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蒯越一出現,這場內的許多人臉上,這時才換上一副凝重的神色,甚至還是有些驚慌了起來
理由卻也簡單,這劉琦是誰,他們心中大多還都沒有一個直觀的概念,但這蒯越的名字,卻幾乎被所有兵士熟知,更別提這營中還有一些老兵,對這蒯越的名號可謂是如雷貫耳
可以很負責的這麼說,雖說蔡瑁之前在軍中的威望確實不凡,但還是有許多人不服氣的,覺得他多少有些靠着家中餘蔭,才能做到如此高位,但蒯越卻不然,許多戰役之所以能夠以弱勝強,逆轉乾坤,靠的都是蒯越的出謀劃策,可以說在軍中除了蔡瑁,就是蒯越的話,眾人最能信服
但自從劉表攻下襄陽之後,境內幾無戰事,蒯越也脫離了軍隊,安心在城中做個瀟灑的富家翁,之後的長沙之戰,劉表沒有發話,蒯越自然也就樂得清閒,沒有主動請纓
可這一次情況卻有所不同,既然劉表也是允許了,劉琦還費了一番力氣,請自己出山,那自己再不出些力,就太不識抬舉了
而且此次長沙之戰,多多少少有些蒯家的責任,這一次劉表不來親自相請,說不定也有對蒯家不太滿意的意思,心中估計還是有氣,而此次自己親自參與進來,輔佐劉琦,想必也會讓劉表對蒯家的看法,有所改觀吧
蒯越腦中這般想着,身子已然翻身下馬,遙遙看向點將台,對劉琦一鞠,便轉頭看向台下的一眾兵士,面色一肅,怒聲喝道「松松垮垮,毫無鬥志,成何體統?!限你等一炷香的時間,回帳中將鎧甲刀尖拿好,若是有人再如現今這般邋遢模樣,休怪我蒯某不留情面」
說完,蒯越看了台下的還有些發愣的王威一眼,沉聲道「還愣着干甚,還不快下令」
王威這才反應過來,回身怒喝了幾聲,台下的兵士此時也反應了過來,鬧哄哄的一陣急行,才從這校場之上退了出去
此時王威也是縮了縮頭,準備退出校場,收拾兵士,卻沒想到身後蒯越早已盯着他看了好一會了,見其要走,嘴角微微一笑,冷聲道「你可是王威」
王威腳下一頓,面露苦色,隨即回過頭來看向蒯越,也沒說話,緩緩點了點頭
那蒯越打量了他一會,招了招手,示意其跟着自己,待其走近身側之後,便將馬韁甩到其手中,看了王威一眼,便淡淡道「我在數年之前,與你父親有過一面之緣,你這便隨我一起上台拜見少主,若是不想墜了那南陽王氏的名號,便要好好稟告這此間的緣由」說完,也不等王威回答,便徑直走向了點將台的階梯
王威眼中閃過一絲愧色,拱了拱手,便也快步跟了上去
台上的劉琦此時看着蒯越,心中暗叫慚愧,他其實方才心中已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初始時的怒火平息下來之後,看着眾人看向自己各異的眼神,湧上心頭的,就是心頭那手足無措感覺,他清楚的知道,若是蒯越不來,僅憑自己一人和帶來的這幾個完全陌生的面孔,絕對難以鎮住眾人,若是逼急了,只怕場面還會失控,士兵譁變,也不無可能
所以劉琦見到蒯越來了之後,也是暗暗舒了口氣,此時一見蒯越走上台來,急忙面帶笑容,快步上前相迎,走至近前,對着蒯越深深一鞠,恭聲道「多謝先生相救,小子感激不盡」
蒯越急忙擺手,拱手回聲道「少主莫要這般客氣,這些都是臣下份內之事」
劉琦搖頭了頭,苦笑道「若不是先生來得及時,這局面我也是左右為難,恐怕沒這般容易平息」說到這,劉琦頓了頓,嘆了口氣,沉聲道「我原以為已對此事有幾分準備,此時看來,卻還差之千里啊」
蒯越拱了拱手道「少主莫要太過憂慮,這軍中此景,頗為怪異,蒯某想來,必有蹊蹺,不如且來聽聽此事的緣由,再做判斷不遲」
說完,蒯越回頭看向身後的王威,沉聲道「王威,你來說說,這軍中為何如此雜亂無章,毫無軍紀可言」
此時身後的王威面露苦澀的走了出來,對着眾人一鞠,輕聲道「王威見過少主」
劉琦皺了皺眉,冷冷看了王威一眼,沉聲問道「王威,這軍中為何如何雜亂,毫無秩序可言,你身為軍中大將,為何不整兵訓練,反而任由軍中兵士聚眾博戲?」
王威苦笑一聲,拱手沉聲道「少主,此事的緣由,還請聽屬下細細道來」
……
過了一會的功夫,王威就把整件事情的緣由說了出來,說完之後,這台上的氣氛頓時變得極為壓抑了起來,連那蒯越的眉頭,也緊緊皺到了一起,他心中萬萬沒有想到,這軍中的所有的情況,竟然會如此複雜
沉默了一會,劉琦沉吟一聲,看向一旁的蒯越,沉聲道「先生,此事此時看來,只怕頗有幾分棘手了」
蒯越點了點頭,看了校場之內陸陸續續回來的士卒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憂色,輕聲道「少主,依屬下看來,這發兵征討長沙一事,恐怕還得暫緩實行,少主你看」說到這,蒯越用手指了指台下正松松垮垮穿着盔甲拿着武器的兵士,幽幽道「僅憑這些軍士,只怕還未到那長沙,軍中便要動亂,更別提兩軍攻伐,只怕一個回合,軍陣必然潰散」
劉琦眼神一眯,面色閃過一絲猶豫,幽幽問道「此事我若是前去請示我父親,可會有所轉機」
蒯越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只怕主公早知知曉此間之事,這才定下你為主帥之計,想來也是為了權衡一番吧,只是苦了少主,現今這局面,想要有所建樹,怕是太難」
劉琦點了點頭,看了眼四周眾人面露的憂色,又看向場內熙熙攘攘毫無形狀的隊伍,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