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剛才我在睡覺,忽然覺得有人伸手來摸我脖子,我嚇了一跳,所以才會叫出聲來驚醒了其他人。只是房間裏太黑,我也看不清楚是什麼人。那人一直伸手過來想摸我脖子,我擺脫不開,才叫人的。」紀心語如實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現在燈開了,人呢?!」那獄警半信半疑地看着紀心語,心想看她表情不像說謊,只是這房間裏一目了然,除了自己和紀心語,就是剩下七個女犯人,都好好的坐在自己床上,哪來的什麼人站在紀心語床邊?
「我、我不知道。。。。。。」紀心語無言以對。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門開之前明明還能摸到那人的手,現在卻無影無蹤,難道是自己的幻覺嗎?不,那種感覺是很實在的,她碰到了對方的手,雖然有些冰冷,但是是正常的實在的人的手,怎麼可能是幻覺?想到這,紀心語下意識地開始打量起離自己最近的那兩個女犯人來。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瞎喊什麼?」獄警不耐煩道:「好了,趕緊給我睡覺,別再吵嚷了!否則好好罰你,半夜不睡覺!」
「就是,紀心語你是做惡夢了吧。」
「就是就是。」
「你不睡可要顧及一下我們。」
周圍幾個女犯人隨聲附和着,抱怨着。紀心語覺得事情太可疑,卻沒有實在的證據,獄警當然不會相信,她只能忍着了。
隨着大門一關,房間裏再次陷入了黑暗。
「快睡吧紀心語,別再鬧出什麼事情來了。」紀心語對面床的女犯人抱怨道,然後先躺了下來,背對着紀心語,似乎極其不願意見到紀心語似的。
紀心語看了看對床,又看了看旁邊的床。雖然漆黑一片,她也看不出些什麼來,不過剛才她已經趁機仔細觀察了一遍離她最近的這兩張床上的人,相對來說,如果真的有人故意做剛才的事情,還能那麼快回到自己的床上,嫌疑最大的應該是自己對面床。她仔細回想了一遍剛才門開那一刻的事情,按道理一個人那麼快回到自己的床上,應該會發出聲音,不過剛才那一瞬很多女犯人在抱怨,那聲音已經蓋過了其他的聲音。她也無法通過聲音來判斷來人是誰。而且,她明明聽見對床的人在抱怨,不可能是她把?但是旁邊床的人,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回到了床上。。。。。。
紀心語胡思亂想着,上床的咿呀聲又開始折磨她。她忽然覺得自己的眼前真的是漆黑一片,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熬到光亮。很久沒有過的絕望感又開始一點一點爬上她的心頭。
周圍很快恢復了寂靜,睡意襲來,紀心語總算還是入睡了。
後半夜,紀心語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人在她的身後追着。她沒有看清對方的臉,卻似乎知道那人是危險的,見她追來,她就趕緊跑開。只是越跑越累,越跑越喘不過氣來,最終還是被人追上。那人一追上來就扼住紀心語的脖子。
「你是誰?你是誰?」紀心語喘着氣掙扎着問道。
對方不答話。夢裏依舊看不清對方的面目。
「放、放開、放開我、放開我。」紀心語掙扎着,卻如何也掰不開對方扼在自己脖頸上的手。
「放開我、放開我。。。。。。」
紀心語喃喃地叫着。
那雙扼住她脖子的手的主人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紀心語忽然睜開雙眼,不住喘着粗氣。
原來剛才是做夢。。。。。。
紀心語不過是慶幸了一瞬間,馬上發現哪裏不對勁。她感覺到脖子上的確有一雙手在扼住自己,那麼真實,不是假的。
紀心語一驚,難道剛才那個人又來了?!
那雙手只是扼住自己,並沒有用多少力氣,所以感覺雖然不好,紀心語依然還是可以正常的呼吸。她先嘗試着掰開那雙手。可惜那雙手很有力,她一點都掰不開。
紀心語靈機一動,沒有掙扎,反倒是忽然抓住了對方的手,緊緊地握着,然後開始喊了起來:「報告!報告!」
「紀心語,你有完沒完啊?!」
紀心語的喊聲還沒有驚動獄警,倒是先吵醒了房間裏的人。
「紀心語你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睡覺?!」
不斷有咒罵的聲音。
紀心語死死抓着對方,心想這下你逃不了了。她不管其他女犯人的咒罵抱怨聲,只管抓着對方,然後喊着報告。
門一下打開,依舊是剛才那個獄警。
「怎麼回事?!」顯然她一晚上被打擾兩次並不是很開心,一開門就能讓人感覺到她的怒氣。
「紀心語?又是你?」那獄警像是努力壓着心裏的怒火。不過這下她倒是有些驚訝,紀心語正躺在床上求救着。她床邊站着一個人,正扼住她的脖子。而紀心語的手也正死死握着那人的手。
「怎麼回事?」獄警皺着眉走過去。
那些女犯人也都起來了。紀心語床邊的確站着一個人,是紀心語旁邊床位的一個女犯人。此時她正雙目緊閉,雙手扼住紀心語的脖子。看起來似乎是在夢遊。
「報告,她扼住我的脖子了。」紀心語說。
「我自己看得到。」獄警不耐煩地說着,走到那女犯人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喊道:「李燕燕?李燕燕?」
那名叫李燕燕的女犯人並沒有什麼反應,還是維持一樣的姿勢,也不掙扎,眼睛也沒有睜開,像是還在睡夢中。
「她怎麼回事?」獄警也有些摸不着頭腦,詢問其他的女犯人。
「報告,李燕燕是夢遊症發作了。」紀心語上鋪的人解釋道。
「夢遊症?」獄警好奇,問:「她以前也這樣嗎?」
那女犯人搖頭,說:「我在這裏待了這麼久,就只見過她犯過一次。這次是第二次。」
「第二次?怪不得。」獄警喃喃自語道。
「那現在該怎麼辦?」紀心語問,她想難不成剛才也是這個李燕燕嗎?看起來卻不像。
「還能怎麼辦?等着吧。她上一次夢遊大概夢遊了一個小時,這次應該也差不多吧。而且有夢遊症的人千萬不要忽然叫醒她,會沒命的。」上床的女犯人說道。
獄警似乎也對這個說法很贊同,她點點頭,說:「既然她只是夢遊,又對你沒有什麼傷害,你就等一等吧。興許她過一會就自己回到床上去睡覺了。」
「可是。。。。。。」紀心語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她要是等這個李燕燕離開,得等上一個小時左右。那她今晚就真的不用睡覺了。上半夜為那件事情折騰一番,本來就睡眠不足,現在。。。。。。
「別可是了。」獄警打斷了紀心語的話,說:「大家互相體諒一下。紀心語你也別瞎鬧事,否則給你記過。明天我們會帶她去醫院的。今晚先這樣。你犧牲一下自己的睡覺時間有什麼?其他人,都給我去睡覺!沒事別再吵鬧!不然給你們所有人記過!」獄警就這樣扔下了事情不管。大搖大擺地走了。
隨着門被關上,房間裏又陷入了一片漆黑。
「李燕燕?李燕燕?」紀心語試圖叫醒對方。
「喂,紀心語,你是不是有病?!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黑心?」上床的人聽見紀心語的聲音,一腳蹬了蹬床板,罵道。
紀心語馬上住嘴了。
「你就好好看着她吧。要是她有什麼事情,你可脫不了干係。別怪我不提醒你。」
「就是,她犯了夢遊症本來就可憐,你怎麼這麼黑心?」
其他女犯人頓時對紀心語攻擊起來。
「肅靜!睡覺!」有人重重拍了拍門板。原來剛才的獄警還沒有走遠。
房間裏頓時都安靜下來了。
紀心語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所有人都似乎躺好了,沒有別的聲音了。
紀心語也不再叫李燕燕的名字,萬一對方真的有什麼事情,她也的確擔待不起。她握着對方的手也送了開來,就這樣坐在床上,仍由那李燕燕的手扼住她的脖子。那李燕燕雖然扼住她的脖子,倒也不妨礙她呼吸。紀心語想,就這樣坐着打一會盹也好。。。。。。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脖子上的手忽然緊了,把她嚇了一跳,整個人又清醒了。等她想要做些什麼的時候。對方的手又鬆開了。
紀心語努力盯着對方,想看看她是真的睡着了,還是只是惡作劇?
就在她想着的時候,脖間的手又是一緊,很快又鬆開。
紀心語什麼也看不清,只能十分無奈地,接受着這個夢遊的女犯人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