭看了眼天色,發現天色還早,便道:「要不我們現在去看看他?」
這個臭小子,明知道她回來了還不來見她,莫非還在因為上次的事情跟她慪氣?
兩個人到了龍騰學院,駕輕熟路的走去朔徽醫館,這個時候的朔徽醫館還沒有關門,許多學生拿着足夠數量的白玉石站在院門外排隊等待。
「醫館現在的生意這麼火啊。」媚香和絡青衣站在人群邊上旁觀,看着前方熙熙攘攘的隊伍,媚香高興的撫掌而笑,拉着絡青衣繞過人群走進醫館。
「是眠月青衣,眠月青衣回來了。」有人認出了絡青衣,自動給她讓出一條道,絡青衣剛走進院門,曲遙千聽見聲音後就從裏面跑出來,興奮的叫着:「師傅!」
絡青衣挑眉,與媚香邁開步走進醫館內,察小十正拿着銀針給一人針灸,她看見絡青衣,眼眶微濕,竟把那人的穴道給扎錯了。
「青衣。」察小十聽見那人的痛呼,立馬拔掉銀針,起身向她看來。
絡青衣對她笑着點頭,從空間裏拿出不同的丹藥各二十枚放在櫃枱上,曲遙千將這些丹藥放好,隨後湊到絡青衣身邊,笑道:「師傅,這些天你都去什麼地方了?」
絡青衣環掃了一圈周圍,反而答:「這裏還有幾名需要看診以及外面排隊等着買藥的同學,你和小十還是先將該做的事情做好,我們再來聊天。」
「好。」曲遙千點點頭,當着絡青衣的面做事情更是不敢有一絲大意,他神色極為認真,不得不說,絡青衣心底有絲感動。
聽說絡青衣回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都圍在朔徽醫館外面,探着頭往裏面看。
絡青衣的事情他們都聽說了,尤其是兩學院比試時勝了皇天學院,這讓他們覺得面上特有光,不管走到哪裏都能挺起胸膛。
「不買丹藥不看診的同學請回,我們今日會提早關門,若還有需要的等明兒請早吧!」曲遙千覺得來的人越來越多,他滿頭大汗的走到院門口吆喝一聲,那些人為了看絡青衣,便掏出一把白玉石,「給我一粒聚靈丹。」
「我也要,給我兩粒。」
「我們都要,掏了白玉石是不是就能進來了?」
因為絡青衣在,所以今日朔徽醫館的生意格外火爆,場面也尤為壯觀。
無妙聽說絡青衣來到學院後,他忍着去見的衝動,獨自坐在房間裏不動地方。
醫館臨近天黑才歇業,這麼多人自動奉上白玉石,按絡青衣的話說就是沒有不收的道理,如果這些白玉石花不完,在畢業的時候還能換成真金白銀,有錢不賺,怎麼可能?
「師傅,這次回來你們待多久啊?」曲遙千搬了個椅子坐在絡青衣身邊,忙的汗打濕了衣服都顧不得換。
「說不準,忘贇現在處於危險中,要看魔界何時有動作。」
「危險?我看忘贇挺平靜的。」曲遙千摸了摸頭,是他在學院裏,所以一直沒感覺到危險?
絡青衣笑了笑不答話,反而問道:「你身上的傷如何了?筋骨都癒合了?」
「師傅放心,我現在特別強壯,你看我的肌肉。」曲遙千拍了拍手臂,隨他抬手的動作,他衣料上的玉石發出叮叮噹噹的響。
「傷勢恢復了便好,以後你們缺什麼丹藥就傳書告訴我,我會用讓須鱊給你們送來。」
「須鱊?那是什麼?」曲遙千和察小十都沒見過那隻海東青,故而很好奇。
「是只海東青,你們想要什麼,最快一天它就能送來。」
「海東青?」曲遙千眼睛一亮,「我還沒見過那東西,但是我聽說過,聽說海東青是鷹中之王,飛行的速度特別快,是不是真的?」
「是。」絡青衣點頭,她都說了最快一天就能送來,能不快嗎?
「師傅師傅,等我見到那隻海東青,能不能讓它多留兩日,我好好看看?」曲遙千一臉期待,海東青是花錢買不來的東西,不然他肯定會買幾隻來玩玩。
「只要你不怕被它啄上兩口就行。」被海東青啄了可是會掉一塊肉的。
「不怕不怕。」曲遙千哈哈笑着,突然想到什麼,便側頭看向窗外,嘟囔道:「清澤怎麼沒來?」
是啊,他怎麼沒來?
絡青衣見窗外的天色已黑,可是她還沒看見無妙,是無妙不想來見她麼?學院的學生應該都知道她回來了,無妙這個時候都沒來,就只能說明他不想來見她。
「師傅,你不知道,清澤這些日子特別努力,也特別的勤奮,現在已經是九段玄技了。」曲遙千嘖嘖嘆着,「現在學院裏的人誰也不敢惹他,見到都繞路走呢。」
這麼威風?
絡青衣面含淡笑,她瞥頭看向在打瞌睡的媚香,輕喚了聲,「媚兒,醒醒了。」
媚香睜開眼睛揉了揉,雙手撐着桌面直起身子,迷茫的問:「怎麼了?」
「我們回去吧,估計他們還在等我們吃飯。」
「好啊。」媚香打了個哈欠,抻着懶腰站起來,她笑着對曲遙千和察小十揮了揮手,走到門口等絡青衣。
「師傅,你這就要走啊?清澤還沒來呢。」曲遙千有些不舍,他好不容易才能看見絡青衣一眼,沒有幾句話她就要回去了。
「不等他了,不來就算了。這是龍紋木,你幫我拿給他,龍紋木可以壯大神識,擴展空間,還能堅固精神烙印,有了龍紋木,他能更快的突破玄巔之境。」絡青衣將龍紋木拿給曲遙千,身披夜色,抬步便走了出去。
曲遙千握住龍紋木,看着絡青衣和媚香走遠,轉身低嘆道:「清澤這是鬧什麼脾氣?要是他知道師傅給他留了龍紋木,不清楚他會不會後悔今天沒來醫館看看師傅。」
絡青衣和媚香回到皇宮後,眾人果然都在等她們吃飯,媚香坐在凌聖初旁邊,側頭對他笑道:「我們去了龍騰學院,你們等多久了?」
「沒多久。」凌聖初淡淡出聲,拿過一雙筷子放進她手裏。
「小青衣,爺都要餓死了,你再不回來,爺就打算去學院扛你回來。」墨彧軒的聲音里有撒嬌的意味,絡青衣咧開嘴角,快步走到他身邊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道菜放進他碗裏,展顏笑着開口:「爺您吃,我和媚兒顧着聊天沒看時間,以後一定早點回來。」
墨彧軒挑了挑眉,就他碗裏有菜,別人還沒動筷呢,小青衣對他真好!
眠月昊天坐在最上面,他大笑着擺手,「行了,人回來了,都吃飯吧,你們也別餓着了。」
眠月將離和眠月未安也拿起筷子夾着面前的菜,眠月將離知道絡青衣這回是去學院看清澤,但想來清澤不會見她。
眠月未安那張討喜的娃娃臉上漾起一抹開懷的笑容,他瞅着絡青衣,道:「青衣,白梵院長對你如何?有沒有給你臉色看?」
「沒有。」絡青衣咬着筷子搖頭,「白院長對我挺好的。」
「你送了什麼給他?」眠月未安又問,沒看見楚絕色眼底划過的一抹黯然。
「一盒胭脂,正巧冉姨喜歡。」絡青衣勾了勾唇,眸光一掃,不經意間看見楚絕色低下頭默不作聲的吃飯,她意識到不能在繼續這個話題,便在眠月未安開口前轉移話題,「我聽說清澤在這些日子特別用功修習,現在已經是九段玄技了。」
眠月未安點點頭,唔了一聲,夾了口菜放進嘴裏,含糊不清的開口:「七弟近來都沒有回來過,每天都要練上好幾個時辰的劍。」
絡青衣笑了笑,低下頭專心吃飯沒在說話,當着楚絕色的面不適合提白梵和睢冉,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年,但絡青衣看得出,這十年來,楚絕色對白梵的愛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深刻了。
就在眾人吃飯時,整個大殿突然輕微的顫動了一下,絡青衣下意識將碗端住,在場的人神色都有些變化,剛才的顫動絕對不尋常!
絡青衣放下碗筷,她眉心一擰,震感再次來襲,這回整個大殿震得更加強烈。
「地震嗎?」水無痕坐在一邊,他看向絡青衣,只見她在想着什麼。
「不像。」絡青衣搖頭,她從椅子中站起身,大殿再次晃動,她腳下不穩,就要向前栽去。
墨彧軒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攬在懷裏,絡青衣突然想到一處地方,她抬起頭對上墨彧軒那雙紫眸,神色凝重,起身拉着墨彧軒快速飛出大殿。
水無痕也想到了那處地方,他們什麼話都沒說,就飛出了忘贇皇宮。
「丫頭要去哪裏啊?」闕天休從位置上起身,但腳下的晃動使他又坐了回去,眠月昊天抬手示意他不要動。
媚香知道他們去的是什麼地方,拉着凌聖初就往外跑,當歸看了清流一眼,他見清流沒動,便也跟着飛了出去。
顫動的地面很快就平靜下來,幸運的是宮裏沒有一人損傷,眠月昊天對進來稟告的太監擺了擺手,那太監低下頭走出去,殿內變得極為安靜。
眠月昊天偏頭看到清流,見清流還在動作優雅的吃飯,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便將嘴巴閉上了。
眠月將離也把目光放在清流身上,他離清流較近,便夾了一道菜放進清流碗裏,清流含笑放下碗筷,抬起頭道:「我吃飽了。」說完,清流揚袖走出了大殿。
「父主。」眠月未安看向眠月昊天,兩人的臉色幾近相同,眠月將離握着筷子的手緊了緊,最終還是放下了筷子。
闕天休嘆着氣,又能有什麼辦法?清流對眠月皇室的怨恨又豈是一兩日便能消解的?但再怎樣,他也不該拂了將離的好意,以致當眾讓將離難堪,也讓他們的關係陷入更尷尬的境地。
絡青衣和墨彧軒最先到達不嶗山,兩人站在火山口並沒有進去。
水無痕隨後追來,他走到火山口前,向裏面看了一眼,還如之前那般黑漆漆的望不見盡頭,但他能感受到這座火山的溫度越來越高,大有死火山復活之勢。
「他們在下面?」水無痕指着火山口,依稀能聽見從裏面傳來的說話聲。
「嗯。」要不是他們找到了這塊女媧碎石,要不是他們想要拿出這塊女媧碎石,忘贇皇宮就不會晃動的這麼厲害。
水無痕面色一沉,抿唇道:「現在下次阻止還來得及麼?」
「這塊女媧碎石在管道中不易取出,我們現在下去還來得及,但是這次,兩方一定會交手。」或許是魔神轉世的身份令她緊握着拳頭,並不想和他們交手。
「可是我們必須阻止他們。」水無痕知道絡青衣的猶豫,遂向第一次那般從火山口跳了進去,沒給絡青衣繼續猶豫的時間。
「水……」絡青衣的聲音戛然而止,她咬了咬唇,走到火山口上,抓着藤蔓就跳了下去。
墨彧軒自然不能讓她單獨赴險,絡青衣一下去,他就跟着跳了下去,他見絡青衣很熟悉這裏的環境,而他又是第一次來,便跟在絡青衣身後沒有說一句話。
「這塊女媧碎石堵在管道已有百年,現在只有集合我們的力量才能將它取出。」魔尊開陽試了幾次,那塊女媧碎石也只是移動了幾厘米的位置。
這塊女媧碎石是秋笑白髮現的,他在龍騰學院待了兩年,一年前便發現這是座死火山,後來發現女媧碎石便告訴南樓霧聲他們,現在他們想拿走這塊女媧碎石,他反倒猶豫了。
「笑白,你怎麼不動?」
「一旦拿出這塊女媧碎石,不嶗山這座死火山就會轉變成活火山,到時火山噴發會毀了這個忘贇。」秋笑白聲音頗沉,仍然沒動。
「毀了忘贇也會毀了修羅道,我們都沒有心疼,你心疼什麼?魔界才是我們地方,你真不該屢次心軟!」開陽也在忘贇住了幾年,但是他與秋笑白不同,他沒經歷過和同學一起晨跑一起上課一起吃飯的日子,所以沒有秋笑白有的那些感情。
秋笑白沉默不語,他抿了抿唇,剛抬起手準備與他們和眾人合力,卻聽見上方傳來一道聲音,「住手!」
秋笑白立即收回手,他仰頭看着從上往下飛落的絡青衣,眸色微沉。
「動手!」開陽沒理會絡青衣,他最先凝聚魔氣推送向那處管道,絡青衣雙臂伸開從半空飄落,她放下手臂向前走出兩步,一手負立身後,一手在身前繞着一掌對開陽打去。
開陽分了心神,一邊將魔氣匯聚上管道,一邊應對絡青衣的攻擊。
絡青衣心思一動,從空間裏拿出清霜劍,清霜劍一出,斬天劍立刻從墨彧軒的空間內飛出。
絡青衣怕斬天劍的力量摧毀了不嶗山,畢竟它一出世就毀了千條性命以及一座高山,故而,絡青衣以清霜劍命斬天劍又飛了回去。
開陽他們本以為絡青衣抓住了機會,她只要使用斬天劍,他們肯定會放棄這顆女媧碎石,但到底絡青衣還是顧忌這座不嶗山,也放棄了能夠掣肘他們最有用的武器!
絡青衣對秋笑白也不忍出手,便一人對付開陽和馭婪,水無痕對付斐然和霧聲,墨彧軒則對付秋笑白南樓銀華,開陽沒有因為絡青衣體內有魔蓮便對她相讓,反而想將她逼退,好讓他們順利的拿到女媧碎石。
絡青衣手握清霜,對着開陽劃出一道劍氣,同時旋身而起,劍鞘襲向馭婪,反手又對斐然打出一掌,開陽拿出他的法器紫電斧,一道道金棕色的玄氣夾雜着黑色魔氣直逼絡青衣,絡青衣剛到達玄玄之境,她的青黑色玄氣還不太純粹,隱隱摻着黃色的玄光,因為體內沒了乾坤鎖,她便動用起體內的魔氣來。
眼見絡青衣額間再次浮起那朵黑紫色的魔蓮,墨彧軒眸色一冷,很不想讓絡青衣出手,但他一人對付三頭地玄之境的魔妖獸已是吃力,所以他沒辦法阻止絡青衣動用魔氣。
水無痕沒有魔氣,玄技也在絡青衣之下,他對付更吃力,但是他隱忍不說,只想多撐一會兒是一會兒。
即便動用魔氣的絡青衣也不能在開陽三頭魔妖獸手下取勝,反而越打越艱難,她現在的玄技對於魔妖獸來說還是太低,而且在搶奪神器上他們不會聽自己的命令,她就只有用這種方法逼迫他們停下來,雖然絡青衣也清楚,他們停下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畢竟他們不可能放棄重建魔界,踏平人界。
這時,凌聖初媚香當歸三人趕過來,凌聖初加入墨彧軒的戰局,媚香幫助絡青衣,當歸則去幫水無痕。
那顆女媧碎石依然還堵在管道之內,有了媚香的加入,絡青衣總算能喘口氣,但開陽招招兇猛,每當她想要變幻招式改守為攻時,開陽就會以紫電斧逼她的沒有退路,讓絡青衣也只能一退再退。
堅硬的岩石上被劃出一道道痕跡,雖然不深,但也能看出開陽使出了多大的力氣,他一掌將媚香擊退,與馭婪交換了眼神,準備點住絡青衣的穴道。
絡青衣手腕一轉,半空中當即飄下潔白的雪花,墨彧軒看見那些雪花,便用控水之術將雪花變成冰箭,冰箭下墜的速度很快,嗖嗖的朝開陽和馭婪襲去。
絡青衣又聚起一股強烈的風,捲起這裏的碎石,凝在一起打退了與水無痕和當歸糾纏的斐然和霧聲。
水無痕和當歸放下手,兩人皆喘了一口氣,當歸的臉上還被魔氣劃出一條血痕,他玄技雖然與魔妖獸持平,但他年齡太小,還是會在他們手下吃虧。
銀華和南樓將魔氣聚在一處,兩人兩掌相對,一團黑色的光霧猛然向墨彧軒和凌聖初襲擊,秋笑白向後退了一步,他緩緩將魔氣收回,目光落在絡青衣的身上。
墨彧軒與凌聖初向後一個翻躍,兩人這個動作做得十分瀟灑,之後立在半空,抬手設下一道結界,也將玄氣聚在一起,反擊回銀華和南樓。
銀華和南樓的玄技沒有他二人高,這一掌便處於下風,當墨彧軒和凌聖初的玄氣打來,兩人不斷後退,儘管快速躲避,但還是被玄氣掃到了肩膀。
銀華抹了下嘴角,他拽着南樓飛身而起,那團白色的光砰的一聲擊在石壁內,整個不嶗山竟然跟着顫抖了幾下。
絡青衣和媚香的身子歪了歪,很快站穩,開陽趁着這個機會再次向絡青衣攻擊,道道光芒交錯,絡青衣使了卻步抽劍和劍挽天華兩招,使得劍氣暴漲,她和媚香也成功在開陽和馭婪的手下閃避開。
馭婪的絕招是一招歃血狂暴,他本來還不忍傷害絡青衣,但他看到絡青衣保護神器的堅決,便在手心內劃開一條深口,濃黑色的鮮血滾滾流出,他念着狂風咒,隨後使用飛岩術貼在石壁上,手掌半揮,先是重力劈擊,後將噴涌的鮮血在四周設陣,然後點住穴道不再讓鮮血流出。
在馭婪施咒的時候銀華等魔妖獸就快速將身體貼上岩石壁,他們跳出咒陣外,看着絡青衣他們身邊凝起的黑色光點結界,幾個人再次將力量合在一起,擊向那處管道。
當歸用手碰了浮着黑色光點的結界,卻不想體內的玄氣正被結界吸了去,絡青衣一劍劈在結界上,結界卻不為所動,仍在吸着當歸的玄氣。
墨彧軒和凌聖初兩人將手放在當歸背後,一股強勁的玄氣在當歸體內衝擊,由當歸體內沖向結界,頓時當歸被結界彈開,吸他玄氣的那處漩渦驀地消失,整個黑色光點的結界轉着圈在他們身邊圍繞。
他們能透過結界看到外面的景象,也能看到女媧碎石正在一點點從管道內飛起,黑色的魔氣托着女媧碎石上升,整個不嶗山數度顫動。
無奈絡青衣他們根本出不去結界,更不能用手去觸碰結界,卻也不想看着開陽他們將女媧碎石取出,便站在結界中想着辦法。
「當歸,你怎麼樣?」絡青衣走過去將當歸扶起來,她看見當歸的掌心就像是遭受到雷電擊過般冒着黑氣,手心的肉也在腐爛,絡青衣連忙拿出藥粉和丹藥,先讓當歸將丹藥吞了下去,又將藥粉灑在他的手心,隨後拿出一條錦帕將當歸的手心包紮好。
那是小青衣的錦帕啊……
墨彧軒心中看着吃味,卻也不能說什麼,現在這種情況,小青衣這麼做也是應該的。
但那是小青衣的錦帕啊……小青衣還沒有給他包紮過呢!
某爺心想,他就是矯情,就是小氣,怎麼着吧?改明兒他也受傷個,非得把那條錦帕拿回來不可!
隨着女媧碎石在管道內上升,壓制在最裏面的紅色岩漿也隨之緩緩上升,絡青衣面色大驚,如果將女媧碎石取出,先不說忘贇,就說龍騰學院也會在頃刻間毀於一旦!
想來龍騰學院的學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逃離的準備!
「南樓!你不想見我娘了嗎?」絡青衣也不知道她怎麼腦一抽就說了這話,不過她在想南樓是痴心獸,應該會為絡如音而有所顧忌吧。
「如音不在忘贇,即便忘贇全毀,也傷不了她。」顯然,南樓和絡青衣不在一個頻道上,絡青衣想說的是如果南樓幫他們取出女媧碎石,即便找到絡如音,絡如音也再不會見他,可南樓卻覺得就因為絡如音不在忘贇,所以忘贇毀不毀都與他無關。
絡青衣臉色一黑,嘴角狠狠的瞅了瞅,果然人與魔不能相提並論,她還能怎麼辦?還能怎麼阻止?
這可是眼睜睜看着女媧碎石要被取出來了啊!
墨彧軒握住絡青衣的手,絡青衣順勢靠近他懷裏,不斷的問:「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
墨彧軒眸色沉冷,儘管他和凌聖初是天玄之境也破不開這道結界,這道結界是被開陽施了咒術的,或許……只有用小青衣的血。
凌聖初也想到了這點,他似乎沒看見墨彧軒眸底的冷意,清淡開口:「用你的血試試能不能碎裂這道結界。」
「我的血?」絡青衣從墨彧軒懷中探頭,抬起手看了兩眼就被墨彧軒按了下去。
「你體內有魔蓮,興許…你的血可以破開結界外的咒術。」
「那我試試。」絡青衣並起雙指,以指為刃劃開右手的手心,紅黑色的血從掌心汩汩流出,墨彧軒臉色頓時黑了下去,他緊緊抿唇,沒有阻止絡青衣以血破陣。
開陽的咒術果然敵不過魔蓮的力量,絡青衣以血破開咒術後,便快速止住還在流出的鮮血,她搖着墨彧軒的手臂,急急道:「你們快碎裂結界!」
墨彧軒與凌聖初共同抬手,兩人翻覆着手掌向前推送玄氣,轟——黑色光點的結界一寸寸碎裂,墨彧軒帶着絡青衣迅速從結界內飛出,去阻攔馬上就要從管道飛出的女媧碎石。
絡青衣面色一駭,冒着熱泡的紅色岩漿竟在管道內翻滾叫囂着,岩漿已經漲到幾十米高,熱氣熏着女媧碎石,女媧碎石陡然亮了一下。
凌聖初他們也趕緊飛來,開陽瞥了他們一眼,便對其他人道:「這裏交給我,你們對付他們。」
幾頭魔妖獸點了點頭,離開石壁向絡青衣他們飛去,轉眼便又交起手來,旨在纏住他們的腳步。
開陽集聚體內所有的魔氣,他雙目赤紅,竟漫過了原先的綠色瞳孔,眼中滿是炙熱的興奮。
眼見着女媧碎石一米米的升高,離管道瓶頸只差不到十米的距離,墨彧軒將斬天劍拿出,斬天劍周身泛起金紅色的光芒,直奔開陽而去。
但斬天劍還沒刺進開陽後心,就有一道白色的光從上向開陽打來,開陽專心致志的抬高女媧碎石,沒有發現這道光襲來,便被打了個正着,噗的吐出一大口血從半空摔落。
秋笑白飛過去將開陽接住,開陽臉色一白,眼中的炙熱漸漸褪去,瞳孔又變成綠色,幽深明滅。
他們停下打鬥,齊齊抬着頭看向從上飛落的人,絡青衣驚訝的開口:「靜長老?」
靜長老面帶白紗,犀利的眸子掃了一圈這裏的人,突然抬起手,竟以一人之力將女媧碎石從管道內壓了回去,翻湧在管道內的紅色岩漿也隨之下退,漸漸消失不見。
「靜沉月。」開陽攥緊拳頭,不甘心的看着突然出現的人,靜沉月的玄技不止在天玄之境,她定是成功的渡了劫!不然她的力量怎麼會與神器無二!
靜沉月?絡青衣剛知道原來靜長老叫靜沉月,她眸光清亮的看着靜長老,便見靜沉月向她走來。
「這塊女媧碎石是我用來壓制不嶗山岩漿噴發的,誰想動它,問過我的意思了麼?」靜沉月凌厲的掃了眼面色慘白的開陽,猶如黃鶯清脆的聲音回想在這裏每處。
「竟然是你!」開陽咳出一口血,他推開秋笑白,咬牙道:「這麼說從我們上不嶗山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了?」
「我又沒監視你們,自然不知道。」靜沉月拂着衣角,緩步走來,「只是忘贇京城晃動太不正常,我就想下來看看,誰知道…看到了你們。」
「哼!如果不是你,我們現在已經拿到神器了!」開陽站直身體,慘白的臉色讓人能輕易看出他受的傷有多重。
「神器?」靜沉月挑眉,呵笑道:「不過是一塊女媧碎石,還算不上是一件神器,你們想奪神器我不管,想為禍人界我也不管,但你們要是敢動忘贇,敢動龍騰學院,敢動不嶗山,我就要管一管了。」
其他的魔妖獸們都沒有說話,他們幾個加起來都不一定是靜沉月的對手,若惹惱了她,今日,他們便都出不去了。
「趁我不想生氣前,趕緊滾出龍騰學院,滾回你們的修羅道,別再想打這顆女媧碎石的主意!」靜長老的聲音突然變得冷沉,那雙清眸似乎更為犀利,她筆直的站在絡青衣眼前,無形中便是一道難以抵抗的威壓。
絡青衣深呼吸了一口氣,她偷偷的探測了下靜長老的玄技,卻被靜長老的無形威壓打了回來,她從沒想過靜長老的玄技這麼高深,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墨彧軒唇邊的笑意微冷,他將絡青衣摟進懷中,替她輸送着靈氣,緩和了她被壓制的缺氧感覺。
銀華看了秋笑白一眼,秋笑白點了點頭,銀華便帶着其他的魔妖獸離開了不嶗山。
秋笑白與靜沉月接觸過,秋笑白都點頭了,那麼靜沉月絕對不能惹!
「你們也出去。」靜沉月掃了眼絡青衣幾人,沒讓這裏留下一個人。
絡青衣抿唇,像來時那般抓着藤蔓一路飛跳了上去。
靜沉月輕撫了下臉上的面紗,她又掃了一圈,確定這裏再沒有人後,便無聲無息的飛了出去。
「靜長老。」絡青衣他們沒有離開不嶗山,而是站在火山口處等着靜沉月出來。
靜沉月看了看絡青衣,緩聲道:「忘贇以後都不會有事,你可以回宮了。」
「靜長老。」絡青衣看着靜沉月的身影消失在不嶗山,面色漸漸暗了下去。
「回去吧。」墨彧軒在她身邊輕聲開口,絡青衣點了點頭,一行人沒有在龍騰學院逗留,便回了忘贇皇宮。
足尖一落地,靜沉月就在院子周圍設下結界,不容許任何人進入,她揮袖打開房門,疾步走進房間,衣袖又一揮,房門砰的關上,她同時吐出一口血來。
靜沉月沒有摘面紗,暗紅的鮮血吐在面紗上暈染開來,她摘下面紗,容顏落在鏡中,唇角緩緩勾起。
銀華他們回到了修羅道,秋笑白先扶着開陽下去療傷,馭婪斐然霧聲也回去打坐,只有南樓倚在軟榻上,銀華坐在他對面,發現自從靜沉月出現後他的神色就有些不對,便問道:「怎麼了?」
南樓無光的黑眸仿若一潭死水,他搖頭,順手拿過摺扇輕搖,低聲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心上難受。」
「心難受?」這是其他幾名魔妖獸體會不到的感覺,但南樓身為痴心獸,他感受的分明,如果南樓心難受,就說明南樓身上一定有事情發生!
「嗯。」南樓低低應聲,「你跟我說說,靜沉月長得是什麼模樣?」
「她戴着面紗,誰都看不見模樣。」
「戴了面紗?」手裏的摺扇一停頓,南樓面容晦暗,緩聲道:「我覺得她身上的氣息很熟悉,這股氣息已有許久不曾聞過了。」
「你是說你認識她?」霧聲訝異,除了絡如音,南樓還認識其他女人?
「也許。」南樓的回答很保守,他也不敢確定,只是覺得氣息熟悉,但也只有那麼一絲氣息熟悉而已。
「靜沉月是龍騰學院的長老,她有數年不曾出過龍騰學院,她應該不認識你,不然今晚她下手不會那麼狠。要不把霧聲叫來?讓他拿星軌看看。」銀華皺眉,有星軌在,他們方便了很多事情。
南樓點點頭,隨後銀華將霧聲叫了過來,聽見動靜的甯狐也跟了過來,他今夜沒跟着他們去不嶗山,是防着有人攻打修羅道,誰知道不嶗山上竟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
霧聲拿出星軌,晶亮的水晶球在半空漂浮,無論霧聲怎麼查找,星軌上都沒有事關靜沉月的半點記憶。
「怎麼了?」他們都沒有說話,南樓察覺到氣氛不太對,便開口問了一句。
「星軌上查不到靜沉月這個人,她也是星軌上唯一一個查不到的人。」霧聲沉聲道,就連墨彧軒和絡青衣他們都能查到,靜沉月到底是什麼人?就連星軌都找不到她?
還是說,她的力量強大到屏蔽了星軌上一切與她有關的事?
「查不到?」南樓眉頭皺的很深,他放下摺扇,走到星軌面前,抬起手摸了摸星軌光滑的表面,星軌上的確沒有信息傳入他腦中,顯然霧聲說的沒錯。
「靜沉月。」南樓將手收回負在身後,他低下頭,雙眸緩緩閉上,須臾,嘴角勾起一抹諱莫如深的笑,他道:「星軌查不到,就在現實中查。出動修羅道內所有魔妖,我要查靜沉月這個人!」
出動所有魔妖?
霧聲與銀華對視一眼,兩人沒阻攔,只是在想若被靜沉月發現,這些魔妖會不會有去無回?
絡青衣等人回到皇宮,眠月昊天和闕天休還在吃飯的地方等着他們,絡青衣將今晚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闕天休怔楞,他都不知道不嶗山原是一座火山。
「院長,靜長老是什麼人?」絡青衣也感到好奇,這麼一個厲害的女人怎麼偏偏在龍騰學院當一名長老呢?
「她?」闕天休乾笑兩聲,「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人。」
「嗯?不知道?」絡青衣挑眉,不知道還敢讓她進學院當長老?
「當年是她來龍騰學院競選長老,由於她太出色,不僅是名馭獸師,還是天玄之境,就…留下她了。」
「當年的靜長老就已經是天玄之境了?」絡青衣眸色一深,今夜的靜沉月可不僅是天玄之境哦!
「嗯。」闕天休點頭,他眯着眼睛回憶,「那應該是十八年前的事情。」
「十幾年?」絡青衣神色一變,抓住其中重點,嗓音驀地提高,連忙問道。
「十八年啊,怎麼了?」闕天休還沒明白。
絡青衣皺了皺眉,會是巧合嗎?靜長老是在十八年前進入龍騰學院的,絡如音也消失了十八年,而她,今年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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