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昭洋一直留在公司,在把從那個小漁村中得到的幾個罐子搬到辦公室以後,他就一直呆呆的看着那幾個罐子出神,內心的興奮像波浪一樣,一陣陣的沖得身體的血壓都有升高的趨勢。
如果……如果澄川海里真的有什麼東西,特別是那些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的東西,無疑,這樣的消息對目前正日趨火爆的澄川來說,對在澄川投入了血本的億龍來說,都具有及其重要的意義,搞不好,大家又能迎來一場新的風暴……想到興奮的地方,再結合那些漁民的傳說,沐昭洋的手指都顫抖了起來,他覺得,一個機會,一個重要的機會,就擺在他的面前,就看他怎麼樣來把握了。
在沐昭洋的辦公室里,那幾個看起來有些土不啦嘰的罐子正靜靜的躺在一張豪華的柚木桌上,桌子上小心翼翼的墊了一塊絲絨布,在明亮的***下,沐昭洋瞪大了眼睛打量着那幾個罐子上的圖案和花紋,現在,他看得更清楚了,他已經可以確定,那上面像文字一樣的符號和東西,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也和任何已知的文字沒有任何的瓜葛,那些東西,沐昭洋琢磨了半天,只覺得有點像象形文字,至於到底是什麼意思,恐怕只有語言學家和符號學家能說出個一鱗半爪來,至於旁人麼,根本不可能搞懂。還有,那些圖案,在漁村的時候沒仔細看,他以為那些圖案是豹子,現在在燈光下仔細一瞅,他覺得那些圖案似乎像老虎要更多一點,那個野獸的花紋還可以看出模糊的條狀,而不是塊狀。野獸的身軀比例似乎也比豹子要大一些。整個罐子雖然看起來很樸實,但往細處仔細一看,那些精美的花紋和圖飾,已經表現出極高的工藝水準和獨具一格地藝術魅力……
沐昭洋一邊在辦公室里圍着那幾個罐子打轉,一邊等着龍烈血的到來。
約摸到了晚上十一點的時候,龍烈血來了。
看到沐昭洋把公司的門鎖小心的鎖了起來,龍烈血笑了笑。「你說要讓我看東西,究竟是什麼,這么小心翼翼?」
「比金元寶更值錢的東西!」沐昭洋也笑了笑,然後就把龍烈血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一進沐昭洋地辦公室,龍烈血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一堆東西,在龍烈血拿起一個罐子仔細打量的時候,沐昭洋把他得到這些罐子的經過跟龍烈血講了一遍。
沐昭洋很興奮,「根據那些漁民的說法和這幾樣東西看來,撫仙湖裏一定有東西,究竟有什麼我現在還不敢肯定。我現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湖裏面的東西絕對不會少,而且,這些東西是從未現過世的,我們現在還無法確認它的年代,但它的歷史價值與考古價值實在是難以估量,結合目前澄川地現狀。如果我們能在澄川挖掘出這一個極具爆炸性的題材,那麼,由澄川的自然風光與深厚的歷史文化內涵結合在一起的時候,澄川絕對會像坐火箭一樣的直衝九霄。我們在澄川的投資也將獲得難以估量地回報,現在澄川的地價已經相當可觀,如果再加上這個,老李以前說我們是在用買煤的價錢買到了鑽石。現在我們簡直就是在用收破爛的價錢收到了一個聚寶盆……」
龍烈血目光灼灼地打量着他手上的那件東西,聽着沐昭洋的話一語不發,一直到沐昭洋將澄川與億龍未來的美好前景闡述了一遍之後,龍烈血才放下了手中地東西,嘴角飄起了一絲微笑。
「在你看來,澄川海里究竟有什麼東西,才能真正稱得上是像原子彈一樣的爆炸性題材。能把全世界的目光都吸引到這裏來?」
沐昭洋毫不猶豫,「如果那些漁民世世代代的傳說是真的,這個澄川海裏面真的有一座城市,別的我不敢說,我只說一點,只要這個水中之城一出現,我敢肯定,澄川地地價絕對會在三個月之內再翻一倍,這樣的一座城市出現在澄川,這是一個世界級的題材!」
龍烈血盯着沐昭洋,臉上已經收起了笑容,「如果我告訴你澄川海里真的有一座面積數里的城市,而且這座城市目前的很多地方還保存完好,你甚至能清晰地分辨出它的城牆的時候,你想到的是什麼?」
沐昭洋笑了一下,「我什麼都想不到,如果這是真的,那我的腦子裏現在就只剩下一片空白!」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想什麼?」
「我在想,也許震東大學的第二期工程當中應該再加蓋一棟建築。」
「哦,是什麼?」
「博物館!」
龍烈血說着,就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了一樣東西,巴掌大小,形如月牙,式樣古樸,色作淺綠,上面左右兩邊各雕刻着一對猛虎,還有一些奇怪的花紋和符號。
沐昭洋看着龍烈血手上的這件月牙形的玉石,一時覺得有些眼熟,不是說這件東西他以前見過,而是這件東西上面的那些花紋和符號讓他一下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猛的一下,沐昭洋睜大眼睛,他終於知道這塊玉為什麼那麼眼熟了,因為這塊玉上面的符號與花紋和他今天帶來的那幾個罐子上面的圖案如出一轍。
「這東西,你……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龍烈血眨眨眼經,「你問我的話,我會告訴你這是我從撫仙湖裏撈上來的!」
「別人問呢?」
「那我會告訴他這是我從省城裏的古玩市場上花錢買的!」
不要三秒鐘,沐昭洋就明白了龍烈血的意思,一時間,他幾乎要激動得暈過去,「你……你……你是說?」
澄川海裏面有「東西」,這事情。龍烈血知道得要比沐昭洋還早,前些日子當他帶着血龍會在澄川的一干人在晚上搞橫渡澄川海的訓練時,在水中如蛟龍一樣地龍烈血就在湖底發現一些不尋常的地方,不過那時時機不對,也缺少相應的裝備,在那以後,龍烈血就一直在籌劃着這事。想不到今天晚上水中一探,水裏真的有城,城中的很多建築和房屋都還清晰可辨,那塊玉石,就是他從一棟保存還相對完好的石質地房屋中發現的,今晚他只探了一小塊地方,但水中的東西實在是讓他震驚。那地方,完全就是一個還未被人發現的寶藏……
龍烈血的聲音淡淡的像湖面上吹來的晚風,他輕輕的摩挲着手上那一塊古玉,這塊玉不知道在水下泡了幾千年了,到今日才重見天日。
「我是說,澄川海中真的有一座古城!」聽了龍烈血的話,沐昭洋地嘴巴張得可以一口吞下半隻燒雞。等沐昭洋的嘴巴稍微合上了,龍烈血笑了笑,說不出的瀟灑,「那個地方簡直是一個未被發覺的寶庫。為了震東大學將來的博物館裏能多幾件稀世的藏品供後人參觀,我也不介意暫時做幾天水底的盜墓賊!」
自從上次龍烈血去了趟拉斯維加斯之後,他就不再相信國內的所謂博物館和那些狗屁的考古人員和專家了,這個世界真的瘋了。一個做着博物館館長的人,可以把博物館館中地屬於國家和全國人民的東西偷出大半,拿到海外去賣,把賣到的錢裝進自己的腰包,普通地老百姓都不知道,他們整天花錢到博物館參觀的東西已經變成了贗品。還有某些掛羊頭賣狗肉的所謂考古專家,表面上掛着國家的旗號大義凜然道貌岸然,背地裏和那些文物走私販子勾結在一起,在往國外倒騰文物國寶的時候,一個比一個猛,腰包也一個比一個鼓。這個世界真的瘋了,還有誰地話能相信?與其讓那些雜碎拿着雞毛當令箭,借着國家的名義來填自己的腰包,還不如自己來瘋上一回,在那些東西還未遭到破壞之前把它弄進自己的口袋,然後再捐獻給震東大學,就是留在自己手裏,也比落在那些人的手裏強一百倍。這樣做,至少還可以讓那些東西留在國內,而不是變成外國人的藏品。對某些人來說,國家的東西,也就是他們的東西,拿起來那叫一個順手,想怎麼糟蹋就怎麼糟蹋。既然現在自己先發現了澄川海底的秘密,那就讓那些雜碎吃屎去吧!想要來撈,那等自己撈過一遍之後再說,去***……
龍烈血現在就是這麼想的,他也準備這麼做,現在的龍烈血,比起以前來,腦子裏某些幼稚的想法,已經被冰冷的現實一遍遍的壓碎了。不要指望這個世界還會有什麼上帝和公正,唯一的上帝,就是你自己,唯一的公正,就是你的拳頭。
當龍烈血和沐昭洋離開億龍地產的時候,準確的說,已經是第二天了,凌晨一點,兩個人在商量了一堆事情後,各自離開了億龍地產,沐昭洋手上的那幾個瓶瓶罐罐則被龍烈血帶走了,兩個人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兩個人對今天晚上的事,也絕口不提。
第二天,沐昭洋剛來上班,老何就打電話來問沐昭洋那幾個瓶罐怎麼樣了?是不是什麼寶貝?沐昭洋在電話里哈哈一笑,「也沒什麼,自己就是看着稀奇,就把那幾個罐子帶回家放着自己看看。」
老何聽後也是在電話里哈哈一笑,「你們這些城裏的有錢人就是愛搞名堂,幾個鹹菜罐子也稀奇得不得了,真是搞不懂。我以前就跟你說過,咱才這些神神怪怪的傳說可多了,又不是《西遊記》,哪來的水晶宮跟龍王廟?哈……哈……」
老何很不以為然,還在電話里打趣了沐昭洋幾句,沐昭洋也只是跟老何哼哼哈哈的瞎扯幾句就掛了電話。電話一掛,沐昭洋就嘆了一口氣,老何是好人,但好人有時卻未必能辦好事。要是這事給老何知道了,依老何的性子,往上一通報,那些人蝗蟲一樣的蜂擁一來,大官小官的一通指示匯報熙熙攘攘的,就要把事搞砸,還要勞民傷財。就像那個男人說地。這事要麼就不做,要做,就要做得讓人找不到半句廢話,就要做到驚天動地,讓那些宵小玩不了半分把戲,占不到半分的便宜。
知道了澄川海底有東西的事後,沐昭洋也很好奇,他也想看看那座水中之城市怎麼樣的,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他跑出去的時候,同時,他也很奇怪,聽老何和那些漁民說,澄川海很深,深的地方足有上百米,真不知道那個男人能靠什麼手段把水裏的那些東西給弄上來!不過好奇歸好奇,既然那個人說他能把水底地東西弄上來。那自己就不用再擔心什麼了,那個人說的話沒有兌現不了的。
也就是在這一天,沐昭洋掛斷老何的電話之時,幾個穿着普通的男人開始出現在澄川撫仙湖周邊的漁村之中。對於日趨火爆的澄川來說,這幾個陌生男人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更何況,他們還操着本地口音,就是注意了,也沒啥大不了的,在澄川地那些老百姓看來,這幾個人也就是和收破爛的差不多,只不過這幾個男人收的不是破爛,而是各家各戶的那些祖上留下來的瓶瓶罐罐和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那些玩意兒有銅的。有玉地,各種各樣五花八門,有的還是自己挖地砍柴的時候從田裏或山里撿來的,大家也根本不在意,平時也就亂丟着,看到有人來收,價錢還挺高,那就從家裏地旮旯里把它翻出來,一股腦的把它賣了,人家給的價錢還不低,只要是人家看上的瓶瓶罐罐,一個起碼能賣五六十塊,稍微破一點的也能賣個二三十,這個價錢,可以給家裏的小子買一身新衣服了……於是村里人人奔走相告,幾乎每家都把能翻的東西都翻出來了,除了這些瓶瓶罐罐以外,遇到點別的什麼,比如說什麼石頭啊,玉啊或是什麼從地里刨出來的銅製的小老虎啊,人家給地價錢也挺高。在澄川這個地方,砸出去五十塊,不用說是一件東西,在以前就是大姑娘也能給你買一個來,於是乎,當那些買東西的人把價錢開到四位數的時候,沒有一個人還能抵擋得住這樣的誘惑。
稍微有點心眼的那些老百姓發現,來收東西的那些人,先是在漁村轉悠,等在漁村轉悠完了,又到別的地方去了,澄川的那些鄉鄉寨寨的,幾乎都被那些人來來回回的走了好多遍了,各家的東西也被收得差不多了,開始時五六十塊錢一個的東西,收到後來,人家開價就是一百兩百的,以前還有幾個捂着不賣的,到了現在,都忍不住把手上的東西賣了。
這過程,前前後後差不多有一個月吧,等到人家把一個鹹菜罐子的錢提高到三百五百的時候,大家手裏的東西,也基本上能賣的都賣了。收東西的那些人開出了最高價,然後就消失了,幾天不見蹤影,等過了個把星期,手裏面還有點東西的人等得心急火燎的時候,那些人又出現了,最後颳了一次,把能買得東西都買了,然後就消失了,許久都不曾出現過……
如果說那些收東西的人還能稍微引起幾個有心人的注意的話,那麼,晚上的時候,沒當天完全黑下來,那一隻飄浮在撫仙湖上的船就簡直像幽靈一樣,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到它。
那隻船總是天黑的時候出去,天亮的時候回來,有時候一個夜裏要靠岸好幾次,有時候則到天剛亮的時候才靠一次岸……當然,白天也經常可以在湖面上見到那艘船,只不過在白天的時候,大多數人見到那艘船的時候都好像是船老大載着幾個水性好的人在那裏游泳,沒有任何特別的,「也學,這些人都是來澄川旅遊的人吧,嫌在岸邊游泳不過癮,想到湖裏瀟灑一下!」看到的人心裏都這麼想,這事也屬平常。
那船,也在澄川水面上差不多日夜不停的飄蕩了一個月的時間。
如果不算那些拿着錢走村串寨在每家每戶收古董和各種稀奇古怪的人的話,這一段時間,對澄川的老百姓來說,也沒什麼特別的新聞和特別值得注意的事,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是何縣長現在每天跑來跑去忙活着的事,以後家裏種地的時候不准用化肥了,供銷社現在也買不到化肥了,縣裏正大力推廣生態農家肥,用化肥的罰款,不用化肥的政府給環境補貼……縣裏引進了新的蔬菜和農作物品種,聽說有的村被縣裏圈做試點,不種菜了,開始養花,縣裏農業站請來專家指導,聽說養花比種菜賺錢……還有的村聽說開始搞沼氣池,以後不能隨便上山砍柴火了,那沼氣池,又能點燈又能做飯,還能出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