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總不能看着她就這樣誤入歧途了。」蘇琳娜爭辯道。
「也許在你看來那是誤入歧途,在她看來,是正確的選擇。」楚嘯辰冷靜道:「我想,也許那次她好心來告訴我關於項目的事情的時候,就已經是和金霆開始合作了。不過是因為我對她還有信任,呵,竟然也開始玩弄起我的信任來了。」
「你說什麼?她、她做了什麼事情?」蘇琳娜沒想到楚嘯辰還知道一些自己不清楚的事情。
「是她來提醒我追查那個小包工頭。現在想,她當時給我的提醒無異於是將我往金霆希望的方向上領。我當時還覺得奇怪,她怎麼忽然來告訴我這件事情。只是她給的理由倒也合理,蘇氏和楚氏有生意往來,楚氏出狀況了也會影響蘇氏,所以她來了。現在看來,呵,原來並不是這麼回事。」楚嘯辰目光漸漸變冷。
蘇琳娜聽着,也對蘇雪凝的行為感到寒心。
「看來她是不會改變自己的心意了。」蘇琳娜失望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蘇琳娜,你今天來,不僅僅只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情而已吧?」楚嘯辰問。
蘇琳娜有所遲疑,還是點了點頭,說:「是。我不僅僅是來告訴你而已。我、我發現我已經沒有人可以商量了,這裏也是心語的家,從前心裏有不痛快,我會想到心語。只是心語不在了,抱歉我得拿你當替代品了。」
楚嘯辰冷冷地看着蘇琳娜,說:「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蘇琳娜苦笑着,說:「好吧,我們說正事。我現在心裏很亂,我不知道該做什麼。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楚嘯辰冷笑,說:「我可沒有什麼好的建議。她要是和金霆合作,那就是我楚氏的敵人。自此我會和蘇氏漸漸斷了合作關係。雖然蘇氏已經足夠強大,但是想必某些領域如果少了楚氏的扶持,恐怕也是舉步維艱吧。這點不用我說,你自己很清楚。別說我沒有提醒你,你雖然不是蘇氏的接班人,至少還是蘇家的人,應該怎麼選擇,你應該很清楚。這種時候,逃避是最沒有用的做法。」
楚嘯辰的眼睛像是利劍一樣穿透了蘇琳娜的內心,把她心裏的想法一覽無遺全部說了出來。蘇琳娜的確是退卻了,不想去想,想要逃避,卻讓楚嘯辰全都看了出來。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選擇。。。。。。」蘇琳娜低下頭來。
「你可以慢慢考慮,不過,時間可不等人。」楚嘯辰冷淡地說:「還有,我更好奇,你是怎麼知道她和金霆有聯繫的?按照她的做事風格,應該很小心謹慎,不至於這麼快就暴露在你面前吧。」
「我見過林叔叔。」蘇琳娜如實告訴楚嘯辰。
「哦?你見過他?這麼說你也知道他在國內了。」楚嘯辰說。
蘇琳娜點點頭,說:「是他找我去的。他告訴我他的人無意中拍到了姐姐和金霆的照片,所以我才去跟蹤,沒想到事情是真的。」
「他也沒有必要拿這件事情騙你。既然他也知道了,你就更得早做決定了。隨着她和金霆的合作漸漸深入,你在蘇氏的地位也會漸漸下降,到那個時候你再想搶些什麼就難了。」楚嘯辰提醒道。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蘇琳娜仍然在猶豫着,糾結着。
楚嘯辰嘆了口氣,說:「你去睡覺吧。睡醒了就知道該怎麼辦了。我的立場你已經很清楚。林氏的立場你也很清楚,既然他已經出面,說明他希望你可以搶回你該得的東西。蘇琳娜,你不是小孩了。現在沒有人可以保護你。」
蘇琳娜驚訝地抬頭,一瞬間似乎被閃電擊中似的。她這才發現自己其實從來沒有實質性的改變。楚嘯辰的話想一盆冷水澆灌而下,忽然讓她更加清醒了。
「別這樣看着我,我也困了,你還是去睡覺吧。阿蘭應該已經給你收拾好房間了,自便。」楚嘯辰說完,打了個哈欠,就扔下蘇琳娜先離開了書房了。
蘇琳娜怔怔地坐了一會兒,也離開了書房。
「咿呀--咿呀--咿呀--」
機械重複的細微聲音不斷地在紀心語的耳邊迴響。從她住進這裏之後到現在,每天晚上都會有這樣的聲音困擾着她。她已經無法數清楚自己到底睡了多少,只是覺得每天受一番這樣的折磨之後,整個人根本就沒有睡過覺一樣。
上床的聲音還在不斷重複。她有種衝動想上去把那人喊醒,不過她還是忍了下來。
想起白天她和上面睡着的人理論,得到的回覆只有:「我睡覺就是這樣的,以前曉雲睡在下床,也沒有什麼怨言,就你事情多。」
紀心語翻了個身,捂着耳朵,但那聲音還是能聽到。白天見到楚嘯辰的時候,她還不能告訴楚嘯辰這件事情。現在她和其他女犯人的關係十分緊張,如果為了這么小一件事情和楚嘯辰說,還不知道會生出多少風波來。
紀心語胡思亂想着,又用力捂緊了耳朵,總算是少了一些聲音的干擾,但那床鋪機械重複的晃動,她卻沒有能力去阻止了。
就在她正要睡着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雙冰冷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
紀心語嚇了一跳,忍不住就喊了出來:「啊---」
她反應有些大,那雙手的主人反而還被紀心語嚇了一跳。
不過紀心語驚嚇中並未注意,只是下意識地想去撥開那雙手。
「吵什麼啊?」
「誰啊?」
「怎麼回事啊?」
紀心語那喊聲驚醒了房間裏的不少人。黑暗中紀心語能聽見有人從床上坐了起來,在判斷發出聲音的來源。她看到床邊站了個人,雙手還在往自己面前伸來。
「紀心語,是不是你叫的,你叫什麼叫啊?」有人已經判斷出剛才的聲音時來自紀心語的,於是出言抱怨。
「你、你是誰?」紀心語沒有理會那個抱怨的人,只是伸手撥開面前的雙手,極力想在黑暗裏辨認出床邊的人是誰。偏偏這兩天都是陰天,沒有月光,屋裏熄了燈之後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紀心語視力再好,也難辨認出床邊的人。
「喊什麼啊?我問你話呢,你問我是誰?聽不出我的聲音嗎?」剛才問話的人聽見紀心語的話,似乎很不高興了。
紀心語聽聲音能判斷出對方應該是對面床的人。
「有人站在我床邊,是誰?快走開。」紀心語解釋說。
「人?什麼人啊?你別胡說八道。大家都睡着呢。全被你嚇醒了。」對床的人不滿道。
「就是啊,大半夜的不睡覺,你還賴別人睡覺吵你,你什麼意思?」另外一邊也有人不悅道。
「我沒有,真的有人,到底是誰?」紀心語想抓住對方的手,對方好像早有防備,既靠近又遠離,就是不讓紀心語得逞。
「到底是誰?你要是再胡鬧下去,我就喊獄警過來了。」紀心語急中生智,威脅道。
「紀心語,你鬧夠沒有?你不睡我們不用睡嗎?哪裏有人啊,你別吵了,再吵我們叫獄警進來,看不好好罰你!」有人氣呼呼地反對道。
「真的有人,難道你們看不到嗎?」紀心語有些着急了。
「看什麼看,快點睡,不然別怪我們!」好幾個人都生氣地說。
紀心語咬咬牙,決定不理會她們幾個,大聲喊道:「獄警!獄警!報告!報告!」
「你幹嘛?!紀心語你活膩了?!」聽道紀心語大聲叫喊,房間裏的人全部都醒了,開始抱怨起來,甚至還有人咒罵起來。
紀心語發現自己喊完之後,那雙手好像就不見了。
忽然門外走廊的等亮了起來,門開了,紀心語馬上就去看自己的床邊,結果卻讓她很驚訝,床邊空無一人。
「誰在大喊大叫?!」站在門口的獄警惱怒地喝道。
「報告,是紀心語,她半夜不睡覺,吵醒了我們,還說要叫獄警來。」有人迫不及待地打起小報告來。
「獄警,紀心語太過分了,她吵醒了我們,我們讓她好好睡覺,她還不聽,非說自己床邊有人。現在看看,哪裏有人啊。」紀心語對面床的人十分委屈地說。
那獄警看向紀心語,等着紀心語給一個解釋。
紀心語卻只能愣在那,張着嘴,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床邊一個人都沒有,她說出來,誰會信?
「紀心語,怎麼回事?!」那獄警顯然不是一個好脾氣的,見紀心語半天不說一個字,就已經失去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