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舍夏侯韜的魔族不是枯木,這個消息很快就被瑕姑娘從夏侯瑾軒口中「挖掘」了出來,瑕姑娘知道了,就等於與她一個帳篷的暮菖蘭清煙也知道了;暮菖蘭知道了,不用多久自然海富貴知道了,當然了,與海富貴一個帳篷的謝滄行也就聽到了。
海富貴正要說話,謝滄行搶先道:「唉,都怪我,有件事忘了和你們說,凌缺昏迷時,大師兄曾經探查過他的傷勢,發現那個元神並非本體,不過是枯木的一具分身而已。」
海富貴也點了點頭,道:「其實我也感覺出了,奪舍夏侯二門主的那具元神並不完整。」
「那你怎麼不早點說出來!」暮菖蘭氣的一跺腳,敢情我們在這裏忙活了大半天,都是瞎忙了,得來的全是沒用的推論。
「這個……,我怕說出來夏侯兄不信,反而增添誤會。」
「那你就看着我們在白忙乎,也不提醒一下!」暮菖蘭恨不得給他兩拳。真是可恨呀,側面的提醒都沒有!哪怕是喝醉酒說漏嘴也好呀!
海富貴道:「這件事吧,我還真不好插手,只有讓夏侯兄親自將事情的真相查清楚,他才會毫無顧慮的徹底相信。」
「哼。」暮菖蘭一跺腳,出去了,原以為自己將這個重大而又關鍵消息告訴他,會是一件令他瞠目結舌的事情,哪裏知道大吃一驚的是自己。這就好像一個人喜沖沖的跑回家,告訴丈夫說:「村口來了個神醫,便宜出售靈丹妙藥,數量有限,先到先得,趕快帶銀子去買!」卻被丈夫告知:「我見過那個神醫,就是個江湖騙子,什麼狗屁靈丹妙藥,不過是混了骨粉的豆丸子,吃不死人,但絕對治不了病。」你說讓人如何不生氣呢。
暮菖蘭一刻也不想多留,免得讓人看笑話。
待她走後,海富貴才道:「不過話說回來,枯木憑藉一具分身便有如此實力,其本體的修為還不知道有多深。」
「怕什麼!」謝滄行豪情萬丈的說道,「能滅了他分身,就能滅了他本體。」
「那是當然!」海富貴當然要給他面子撒,恭維道,「師叔您是誰呀,你可是舉世無雙、所向無敵的蜀山中流砥柱罡斬長老,一個小小魔族還不是信手捏死。」
「那可不是。說真的,我已經好多年沒碰到一個值得我全力出手的對手了。在蜀山和一貧那傢伙比斗的時候,他不是找藉口躲避,就是不盡全力,沒勁啊。在魔都時見到姜承修為似乎已經不錯了,可惜時間來不及,唉……,沒勁啊!」
海富貴一聽,感覺不妙,心道:「要壞,師叔別不是心癢了,想拿我來練練手,我現在一運轉靈力,經脈便無比疼痛,可不能陪着他玩。」於是迅速說道:「師叔,弟子有事出去下,您老人家先休息。」不等謝滄行應話,便走出了帳篷,依稀聽到身後,謝滄行無限緬懷和惋惜的撫摸着黑色大劍,喃喃自語道:「唉,高手總是寂寞的。」
高處不勝寒,師叔,你老人家慢慢臭屁啊。海富貴之所以藉機離開,是因為提到了分身術,突然讓他想到了一件事。
這段時間海富貴雖然沒有刻意去查探枯木的身份,然而暗地裏肯定會推理一番,試圖找出枯木的真實身份。可惜的是,枯木在人界行事滴水不漏,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不多,海富貴根據自己所了解的,總結出了幾點。
第一、枯木能夠將神魂穿越兩界,聽仲勛吟所說,能夠穿越兩界的魔族不多,僅蚩尤後人和夜叉王族,但是他只說空間之力會阻礙肉身的通過,沒說是否會限制神魂的穿越,所謂,事無絕對,海富貴相信,就算兩界空間之力會阻礙神魂穿越,但是以枯木這等罕有敵手的宗師級別人物,趁着兩界空間動盪之際,將一具分身送進人界,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不能因此就斷定枯木出自夜叉王族或者蚩尤後人。倒是從傳送陣法着手,可行性比較高,畢竟懂傳送陣法的魔族不多,可是自己又不認識魔界陣法師,接觸不到這個圈子。也只有等到了黑泉關再問問仲勛吟了。
另一個線索就是枯木的武功招式,然而他的獨有魔功蝕天,這個招牌招式倒是好認,但是個致命的缺陷,若是枯木從此不再展露,便永遠也沒有人能發現他的身份,靠這一條的話只能看天意了。
所以目前只能從另一個招式去入手分身術。這門功夫雖然益處多多,但是極為深奧玄妙,而且對修煉者的意志和神魂有着苛刻的要求,魔界也只有緊那羅族有天賦血脈的優勢,才能修煉成功,其它魔族中就算偶爾有修煉成功,大多是形似而神不似,但魔界何其廣大,不計其數的魔族中總有幾個變態的天才吧,所以這事還得還得求助老妖婆啊。
於是,深更半夜的,海富貴來到了結蘿的帳篷,在凌波的一種帶着玩味和笑意的的目光中把結蘿約了出來。
結蘿心中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這個殺千刀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了呢,竟然開竅了,深更半夜的還約人家出來,某非是要約我行歌坐月,哎喲……,要死了,竟然還來這麼遠的偏僻地方!心中三分緊張、兩分害羞、一分期待,剩下的全是甜蜜蜜。
海富貴之所以要把結蘿單獨約出來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是因為他知道,老妖婆念白風是個要面子的,若是當着大家的面問她,就讓等於讓大家都知道了她成為別人蠱寵的事情,她情願去死也不會露面的。
「大祭司前輩?」海富貴難得的尊敬。叫了一聲,卻沒回應。
「大祭司,念白風前輩?」還是沒回應。
「老妖婆,出來!」海富貴失去了耐心,吼道。喵了個咪的,三句好話頂不過一馬棒!你說又是何必呢,敬酒不吃吃罰酒。
哎呀,結蘿的幻想全然落空了,滿臉的失望還掛着一絲幽怨,道:「殺千刀的,你今晚不是來找我的啊?」
「這個……。是也不是。」海富貴道,看着結蘿那深情似水的雙眸,一時間,雙手又不知該往哪那放了,低頭小聲的說道:「我有些事情想問問念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