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連我們父母的婚姻都是他們安排過的?他們以為他們是什麼?上帝麼?」陳豪震驚之後,便是憤怒,出離的憤怒。
「你的反應與我剛剛聽到這個信息的時候是一樣的。可是,我們也不得不承認,沒錯,這就是事實。當初,我的父親是全日本k1的第一格鬥高手,他退役之前已經有了一個女友,他的女友出了一場車禍,被撞死了,然後,另外一個同樣是打k1的女人,也就是我的母親,兩個人相戀,而後結為連理,有了我。在我六歲那年,他們同樣也是失去了我。其實不僅僅我是如此,據我了解,你的父母好像也是如此。之前你的父親同樣有一個女友,但不知道什麼原因被拆散,而後跟你的母親,也是國家隊的運動員結婚,有了你。其實,不僅僅我們是這種情況,這一年多來,趁着養傷的時間,我走遍了全世界,找到了十幾個曾經我知道的天煞島一起訓練過的人,無論是活着的還是死去的,無論是比我們大還是比我們小的,我查到了一個驚人的相同事實,那就是,他們都跟我們的遭遇是一樣的,他們的父母全都是運動員,而且都是極其優秀的運動員。無論他們的父母之前是不是在一起,反正最後都在一起了。」鬼舞說完了這一切,長長地出了口氣,語氣里猶有驚悚之意。
``而陳豪也是同樣,臉色陰沉了下來,心下翻起了驚濤駭浪。
天煞島有多少人?他沒有完全統計過,雖然每一批送來的人到最後都剩下不會超過百分之十,百分之九十的訓練傷亡率。而陳豪的印象中,天煞島至少有兩千人之多,並且,這兩千人只是常年維持的軍力,是活着的人,不包括執行任何危險任務時死掉的人。
這意味着什麼?也就意味着天煞島至少要有二十萬人做基數,才能培養出最後的這兩千人。而這兩千人的常年軍力,才不過二十年的時間而已。這同樣也意味着,天煞島每年都至少要送過來一萬人,通過最後的層層淘汰,剩下最後的大概兩千人。
而這一萬人,是從全世界各地選拔出來的,有白人、黑人、黃種人等各色人種。這又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天煞島背後的力量實在龐大得有些可怕,因為要監控至少一萬個家庭,才能搶得到這些孩子,做為他們的傀儡!這又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資源?!
想一想,都是令人窒息的絕望。
想到這裏,陳豪的呼吸禁不住有些急促了起來,額頭上不知不覺間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你的呼吸已經有些亂了,看起來,你應該是已經想清楚這其中的關鍵了吧?」鬼舞出奇地嘆了口氣道。
這種情緒化的表現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因為在陳豪的印象中,他早已經變成了一台機器——殺人的機器,他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殺戳,殘忍的殺戳。
但現在,他居然變了。
「你跟以前的你,有些不一樣了。」陳豪重新平定了呼吸與情緒,抬眼望着他問道。
「或許吧。在我知道了這一切之後,我覺得,我應該有一些變化了。」鬼舞淡淡地道。
「好像,這並不是最重要的原因。」陳豪搖了搖頭。
「嗯?」鬼舞抬頭望向了他,眼神略有些閃爍了複雜了起來。他很清楚,陳豪不僅是一個實戰高手,更是一個心理學高手,連他們的心理學導師都曾經對陳豪的表現讚賞不已。所以,他並不意外陳豪看穿了他現在的心理狀態。
「看起來,你戀愛了。」陳豪眼裏掠過了一絲笑意。
「我沒有。」鬼舞突然間眼神一寒,矢口否認道。
「你有的。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能夠化解你身上的戾氣,能夠消除你的殘暴與本能的殺意,或許,就是愛情。因為它能讓你產生一種責任感,讓你不再茫然而活,而是有了新的活下去的目標。」陳豪說道。
鬼舞豁地一下從車上站了起來,死死地盯着,右手同樣滑出了一柄黑色的戰刀,與陳豪手中的材質一模一樣。
「有時候,人發怒不是因為別人說錯了,而是因為別人說對了。」陳豪眼中的笑意更加明顯了起來,悠然而道,甚至,他還收回了袖子裏的黑色戰刀。
鬼舞鼻子裏咻咻地喘起了粗重的氣息來,半晌,才閉上了眼睛,緩緩地坐回到了座位中去。
「你也有這樣切身的感受?」他變相地承認了陳豪的話。
「是的,所以,我覺得,我最大的任務就是要保護好她們。」陳豪點了點頭。
「她們?難道不是教官?」鬼舞愣了一下,仿佛被這個「們」字震驚了一下。
「換個話題。」陳豪猝不及防,咳了一聲道。
「你的臉紅了。」鬼舞目不轉睛地看了陳豪半晌,驀然間大笑了起來,笑得連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陳豪臉紅的樣子,只覺得很好笑,所以他就笑了。
陳豪怒視着他,半晌,搖了搖頭,也啞然失笑。
兩個人笑了半晌,才同時收聲,望向了對方,眼神都很認真,因為他們都覺得,應該對這個以往的對手進行再認識了。
「好吧,我承認,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兒,但……」鬼舞搖了搖頭,「那只是我的喜歡而已,跟她沒有關係。」
說到這裏,他的眼睛有一絲黯然。
「你沒有表白過麼?」陳豪自然而然地問道,同時甩給鬼舞一枝煙,兩個人打火點着,相熟得像是多年的朋友。其實,之前他們一直是……仇人!
鬼舞狠狠地吸了口煙,讓煙氣在肺泡里轉了幾圈兒,才從鼻子裏吐出了兩枝利箭也似的白霧,表明他現在的心情很是煩燥。
「你覺得我能表白麼?」鬼舞沉默了半晌,待手裏的煙快吸到一半時,才抬頭問道。
「為什麼不能?男歡女愛,這是正常的事情。況且,以你的本事,就算表白不成功,霸王硬上弓,將生米做成熟飯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嘛。」陳豪略帶調侃地道。
「八嘎,你在胡說什麼?睛子是聖潔的,是不容褻瀆的,你再敢這樣說,我擰下你的頭!」鬼舞直起了身體,向陳豪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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