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府看看。」府尹大人一聽,語氣中不覺帶着焦急。
秦籬落眉頭一皺,哈,沒想到在養生堂這種地方還真的能找到私鹽。
私鹽的事情太大,雖然他愛胡鬧,可也知道這件事牽扯太大,所以連他這樣的霸王也笑不出來了。
養生堂的管事更是臉色一片慘白,此刻他滿腦子都是私鹽藏在柴火中的場面,怎麼會呢?
養生堂的每一件物品都是要經過他的手,私鹽的事情絕對是無中生有的事情。
帶着焦急,他小跑着跟着府尹大人而去,而養生堂內的幾個長老乞丐,更是神色緊張,哆嗦着緊緊跟着管家。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一堆柴火前,等看清楚眼前的東西時,所有人都傻眼了。
只見高高的柴火已經被扒開了,中間那鼓鼓的一包包露出的白色,不是私鹽是什麼?
「大人冤枉啊。」長老們急了,他們只是普通的乞丐者,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面?所有人全都給府尹大人跪了下來。「這些私鹽絕對不是長生堂的東西。」
「是,大人,養生堂內絕對沒有走私這些東西。」
……
「空口無憑,此事本府一定會上報給皇上。」府尹黑着臉說,如果換了別的一家,他肯定是直接將人鎖上帶走,直接審理的。
可這兒是養生堂,全京城都知道的善堂。
要是輕舉妄動的話,說不準會造成惡劣的影響。
可不過,證據就在眼前,他還不能不秉公辦理,「來人,將養生堂暫時封了。」
「你倒是封了給爺瞧瞧。」秦籬落陰森森地開口。
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了事情,府尹大人還要封了養生堂,讓世子爺覺得很沒有面子。
「世子,私鹽的事情太大,本官不敢枉私。請世子見諒。」按理說,作為主事的秦籬落是脫不開嫌疑的,可是府尹卻沒有那個膽子將人直接帶走了。
「將管事和幾個長老帶走。」府尹手一揮,侍衛蜂擁而上,直接將管事和長老壓住了。
「世子,請你通知王爺王妃一聲。」管事沉着冷靜地開口。
「大人,東西雖然在這兒被發現,可是其中說不定還有誤會。」過來幫忙的讀書人也全都圍過來說情。
府尹知道這些人中,不少都是有功名的,他們是抱着感激葉驚鴻的善舉而過來幫忙的。
因此,他也不好將話說的很死。
「本府一定儘快將事情查明了,各位請放心。」他客氣地回答。
大家聽了面面相覷,也不好再攔着衙役們查封了。
能在養生堂內的都是幾個很小的孩子,正在接受讀書人的啟蒙,看到自己所居住的地方被查封,這些孩子嚇得都哇哇大哭起來了。
「去找王妃。」其中一個讀書人反應很快,立刻做出了應對,「先將這些孩子帶到一邊看好了。」
「給爺儘快找人搭一些簡易的窩棚,就在附近處。別斷了他們吃喝的。」看到在場的老弱病殘,秦籬落也冷靜下來了。
葉驚鴻在家裏正悠閒地和望舒、望月等人準備葉彥寧成親用的東西。
「王妃,這些燈籠選的可好?」張嬤嬤忙的腳不沾地,她和金嫂子恨不得事事都親為,想將喜事辦得更加熱鬧一些。
「好,挺喜慶的。」葉驚鴻看着她選的燈籠,笑着說。
「不好了,不好了,王妃。」忽然,葉期慌裏慌張地跑了進來。
「你這小子,都這麼大了,還不知道穩重一些。」張嬤嬤對着自己孫子就給了一個爆栗子。「連話都說不留全,還是好好去學學規矩。」
葉驚鴻放下手裏的絲線,抬起頭平靜地問他,「出了什麼事情?」
「外面來了幾個讀書人報信,說養生堂內被發現有私鹽,管家和長老們已經被府尹大人帶走了,養生堂也被查封了。」葉期可顧不得和張嬤嬤解釋,直接一口氣將事情說清楚了,「世子已經鬧到府衙去了。」
「請人進來。」葉驚鴻微微一驚,果然私鹽的事情找上了自己。
呵呵,原來靖安侯府的事情只是給自己一個警告,現在正式找上了自己。有趣!
幸虧事先她有準備,這會兒才不會手忙腳亂起來。
「是。」葉期飛快地跑出去了。
張嬤嬤意識到事情得嚴重性,她緊張地看着葉驚鴻,「王妃,要不要通知王爺?」
「不用。」葉驚鴻淡笑着回答,「我來處理就好,對了,讓千管家過來。」
「是。」壓住心底的恐慌,張嬤嬤立刻安排人去請千管家了。
幾個讀書人進來,見到葉驚鴻坐在主位上,幾個人畢恭畢敬地給她行了禮。
「都坐吧,」葉驚鴻不慌不忙地說,一邊暗暗打量着眼前的幾個年輕人。
「多謝王妃。」幾個讀書人倒也不是很迂腐,遲疑一下就坐下了。
葉驚鴻看了一眼望月,望月立刻悄聲退下。
一會兒就有丫頭送來了茶水和點心,「既然發生了,焦急也沒有用。幾位在養生堂落難之際出手,這份人情我記住了。」
「王妃言重了,王妃為了悽苦的百姓,為了我等貧窮的讀書人,費心費力,今日是我們的本分。只是也沒有幫上大忙。」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帶着敬意說。
剩下的幾個年輕人本來還有些束手無策,可是在看到葉驚鴻如此鎮定的模樣,他們的心也逐漸平靜下來了。
「小生羞愧。」他們臉上都露出了羞澀的神態。
「你們叫什麼?」葉驚鴻忽然問。
「在下沈清廉。」第一個開口的年輕人淡笑着回答。
「張正。」
「李懷山。」
「餘慶風。」剩下的幾個也爭先恐後地回答了她。
「你是張佩瑤的夫君?」葉驚鴻多看了沈清廉一眼。
「是,難得王妃記得在下。」沈清廉不好意思地回答。
葉驚鴻點點頭,「聽說這一次你中了進士?可有安排?」
「在下僥倖中了進士十八名,目前被安排在國子監里。」沈清廉不卑不亢地回答。
其餘的幾個人看到沈清廉似乎是定王妃的故人,一個個都露出羨慕的神色。再看到葉驚鴻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私鹽的事情,他們也漸漸地放開了。
葉驚鴻還真就是和他們嘮嗑,在問了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以後,讓人送了他們一人一本葉彥寧的字帖。
幾個人得了字帖以後,真是如獲其寶,一個個恨不得當場就打開照着練習才好。
雖然葉家大公子的字不如王妃的字,可是在京城裏也是很多人追尋的。
沒想到他們今日能得到一本,一個個激動地再三向葉驚鴻道謝了以後才離開了。
「承德,你帶人過去好好安置養生堂的人,不要出亂子。」等沈清廉幾個人走後,葉驚鴻才板着臉安排重要的事情。
「是,屬下這就過去。」承德答應以後,帶着承信他們往養生堂那邊趕去了。
「王妃。」這邊承德剛走,那邊千管家也到了。
「管家,勞煩你親自到府衙跑一趟,一定攔着世子,哄着他回來。」葉驚鴻說。
「好。」千管家點點頭,有些事情的確需要他親自過去處理才行。
安排好了一切以後,葉驚鴻才鬆了一口氣,一個人歪在椅子上靜靜地考慮接下來的安排。
「王妃,一切都有王爺了,你不用太勞神了。」望秋輕聲勸說她。
葉驚鴻點點頭,敵人越是想看她的笑話,她還偏不能讓對方如意了。
私鹽的事情真的鬧得很大,只是片刻的時間,全京城裏就傳開了。
對於養生堂搜出私鹽的事情,大多數人都相信葉驚鴻是無辜的,但是也不乏落井下石之人。
「私鹽屢禁不止,就是因為朝廷打擊力度不夠。養生堂內搜出私鹽,這件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要是聖上不嚴查的話,只怕以後更難禁止私鹽的販賣。」御書房內,魯國公義正言辭地開口。
「臣也認為,如果搜出了私鹽,而不嚴懲的話,以後私鹽買賣會更加猖獗。靖安侯府的私鹽還沒有落實,這邊又出了養生堂的事情,正是因為前面懲罰不夠嚴,才導致後面的前赴後繼。」又一個人站了出來。
「府尹,審查得怎麼樣?」皇上冷冷地問。
「回皇上,養生堂的柴堆里的確搜查到了私鹽,而且養生堂內已經有人在指證,這一批私鹽乃是和葉家莊子有關。」府尹低着頭回答。
此番回答頓時讓在場的大臣們議論紛紛。
「定王,此事你有什麼要說的?」皇上威嚴地盯着秦羽陌問。
秦羽陌冷冷地看了周圍大臣一眼,所有人在他犀利的目光下全都訕訕地收回了打量的眼神,「有人證,有物證就能確定私鹽和葉家莊子有關了嗎?」
「定王殿下,如果有了人證和物證還不能定案的話,那天下的案子又能怎麼證明呢?」太子少師站出來反問。
「老臣認為私鹽的事情應該認真調查以後再做定奪。」林閣老站出來說,「養生堂內收留的都是老弱病殘,定王妃每年花在上面的銀子數量極大。葉家的每一樁生意又都是極其賺錢,臣說句不中聽的話,要是定王妃缺少銀子,她只要隨意畫幾幅畫就能有萬金進賬,所以老臣認為定王妃絕對不會參與到私鹽買賣中去。」
「閣老,你和定王妃私交甚好,為她說話也在情理之中。私鹽的利潤極大,即使定王妃能夠守着心思,可是葉家莊子裏的奴才就未必了。」太子少師冷笑着反駁。
「葉家莊守衛森嚴,定王妃對立面的工人向來要求嚴格,說是莊子裏的下人參與,臣覺得此事有蹊蹺。」東方越也站出來維護葉家。
「對,臣不信。定王妃做了那麼多的善事,絕對不會參與到私鹽中去。」
……
所有的武官毫不猶豫站在了葉家這一邊。
太子冷眼看着,他很聰明地沒有參與到事情中。不過私鹽的事情,絕對夠秦羽陌和葉驚鴻喝一壺的,他只要站在邊上看熱鬧就是了。
「太子,你怎麼看?」忽然,皇上開口問他。
爭吵的大臣們立刻噤聲,全都將目光投在了太子身上。
「兒臣認為,就事論事。定王妃做出的善舉的確讓人敬佩,可是私鹽是從養生堂搜出的,現在還有人證,所以一定要謹慎查。」太子大義凜然地回答。
魯國公等人都微笑着站着,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而武官們臉上則露出了不平的神色。
「啟稟皇上,外面有很多百姓在為葉家求情,希望皇上仔細再查養生堂私鹽之事。」忽然外面有太監進來稟報。
「荒唐。」皇上有些惱怒。
太子心裏一喜。
秦羽陌站着臉色未變。
「稟報皇上,有人在府衙擊鼓,舉報魯國公府、太子少師府……狀告這些府邸私藏大量的私鹽。」太監一連報了五六府的名字,聽得魯國公他們臉色大變。
「皇上,臣是冤枉的。」魯國公,太子少師等人一聽臉色劇變,全都跪了下來。
大家定睛一看,然後很多人暗自慶幸,原來被舉報的人全都是剛才抨擊葉家的人。
毫無疑問,這些人得罪了定王。
「既然有人舉報,皇上不派人去搜查嗎?」秦羽陌冷冷地開口。
屋子裏一片寂靜,皇上用犀利的眼神掃射了一圈,所有人立刻都低下了頭。
「查。東方越、平王、周將軍……朕命你們帶着人儘快地去查,其餘的人都跟着朕到大殿去,朕倒是要好好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參與到了私鹽中去。」皇上勃然大怒。
全場的人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等待是焦急的,基於皇上的臉色太難看,嚇得魯國公等人連喊冤都不敢了。
一個時辰過後,派出的人陸陸續續全都回來了。
同時他們還帶回來一些人和大批的私鹽。
「回稟皇上,臣在魯國公府的倉庫中發現了私鹽,同時帶回來人證五人。」
「臣也在太子少師府的床底下發現了私鹽,帶回證人六人。」
……
外出的人無一是空手而歸。
魯國公等人早就嚇得癱倒在地上了,「臣冤枉,皇上明察啊。」
不約而同的,幾個人嚎叫起來。
「好好,你們都是好樣的。」皇上氣得渾身發抖。
「皇上,同時在朝中大臣的家中發現私鹽,根本就不合常理啊。」一個御史站出來說。
「對,皇上,私鹽的事情要慎查。」尚書也站了出來。
「定王,朕命你帶着人好好清查私鹽的事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幕後的兇手來。」皇上做出了一個異乎尋常的舉動。
魯國公等人聽了有心反對,可是想到自身的處境,一個個又都老實起來了。
太子氣得半死,皇上分明就在包庇定王府,現在定王妃販賣私鹽的嫌疑很大,可是他卻欽點了秦羽陌去清查私鹽的事情,這個舉動就在明明白白告訴所有人。
皇上對於民生堂私鹽的事情骨子裏是不信的。
這個信息的傳遞,讓太子等人都有了危機感,可是卻無計可施。
京城裏,同時有眾多大臣家中搜查出私鹽,這麼大的一個信息讓全京城的百姓議論紛紛。雖然幾家都沒有被查封,可是皇上下令嚴查的消息也同時傳出來的了,百姓拍手稱快。
葉驚鴻坐在家裏,也有人將這個信息告訴她了。
「爺做得不錯吧?」秦籬落一臉得瑟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是你做的?」葉驚鴻反問。
「爺是好人,怎麼會?」秦籬落翻了一個白眼。
「那你有什麼好得瑟的。」葉驚鴻雙手一攤回擊,雙方沒明說,可都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秦籬落……
望月等人看到秦籬落在她面前吃癟,一個個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這女人……」秦籬落惱羞成怒。
「你要是再說這一句,信不信晚上的時候沒飯吃。」葉驚鴻涼涼地警告他。
「你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秦籬落大怒。
「全都安排好了。」這時候,葉彥寧回來,他一臉的倦色。
「哥哥辛苦了。」葉驚鴻帶着歉意說。
葉彥寧馬上就要當新郎了,可是由於莊子裏的事情,害得他還要不時地往外跑,安排一切的事務,就是防止再出現像養生堂事情的發生。
「死女人,你不好奇是誰背叛出賣了你?」秦籬落斜睨着眼睛拋出了一個問題,想吊葉驚鴻的胃口。
「不好奇。」葉驚鴻很果斷地回答,「人總有自己的*,沒有誰能絕對保證自己不動心的時候。只要有人給出足夠大的誘惑或者是觸及到一定的底線,說不準都會背叛。」
「你倒是想得開。」秦籬落氣呼呼地看着她。
「那是因為世子沒有受過苦難。」葉驚鴻有些悵然。
葉彥寧聽了也很難受,他以為葉家的事情已經得到了圓滿的解決,自己妹妹肯定早就釋然了,可是今日聽到她所說的,才知道其實當年葉家的事情早就深入到了她的骨髓中,正如他一樣,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爹娘往往會入夢而來。
秦籬落被她堵地半晌沒有說出來,他本想着要刺激葉驚鴻兩句得,可是在看到葉彥寧和葉驚鴻臉上的表情後,到底沒有幸災樂禍奚落她一句。
秦羽陌直到深夜才回來了,葉驚鴻看到他一臉的倦色,連忙吩咐身邊的丫頭給他準備了熱水洗臉洗手,又吩咐廚房裏的人將留好的飯食端出來。
「你也跟着一起吃。」秦羽陌看到她,滿身的疲憊一掃而光。
「我不餓,看着你吃就好。」葉驚鴻一邊說,一邊動手給他布菜。
望月等人早就很識趣地站到外面厚着了,將溫馨的空間全都留給了他們。
「皇上怎麼說?」葉驚鴻看着他問。
「按兵不動,引蛇出洞。」秦羽陌給出八個字。
葉驚鴻點點頭,她遲疑地問,「皇上心裏肯定很難受吧?」
「別的事情皇上或許能容忍,可是皇后娘家手伸的太長。私鹽的事情處理不好,甚至會動到國之根本,特別是在國難來臨之際,對國家影響重大。太子膽敢在私鹽上動腦筋,已經不僅光是銀子的事情了。」秦羽陌回答。
葉驚鴻問,「皇上是下了最後的決定?」
「嗯。」
接下來葉驚鴻沒有再問下去,再問就涉及到揣摩聖上的用心了,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下場會更慘。
「來,多吃一些。」或許最近的事情太多,兩個人待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秦羽陌對葉驚鴻明顯更加溫柔體貼,他竟然用自己的筷子給葉驚鴻夾了菜餵過去。
「我可不吃。」對於夫妻之間的小情趣,葉驚鴻卻拒絕了。
秦羽陌堅持。
「就一口啊。」葉驚鴻沒辦法,固執不過他,只好張開嘴吃了。
秦羽陌這才滿意地收回筷子,自己繼續吃起來,「懷孕了,就應該多吃一些。」
「吃多了,孩子長得太大的話,容易難產。」葉驚鴻回答。
秦羽陌臉色一僵,夾菜的手一下子停住了,他抬起頭用犀利的眼神看着葉驚鴻,「本王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你和孩子一定會平平安安。」
這是一個男人的保證。
葉驚鴻微微一笑,「我知道。不過,平時我自己也會注意。」
秦羽陌臉色這才放鬆下來了。
夫妻兩個在燭光下,顯得十分浪漫和溫馨。
正如葉驚鴻所猜想得一樣,等半個月後葉彥寧成親的時候,京城裏湧進的災民就躲起來了。
「恭喜恭喜。」雖然洪災厲害,可富甲之家還是一點兒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到葉家來的賓客出乎意料的多,原來準備的宴席根本就不夠坐的。
於是在庭院裏,承德和金海生又臨時安排了十幾桌。
似乎,大家一點兒也沒有因為養生堂事件而對葉家心存戒心和疏離。
很多官家夫人和小姐也過來了,就連和葉家關係比較好的東方家、高家都過來了,宮裏的德妃和莊妃也分別派人送來了賀禮。
而太子一黨的人卻一家都沒有過來。
秦籬落像個門神似的,穿得比新郎官還要紅,他一臉慵懶地虎視眈眈盯着大家,胸口還騷包地掛着一個綢帶,上面繡着兩個大字「伴郎」。
很多過來的商人看到這個小霸王主事,嚇得全都檢查了自己有無不妥的舉動,就怕這位小霸王當場發飆。
而過來的很多小姐們則將含情脈脈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自從秦籬落「改邪歸正」,變成「好人」以後,他的身價大漲,特別是他住進了葉家以後,更是處處透露出「錢途無量」的架勢,這些小姐們恨不得眼珠子都黏在他的身上了。
「狐狸精。」蕭錦瑟眼睛冒火,防狼似的看着眾位小姐們。
「不許放肆。」蕭夫人冷聲看着自己的女兒。
老蕭夫人更是冷冷地白了蕭錦瑟一樣,「如果忘記了來時的教導,你現在就滾回去。」
這是老夫人第一次對她說重話,蕭錦瑟眼淚差點兒當場掉下來了。
蕭夫人看着自己任性的女兒,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她也心疼,可是葉家現在的風頭在京城裏已經無人能及了。
都說有錢是大爺,以往還不覺得,可是現在葉家的商品早就深入到每家每戶的生活中,用慣了葉家的東西,再讓大家放棄,簡直不可能。
再說自己最疼愛的小孫子,現在是跟着葉彥寧和葉驚鴻學習,這一點兒蕭閣老十分重視。家裏的老祖宗都重視起來,她一個婦道人家還能反對嗎?
孫子和女兒比起來,當然是孫子更重要一些了。
「各位。」葉彥寧將新人從靜王府接回來以後,一臉的意氣風發。
眾人看到他的模樣都會心的笑起來,雖然說很多官家小姐、夫人看不上望舒的身份,可是人家葉家不介意,而且定王妃更是積極推崇,她們也只能幹眼看着,風涼話是萬萬不敢說的。
「今日大家能過來捧場,葉某感謝不盡。眾位送來的禮物太貴重,讓葉某也有些受之有愧。國難當頭,葉某在此表態,今日凡是送來的禮物和禮金,除去字畫以外,將全部送到珍寶齋拍賣,所得銀子將全都作為善款捐出。請各位見諒。」葉彥寧誠懇地說。
他的話讓全場出現了片刻的安靜。
不過轉而一會兒,又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既然妹夫都表態了,那麼我也表個態,前幾日本郡王成婚所受的禮金,除去字畫也會全部捐出,用作災民的善款。」葉彥寧甩出的驚雷,大家還沒有消化完,秦茗揚又接着甩了一個驚雷出來。
兩個消息讓眾人消化了好一陣子。
第二日,葉家和靜王府同時捐款的消息傳遍了京城,百姓對兩府全都稱讚有加。
宮裏的皇上也知道了這個消息,卻沒有任何的表示。
隨着流民越來越多,葉家武安侯府,東方家,還有秦心悅郡主等十來個府邸,同時出資,也開始布粥。
不過流民爭搶食物的事件卻從來沒有發生過。
因為隨着洪水下去以後,葉家莊子正好需要大量的人手開荒和做短工。
就是女子凡是住在窩棚中的,也可以到養生堂那邊領取一定的手工活去做,這種提供工作機會賺錢的舉動,比起施粥來說,其實更得人心。
而流民的孩子,則也被安排在養生堂空地上跟着做義工的讀書人一起識字,在很大程度上減少了流民亂竄的威脅。
「王妃,這是賬本。」承德將一摞的賬本報過來。身後還跟着各個鋪子的總管。
「錦州遭遇了水災,不過很多百姓都按照莊子裏教的應急方法,蠶繭雖然損失了一些,可是總體上卻沒有受到太大的災難。密州和秦州、徽州的情況卻不太好,由於洪水太大……」
總管們按照自己管理的方面,一邊匯報一個季度的收入,同時也總結了各州損失的情況。
葉驚鴻邊看賬本,邊聽取匯報,不住地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記錄下重點問題。
葉家鋪子設計的商品太多,光是聽取匯報就是一整天的時間。
接下來,就是各個股東和葉家選取的幾個重點管家參與到接下來生意的發展上。
「凡是損失的農戶,暫時免費發放種苗,等他們有能力償還的時候再給銀子。你們統計一下,大概有多少人家,需要多少銀子,然後儘快將種苗發放到農戶的手中。」葉驚鴻很快想好了處理的辦法。
「如果有新的農戶想參與的話,定王妃,條件是不是也可以放寬一些呢?」秦茗揚問。
「可以,不過,我還是那句老話,先看人品,有五戶老熟人擔保後才可以加入。」
「由於洪水嚴重,很多免費的學堂都不能保證運轉了。」葉彥寧插話。
「不去拉倒,還省下銀子。」秦籬落痞痞地說。
不招人喜歡,葉驚鴻白了他一眼,「你們立刻飛鴿傳信,凡是符合讀書的孩子,學堂每一天中午提供一頓午飯,直到大家生活安定下來再結束了。」
「你銀子實在是多。」秦籬落譏諷她。
葉驚鴻只當沒有聽到,雷厲風行地將任務安排傳達下去了。
過來的大小總管們更是不會聽他的牢騷,在得到葉驚鴻的吩咐以後,他們聚各自散去了。
「王妃、大公子,這是珍寶齋送來的拍賣後銀子。」承德將一疊的銀票遞給了葉彥寧。
「這麼多,爺幫了你那麼多,得分一些給爺。」秦籬落看了眼饞。
「別胡鬧了,世子。」秦茗揚拉着他,不讓他胡鬧。
葉驚鴻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過去,「行,你拿,拿一張在年底分紅利扣掉就是,對了,還有分外的獎金可是根據分紅而來的。」
「小人。」秦籬落嗖得站起。
葉驚鴻得意的笑,她抬頭意有所指地問秦茗揚,「對了,兩位,我想徵詢一下你們的意見。珍寶齋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我們要不要備好禮物過去答謝一下呢?」
「算了,不用了吧。」秦茗揚在她狡黠的目光中,顯得特別尷尬。
「狐狸精。」秦籬落嘀嘀咕咕。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葉驚鴻嚷嚷。
「爺什麼也沒說。」秦籬落站起來拂袖而去,那背影怎麼看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勢。
「呂桑國在邊境糾結了大批的兵馬,你們怎麼看?」而此刻在大殿上,皇上火氣很旺。
大臣們則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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